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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洪水袭村

作品名称:困兽斗      作者:译凡      发布时间:2014-06-30 08:46:15      字数:7461

  “哈哈哈,看来你倒是得到报应了,上天替我出了这口恶气啊!哼!”许光萍哈哈大笑道。“你呀,就别取笑我了,我都已经够倒霉了,算对得起你了,再说了,要不是你给我念什么张爱玲,我会是现在的样子吗?”高博抬起头说道。“你还怪起我了啊,要不是你当年那个莫名的电话,我现在不知道过得多幸福。”许光萍调皮地反驳道。“难道你现在不幸福吗?”钱秃子拉起许光萍的手说道。许光萍靠在钱秃子的怀里体会着着幸福的感觉。
  “哎哎哎,够了啊。龟蛋。”高博挥着手说道。“为什么你叫他龟蛋啊?”许光萍好奇地问道。“我告诉过你,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我的外号!狗子!”钱秃子严厉地说道。“光萍我跟你说啊,这个小钱啊,小时候跟我们赛跑,经常被丢在后面,玩忍者神龟呢,也老是输。所以我们只好叫他‘龟蛋’了。”高博得意地说着。“我看你们啊,半斤对八两,是吧?狗子。”许光萍听完笑嘻嘻地说着。高博把头转过去说着:“这都是龟蛋给我起的。”“很符合你嘛。”钱秃子说道。
  “你们是一般大吗?”许光萍发问道。“是啊,怎么了?”钱秃子回答道。“那我跟高博开始的时候,我怎么还没遇见你呢?”许光萍迷惑地问道。“这小子从小比我聪明。”钱秃子说着,“他升初二的时候跳级了,所以我就落在他后面了。要不然,这小子哪有机会认识你。”许光萍解了疑惑,继续依偎在钱秃子的怀里。“咱们走吧,我带你们去我的基地。”看不得暧昧的高博说道。
  “你还有基地?我怎么不知道。”走在路上的钱秃子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快走吧。”高博说道。钱秃子继续问道:“你知道我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吗?”“你爸啊,哎,别提了。我劝你啊,还是先别把光萍带回家。”高博站住了脚说道。“哎,我就知道他还是老样子。”钱秃子叹着气说道。“我相信你们之间总会有妥协的那一天的,毕竟你们是父子嘛。”许光萍安慰道。“我看啊,很难。”高博说道。“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许光萍训斥道。被训斥的高博收住了口舌,三个人继续向前走着。
  白桦镇是一个相对落后的乡镇,它落后不是因为经济,而是文化落后。整座乡镇可以引以为豪的当属钱秃子所在的白鸡村。白鸡村出类拔萃是因为它“鸡立鹤群”。白桦镇上一共有五个村落,除了白鸡村,其余四个分别叫“白鹤村”,“丹鹤村”,“仙鹤村”,“红鹤村”。这四只“鹤”围着一只“鸡”,使得这只“鸡”技压群雄,引领四方。
  白鸡村的干部们治理村庄有良策,他们注重文化的发展,关心花朵们的教育。这全因为白鸡村是块宝地,年年出才子,白鸡村每年参加高考的学子们,都考入了理想的大学。高博和钱秃子这两个被全村人托付重望的青年才俊,这一次将改写白鸡村数年来良好口碑的现状。
  “这不是老钱家的小钱儿吗?娃啊,你咋回来了呢?”钱秃子隔壁家的葛大叔背着锄头站在村口的界碑旁叼着烟问道。钱秃子和葛大叔关系最好,看到葛大叔忙跑过去笑呵呵地说道:“葛大叔,我这次回来看我爹的,我都一年没见到他了,他还好吗?”葛大叔把嘴里的烟蒂扔在脚下踩熄,把口中含着的一大口烟丝吸到肺里又吐了出来,说道:“你爹啊,自从你走了之后十分想念你,别看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骂你,你这一走啊,他人都瘦了一圈了。”
  钱秃子离家许久,一直觉得自由如飞鸟,现在重新回到“鸟笼”却觉得之前的自由生活一直处在孤寂与胡思乱想中。“走吧,去我家吧。我想看看我爹。”钱秃子招呼高博和许光萍道。“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都管爸爸叫‘爹’?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许光萍充满疑惑地问道。“这个啊,是秘密。”钱秃子说道。
  钱秃子从小在自家门前栽了一棵歪脖子树,多年来他悉心照料,歪脖子树伴随着他长大至今。钱秃子打开小院的门,定睛一看,歪脖子树早已经魂归尘土,只剩下一颗粗壮的根部插在发裂的黄土里。树根上破损的地方流出来的汁液凝固成小颗粒,像是壮士的鲜血。
  钱秃子见到儿时的“发小”先自己而去,伤心欲绝,扑在“尸体”上恸哭。许光萍十分不理解,想上去拉住钱秃子,高博却阻止道:“任他去吧,这棵树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好比是我,现在你懂了吧?”许光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屋内的钱父听到屋外有动静,裸露着上身穿着大号裤衩走了出来。
  “咳咳咳,嗯,哼,咳咳咳。”钱父做了幽长的提示音,那表示大家都应该回过头去看他。果然,钱秃子先抹过头去,把刚才的伤心欲绝转换成愤怒,缓缓地走到钱父面前。钱父原本想抱住儿子,但脸上挂不住,便伸出右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笑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老子一声。”钱秃子言带刻薄地说道:“我要是再不回来,家都让你给拆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歪脖子树的“尸体”。“我说你小子回来是讨债的是不?”钱父一改脸色说道。说完便把手背在后面走进屋里去了。
  “来,快进去。”钱秃子对着高许二人说道。钱秃子常年不在家,钱父便随遇而安,家中处处是“卧室”。有时钱父从田间回来,随便弄几道下酒菜,半斤白酒下肚,开始晕乎,便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宿。钱秃子用脚踢踢大厅的垃圾,拿起一张倒着放的椅子给许光萍。高博说道:“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这可是见色忘友啊!”钱秃子不予理睬,高博自己找了张长板凳坐下。
  “你们学校放假了吗?”钱父从小房间里走出来问道。钱秃子被问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支吾着说道:“呃,是啊。现在放假了。”“那这个姑娘是谁啊?”钱父继续问道。钱秃子站了起来,把许光萍也拉了起来,顺了顺衣褂,说道:“我现在正式跟你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许光萍。你可以叫她光萍。”钱父再次把手背在后面,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小房间。许光萍担忧道:“你爸是不是不高兴啊?”“没事,他就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钱秃子说道。
  高许二人帮着钱秃子收拾着大厅,钱秃子被自家的狗缠在庭院里。这狗在钱秃子走后不久便得了抑郁症,食欲大减,如今瘦的肋骨清晰可见。小狗在钱秃子儿时就被收养,活了十多个年头,如今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狗一条了。老狗见到主人回来,打开了心窗,抑郁不得欢的情绪灰飞烟灭,重新变成了一条活泼开朗的老狗。它咬着钱秃子的裤脚使得钱秃子寸步难移,它仿佛在告诫钱秃子不准再离开它!
  邻居葛大叔从田间回来,把锄头靠在自家的墙壁上,跑过来找钱秃子聊天。老狗经常受葛大叔的恩惠,对葛大叔亲切之至,见葛大叔来访,摇着尾巴去迎接他。“哟,小钱儿啊,挺心疼这树啊,看你眼睛红红的,刚才哭过了吧?”葛大叔坐下来说道。“我这是气的!”钱秃子说道。“气的?你生谁的气啊?你这刚回来,谁又惹你了啊?你告诉大叔,大叔帮你出气。”葛大叔关怀地问道。钱秃子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我爹咯,他无缘无故地砍了我的树!”
  葛大叔听完笑着说道:“呵呵,你爹呀,他才不是无缘无故地砍了你的树。那年你走了之后啊,那棵树就没人照看了。因为它枝蔓旺盛,所以夏天啊很凉快,家畜们都喜欢跑到下面乘凉,又拉屎又撒尿的,这树哪受得了这么肥的饲料啊。就这样,它的叶子一天天黄了,眼看着就要死去了。我好几次叫你爹去砍了它,可你爹总说这是你亲自种的,怕你回来责怪他。就在今年春天,这树‘冬眠’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咯。你爹终于还是亲手砍了它。”
  钱秃子误会了父亲,酸楚的滋味涌上心头。小狗依偎在他的脚下,感受着主人的难过。许光萍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喊道:“小钱,你快来看看啊,这张椅子还要不要啊?”葛大叔看到许光萍,突然问道:“这个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吗?”钱秃子笑着点点头。葛大叔搓着手说道:“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啊,你爹该笑死了。”钱秃子说道:“只要他不把我骂死就算好的了。”说完便朝着屋子里奔跑而去,许光萍站在门口笑嘻嘻地迎接他。
  屋子大厅因为有了许光萍的收拾,从开始的一片狼藉变成了现在的井然有序。高博虽然也参与这次活动,但大多是在帮倒忙,后来许光萍把他赶到一边,一个人忙前忙后地收拾着。钱父虽然板着面孔一声不吭地进了房间,后来也耐不住性子撇开门缝观察许光萍的一举一动。
  夏天的黑夜来的原本较晚,只因这天气变幻莫测,眼看着就要下雨,所以现在乌云密布,已经步入黑夜时分。钱秃子看着天说道:“现在天都黑了,我们去做饭吃吧。”许光萍听到做饭的字眼,则格外地抵触,赶忙说道:“做饭?我看我只有张嘴吃饭的天分。”“那你呢?你过来帮我一起做。”钱秃子看着高博说道。高博眼睛眨了眨,表示不情愿地说道:“好吧,厨房在哪?我的大少爷。”“你问我厨房在哪?你小子小时候尽往我家厨房里跑,我看你啊,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厨房在哪。”钱秃子说道。“我哪有你这么神。”高博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钱、许二人跟在后面。
  在大学里,钱秃子为许光萍做饭时唱了一首《国际歌》,许光萍感动至今。现在她又要像上次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秃子做饭而不能帮上任何忙,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唱一首歌来回报钱秃子。她端坐在厨房里的一张小凳子上,拉开架势唱到“我愿为你东奔西走,去到天涯与海角,所有人都为我们而骄傲……”可惜高亢的情绪没有好的嗓音来协助,高博受不了她的乱吼乱叫,上前制止道:“够了啊,你要唱去外面唱去,别影响我们做菜的情绪了。”许光萍也觉得自己的嗓音实在不该拿出来亮相,但是她对高博的话感到不满,便跑到钱秃子面前讨安慰。
  钱秃子一心只关注锅里的菜,对许光萍的倾诉无动于衷,许光萍带着小小的遗憾跑出了厨房。门对面山坡上的那一块天空红得像烧过的玄铁,微微的泛着黑。这黑丝毫掩盖不了那红的光亮,鲜红的霞光映透了整座山坡。小狗趴在地上,把头埋在身体里,身体在不停地抖动着,看似极度的害怕。山坡不远处有一团青烟向着山坡翻滚而去。那青烟远远看去疑似一头威猛无比的雄狮在捕猎的场景,甚是壮观。许光萍看得入迷,眼睛一直盯着山坡的方向。村里的人看到此异象,也纷纷从自己家的屋子里走出来,站在晒场上观看。这头雄狮好像很怕见到生人,猛地一头扎到山坡下面逃走了。村民们见没有了异象,又各自返回了家中。
  另一方面,钱秃子在高博的帮助下完成了丰富的晚餐。许光萍帮着把这些菜肴端到收拾得干净的桌子上。她对钱秃子使使眼色道:“去把你爸叫出来吃饭吧。”钱秃子缓缓地走到房门前,轻敲了两下房门说道:“爹,我们把饭做好了,快出来吃吧。”说完他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又敲了两下,说道:“爹,出来吃饭了!”这次里面还不见动静。许光萍问道:“会不会是睡着了?”这话提醒了钱秃子,钱秃子说道:“那还是不要管他了,我们先吃吧。”许光萍有点不满地说道:“说什么呢,他是你爸啊。还是让我来叫吧。”
  许光萍十分温柔地轻敲了两下门,说道:“叔叔,我是光萍,快出来吃饭吧。我们等着您呢。”等了一下,许光萍听到里面没有声音,决定再次敲门。钱父在这个时候拉开了房门,还是穿着进房间之前的那条短裤,赤裸着上身站在那里,脸上呆若木鸡。许光萍微笑着说道:“叔叔,快来吃饭吧。这是小钱特意为您做的。”钱父木讷地说了一个字“哦。”
  钱秃子看到父亲赤裸着上身,现在天气又开始转凉,他关怀地说道:“爹,你要不要穿件上衣啊?”钱父听到儿子关心的问候,心中温暖之至,但是改不了长期与儿子说话的语气,他脸上透露着兴奋说道:“老子现在不冷,快吃饭吧。”钱秃子的关心被浇了一盆冷水,心里有点纠结,把头埋下去,手里不停地拨动着筷子。
  吃完饭时间刚过六点。夏天的六点原本是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天空依旧残留着余光。而现在因为快下雨的原因,在还没到五点的时候天空就已经黑压压的一片朦胧。吃过晚饭之后,天空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钱父对儿子说道:“咱家一共三个房间,够咱们住的。你把另外两个房间收拾一下,你是要和我睡还是和小博睡,随便你。记得把人家姑娘的房间收拾好。”钱秃子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点着头。
  “老钱啊,你家有电吗”隔壁的葛大叔隔着围墙喊道。听到喊话的钱父跑到院子里说道:“我家有电啊,怎么了?”“可我家没电啊,这怎么回事啊?”葛大叔继续问道。“我过去帮你看看。”钱父说道。说完他朝着葛大叔家走去,没走两步,屋子里传来了尖叫声。钱父回头一看,原来自己家也断了电。钱父在黑暗里对着葛大叔说道:“老葛啊,我家也停电了。可能是刮风导致的吧。”葛大叔说道:“那你家有蜡烛吗?没有的话上我家拿两根。”钱父答道:“还有呢,还有呢。”说完朝着屋里摸索而去。
  “快把蜡烛拿出来啊。”高博着急地说道。“我不知道蜡烛在哪啊。”钱秃子说道。“你自己家,你不知道在哪啊!”高博更加着急地说道。“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一路摸索而来的钱父说道。钱秃子打开了抽屉,摸到一根根圆滚滚的东西,觉得找对了,便把那东西拿了出来,又在身上摸来摸去,终于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打火机,点燃了蜡烛。高博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
  “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们还是快去睡觉吧,等明天天亮了再洗澡吧。钱,你带他们去房间。”钱父做了安排道。钱秃子举着蜡烛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房间。”他先把许光萍带到从来没有睡过人的客房,踢开杂乱的堆积物,铺开一张新草席,说道:“光萍,你就睡这吧,这可是我家的套房哦。”许光萍笑着说道:“我这么荣幸啊,还能住套房啊,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啊。”钱秃子说道:“你要是不想住的话可以住我的房间,不过我可保证不了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许光萍拿过蜡烛说道:“我就是想住你的房间。”“好,我的大小姐。走吧。”钱秃子说道。高博暗中窃喜道:“那这套房该留给我了呗。”钱秃子说道:“你想得倒是美啊,这房间晚上咱俩挤挤吧。”
  房间安排妥当之后,许光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拿着蜡烛要去找钱秃子聊天。走到大厅,她被一束暗光吓了一跳,晃过神来的许光萍仔细看着那束暗光背后的黑影。“晚上可能要下雨,没什么事的话就回房间睡觉吧。”站在暗光背后的钱父说道。许光萍举高了蜡烛回答道:“哦,您也早睡吧。”说完便往房间里走去。没有别的念想的许光萍回到房间只好躺下睡觉,坐了一天火车的许光萍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另一个房间里,多年不见的两兄弟叽叽喳喳地说起了童年。“龟蛋,你知不知道,念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你在河边捞蝌蚪,结果不小心掉到了河里。这事你还记得吗?”高博问道。“怎么会不记得?”钱秃子说道,“这事我一辈子都记得,那次差点淹死了。”高博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那次是我在后面推你下去的,我当时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差点害死你,现在有点惭愧啊。”“这事都过去了,现在咱俩都肄业了,就是一对难兄难弟啊。”钱秃子说道。“你听,什么声音?”高博突然转了话头说道。“哪有什么声音啊,我累了,先睡了。”钱秃子把身体转了过去说道。高博一个人听着窗外的怪声,在不久后也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怪声是天空中的异象所致,步入深夜的天空开始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时而狂风大作,时而乌云密布,但是在这黑暗的夜里已经分不清在天上恶作剧的究竟是不是乌云。
  钱秃子家对面的那座山下就是同《西游记》中沙和尚的河同名的流沙河。流沙河在许多年前原名叫通天河,是因为它绵延千里,仿佛通到了天上。在多年后,人们发现了这条河当中的财富,那就是河床下面的沙子。采砂工程队一个接着一个到来,河床开始变得塌陷,河周围公路也因为地表被镂空而导致断裂,最终整条长达6公里的水泥路土崩瓦解。河中的砂石不断流失,当地文人给它改了个名叫“流沙河”。开始当地人因为参加到采砂的工程中去,获得了丰厚的薪金,对于公路被毁这件事丝毫不放在心上。每逢下雨天,他们就裹上厚厚的胶袋在腿上,有的时候雨下的周期长,泥泞的道路布满水凼,他们就选择绕道而行。转至隔壁的白鹤村,绕到镇上去。
  没有人阻碍,采砂队采得更欢了,他们昼夜不舍地采砂,嘈杂的机器响彻了整个村落。好景不长,终于在一年夏天降下了灾祸。那时候钱秃子班级上有一群好游泳的调皮鬼,他们每年夏天都会下河去游泳。不过那时候河水并不深,最深的时候也只不过才2米。对于这些技艺超群的孩子们来说,2米深的河水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而现在,河床下面的沙子被不断开采并取走,导致河床的高度急速下降,现在的河水的深度已经无法估计,绝对达到致命的程度。
  一群不知晓利害的孩子趁着酷热,下水了。钱秃子也在其中,但是他是旱鸭子,所有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下水,这让他幸免于难。他在岸上看着伙伴们越游越远,心中开始担忧起来。终于他的担忧成了现实,其中一个小伙伴趁着兴奋游到了河中央,当他高兴地招呼其他人往他那里去的时候,他的身体渐渐地向下沉去,最终淹过头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其他人不知道情况,以为是他在作弄大家,便不予理睬。谁知过了没多久,河中开始出现漩涡。在水中的人看不到刚刚形成的漩涡,但是在岸上的钱秃子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站在岸上大叫,“你们快上来!有漩涡!”水里的人听到钱秃子的喊话,又看到钱秃子紧张的神情,纷纷从水里往岸上游去。漩涡来势汹汹,很快就赶了上来。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经游到岸边,唯独一个身材肥胖的小子落在了后面,这个小子被无情的漩涡就这样给带走了。
  接连死了两个人,村里人怎么也不让采砂队再进行采砂了。他们每天围在采砂船旁,阻碍采砂队工作,僵持了半个月,采砂队拗不过村里人,只好撤退了。
  随着狂风乱作,这场大雨终于降了下来,如倾注的瀑布那般飞流直下,远远不止三千余尺。雨水冲刷着对面的山坡,山坡上的杂物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全数落到了河里。河水由此被挡住了去路,部分留在山脚下。雨越下越大,好像不把大地下个窟窿它便不高兴。雨水这般热情,大地受宠若惊;雨水来的强烈,大地应接不暇。
  山坡上原本就只有几棵幼小的树苗,就像中年的钱秃子一样把光秃秃的地表裸露在外。残忍的雨水带走了这仅有的几棵小树苗,把整座山头掀了过来,山上的石子,泥土全都滞留在河的中游。上游的水铺天盖地地奔腾而来,被堵截在山下。
  天上打着暴雷,这像是在两军对垒时,军中击鼓助威。雨水听到击鼓,卯足了劲准备冲锋。后面的战士迫切想战,呐喊着往前涌去,前线的战士一鼓作气终于拿下了敌方阵营。雨水与河水化作一体,向着败军的敌方破城而去。
  洪水肆意践踏着白鸡村,逢物必毁。在黑暗中仿佛有房屋被毁,又仿佛有人被卷入了洪水中。村民们都在断电的情况下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有的人被打雷声给吵醒了,但基于停着电,干脆继续睡去。
  雨水连续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雨势渐小。这像火车刹车一样,滑行了十多分钟,终于完全停了下来。雨水虽然停了下来,可这滂沱大雨造成的山洪却因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开始是山坡上滚落下来的石子沙土挡住了洪水的去处,然后洪水的帮众越来越多,最后蓄势待发的洪水冲破阻碍,一路欢呼雀跃地向前奔跑着。可爱的洪水猛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奔跑的时候总是不忘记踢踢这个,踩踩那个。在漆黑的夜里也不知道究竟这个村庄损失了多少财产或者被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也不知其他村是否也被祸及到了。只是处于安全地带的村民还在熟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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