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篇

　　猥琐男的爸爸和姐姐在小灰家里住了一晚，他们第二天就准备走了。“爸，姐，你们好不容易来到北京，就再住几天吧，我想带你们出去逛逛。”“还逛什么，你要上班啊，你姐姐也要上班，我是没什么事，但家里还养了几只羊呢，我不放心啊！”“你呀，就惦记着你的羊。”“你不知道咱爸吗？他哪里都不会去，就是为了这几只羊。”姐姐也开玩笑地说。“呵呵，除了羊我还惦记什么，你们吗？只会和我吵架，羊可不会和我吵架。”老人也开玩笑地说。“呵呵，好了，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我送你们去车站吧。”“不用了，那个小姑娘已经帮我们叫了出租车，连车钱都给了，我们直接下楼就可以了。”猥琐男看着在沙发上喝牛奶看电视的小灰，感谢地说道：“谢谢啦，九月。”小灰咳嗽了一声，来掩盖自己的害羞。猥琐男把自己的父亲和姐姐送走后，买了一箱牛奶，“你干嘛买这么多？”“给你喝啊。”“你买一箱我哪喝的完啊？”“不是让你一次性全喝了，你可以分几天啊。”“你疯了！冰箱里塞得下吗？”“你放心，我问了老板，老板说这种牛奶不需要放到冰箱里的，只要在6个月内喝完就可以了。”“他们的话你也信！我从来不喝超过3天的牛奶！”猥琐男装着委屈地瘪着嘴，眨巴眨巴地看着小灰，“好了，除了这次，下次我就不喝了。”小灰没办法地挥挥手，“放到厨房吧。”“好嘞。”猥琐男立刻笑起来。“真猥琐！”“喂，我告诉你啊，这猥琐，是形容人可爱的，你总夸我可爱，我自己多不好意思啊。”“你......”“好啦，我要上班啦，你记得喝啊。”“嗯嗯，废话多。”猥琐男拌了个鬼脸，就笑着离开了家。
　　小灰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门了，她一直为了工作，一天24小时，都有一大半的时间呆在电脑前面，她虽然不喜欢热闹，但这并不代表她也很讨厌出门，其实，小灰还是挺喜欢散步的。昨天刚修改了一篇文章，她决定要去散步。她锁了门就下楼了。她在花园里散步，看着一群孩子在花园里踢球，他们欢乐地跑着，大声地笑着，那么的青春，那么的有朝气，让小灰觉得自己好像都已经老了！她往前走，看到几个老人在草地上打太极，还有几个学生在草地上看书，他们很喜欢这种没有丝毫干扰的生活。正当小灰准备离开时，突然被人拽住，小灰回头，发现是门口的保安。“你不是小区保安吗？”“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嘿嘿，我只是随便逛逛。”“你现在是上班时间吧，这样擅离职守，小心我举报你啊。”“呵呵，墨水挺多的嘛，说话一套一套的。”“你没事我走了。”“不，我有事情。”“什么事啊？”“我想和你打听件事。”“我可没有什么知道的事情。”“不，你知道的。我想问，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她怎么啦？”“也没怎么，就是想知道她结婚了没有。”小灰奇怪地看着保安大叔，他怎么这么腼腆，难道他喜欢大婶？小灰忍住笑：“你不是喜欢她吧？”“什么喜欢！谁喜欢！我说喜欢了吗？我就是问问。”保安立刻反驳，声音太大了，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你疯了！这么大声干嘛！”小灰捂着耳朵，“我聋了！”“哦哦，不好意思啊，哈哈，我这人嗓门就大，不然也不会让我做保安了。”“呵呵，这倒也是。”“对了，她，结婚了没啊？”“你不是这里的保安吗？她一直住在这里，你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结婚？”“我是刚来了一个月，不知道嘛我。”“她结婚了。”“什么？她，她，她都结婚啦？”“对啊，不过刚离。”“哦，那就好！”“人家离婚关你什么事啊？”“我......”“你还说你不喜欢她。”小灰好笑地摇摇头，上楼了。
　　晚上，小灰把饭菜端到桌上，猥琐男在厨房整理，这时，大婶也回来了。“这么巧，我刚回来就可以吃完饭啦？呵呵。”“嗯，你每次吃饭都很巧，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在门口等的。”“等什么？”“等他把饭做好，等我把饭端好。”“你......”这时，猥琐男从厨房出来，忍不住笑起来：“好啦，你不知道她就这样吗？”“一点都不可爱！”小灰也不理她，三人就坐下来吃饭了。小灰突然想到了门口的保安，就看着大婶：“大婶，你知道吗？你人气老旺了。”“什么玩意？”“有人暗恋你啊！”“噗。”大婶把嘴里的饭都差点喷出来，“你瞎说什么？”“我没瞎说，真有人暗恋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我还见到他了。”“谁？”“门口保安啊，就那个子最高的那个，胖胖的。”“什么？保安？”猥琐男说道，“怪不得每次出门，他都和你打招呼。”猥琐男看着大婶。“不可能。”大婶不相信地摇摇头，“我一离婚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看上我。”“真的，我也和他说了，你离婚了，他还很高兴呢，这是真爱啊。”“什么！你把我离婚都告诉他了，他还不跑？”“是啊，他对你是真爱。”大婶吓呆了。“这不挺好的嘛，你未嫁他未娶，他娶没娶啊？”小灰突然问猥琐男。“我哪知道！”“还是去问问吧，不然你又要当小三了。”“什么？你是小三？”猥琐男吃惊地看着大婶。“喂，你答应我不说的。”大婶责怪小灰。“哦，我忘了。”小灰后知后觉。大婶白了她一眼，又看着猥琐男：“怎么啦，我从来没说我不是小三啊。”“我就说嘛，每次问你为什么离婚，为什么对不起你丈夫，你从来不说。”“废话，谁能说出口！”“对，我早该这样想了。大婶，你行情不错嘛。”“你这是人话吗？”“哈哈......”小灰和猥琐男都笑了起来。“九月，明天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个保安有没有老婆，没有的话就帮你大婶介绍介绍。”“好。”“你敢！”大婶指着小灰，“你猜我敢不敢。”又是笑声一片。这时，有人敲门，小灰和猥琐男拼命止住笑，他们不想在别人面前失礼。大婶去开门，“你？”“谁啊？”小灰也走到门口，看到了保安大叔，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你来有事吗？”大婶问他，语气有点冲。“哦，门口来了一个卖啤酒鸭的，我就帮你们买了一份。”保安笑着看着大婶。“我不吃，你拿走吧。”“别啊，你不吃，我吃啊。”猥琐男从客厅走出来，笑眯眯地接过啤酒鸭，“你老站门口干什么，外面这么黑你看得到我们吗？来，进来。”猥琐男招呼着保安进来，完全不理会大婶那杀人的目光。小灰忍住笑已经快肾衰竭了。“好好，谢谢。”保安也“不客气”地进来了。大婶大力地关上门，她现在可是很忙的啊！“九月，来，吃鸭，咱今天加菜了，我们可是要谢谢我们眼前的这位恩人啊。”“我从来不吃鸭的，我嫌弃味道重，你们吃吧。不过，谢谢倒是真的，谢谢大叔啊。”“谢谢大叔！”猥琐男也跟在后面附和。大婶气呼呼地看着保安：“你下次不用再送了！”“不是，我就是想给你们尝尝鲜。”“你够了啊，我告诉你，我可是离过婚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小灰瞪大眼睛，和猥琐男相视一笑，他们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们俩。保安愣了一会，然后鼓足勇气：“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照顾你。”“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凭什么照顾我？”“我喜欢你！”“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为什么？”“让别人看了多不好。”“有什么不好，你不是离婚了吗？我也没有结婚，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的，我们没机会可言，你走吧。”大婶说完就回房间了。客厅只剩下他们三人，大家都不说话，保安也只是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我说啊，大叔啊，你，要不先回去？”猥琐男尝试着说道，“你看啊，她现在不理你，你呆着也没什么意思对吧，要不就先回去，想想办法，还有，这鸭呢我吃了，就不让你带回去了。”“噗。”小灰忍不住笑出声来。保安表情凝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大婶房门：“我先回去了。”里面没声，“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明天还是会来。”里面还是没声。保安回头看了小灰和猥琐男，“我走了，你们继续吧。”“嗯。”两人点点头，保安打开门出去了。等他出去后，小灰去敲门：“出来吧，他已经走了。”大婶打开门，看了看门口，这才放心地走出来，坐到餐桌边：“吓死我了，他有病吧他，这么直白。”“你别说人家有病，你才有病，人家还没说什么，你就直接说你们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人家送上天了。”“就是。”小灰也附和着猥琐男。“你们还说我，如果是你们，你们不会这样吗？”“我不会。”小灰回答。“我也不会。”猥琐男也说。两人又大笑起来，只有大婶心事重重。
　　从那以后，保安大叔每天晚上都来，每次来都会送一些吃的，用的之类的给他们，但大婶每次都不会给好脸色，甚至都不出房门，但保安大叔还是每天都来，风雨无阻！当他们再次送走保安时，小灰忍不住说道：“大婶，你也出来看看啊，人家每天都来，你好歹也和他讲讲话啊，你还说我不懂礼貌，你这样也是有礼貌？”“就是，人家本来挺胖的，这么多天下来，感觉都瘦了。”“我也觉得，我就说怎么大叔最近变帅了。”“哈哈。”两人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你们还笑，下次不要给他开门了。”“别啊，你也给他一机会啊，他这是真爱。”猥琐男笑着说。“别在我面前说真爱，这世界上就没有真爱，如果有，你的女朋友也不会离开你。”“说你呢，怎么说到我啦，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看你下次还说不说我。”“好了，大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小灰插话。“什么怎么想，我就想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烦都烦死了。”“你可别这么说啊，人家对你那么好。还记得那天，我不是去给你送伞了吗，其实是他让我去给你送的，本来是他想去，但担心你不接受，才让我这么做的。”“原来是他。”“对。”小灰点点头。“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呃，我以后会改的。”小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有啊，上次我把你的照相机弄坏了，我赶紧去修，在门口碰到保安，我告诉了他，他二话不说就去修了，果真修好了送给我了，我后来一翻盒子，发现里面有张发票，原来是他自己花钱买的。我就去问他，他不好意思地说是你的照相机修不好，他找了一天才找到一模一样的送给你。”猥琐男也说道。小灰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她看向大婶，大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往房间走去。“喂，你好歹表个态啊，这样我们明天才有话和他说啊。”小灰喊住她。“我明天会亲自和他说的。”“ok。”
　　不知道大婶和保安大叔说了什么，保安大叔再也没有来过了。小灰想问问大婶，也没好意思开口，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谁也没有再提起保安大叔，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家里没米了，小灰要去超市买米，但她不知道这米很重，她累死累活地才搬到小区门口，太阳那么大，小灰又累又渴又热，这回家的路也觉得好像万里长征一样，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帮你吧。”小灰抬头一看，原来是保安大叔，小灰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她好像快把他给忘了。保安扛起米袋，就和保安室里的另一个人说了一下，回头看着小灰：“傻愣愣地站着干嘛，走啊。”“哦。”小灰赶忙跟上。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保安一直看着前面，没有看小灰，好像两人不熟悉。好不容易到家了，小灰还没请保安进来坐，保安就走了。“喂，大叔啊，你等会儿。”小灰追上他，“怎么啦？米在门口，你不会还搬不动吧。”“不是，我只是想让你进来吃西瓜，冰箱里有刚切好的西瓜。”“不用了。”“别啊，进来吧。”小灰硬是把保安拖进来了。小灰从冰箱里拿出西瓜，放到保安面前。保安只是盯着大婶的房门，面色凝重。小灰顺着保安的眼光，知道他想着大婶。“别看了，大婶要到晚上才回来。”“我知道。”“不过最近有点奇怪，她回来的比以前晚了半个小时。”“她是从小区后门走的。”“后门？那也太远了吧。”“她宁愿绕远路也不想看到我。”小灰低下头，拿了一片西瓜，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也真是失败，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遇到喜欢的女的，还把人给吓跑了，白活了。”“你既然喜欢她就追啊。”“我追了，但她不给我机会。”“不给你机会，你就创造机会啊，没人会帮你们安排。”“她连见我都不想见，还怎么创造机会。”“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傻啊，你这脑子里装的是榴莲呢还是菜花啊？我年纪这么小我都知道，男人追女人是要花费很大力气的，也会遭遇到挫折，除非你们一见钟情。她对你是一见钟情吗？”“当然不是，废话。”“那不就对了，你们又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两情相悦，你这一样不沾的，你还不努力，你这辈子都别想追到她了。”“那我应该怎么做啊？”“我哪知道，我又没有追过女人，你真心喜欢她难道你不知道吗？”“可是，她都跟我说了，如果我再烦她，她就搬走，所以我就不敢来了。”“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怎么都不来了，我们都快把你给忘了。”“是啊，她都这么说了，我哪敢来啊，她要是真搬走了，我到哪里找她去，我悔死了要。”“大婶真是狠啊！”“我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抗拒？”小灰知道，其实大婶不是抗拒他，而是抗拒爱情，她没有办法忘记她的过去，她不可能轻易再爱上别人，但她不能说，她不知道保安大叔是不是真的爱大婶，她怎么可以把大婶的秘密告诉他呢？唉，感情的事情永远都是那么麻烦，她可不想遇到这种事，亲情她都无法理解，更何况是爱情，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