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章：相 逢 是 缘

　　第二十章：相逢是缘
　　第二天中午，周紫云从公司餐厅的冰箱里拿出早上准备好的饭盒，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表妹阿红这时走进来，递上一封信：云姐，你的信。周紫云接过来看了看信封：这谁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啊，多老土。说完就从微波炉里拿出饭盒来，坐在餐桌旁边吃饭边看信，看着看着就不禁嘴角上扬起来，连饭也忘记吃了。
　　老唐这时候也端着饭盒走过来：紫云，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情书！老唐，有人给我写情书啦！她呵呵地傻笑起来。
　　那好，恭喜你啊，你快摘掉剩女这顶帽子啦！
　　一整天时间，江正帆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他不知道周紫云有没有收到他的信？他也不知道她收到他的信后会是什么反应？是不屑一顾？还是嘲笑？无论如何她总该有所表示吧？或者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给他也行，可是，他等了一天，却没有任何收获。
　　晚上，他躺在宿舍的床上，依然胡思乱想着，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不行，不搞清楚，今天晚上没法睡了。他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不到十点，她应该还没有睡吧？于是，拨了号码，打过去。
　　喂，你好，请问哪位？他不知为何，一听到她那清脆的声音，心就跟着紧跳几拍。
　　是我，江正帆，我昨天给你写的信收到没有？他按捺着心跳，甚至忘记了称呼她，低低地急切地询问。
　　收到啦。小子，给我写的情书啊？她却故意大声地调侃着他。
　　只是没有见到你，心里有点失落，抒发一下心情。他被她搞得措手不及，呐呐地说道。
　　哦，你的文笔很不错哦，孺子可教也！
　　你喜欢啊，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写！
　　天天给我写情书啊？你小子是不是想追我啊？她又在逗他。
　　嗯，有这个想法。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
　　小子，想跟我约会呢？谈私事还是谈公事？我可告诉你，谈私事不行，我不和比我小的男人约会。
　　你多大啊？
　　我比你大三岁，你得叫我姐。
　　那好啊，女大三，抱金砖。
　　去，滚远点，再和我贫嘴，我就挂电话啦！她又一本正经起来。
　　哎，别，别，别挂电话呀。那，那我们就谈公事吧，你看能不能见一下？
　　谈公事可以，我先声明，你要有订单给我做，没有订单给我做，姐可没那闲功夫陪你。
　　那行，说好啦，明天见。
　　明天见，你把你公司地址发给我，我明天要先去银行办点事，然后去你公司看一看。
　　好的，说定啦！发完信息，江正帆熄了灯，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安然地进入梦乡。
　　生命是一场奇遇，一场生命与生命的相互预备，有缘分的人必然相逢。
　　那天，当周紫云从银行办完事走出来时，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她想起了与江正帆的约会，便急急忙忙向南方大厦赶去，下了公交车，远远地就看见在南方大厦一楼奥普照明营销中心的店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正在翘首向马路上张望。周紫云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笑盈盈地作着自我介绍：你好，你是江正帆吧！我叫周紫云。江正帆也向前跨了一步迎上来，含笑伸出手来与她握了握，两个人这一照面，都觉得彼此的眼前均是一亮。
　　小伙子相貌生得很周正，天庭高阔，眉毛笔直似剑。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双细细长长的小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着一股温和的光芒，宽厚的嘴唇微微有些上翘，皮肤不黑也不是很白，但是很健康。头发剃得短短的，看起来又青春又精神。上身一件白色短袖衫，扎进下身的蓝色西裤里，脚穿黑色皮鞋，白色的袜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爽的味道。高高瘦瘦的身材像一株椰子树一样挺拔，给人一种别样的潇洒感觉。
　　周紫云那一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圆领细腰的中袖衬衣，不长不短，刚刚及腰，下身天蓝色的短裙，也是不长不短，刚刚及膝，脚上一双黑色高跟凉鞋，裸露着的雪白的小腿显得又性感又妩媚。这一身打扮再加上那一头瀑布似的浅黄色的头发，真有点中世纪欧洲国家公主的风范。
　　她长得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超出江正帆的想象：瓜子似的脸蛋，白白的皮肤，两腮透着淡淡的红润，根本用不着化妆，尖尖的小鼻子，小巧的嘴唇。两道如月的细眉下那一双动人的大眼睛里透着一种柔柔的光泽，抬起来亮闪闪，低下去静幽幽。那富有表情的脸庞使她显得那么聪明伶俐。高高的个子像一株白玉兰一样苗条健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文雅，自持，适度，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看到江正帆那么长久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她不禁又要打趣他：怎么啦，江生，没见过美女啊，看得都不知道走路啦？
　　他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腼腆地对她说：走吧，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你办公室在哪里啊？是在这里面吗？她指了指面前的营销中心店面。
　　不是，是在楼上，第十四层。
　　她抬起头看了看那高耸的大楼，有些为难地说：我看还是不要上去了吧，都中午快下班了，影响大家吃饭休息多不好！那个你们参展的产品资料带来了吗？交给我就行了，等我回去后先写个策划方案给你，你先看一看能不能通过，通过后我们再商量具体合作事宜。
　　那好吧，我去拿给你。他说着就跑进店里面去取资料。她接过资料，跟他道别，却被他拦住：都中午了，你就不要走了吧，我请你吃饭!
　　算你小子识做，那姐就不客气了！她对他莞尔一笑。
　　我不会叫你姐的，不如以后我就叫你紫云吧！
　　随便！她又恢复了那种大大咧咧地作派。
　　那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我们就去吃海南烧鹅饭吧！
　　他们来到了街边的一家快餐店里，店面很小，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地方里，摆放着十多个台子。正是中午下班的就餐高峰时间，来这里就餐的都是附近公司的打工者们。屋子里挤满了人，服务员的大声吆喝声，吃饭人催菜的声音，还有放在柜台上电视机的放映声，嘈杂而喧嚣。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位子了。江正帆先到柜台前叫了两份海南烧鹅饭，就站在快吃完饭的人旁边等位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两个位子，他拿出口袋里的面巾纸，先把油腻的桌面和凳子擦了一遍，然后把周紫云让到靠墙的凳子上坐下。
　　饭菜端了上来了，是香喷喷的木桶饭，两个人开始吃了起来。
　　好吃吗？他侧过头问她。
　　好吃！她点点头。
　　你们中午都是怎么解决午餐的？
　　带饭，公司有微波炉。
　　头天晚上的剩饭？
　　那你还想是什么？早上起来像打乱仗似的，忙着赶地铁上班，谁还有时间做饭炒菜？
　　真可怜，真艰苦，真节省！那就多吃一块！他从自己的木桶饭里又挟了一块烧鹅放在了她的木桶里。
　　谢谢。她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两个人从餐厅走出来时，正午的阳光正盛，明晃晃地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周紫云从手袋里拿出雨伞打开，江正帆很自然地顺手就接了过来，遮挡住她头顶的骄阳。
　　要不，你先去我公司休息一会儿？他关切地询问着。
　　我不去，我回我自己公司。
　　这时公共汽车开过来，周紫云从他手里接过雨伞，扭头对他说：我走了，以后再联系。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丝毫没有察觉江正帆跟在她身后也上了车。直到她在车厢后面的空位子坐下来，才发现江正帆跟在她身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空位子上。
　　哎，你怎么也上来啦？你去哪里呀？
　　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她的回应十分平淡，说完就不再理他，把头扭向了窗外，搞得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他觉得她的脾气有些难以捉摸，有时显得很热情，有时显得很冷淡，他的心情也被她搞得忽上忽下的。
　　汽车在五羊新城站停下，周紫云跳下车，江正帆也紧跟着下来了。她回头对他说：我到了，你回去吧，不要再送了。
　　我把你送到公司吧，顺便到你公司参观参观！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烦不烦啦？她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身往前走。
　　周紫云的公司在五羊商业城A座703房，正是中午时分，公司里静悄悄的。有几个员工出去吃中午饭还没有回来，自带饭的员工吃过饭后，有的趴在桌子上小憩，有的在静静地上网，并没有人特别关注他们回来。周紫云进了公司，脚步轻轻地走进总经理室，她的总经理室门口没有挂牌子，所以江正帆并不知道她是老板，还以为她只是业务经理，所以享有独立办公室。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茶。她说着就走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了江正帆的面前，又回到办公桌前忙了起来。
　　江正帆一边啜着茶一边偷眼看她，心中涌起一种莫名地悸动。说实在的，她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的美女，但是接触之后却让人觉得很有气质，那清新的面容，柔美的仪态，充满自信的眼神，舒人心怀的微笑，幽默诙谐的言语，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他不自觉地就被她吸引了。
　　怎么不说话呀？老这么傻看着我干吗呀？周紫云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发现江正帆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禁嗔怪起来。
　　我……我还是先回去吧！江正帆竟然有些紧张起来，手一抖，差一点把杯子里的水洒到裤腿上，仿佛害怕被周紫云看穿了心里的秘密，他慌忙放下杯子，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你走啦，那我就不送喽，有时间来玩。周紫云并没有站起来，只是目送着他走出办公室。
　　晚上下班以后，江正帆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吃过晚饭后，并没有急着回宿舍，闲闲地在街上逛着，迎面有经过五羊新城的公交车开过来，在站牌处停下来，他的心里不知为何被牵动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就跑了上去，身不由己地上了车。下车后，他在五羊商业城广场徘徊着，时不时地往商业城A座703房的窗口瞟一眼，他不知道是上去好呢还是不上去好？或许周紫云已经下班了，他上去也见不到她，或许她还没有下班，正在加班呢？他这样迫不及待地又赶来，她会不会觉得他很冒失呢？
　　夜幕一点一点地覆盖下来，广场上的路灯次第闪烁起来。与四周商店门口艳光四射的霓虹灯交相辉映，把整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江正帆的目光再向A座7号楼望过去，就见到703房的窗口亮起了灯光，他的心中刹时涌起一阵急切地渴望，脚步飞快地向前方奔去。
　　周紫云对着电脑正紧皱着眉头，面对着桌面上摆放的乱七八糟的资料，绞尽脑汁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文字来。她最怵的就是写东西，虽然她平时无论是跟员工谈工作还是和客户谈业务，都讲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楚，但是一到让她写文案，那她的头脑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对着电脑憋半天也憋不出一行字。这也难怪她，她毕竟才初中毕业，走上社会这几年，生存的压力像大山一样压着她，她一心只想赚钱养家供哥哥读书，哪里有心思去修炼自己的文字呢？仅有的那点文字功底早就消耗殆尽了。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叮咚，叮咚。门铃声恰在此时响了起来。周紫云疑惑地站了起来：会是谁呢？她今天晚上并没有安排加班啊？也许是谁把东西落在公司了！打开门，却是江正帆站在门口，她有些惊讶：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路过这边，看到楼上有灯光，就过来看看……最后的一个“你”字他没敢说出口。
　　有什么好看的。周紫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欢喜，把他让进来，把门关好后就径直走进了办公室。他随后也跟了进来：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你们的那个产品的参展策划方案，我写不好，烦死我啦！
　　你以前没有写过吗？那你以前的方案都是谁写的？
　　有些是老唐写的，这几天老唐去深圳了，不在公司，我只好自己写了。她紧皱着眉头，拍打着桌上的文件，叹着气：唉，都怪咱读书时不用功啊，所以现在写不出东西来，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哦，不至于吧！要不要我来帮你。他轻声地问。
　　好啊，求之不得呢？她立刻就站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他。他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坐下，先把桌面上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归类摆放整齐，然后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起了方案。周紫云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就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打字，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敲击键盘的乐声中流逝。她看得眼也累了，坐的腿也麻了，忍不住轻声问：好了没有？
　　没有。你等急了吧？晚餐吃了没有？要不你先回家去吃饭，把钥匙给我，我帮你锁公司的门，明天早上我早点过来还你钥匙。
　　你说什么？周紫云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你小子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我可是今天才认识你的，就把钥匙交给你？我这么大间公司，这十来部电脑，不见了找谁去呀？
　　这公司是你的？你是公司的老板？这一回轮到他瞪大了双眼，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老板？周紫云瞪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杯，丢下一句：喂，快点弄啊，我在外面等你！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整个办公室即刻就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键盘的敲击声和空调转动的呼呼声。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江正帆才把策划方案写好，他向门外喊了一声：周紫云，你进来看一看。可是却没有一点回应。他急步来到外间的业务办公区，却见周紫云早已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她也许是太累了！这样睡会不会着凉啊？他心里想着，马上又转身走进她的办公室，看到有一件她的外套搭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就伸手拿了出来，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肩头，感觉到那肩头瘦瘦的，如刀削一般。站在她的身后，他的体内涌出一股小小的冲动，想去抚摸她，抚摸那淡黄色的长发，抚摸那瘦削的双肩。他不知道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磁场，让他情感罗盘的指针总是颤抖着指向她的身旁。他本来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业务经理，他今天晚上来时已经下定了追求她的决心。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她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他的决心有些动摇了。这个他以为柔弱的女人其实是强势的，也许是他难以驾驭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胆怯，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碰到了身后的一张办公椅，发出了砰地一声响，椅子倒在了地上。他回头一望，吓了一跳，生怕惊醒了周紫云，又慌忙去扶，可是还是惊醒了她，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他：你小子在我身后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方案写好了吗？
　　没，没干什么？写好了，我想叫你去看看，见你睡了，就没敢吵醒你。
　　那好，我去看看。她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抖落在地上。她俯身拾起衣服看了看他：衣服是你给我披上的，没想到你小子还很会心疼人。
　　两个人相跟着走进办公室，周紫云把方案看了一遍，赞叹道：写得不错啊，到底是大学生，写出来的东西就是有水平。接着关掉电脑，收拾了一下桌面，对江正帆说：走吧，今晚你帮了我，作为回报，我请你吃宵夜。
　　绿茵阁西餐厅，隔着玻璃能眺望到窗外的城市夜景，灯光辉煌着一种童话般的美丽。餐桌的两边插着两根红烛，烛光摇曳下的气氛有些朦胧，有些浪漫。
　　周紫云点了一客牛排，要了一支红酒。江正帆翻了半天菜单，最后才点了一盘鳗鱼炒饭：牛排这些西方的玩意儿，咱中国人哪里吃得习惯啊，就这么一小点，还这么贵，又吃不饱。
　　你真老土，吃西餐不是为了吃东西，吃的是气氛！
　　什么气氛？气氛能填饱肚子？
　　不跟你说了。总之你小子今天赚啦！你中午请我吃的是烧鹅饭，我晚上可是请你吃西餐，喝红酒。
　　谁叫你是老板呢？比咱有钱，不吃白不吃！他嘿嘿地笑着，端起酒杯就和她碰杯。他生性性格憨厚，不善言辞，即便是现在知道她是老板了，也不会刻意奉迎。
　　他们的酒越喝越畅快，话题也开始扯开来了，天南海北，无边无际地漫谈，不一会儿，一支红酒就被他们消灭掉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不胜酒力的人，柔和的灯光映照下，只见周紫云的双颊红润如绽开的山捻花，一双晶莹的眸子水汪汪的，如嗔似娇。江正帆的整个脸如一张铺开的红纸，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
　　很，很晚了！她的舌头都打起了卷，说起话来竟然有些期期艾艾。
　　
　　嗯。他闷闷地应一声：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她用手撑着桌子努力站起身，脚步趔趄着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头十分沉重，眼前似乎有千万颗星星在飞旋，身子晃了几晃，差一点一头抢地。幸亏一直走在她身后的江正帆，一把拉住她。
　　两个人走出西餐厅，来到街面上，江正帆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把周紫云扶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来，侧过脸问周紫云：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林，林和村。她身上的酒力开始发作，困倦的睁不开眼，头一歪，靠在江正帆的肩头昏昏迷迷起来。
　　车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淋淋漓漓地，驱赶走了白天的闷热。江正帆的头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有些昏沉，但是他努力支撑着，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因为他必须把周紫云安全地送回去，此刻的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地需要他这个男人来保护。
　　车子靠进林和村村口时，他伸出手摇着周紫云的肩头：喂，醒醒。到了村口啦，你住哪栋楼啊？周紫云迷迷糊糊地用手一指，进村中间那条道，第三栋楼。的士又开了进去，在第三栋楼房前停住。江正帆先拿过周紫云的包，从里面翻出雨伞，打开门走出来，撑开伞，又伸出手去搀周紫云：喂，你行吗？要不要送你上楼呀？
　　走出车门的周紫云被冷风一吹，酒已醒了大半，连忙接过雨伞说：不用，你赶快跟车回去吧！她走到门口又跑回来，把雨伞往他手里一塞：我到了，不用了，你拿着吧。说完就跑开了。
　　那你小心一点啊。他打着伞站在雨里，一直看到她打开楼房外面的防盗门，身影消失在门内，才转身钻进车内。
　　江正帆回到宿舍，冲了一个热水澡，酒劲就过去了。躺在床上，依然是难以入睡，满眼满脑都是周紫云的影子，挥之不去。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诉说的迷茫。他从床上翻身起来，坐在书桌前，开始给她写信。
　　紫云：
　　见信如晤。
　　不知外面的雨是否还在不停的下着？你还好吗？我们刚刚分手，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是怎么样？总是那样的难以把握。好像有点迷茫，没有方向。
　　可是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上苍让我认识你，一种缘分，冥冥中的注定。你的感觉是否和我一样呢？
　　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文字在这样的时候显得很无力。
　　别累着了，可爱的！
　　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啊！
　　明天见
　　保重
　　好梦！
　　江正帆在雨夜
　　2002、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