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酒香不怕巷子深

　　第十七章：酒香不怕巷子深
　　父亲喝着小芳烧出来的白酒，老泪纵横，表扬道：“你不但是一名合格的好厂长，还是一名出色的酿酒师，前途无量啊！酿酒看似简单，实际是有很多个人的热爱、悟性、缘分在其中”。
　　第二天，拉着我的全部家当，和父亲、小芳，一起坐上四轮车，奔赴我的第二故乡，知青点。
　　回城后，我和小芳，每年春节都去林场看望岳父岳母及兄弟姐妹，加之我以前的工作就在农村，知青点是我常常关顾的地方。
　　一直是空着，死气沉沉的知青点，一派凄凉！它的存在，虽然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辉煌，但是，依然见证着，曾经有一代人，居住生活在这里。
　　今天，重返第二故乡，别有一番滋味在心中，人们是用怜悯、同情的心理和目光欢迎着我的，羞愧难当。参观完小芳的酒厂，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久久不能平静。
　　父亲再一次落下了激动的眼泪，连连举着大拇指，夸赞他的好儿媳妇：“女中豪杰！女中豪杰，巾国英雄，巾帼英雄！”
　　虽然用词不当，有点表扬过了头，但是我还是从心底里感谢爱妻小芳，给我新的力量和希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小芳这一壮举，是人世夫妻间，最真诚的爱，超凡脱俗的爱。我激动，我兴奋，为能有这样的好妻子而感到无比的幸福和自豪！
　　知青点，再也不是死气沉沉，无人来关顾的一排老旧房屋。人来车往，生机盎然。是小芳赋予了知青点第二次生命，重新繁华起来。
　　走进酿酒车间，发酵的酒香味扑鼻。十个酒窖子，静卧在原来知青点仓库的东西两侧，一边五个。中间的空地上，安装着的是我最熟悉的酿酒设备！
　　因为马上就要到年关了，白酒销量，供不应求，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两班倒。车间里的人们，正忙着上料装锅，这也是我在熟悉不过的工艺！干净利落的劳动场面，都是来自我最熟悉的身影！
　　十几分钟过后，满锅，盖排盖，扣跑气筒，加水，两分钟后，人们高兴的看到，另一端的锡锅里，正流淌着白白哗哗的蒸馏水，酒！香味纯正，美酒飘香，沁人心肺，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像是做梦似的，和父亲被小芳领着，继续参观，原来知青点领队的办公室里，挂着法人代表，姜小芳的营业执照。厂名：八里香白酒厂。一张老板台的办公桌，一组高档的皮革沙发前，摆放着高级的茶桌和茶具，很有气派，这里就是姜厂长的办公室了。
　　然后又参观仓库，就是我们男知青的寝室，大炕不见了踪影，堆满的了粮食。然后又去参观了酒库，就是我们女知青的寝室，依然不见了大炕的踪影。两个能装四吨酒的铝罐，摆放东西两侧，二十口大缸，整齐的摆放在中间，虽然还没有盛满美酒，但是，已经看到了它们的未来。
　　最后去了食堂，大姐、二姐、三姐，正忙着做美味佳肴，准备为我这位失败者，接风洗尘，见此情景，我泪如雨下。
　　晚饭盛大而丰盛，工友两桌，家人一桌，乡亲们一桌。都是我梦寐以求想见的亲人。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我的儿子了，他一直住在林场，由岳母带着。摸着儿子有点脏兮兮小脸蛋，浑身沾满尘土和碎屑，他本该在城里的幼儿园，上学玩耍。今天，也因如此无能的爸爸，让妻子遭罪受苦，让儿子来农村散养。百感交集，五味杂全。
　　深知爱妻小芳的辛苦和劳累，已经到了最大的承受能力！她是最讲究干净的人，平时是看不得我和儿子，不讲卫生的。每天晚上她都要洗漱到半夜，有一次，儿子把三条棉裤都尿湿了，她还是坚持洗了。连夜为儿子又做了一条新的，直到鸡叫才完工。
　　父亲更是想念孙子，紧紧的抱住孙子不放手。儿子也是，见到我和父亲后，就不理姥姥的家人了，气的岳母直骂：“外甥是姥姥家的小狗，吃饱了就走，宝贝，你还没吃完呢，就想走了？”惹得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骨肉亲情，一脉相承，这是一种特殊的亲情，无人能割舍，无人能取代。
　　席间，喝的就是刚出锅的，热乎乎的白酒，不凉不热，正合口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推杯换盏，互相敬酒，其乐融融，没有一点的生疏和陌生感，就像回到久别的家里一样，无比的亲切和温暖。
　　晚宴正式开始前，有我们的大姐夫，原生产小队的队长，现在的村主任来主持：
　　“作为一村之主，我欢迎姜小芳回村办厂，为我们解决了一部分农民冬闲的问题，收入可观。作为八里香酒厂的亲戚，我感谢大家为小芳所做的一切贡献，谢谢大家，我先干为敬。”
　　下面请村长王军讲话：“目前，国家大力支持民办企业，尤其是乡办企业，自负盈亏，减轻了国家的负担，填补了大批国企倒闭后的产品匮乏。农村办酒厂，不但弥补了松江县白酒生产的不足，对大力发展养殖业，发展农村经济，起到了很有力的促进作用。按照政策，免收营业稅三年。”王军的讲话，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干杯！干杯！干杯！
　　下面请姜厂长讲话。小芳的讲话，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开始，只一年的时间，我都不认识她了！
　　自从我去农村办酒厂，就和爱妻小芳，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都是过着两地分居生活，因为我的压力过大，心情极坏，每次见面都是匆匆而过。没有了闲情和雅兴。
　　她为她的幼儿园忙，我为我的酒厂忙，人一旦下了商海，就少了许多的闲情逸志，少了儿女情长的关爱。后悔，我当时就是这样无情的对待爱妻小芳的。
　　“首先，请大家接受我，姜小芳顶礼膜拜！”
　　“一拜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在我们家落魄的时候，没有抛弃我，给了我家的温暖和经济上的大力援助。”
　　“二拜我的父老相亲们，是您们的大力支持，出人出力，出粮出物，不计报酬，无私的奉献，才有了今天繁荣苍盛的八里香酒厂。今天，我在这里正式宣布，酒厂是我的，也是村民大家的。”
　　“三拜我的三姐，小芬，三姐夫，王军，是他们的远见卓识，让我坚定的开办酒厂的决心；再拜尚氏家族的老父亲，是您传授给我酿酒技术的真谛，为我所用；再拜车间主任，原来的领工员大哥，是您为我排兵布阵，统筹规划，才使工程进行的如此顺利完美。”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了，我就不一一的表白了，先干为敬”。
　　我从来不知道，小芳会喝白酒，能喝这么多的酒，满满的一大碗，一饮而尽！
　　因为兴奋，因为劳累，因为苦衷，因为无法用言语能表白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小芳，真的喝醉了，没有等到大家散场，就睡在了桌子上。
　　我将爱妻小芳，安置好，由岳母陪着，回头来陪大家尽兴，我在心里，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喝醉，人们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如今的我，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们开始躁动，批评、埋怨、指责、统统指向我，把欢迎会，变成了批判大会！一定是小芳，把以前的家丑，外扬给了姜家人。
　　先是大姐指责我：“广为，自从小芳和你结婚后，你让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二姐接着说：“尚叔，我们不怕您老人家生气，你家的婆婆就是一个恶人，干嘛那样对待我们家的小芳？不给彩礼，还给带饥荒？有这么欺负人的吗？结婚当天就把小妹给气休克了！”
　　大姐：“早知道这些，我们早就把小芳接回家了，一天都不让她和你过”。
　　二姐：“儿子赔钱，作为母亲，不但不相救，还看笑话！天底下有这样狠心的妈吗？”
　　大姐：“她对她的亲生女儿，怎么花钱无数，她对她喜欢的儿媳妇，怎么如此大方？”
　　猛烈的战火，烧得我四分五裂，晕头转向，真找不到北了，就一个劲的喝酒谢罪！
　　
　　幸好姜家还有一个主事的人，不然非把我们爷俩给吃了不可。
　　
　　岳父再一次，打断了大姐、二姐的指责，是给我的父亲，留着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因为，岳父知道，我的父亲，在尚家是没有任何权利和地位的。家里大事小情，儿女们的婚事，都是母亲一个人说了算。岳父心知肚明，可怜他的老哥哥，看在儿时姜尚吕三兄弟相聚的情谊，和六十年都打不散的儿女宗亲的缘分下，也会护着父亲的。
　　三姐小芬也叉开了话题；“现在还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好在老天有眼，好人总有好报，小芳不但是我们姜家人的骄傲，还是你们尚氏家族学习的榜样，从不往父母身上躺，自食其力，自尊自爱，我为有这样的妹妹而自豪。”
　　
　　芬姐，是姜家的头面人物，也是乡亲们最尊重爱戴的好人，讲话有力度，力压群雄。再一次救了我和父亲，不然，非被大姐，二姐置于死地而无后患，不在发牢骚。
　　一阵沉默过后，车间主任，就是原来的领工员。激动的站起来祝酒：“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小芳不但为人和善，心地善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即懂技术，又懂管理，具有大将风范，我愿意为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说起领工员，我今天都不认识他了，他的思想意识，行为规范，有了本质上的飞跃！后来听小芳说，他为建设酒厂，出力出物，献计献策，只要是酒厂需要的物资，他就带头捐献。
　　他还经常感谢小芳：“只要酒厂好了，我们大家也就有了半个铁饭碗，冬天不愁没有活干了，而且这一冬天的收入，不小于我们一年的收成，何乐而不为呢？大家一定把酒厂当做自己的买卖来效力。”
　　他的言行，直接影响了大家对酒厂的热爱，都把酒厂当成自己家的事来做。最苦的活就是挖酒窖子，为了赶在上冻前完工，人们披星戴月，各个都把手摸起水泡，有人还把虎口都震出了血，闪着腰的，岔了气的，碰破皮的，天天都有。
　　小芳，经常对我说：“看见那些大缸了吗？我没有花一分钱，都是乡亲们把掩着酸菜的缸倒出来，送来借给我用的”。
　　“看见那些工具了吗？都是领工员家里的，虽然是原来生产队的，但也是他花钱买的。”
　　“看见新盖的猪圈了吗？一砖一瓦，一根木头，一捆秫秸，都是乡亲们支援盖成的。”
　　“看见满屋子的粮食了吗？我没有花一分钱，都是乡亲们主动卖给我的，而且都是拿着我的欠条走的，以此缓解了我的资金压力。”
　　
　　“广为你知道吗？酒厂运行到今天，已经花去十万元钱，我们自己只有四万块钱，其余的六万，都是家里家外，亲朋好友，鼎力相助的。才有了八里香酒厂今天的良性循环，我们欠下的不单单是六万块钱，还有用钱买不到感情债，”
　　我姜小芳对天发誓：“等我有了盈利，定会加倍偿还我的父老乡亲们！”小芳初战告捷，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天时地利人和，生意兴隆！
　　最后又是大姐夫，村主任总结；“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当着尚叔和连襟广为的面，我不能不在表扬一句我的小姨子。”
　　“一个女人家，干这么大的一番事业，不是一般男人能干得了的，虽然是落在了亲戚的圈里，但众多事情还是得靠她自己去解决，管理、经营、购进、销出，一系列的经营方针，酒厂能否发展壮大，还得靠她本人的智慧和才干。”
　　随后，人们七嘴八舌的又表扬了小芳一番。
　　“前一阵子，很少看见我们厂长笑过，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觉。”
　　“睡觉也是睡在菌室里，看管酵母的发酵，两个小时就得起来看温度，烧炉子。”
　　“在我看来，出酒率是盈利的根本保证。一百斤粮食，能出五十斤，五十度的白酒，我们就有效益，如果保证不了出酒率，一切都是徒劳的，厂长的出酒率，就是高。”
　　小芳的出酒率，已经让父亲惊讶的不得了，但是小芳并没有满足，她一直在突破自己的产量。她明白，如果让一百斤粮食出四十斤白酒，酒厂就能生存，如果百斤粮食还能增加多出十斤白酒，那就有大帐算了。她的酒厂，就能继续发展壮大，兴旺发达，立于不败之地。
　　为了提高出酒率，她的眼睛天天熬的像兔子；为了勾兑好白酒的质量，她反复的品尝，把舌头都尝黑了。
　　一九九一年元旦，是我和小芳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没想到，是在我的第二故乡庆祝的！而且惊动了姜、尚、吕在松江县城内的三大家族的要员。分别前来祝贺！感谢命运吧！
　　小芳，再一次办酒厂成功，在家族内部，引起了强烈的震动！惊动了众亲朋好友，着实的，把大家又吓了一大跳！
　　因为，刚听说我把酒厂开黄，陪了大钱，人们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小芳又去开酒厂，大家实在是不能理解，更不能够接受。但在事实面前，大家又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成功了，还清欠款，收回了投资，年获利五万。
　　一进村子，只要问起八里香酒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唱赞歌，都说吉祥话。弄得尚氏家族，人人坐立不安，纷纷来探望。母亲带头，叔父婶母，哥哥嫂子们随后，连侄子侄女都来了，连下岗后，无所事事，胡作非为的昏头五弟，也前来祝贺！
　　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吕县长了，在一次见面，十分的亲切，有很多的心里话要向他说，有很多的问题向他请教。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一起讨论国家的现实政策，一起探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经济体制，一起面对众多下岗人员的再就业的问题，长谈了七、八个小时。
　　听了他的信息，我不知道对我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能说，人的命运，是和国家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无法分割。
　　元旦过后，证实了吕县长的推断！县委通过电视广播，播放了欢送吕县长和几位离休老同志的欢送大会，昭告全县人们，吕县长，于一九九一年一月一日，正式离休！
　　而后，吕纲县长本人，又在县广播电视上发布公告；恢复原名：吕成才，之所以叫吕纲，是为自己起的官名，就和文人的笔名一样。
　　注解如下：之所以在执政期间，叫吕纲，是想让自己时时刻刻按照党的纲领、政策办事，行使人民赋予给自己的神圣权利！如今不在其政，不谋其职，也就无权在叫此名了，故此更正，吕成才。
　　就在吕纲县长离休不久，松江县糖厂，在新任县长的领导下，把价值四千多万元的国有资产，以八百万元的低价，卖给了温州的客商。
　　使国有资产白白流失！而且买家合同上，对原糖厂职工一律不负任何的管理责任，而且，卖出的只是一纸空文，没有资金到账。工人们的下岗补贴，再就业基金，直到今天也没有看到一分钱，直到今天，我们糖厂的很多工人还在上访告状。
　　温州老板接管糖厂后，不懂北方甜菜，春种秋收的管理模式，我是最佳人选，下岗前我就干此工作。我便有了第二次上岗的机会。被召回继续管理原料公司，小芳没有阻拦，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他尊重我个人的选择。
　　按常理，我是不应该在回糖厂上班的，但是，看着那些下岗工人对我的期待目光，我又狠不下心拒绝，至少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会聘用原料公司的下岗人员，让他们不在为吃饭发愁。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爱妻小芳说一声：”为了那些下岗的兄弟姐妹能有饭吃，对不起。”我含着眼泪，在一次离开了爱妻小芳。
　　我上任后一个月，接管了原料公司的所有事宜，从新组建领导班子，安排六十名下岗工人，重返就业。
　　当我再次回酒厂探亲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爱妻小芳，第一次死里逃生！大搞基本建设时，无意碰断了两根车间里的注脚，因为忙碌，谁都没想起来再支上。酒厂本身就是招猪鸡鸭鹅来觅食的好场所，一眼照顾不到，就给你吃光肯光。吃点还好说，就是怕拉一地的粪便不好打扫，酿酒最怕有邪味，影响酒的质量。
　　前天卸在院子里做疏散料用的桔杆，怕牲畜来肯吃，就都上了房，晚班已经下班了。车间里只有小芳在勾兑新出的白酒，准备明天好入库。
　　三姐小芬，比小芳还忙，正在大搞植树造林运动，她承包了所有的荒山野岭，只要能植树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
　　她在岳父亲自陪同和指导下，在现任林业局长小弟的全面支持鼓励下，为松江县的林业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平时只有大姐、二姐轮班和小芳做伴，出了给工友们做饭，就是帮忙看管菌室的炉子，只要开烧，菌室的炉子就得二十四小时燃烧，才能保证菌种在零上二十六度以上的高温中繁殖，菌种才能生龅牙，只有菌种长得好，出酒率才高。
　　说来也怪，那天炉子突然冒烟，二姐再怎么弄，就是烧不好，后来找到睡在办公室的父亲来帮忙，父亲重新升火，但还是冒烟，就是不起火，无奈就叫小芳来看个究竟。
　　爷三个正在菌室忙着生炉子，小芳进屋还不到三分钟，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制酒车间的三间房盖全部坍塌！如果小芳在现场，凶多吉少！是那个冒烟的炉子，真的救了小芳一条性命。
　　村民们开始以为是地震了，后来才知道是酒厂出了事，全村人拼了命似的往酒厂跑，来救人。看到倒塌的房屋，心痛欲绝，看到人都平安无事，一颗悬着的心，才算都落了地。
　　
　　“万幸万幸！只要人没事，就是福，大福！”
　　
　　“老天有眼！只要小芳没事，就是全村人的福份。”
　　
　　“房子倒了，我们可以重盖，只要没砸到人，大吉大利。”
　　等我到时，已经又开始生产了，车间外飘着大雪，车间里飘着小雪，酒桶里冒着热气，雪花顽皮的落在上面，顷刻之间，变成了酒！然后就被工友们，倒进了酒缸里，看得人心里酸酸甜甜的。因为匆忙，大冷的天，活不好干，房盖是虚盖的，难免有缝隙。
　　俗话说；凉酒房，热油坊，对生产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这场灾难，对小芳，打击很大。
　　二姐说：“事发之后，小芳躺了四个小时，才走出房门；幸亏有车间主任，指挥到位，才没有停产”。
　　事后人们都说：“小芳福大命大造化大”！
　　等没人时父亲对我说：“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车间里扒着的几只鸡，连一只鸡也没有砸死，车间里的三大缸酒，一滴也没撒，小芳如果那回不去捅炉子，她就危险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等我问小芳时，她非常冷静：“想干一番事业，谈何容易，天灾人祸，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生，安全生产，才是企业发展的命脉！这次算是给我一次深刻的教训，永生不忘”。
　　“你能正确对待自己，我很欣慰，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会后悔死的，真的对不起老婆，本来我是应该陪在你身边的，可现在，已经同厂里签了合同，吕县长也希望我回糖厂，干一番大事业”。
　　“好了，你我注定要自己干自己的事业，希望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你怎么躺了了四个小时，是不是灰心了，干事业太难了，不想再干了？”
　　“不，我是吓的，是后怕！如果那天真的把那个工友砸了！就算是砸伤了，我都会后悔一辈子，内疚一辈子，钱是不能买人的性命，生命无价！我怎么能对得起他们对我的厚爱，我不但是为了我们自己回来开办这个酒厂，还要为他们造福，你说对吗？”
　　“小芳：你说出了我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我们共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