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岗与下海

　　第十六章：下岗与下海
　　下岗！这是中国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最熟悉，最敏感，最难忘的主题，也是近代文学创作题材里，书写国家和企业，企业和个人之间，最另类的故事，它涉及到了千千万万老百姓，下岗后的民生问题。
　　砸碎铁饭碗！国家需要力度，个人需要精神支柱，这是发生在中国这块贫穷落后的土地上，又一次翻天覆地的革命。
　　当时说是革命，一点不过。现在说下岗，就像家常便饭一样，随时随地都是可能发生的事，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东家不留，找西家，总能找到吃饭的好地方。或者说，更舒心的工作环境才可以。现在找工作，都是双向选择，不但是单位可以辞退个人，个人也可以炒老板的鱿鱼。
　　而在三十多年前，人们当时听到下岗这个词汇，接受这个现实时，真像天塌了一样！惊恐万状，惶惶不可终日。一夜之间，就真的没了铁饭碗了，没有钱买米买菜了，全家人没有了生活费。
　　没有了工作？没人在给你发工资了？孩子老婆吃什么？穿什么？喝什么？可怎么活啊！
　　手里有点存款的，还有一个喘息的机会，父母有钱的，还能帮衬几个月，像我这样的月光族，就真的买不起这个月的粮食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北方的糖厂，是国企改革的首要对象，连续多年亏损，国家在也背不动了这个赔钱的大包袱。首先关闭整顿，全省二十三家糖厂，集体宣布破产。
　　接着就是二哥的锅炉厂破产，五弟的面粉厂破产，张金兰的商店倒闭，二嫂的罐头厂倒闭，小芳在职的幼儿园私人承包。
　　我是尚家第一个下岗的人，接着是二哥、五弟、张金兰、二嫂。尚氏家族里，只有大哥、三哥、六弟在上班，一半的儿子全没了工作，没钱买米了，没米做饭了。
　　小芳因工作能力强，品学兼优，人缘又好，家长们十分满意，深受校领导的重视。批准她个人承包了学校幼儿园的食堂。我长长的出了一口凉气，缓解一下多日来巨大的精神压力，暂时还有饭吃。只要还有一个人开支，就能保证正常的生活，不至于饿死。而且，学校食堂，是最有能力保证工资的好单位。只要你妥善经营，就不至于亏损。
　　
　　了不起的爱妻，眼光远大，她总是能在我走投无路之时，指明方向。爱妻小芳，之所以努力争取承包食堂，主要是为我安排工作。
　　
　　“一个大男人，没有工作干，会很痛苦的，一个让老婆养着的男人，会很心酸的。人的命运，是和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的，无法抗争的。接受现实吧，面对挑战，努力拼搏，改写我们的人生。有福同享，有难同担，是做妻子的责任。”小芳十分恩爱的，不止一次的安慰着我，开导着我，说服着我，温暖着我，爱护着我，让我平稳的度过了下岗后，那惶惶不可终日的危险期，慢慢的缓解了恐惧，压力和自卑。
　　本来，我已经去小芳的食堂里工作了，办好食堂，就得精打细算。就得有专人采购管理，直接和钱打交道，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在小芳那干了一年，效益不错，每个月，我们都能有两千块钱的纯收入，这在当时，也是在政府工作的大哥，一个人，半年工资的总额。
　　
　　嫂子们羡慕的，回家里就夸：“看我们家小芳，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有魄力，有头脑，有远见，承包食堂，挣了大钱。人家不靠爹，不靠妈，靠自己的智慧挣钱吃饭，真的了不起，一定能发大财”。言外之意，就是说给母亲听的。此时的母亲，也不得不在心底里佩服小芳了，不得不刮目相看。
　　
　　经常私底下对我说：“我这一辈子，六个儿媳妇中，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小芳。妈还没有老糊涂，我心中有数，不着急，等我处理后事时，一定加倍补偿小芳的，她也是我们尚家的人，流着尚家的血脉。”
　　
　　再见到族人时，逢人就夸：“我们家四儿子媳妇小芳，才是真有大本事，一个月就能挣两千多块钱呢，那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逢人就诉苦：“我家老五这两口子，统统下岗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去打工挣钱的，整天死死咬住我不放，我早晚被这两口子给气死。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大孽了，生养了一个这样不通人性的畜生。”
　　
　　从此，母亲整天唉声叹气，怨气冲天，怨声载道，怨天尤人。在也没有过上开心快乐，幸福的美满的好生活。
　　男人，争强好胜是他们的本性，即便是在自己的老婆面前，也放不下那点虚荣心，害家害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我，鬼迷心窍，看不得小芳能干好事业，比我强，心怀不轨，心术不正。总想在自己的老婆面前逞逞英雄，一错再错，最后错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悔之晚矣。
　　我忍受不了，天天在老婆的指挥下，忙东跑西的干工作，心里不是滋味。狭隘的认为我是给她效力，轻视她在为我吃苦受累。她起早贪晚挣钱又是给谁花的？她又是给谁效力呢？全然不顾，我们是夫妻，我们是一家人，这样极其简单的道理。我当时十分的不理解她，特别反感她不支持我干一番大事业，逆反叛逆，反其道而行之。
　　天天在心里盘算着：“在怎么说，我也不能落在小芳的身后，让媳妇来养着，面子往哪里放？”大男子主义作崇，虚荣心作怪，经常耳根子发烧发痒，不干一出一番大事业，誓不为人。
　　
　　总是听到朋友们说：“老尚，幸亏你娶了小芳这样有头脑的好媳妇，为你遮风挡雨，力挽狂澜，要不然真就连饭都吃不饱了。你看咱们单位那谁谁，生活窘迫的不成样子，孩子哭，老婆叫，买粮食都没有钱。看你多省心啊，吃穿不愁了。哪像我们，还得出去挣饭钱”。
　　
　　每次听后，我都不能平静，总是莫名其妙的做美梦：“梦到自己承包了糖厂，梦到了自己开办了一家工厂，具体经营什么项目，也没看清楚。总之，忙忙碌碌，呼五喝六，指挥这个，训斥那个，很过瘾的。总是忙个不停，越干越精神，不亦乐乎。”常常是在梦里被乐醒了。
　　没想到，下岗的恐慌和惊吓，我这么快就消失了！我以为我有巨大的潜能，还没有得到发挥，只是时机未到，我一定能干一番大事业，而不是在小芳的幼儿园食堂里打零工。没有感受到，是爱妻小芳的百般呵护，千般的照顾，一路跟在她身后，没有一点闪失，才走出了失业的困境。或者说，我还没有承受到，小芳，办幼儿园食堂的艰难险阻，辛苦和劳累。幼儿园食堂能走到今天，初见成效，是多么的不容易。总之，我并没有觉得下岗有多么的可怕，创业有多么的艰辛，就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胜利果实。
　　其实，我对经商之道，真的是一窍不通，即没有母亲的智慧和能力，又没有母亲的胆识和韬略！更没有小芳勇敢、坚强、不怕苦，不怕累，不屈不饶的精神。我不止一次说过：“爱情和婚姻，才是你人生的根本转折！”
　　第一次下乡，幸遇我的爱情，使我四年的农村生活，没有觉得苦不堪言，活不了，生活不下去，苦中有甜。而且，下乡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年华。经历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非常有哲理。
　　第一次下岗，幸亏有爱妻小芳的陪伴，积极勇敢的承包了幼儿园的食堂，保证了我们全家人的正常生活，才没有使我觉得怎样的艰难困苦。
　　人生，有很多事情的发生，是你无法预知和无法逃脱得了的，甚至是鬼使神差，不能自拔，也许这就是被人们称作的命运交响曲吧。
　　一年以后，我们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生活，买下了二中院内的家属房，不但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还有了一张一万元钱的存折。
　　在当时，这一万元钱的存款，对母亲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可对我和小芳来说，已经是富翁了。下岗对我和小芳来说，又是一件幸运的事。
　　我和小芳能如此平稳的过渡了下岗后的生活，在父母的心中，在哥兄弟的眼里，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我们没有给家里增加一点的负担，没有同哥兄弟张口借一分钱，更没有和嫂子们一起回家里抢饭吃。
　　这在当时，有一半的儿女下岗的尚家，一起涌进了母亲的家里找饭吃，使母亲的家里，在也无安宁之日。一脉相承的儿女，为了争权夺利，死不相让，成了每个儿女心中，分文必得的算计。
　　母亲最大的功劳，为失业下岗的儿女们，保证了饭碗，至少在当时，砸碎铁饭碗的大环境中，尚家儿女没有为了吃饭问题而发过愁。
　　这一点，在儿子、媳妇、孙子们的心中，母亲是立下汗马功劳的。无人能否认，无人不崇拜她五体投地。母亲虽然不分钱财给大家，但绝对保证你一日三餐，吃香的，喝辣的，吃饱吃好，丰衣足食。所以，母亲才敢和儿孙们，耀武扬威，她的钱，她说了算，她的权力，她掌控。
　　在老婆孩子没有饭吃的时候，男人是有责任和义务冲在最前面的，当然是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如果有条件，谁能不利用呢？此时母亲的家业，就是保证儿孙们吃饭的铁饭碗！谁又能敢，不恭敬我们的母亲呢？
　　中国大批国企工人下岗，解散大锅饭，砸碎铁饭碗，脱胎换骨，这一质的飞跃，是当时中国工人阶级，普通老百姓所走过的一段最艰难的岁月。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商机，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就业机会。更没有现代人的生活理念，没人敢在往国家的身上躺，自食其力，自谋职业，已成定律。
　　现在的社会，如果你不是商业精英，不会经商，那么，你肯出力气，肯吃苦，也能生活的很好。这在当时经济还不发达的城市，社会还没有能力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保证民生，下岗职工更谈不上选择就业的问题，根本就是无业可就，很多人家的生活，真是举步维艰。
　　钱这东西，没有真的不行，有钱是好事，也是坏事。没钱时忧愁，有钱时闹腾，这就是庸人俗人最为突出表现。这一万块钱的存折，闹的我，早就寝食不安了。
　　没想到挣钱这么容易！我也想干一番大事业，后来就和几个朋友去了农村，开办了一家酒厂和一个养殖场，便惹下了大祸！
　　开酒厂，是靠父亲，懂技术，又会管理的优越条件，父亲是松江县城里食品厂有名的酿酒师，退休时，已经是车间主任，八级技工，是技术工种的最高级别。
　　办养殖场，农村是唯一的好场所，好条件，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齐全，建厂。万万没有想到，我手里这一万块钱，连基本建设还没有搞完，就花没了。接下来，就是借钱，就是贷款，就是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东跑西颠，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办事。被逼无奈，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际关系，来维持我们的事业发展。
　　
　　母亲是坚决反对我干什么大事业的，不借给一分钱，精神上也不支持，还泼冷水。作为母亲，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儿子，那个儿子能不能成大气候，她心里早有定数。
　　
　　母亲苦口婆心的对我说：“你更适合给共产党干事业，照章办事，不会走错路；你还可以坐轿，指挥别人，也会很正确；或者是在老板的指挥下，帮助别人管事，也能跑好龙套，因为你忠实可靠可信。我的儿子我了解，你们七个儿女中，最不适合创业经商的人，就是你。因为你从小就不会说半句谎话，更不会左右逢源办事情，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具备商人最起码的素质；“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人太实在，没长经商的脑子，你要有经商的头脑，就不用我吃苦受累干这么多年了，早把批发部交给你经营了。别的哥兄弟，有脑子，我又信不过。”母亲长叹一声，就把我给打发了。
　　比如，我卖酒，五十度销售，就勾兑到五十度，或者还高一度，因为酒精是会挥发度数的，多勾兑一度，确保质量。再比如，九角钱一斤的散白酒，就买九角钱一斤，没有留下讲价的余地。连菜市场小商小贩的心计我都没长，怎么能办好酒厂。
　　结果，九角钱的卖价，没有一次成功的，根本站不住脚。没有一个顾客不来和我讨价还价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劲，还是只能卖到八角五分钱一斤。买完酒之后，还得品尝个够，碰到酒鬼，买一斤白酒，他能喝回去半斤，我的买卖不赔钱才怪呢。
　　如果是母亲来经营酒厂，她会把酒勾兑到四十八度，当五十度的酒来卖：“顾客他又没有酒度计，怎么来量你的度数”。
　　
　　而且，母亲还有更高明的经营之道，就是把酒的价格定在一元五角钱一斤，留有充分的讲价余地，就是把顾客，讲价的钱留足。在怎么会买的，也买不过会卖的，她不会低于九角钱出手。不但保本，稳赚，或者她能把酒买到一元到玖角伍分整，更是大赚一把。
　　我曾经一度憎恨母亲，见死不救，心狠的老娘！为了保住他的钱财，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不管，连一分救命的钱都不借给我。
　　我从心底里感谢父亲，他是第一个支持我干事业的人，而且全力以赴，开酒厂，办养殖场，他是我真正的军师和后盾。
　　事实证明：母亲是对的，我的确不是商家，一次连着一次的失败，从来就没有挣到钱，最后竟然遭了灭顶之灾。
　　事实证明：父亲是错的，他有很大一部分的见解，是为了满足他的心愿，他也和我一样，不愿意在老婆的手底下，干事业，整天被指东拿西，人前人后使唤。他也幻想能为自己的儿孙，打下属于他留下的江山！
　　事实证明：我和他一样，都不是商业人才，连连受挫，输的无地自容。
　　此时此刻的我，才真正理解了下海二字的真正含义，不但能湿透你的鞋子，而且，还可能把你淹死在商海里！
　　我经营项目没有选错。在农村办酒厂，地利的确是优越，粮食不愁，销路不愁，农民拿着粮食来换酒，互利互助。剩下的酒糟和些闲散粮食，正好喂猪、鸡、鸭、鹅，加之广阔的草场，鲜美的青草，特有营养的蚂蚱、昆虫，都是猪鸡鸭鹅的可口食料。自由开放式的养植方法，既省饲料，又有利于猪鸡鸭鹅的生长。而且，这种散养式农副产品，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追捧，经济效益显著。
　　
　　看到满草场上奔跑的猪、鸡、鸭、鹅，算是良性循环的好势头，好前景，好规划。运营到七月份，已成规模，盖了五间酒房，十间养殖房，烧出了一万多斤白酒。养了十头母猪，一千只鸡，一千只鸭，一千只鹅，而且有两头母猪已经下了猪仔，初战告捷，满心欢喜。
　　人有旦夕祸福，马有转纲之危！历史上罕见的大雨，一连下了七天，所谓的地利优势，不堪一击。美丽的草原，一片汪洋都不见了。
　　因为厂址选在了草甸子中间，地势洼，积水过多，排不出去，房倒屋塌！只几天的功夫，鸡鸭鹅的尸骨尸，飘满了养殖场，淹死的，砸死的，拉稀死的，惨不忍睹！
　　再也没有回天之力的是，酒也不能烧了，酒窖子上水，把原料淹没不发酵，别说酿酒了，就是醋也酿不成了！
　　接下来，就得靠借钱过日子，弹尽粮绝。没有一分钱的经济收入，没有流动资金的援助，买不起猪饲料，就连几头老母猪，也养不活了。
　　精神，经济，双重打击，我一病不起。辛辛苦苦，投入的三万元钱，初建规模的酒厂，漫山遍野奔跑的猪鸡鸭鹅，就这样被无情的大雨而淹没，全都打了水漂！基本建设资金是我投的，贷款也是我代的，借钱也是我借的，如果挣了钱，你好我好，赔了钱，你怨我怨，在好的朋友，谁也不想做君子！
　　
　　第一次办酒厂，办养殖场，失败的主要原因，现在总结如下：一是没有经验，诸多事宜考虑的不周到；二是老天不作美，选址失败，所为的地利，只是看到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没有看到风霜雪雨后的大环境，老天一变脸，便没有了抗争的能力；三是，合资，不合心，谁都想当家，不能正确处理事务，制约了企业的发展，是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
　　无奈，我接管下了这个烂摊子和一大堆的债务。债务是真的，厂子是空的，因为钱都花在了基本建设和买猪鸡鸭鹅身上，它们早就被大水冲的无影无踪了！我变成了一个债权人！欠债三万元，三万元钱，是我一想就头晕的数字，这可怎么还啊？
　　时值初冬，我的心也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在一片荒芜中，变得越来越灰暗，越来越凉，越来越冷。不但湿了鞋，，全身都湿透了，差点被商海淹死！每天盖着大被子，瘫软的躺在炕上，站不起来。
　　小芳没有埋怨我一句，保命要紧，给我扔下了一千元钱，叫父亲陪着我看着这个烂摊子，开始变卖一切，处理善后，准备撤退。
　　酒厂唯一能卖点钱的东西，就是这套酒设备，还算幸运，没几天就有买主上门，没有讨价还价，要一千五，就给了我一千五百元钱就成交了。总算又有了吃饭的钱，我和父亲，吃饱喝足后，心痛的总结失败的原因，幻想着将来重整旗鼓，再大干一番，属于我们爷倆自己的事业，不再和任何人合资。自己的买卖自己做主，准成，我又有了新的计划，恢复了体力，准备再战。欠债都无能力偿还，天天还想入非非，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让我又有了精神头。幸亏有小芳，运筹帷幄，没有给我再次失败的机会。
　　四十天后，小芳坐着四轮车，提着一桶五十度的白酒，再次和我们见面。她是来接我和父亲去她的酒厂里工作。并把她们酒厂生产的散白酒，倒了一杯，让我们爷俩尝尝味道，正不正？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真的惊吓到了的我，两腿一软，跪在了炕上，天助我也！许久许久，站不起来。我终于被小芳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原来，小芳从我这回家后，就转让了幼儿园的承包权，拿着手里的四万元钱，领着儿子，回到了林场，回到了我下乡的知青点。
　　历时一个月，在原来的知青点院内，重新建立八里香白酒厂。下料五天后，第一锅白酒流出，历时三十五天，就建成了属于她自己的白酒厂！陆续下料，陆续产酒，一年内收回投资，没有问题。原来，我的酒设备，就是她派人买走的。难怪连价都不还，就买走了。
　　之前她曾经多次来过我的酒厂，和父亲学会了酿酒，经过成本运算，她认为办酒厂有利可图，而且前景大有发展，但是，厂址一定是在广阔的农村，比较有利于今后的发展。
　　于是，她背着我们全家人，悄悄的领着我的儿子，回了娘家，开始建酒厂。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成功！因为是在她的家乡，诸事快捷方便，帮忙的人也多。知青点建在村里地势最高处的黄土岗上，黄土是中性土质，最合适挖酒窖子。
　　她能如此顺利的成功，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三姐和三姐夫。三姐夫以大队书记的名义，以村民的身份，为小芳办理了各项营业执照，以及其它相关的手续。在农村办酒厂，最有利的条件，就是劳动力多，而且建厂时，大家都是主动热情的来帮忙，没人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
　　感谢亲朋好友的大力支持，感谢乡亲们的厚爱，感谢领工员的突出的贡献，使我们逃过了这一劫！
　　小芳，在此之后的惊人之举，两次死里逃生，大难不死，真正的感动了母亲，震撼了尚氏家族的老少亲朋，启发了哥兄弟干事业的决心，不再赖在母亲的家里，混饭吃，等饭吃，才有了尚氏家族今天的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