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难忘亲情

　　第十章：难忘亲情
　　突然回到城里，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突然回到家中，感到一切生活都是那么的不自在，不和谐。甚至不习惯了，觉得很别扭。
　　知青点的生活，有一点半军事化的行为，吃饭睡觉都是正点正时的，一切行动都得按组织、按纪律、按规章制度进行。
　　早起早睡，起早贪晚的劳动，是农村人的真正生活。可回到家里，连勤劳的父母亲，现在也是早八晚五的正常上下班，再也不用起早贪晚的忙碌。更别说孩子们了，都在睡着懒觉。
　　我不敢起床，怕弄出响声影响家人的美梦。在说，早早起床又能干什么呢？又没有土地可以耕种！整座城市都在睡觉。
　　现在的家里只有六口人，父母、小妹、三哥、我和老五。大哥、二哥结婚后，都分家单过，六弟正在读大学。
　　南炕上睡着的依然是父母亲和小妹。我原来睡觉的北炕早就扒了出去了。靠西墙放了一张写字台，靠北墙放了一个三人座的沙发，意思就是我们家的客厅了。来人会客和吃饭专用，炕桌早就取消了。
　　我和三哥、老五，就睡在厨房靠北墙的地方，新间壁的一个小房间里。这可是原来大哥的新房，大哥搬出去后，又成了二哥的新房，二哥搬出去后，我们才有权利，住了进来。
　　真的很舒服，男孩子们大了，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换换内衣内裤，三伏天光光膀子，平时晒晒自己的臭脚丫子。早出晚归时，不再打扰父母休息，诸多的自由和方便，让人惬意。
　　因为小屋曾经做过新房，粉刷了墙壁，新吊了顶棚，收拾的很整洁。一张写字台，上边放着一个简易的书架，一个茶盘里放着一个暖瓶和四个茶缸。这家私和婶母新婚时的嫁妆一样的昂贵，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还有一个新式台灯，十块零八毛，是母亲一个月的工资的三分之一。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摸过台灯，也是第一次开台灯看书用，近距离的灯光，照在书页上，无比的清晰。这一切新装置，都是母亲之前，为了六弟晚上复习功课，考大学前准备的，花了不少的银子。因为家里，至今还没有一个大学生，母亲是花了血本想让六弟光宗耀祖，振兴家业。
　　我左边睡着的是五弟，在家待业。右边睡着的是三哥，正在县城内进修老师。因为我每天都习惯早睡早起，天不亮就精神，再怎么也睡不着，就靠看书学习来打发无聊的时间。老五则是晚睡晚起，生活习惯截然不同了。三哥整天亲亲我我，神神秘秘的在恋爱，经常站用我们的私人空间。
　　这也是老五晚归的主要原因之一，宁愿在街上和狐朋狗友打唠吹牛，他不想回到家里当自己亲哥哥的电灯泡，有失面子和尊严。四年后的今天，家里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变得陌生和不适应。在也找不到童年时的默契和快乐，和那亲兄弟之间，有一个香瓜都得掰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分着吃的纯真感情了。
　　
　　五弟，天天揶揄我，天天抱怨我，厌恶我三更半夜的开灯看书，晃他的眼睛，睡不了安稳觉。
　　
　　还经常家里家外的嫌弃我土气：“根本就没有见过大世面，也跟不上新时代快速发展的新形势，土掉渣了”。
　　
　　三番五次的和我吵闹：“农村人就是土老帽，连福都不会享，起早贪晚的瞎折腾，多香的回笼觉，你也不让人家睡，你说烦人不烦人，你说缺德不缺德。”
　　
　　真的和我急眼了，翻脸了。不再四哥长，四哥短，亲切的叫个没完，总是和我吹胡子瞪眼睛，剑拔弓张，随时随地，战火硝烟。
　　我越来越不认识他了！性格暴躁，脾气古怪，一回阴，一会晴！但从哥兄弟之间的情意上看，他对我还是最好的，又送我时髦的喇叭裤，又送我十分漂亮的花格子上衣和一件海军衫，虽然我不能穿出去，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又领我洗澡，又请我去看电影。还把我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
　　“这是我的亲四哥，街上有那位哥们碰到时，有事了，请多多关照”。然后向各位一一抱拳拱手。
　　
　　看到老五这些不伦不类的流氓行为，我很是震惊！平时回家时，就听父母说过老五叫人不省心，细情他们都满着我。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我还真的不了解。兄弟六人中，他最另类！我和他的感情也最深，因为只差一岁，从小一个被窝里睡觉，一个碗里吃饭，一起玩耍，亲密无间，类似双胞胎。
　　一脉相承的血缘亲情，使得我舍不得放弃他，事事都帮助他。为了让他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算是尽心尽力了。我永远都不会和父母兄弟们，索取索要，争名夺利，这是我从小就养成的好品德。争吵，打闹的事，我更是做不来。有本事就去社会上闯荡，在家里胡作非为，算什么出息。我也是曾经领导过一百多名知识青年的点长，长达四年之久。县里万人大会上发过言，乡里千人大会上演讲过，出了名的先进知青代表，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只是我做人一向低调而已。
　　我自觉的从老五和三哥的中间，换到了靠北墙的边上，把台灯压得低低，只能照到书页上，翻书尽量不出半点动静，用手压着。在老五面前，我夹紧尾巴做人，大度仁爱做事，无微不至的关心他，爱护他，照顾他，才算平息了我和老五之间的战火。
　　大哥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住在单位分的家属房里。二哥也有了一个女儿，也是住在二嫂单位分的家属房里。改革开放前，城市居民住房的所有权，都是归国家所有。私人在有钱，也是买不到房屋的，没有这个权利。
　　所以，像我们这一代人，若是想在城里居住，解决住房问题，乃是谈婚论嫁的头等大事，与其说女人要嫁人，还不如说，女人要嫁给房子。这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观念，无法改变。就是现在谈婚论嫁，也是有房子的优先。谈对象，先谈房子，已经成了中国人的恶习。尤其是我们那个年代，想要房子，没有买卖，就得靠国家来分配。处对象的先决条件，就是双方单位能否马上分到房子，是决定婚姻成败与否的关键所在。
　　有多少人，因为没有住房，延长婚期达三年、五年的，是常有的事；或者是两地分居，长达十年八载的大有人在，最后有多少人，又因为双方都解决不了住房的难题，而放弃了婚姻。也就有了那个特殊年代的悲惨凄美的爱情故事。
　　母亲娶儿媳妇的苛刻条件是：结婚当天，就得分家单过，把她和你的户口、粮本、钱票，分得一清二楚。包括结婚时所花的费用，就是欠款，你也得全部带走。你突然就会有一种，被扫地出门的痛苦感觉！嘴上笑着，千恩万谢，以后加倍报答父母亲的养育之恩；心里却在哭，委屈、伤心、留恋、不舍；眼前的这位老人家，和自己的亲骨肉，像做买卖一样，算得你分文不差。这！还是我的亲妈吗？
　　喜庆的新婚之夜，也会被这种一百个不舍，一千个不愿意，搅得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心里酸酸的，苦苦的，痛痛的。突然就想起了叔父，理解了叔父，为什么新婚之夜，还跑回家中，不愿意走，恋家是人的本性。
　　我现在才明白，母亲为什么把北炕扒了出去，想不分家都不成，家里在也没有儿媳妇们能睡觉的地方！你不走也得走。
　　我现在终于理解了母亲，就是有钱你也买不到房子，接二连三的娶了两个儿媳妇，还有四个儿子要娶媳妇，家里的房子，根本就住不下六方儿媳妇。她又不能出钱给每个儿子都租房子住。赶早不赶晚，统统撵走，落个省心。当时家里的条件，实在是没有能力，在解决儿子们的住房问题。
　　只有在定婚前，就把丑话都说给儿子们听：“不是我做妈的心狠，不管你们的吃住，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能力再管你们了。咱们家的儿子搞对象，即不能说假话，骗人家姑娘，又不能许愿，答应人家姑娘，过什么样的大财礼。所以，你们每个人找对象时，一定要想好结婚以后的结果，住在那？”
　　一是，家里真的没有地方在睡女人了，更别说是洞房了。
　　二是，母亲下定决心，在娶儿媳妇，一定得是城里有工作的，将来即能分到房子，儿子生活起来也会轻松许多。因为大嫂就是农村人，既没文化，又没有工作。幸亏大哥有能力，才算分到了房子。
　　三是，建于之前，和两个儿媳妇在一起居住时的痛苦经历，成熟经验，告诉她，坚决不允许，结过婚的儿子和她一起居住。是非多，不省心，谁都过不上安稳的好日子，太伤感情！
　　母亲彻底改变了，之前祖母所经营的，旧的家庭模式，建立她新家庭的经营理念，从社会和家庭的长远发展上看，她又是何等的正确。
　　从感情上看，她和祖母的心是一样的，时时刻刻把儿女们挂在了心上。三天见不到，她就会亲自上门拜访。
　　晚年时，她一高兴，大清早的，突然会去大儿子家，或者是去二儿子家，看到谁家的早饭可口，就在谁家里吃早餐。
　　下午心一慌，或者是昨天晚上作了一个什么不好的梦境，她也会突然的就去三儿子的家里看看，或者是到四儿子的家里瞧瞧，才放心。依然是谁家的饭菜好，就在谁家里吃晚饭。去儿子家串门子，就成了她老人家晚年的全部生活。
　　搞得我们谁家有一点好吃的，都不舍不得先吃，得等着她老人家驾到时在做，免得现买不赶趟。
　　那时即没有电话可以联络，又没有冰箱可以储存食品，你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就来敲你的大门？有时为了给母亲留住好吃的，把鱼肉都放坏了，心疼，也得扔掉，太可惜了。
　　单单从吃饭这一点上来看，我的母亲可比我的祖母想得开，放得下。他是绝对不会仿照租母的做法，把好吃好喝的全部都让给儿孙们吃，自己都舍不得吃饱，等儿孙们走后，在去吃剩饭。我看在眼里，疼在了心上，常常把自己分到的那份好吃的，留给祖母吃。祖母每次都是眼含热泪，亲吻着我，然后，用舌头象征性的舔一舔，就又留给了我吃。
　　我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她只孝敬一个人，就是祖母。包括我们的父亲在内，她都是不会谦让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她每次去儿子家，进屋就坐在热炕头上，等着别人伺候。看到好吃的菜，就端到自己的桌前，老远的夹菜她闲费事。在不就将这道菜直接倒进自己的碗中，吃起来省事又实在。到儿子家吃饭，就像吃冤家饭一样，大吃大喝一顿，才满足。吃饱喝足后，将筷子一扔，动静很大，啪啦哗啦的跑出去很远，两根筷子就分了家，有时竟然掉在了地上。
　　
　　嘴里还念念有词，指桑骂槐：“养儿要亲生，要亲生啊，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还是养儿子好。”言外之意，就是说给儿媳妇们听的，一定都心疼我吃得多了。没有办法制止，因为这是我儿子的家。然后嘴巴子一抹，倒头便睡，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在走人。不论天多么的黑，多么晚了，她从来就不在儿子家过夜。
　　我知道，她是做给媳妇们看的，她不允许媳妇在她的家里过夜，她也不会在儿媳妇的家里过夜一样，让你挑不出我的理来。
　　闹得儿媳妇们对她意见很大，“没人怕你来吃来喝，就是这婆婆派头也太大了，都什么社会了？还摆旧社会的老谱？若不是我们这些儿媳妇敢和她理论，她早就闹到天上去了。”
　　母亲当时就装聋作哑，我行我素，派头依旧不减当年。赶上大家高兴时，赶上她给大家发福利时，赶上谁家找她帮忙办事情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把准备好的，攒足的噎人话，当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的面，一吐为快。
　　愤愤不平的说：“你们都是吃我肉，喝我血，长大成人的；现在我吃你们的，喝你们的，都是你们应该应分孝敬我的，愿意不愿意，我都得吃，都得喝，因为我是你们的妈”。
　　母亲年轻时，对儿女的管教，和祖母截然相反，大喊大叫，连打带骂，权威霸道。自己刚强一辈子，争强好胜。在家族面前，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十分受众亲友们的尊敬和爱戴。
　　母亲年老时，为了她的儿女，都能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低三下四，请客送礼，行善积德，吃斋念佛，信神信鬼！最后还是败在了自己儿女的脚下！
　　老五又因打架斗殴，在一次被拘留。这时我才知道，有人出钱，他们这些痞子就帮人家去打架，已经成了他的业余爱好！
　　每次家里出了什么闹心的事，倒霉的便是我的父亲。他又一次被母亲赶出了南炕，来到了小屋，和他的儿子们一起挤着住！我还不能马上接受，适应家里的混乱，躲到了叔父的家里。从小我就和他们感情深厚，早就把叔父当成了我的亲爹。
　　从母爱蛮不讲理，长者为尊，说一不二，这一点上看，我更欣赏婶母教育孩子的方法。
　　叔父家里也有一个和我们家一样的小屋，白天基本闲着。晚上两个上高中的弟弟，下完晚自习后才回来睡觉，我们相安无事。
　　从知青点回来后，婶母一家，请我吃了一顿松花江大鲤鱼。大哥家请我吃了一顿饺子。二哥家请我吃了一顿排骨。另外，母亲、婶母、大哥、二哥、老五，每个人还给了我十元钱！十元钱！对每个月只领三十几元钱工资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可以领一百斤的口粮，可以买五条上乘的好烟，抽上两个月，可以参加两次婚礼，每次五元钱的大礼。那时的十元钱，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相当于现在的一千元钱！
　　拿着这流着相同血脉，最亲最爱的人们，送给我的辛苦钱，心里暖暖的，手里沉甸甸的，将它们张张都刻在了我的心上。
　　我用这带着亲情体温的人民币，为我亲爱的小芳，买了一件孔雀蓝棉大衣。我看好的是有帽子，这样，小芳在干农活时穿上，就能抵挡风寒了。
　　拿着我心爱的棉大衣和几本时尚小说，和婶母送给小芳的一条大红色的毛围巾，去见小芳。
　　当时，如果小芳和别人订婚，她的美貌和人品的身价是：三千元钱的彩礼！
　　当时，来给小芳说媒的人众多；有身在农村的工作人员；有公社干部的儿子，也有城里的上班族。
　　小芳如果嫁给任何一个人，都有房住，都有吃有穿，都会生活得很安逸。结婚时的四大件，手表、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也会应有尽有，一样都不会缺的。
　　我珍惜小芳对我的感情，我不会辜负小芳对我的爱，下定决心，今生非小芳不娶。
　　隆冬腊月，天寒地冻，抱紧我的礼物，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小芳。心情激动，热血沸腾，忘记了寒冷。我直接在林场下了车，不想被村里的乡亲们看到，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姜家像过大年一样，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领着孩子们都从村里赶到林场来欢迎我，提前给我过年。
　　姜妈妈拿出了过年时才吃的鸡鸭鱼肉，做了十二个热菜，四个拼盘，盛情的款待着我。这里，早就是我的家了，我的爱人还住在这里，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家。这里，是我已经习惯和他们一起生活，长达四年之久的家。今天在座的都是我的亲人，坐在亲人中间，我快乐，我幸福，我真的喝多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呵开窗上的冰凌花一望，昨天下了雪，早晨下了好大的树挂！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房门。院子里的果树从根到稍挂上一层白霜，洁白无暇，美丽极了。满眼望去，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这种天气，最冷了。吃完早饭，我和小芳穿戴整齐，走进林海。林海是我和小芳谈情说爱的秘密场所。
　　从春天百花盛开，百鸟争鸣的清晨。
　　到夏天绿树成荫，空气怡人的中午。
　　到秋天果实累累，满树红叶的黄昏。
　　到冬天正午阳光，拥抱将爱留心房。
　　
　　我们从来就没有间断过，长达四年之久的林海之约，是那样的亲密幸福。
　　挂满树挂的白杨树叶，就好像开着一片晶莹剔透的白梅花似的，洁白无瑕，漂亮极了。
　　小芳穿着孔雀蓝色的棉猴，扎着婶母送的红红的毛围巾，走在雪白的林海中，犹如仙女下凡似的飘摇，令我痴醉，沉侵在无比幸福的梦幻之中，不能自拔。
　　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那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围巾，顷刻之间就挂满了霜花，宛如一朵盛开在万朵白梅花里的红玫瑰，鲜艳夺目，喜上心头。
　　她是那样的热情奔放，迎着风，踩着雪，傲然挺立，她是那样的艳丽，那样的光彩照人！
　　我情不自禁的，痛爱着，紧紧的拥抱着她，吻着她那沾满了霜花的长睫毛。
　　一丝冰凉，滋润了我的舌尖，融化在我的血液里，却温暖到了我的心，美妙极了！
　　那是人世间，无法用语言能表达的爱意，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心中。
　　我对小芳举起右手，大声的宣誓：“我尚广为，对着苍天发誓！对着白雪皑皑的林海发誓！今生今世，非姜小芳不娶！无论你是农民，你是美与丑，我都爱你到永久！无论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的时间，请相信我，我一定要和你结婚，一定能和你结婚”。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小芳那美丽的，带着霜花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像两颗美丽的珍珠，挂在了绯红的脸蛋上，由银白色变成了雪白色！
　　小芳送我到了长途汽车站后，我才敢把母亲反对我们恋爱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芳。
　　叫她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要打婚姻持久战了”！
　　小芳善解人意，非常理解我的苦衷。这其间，我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放弃坚决不放弃”。而后相互鼓励，相互安慰，相互信任，真爱到永远。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爱人之间分别后的痛苦，抓心挠肝的痛！不听话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我在三叮嘱小芳，一定要坚信我对你的爱，我们的爱，一定能开花结果！
　　临上车前，我叫小芳把信还是先寄到婶母的单位，然后在由婶母转交给我，这样更安全，免得被我母亲发现。她会永远不晴天。等我有了自己的单位，写信就自由方便多了。
　　我怕母亲挂念，又惦记着老五被抓的事情。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的爱人，小芳。匆匆忙忙的返回了松江县。
　　在见到小芳时，已是两年以后，我的头发和容颜吓坏了她！更坚定了她对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