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苏妃辛酸泪
作品名称:凄美官途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4-06-27 12:16:05 字数:3999
七月下旬的林地里,十分阴凉。白沙滩上坐着一对青年,两人谈话内容,与大自然赐给人类优美环境不太谐调。像是催泪瓦斯,竟然会让堂堂七尺男儿于文龙声泪俱下。
满目青山、风景如画,不该在一对青年人口中倾吐的是悲情,在当今物欲横流的花红世界,这样酸楚悲情不该发生在富家子女,又有贵族亲属的小女孩身上。可是,她确确实实的,就发生在眼前这位俏丽女镇长苏妃身上。
苏妃当时有个信念在支撑着,无论条件如何坚苦,她要活下去,也要完成学业。毕业后,要完成心愿,她要找到杀死妈妈的凶手。是这一信念支撑着生存下去,和要完成学业的两项心愿。才顽强的活出个样来。
姑父能做到这些,她已经从心里感激他。学校安排好了,家的设施也够齐全。诗恩表姐是晚九点回到她的小屋。在九点前这一段时间,是她最难熬的时段。
姑父很少在家,经常在大连广州等地活动生意业务。有时候还要出国考察,一走就是三两个月,来不及照顾她。亲大姑苏运桃还在气头上,诗奇从来不过问她的一切。诗恩姐那时才十六岁,想的也不是很周到。到学校的一切费用,一次就两百出头,她仅存的三百元所剩无几。回到家才想起念书还要钱的,她到饭店吃饭时和老板娘商量好,每天放学后给饭店洗碗摘菜做四个小时,付给她月工资450元。
每天九点前她必须要回到她的小屋,洗洗后再学习一会儿,迅速完成作业。九点三十分左右诗恩表姐也回到她的小屋。她的这一切都要背着诗恩大表姐,那时是怕大表姐笑话,也怕传出去同学们知道会岐视没人管的孩子。
转过年,也就是十四岁的下半年,升入初中,一切费用多了起来。饭店里姑父交的定月餐,也到了期限。没办法,为了省下两百元,只好买袋米自己做。
十四岁的中学生,还是个女孩子,一切都要自己管自己。这一年大表姐是高三,学习紧,她没时间陪她。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晚上班又加了两小时打掃餐厅,老板把工资给她调到每月800元。虽然辛苦,觉也是总睡不够。可是,一想到能有结余款子,苦点累点心里踏实。初一那年基本顺利,除苦与累以外,没有波折。
好景不长,饭店由于管理失误,关门歇业,她也断了财路。热心老板娘给她出个主意,并帮她找个小木箱,又教她擦鞋油注意事项。从那天起,她放学后,坐公汽到闹市区。倒闭歇业的老板娘告诉她说:苏妃呀,擦皮鞋最好去处是歌厅舞厅及大酒店门口。只有常去那些地方的款爷,才需要别人给打扫鞋上灰尘。苏妃呀,你要注意一点啊,你那张漂亮脸蛋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小心点社会上的小混混、地痞流氓。
听到好心老板娘忠告后,她不敢大胆打扮自己,又不能灰头土脸的。怕那些公子哥、款爷们嫌脏。第一天便去了东环路的歌舞一条街。找个地方坐下,便操起擦皮鞋行业。
擦皮鞋来钱很容易,就是接触的人群太复杂。虽然是好人多,但是每天都要遇到几位没素质的红男绿女,她们用那种奚落目光损人、用高高在上姿态看人,有时候真想大哭一场。但一想,在当今社会没人去同情眼泪,哭是没人怜悯的!
在人来人往娱乐一条街上,又时时都怕遇到熟人,又怕被诗恩发现。象个地下工作者那样辛苦。虽然收入相当可观,但是一个人在尊严上,有时被降到零点以下。尤其一些富家子女把脚伸到我她下面时,像心理被插上一刀难受!想急又急不得,想哭又怕她得寸进尺。
于文龙这次听的入耳,他觉得苏妃的初中开始生活的够浪漫的,所以插上一句说:“不错呀苏妃姐姐,上初一就自谋职业了哇。而且酬劳可观呢。这样活着有滋有味儿的真够浪漫的。”
“唉!我的于大助理,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还要完成作业呢。吃饭到不算个问题,习惯了也好解决,做一顿吃一天。五角钱咸菜,一壶白开水,一天下来10元蛮好的。可惜呀,好景不长。
有一天又一次大难降临她的头上。一伙街头混混,四个大男孩抢走她的木箱,拳打脚踢的。又一次把她在惊吓中弄昏过去,几个无赖并且扬言说:“小丫头片子,敢抢我大哥生意?占领我大哥地盘也不打声招呼。今天不砸乱双腿,决不罢休!”
这是一伙黑道上指使的小混混,他们说她抢了他们大哥生意。她是被他们突如其来的胡搅蛮缠给吓晕了的,他们误认为她是死掉了,四个小青年拿走她的小木箱,逃之夭夭。
那天的天老爷也不光顾她这位苦命孩子,竟然会下起大雨。天又很冷,气温很低,苏妃自己不知道在雨水中浸泡的经过多长时间。她躺在雨水中的水泥广场一角。仿佛听到妈妈的一丝呼唤:“妃妃,你怎么了哇?快醒醒!妃妃别躺在雨水中,会着凉的,妃妃,你怎么了哇?快醒醒!妃妃别躺在雨水中。一点凉丝丝的雨点击醒了她。她支支巴巴地坐起来,发现一位大姨拿把伞蹲在她身旁。是这位好心大姨在喊:“小姑娘、快醒醒,小姑娘、快醒醒,别躺在雨水里。”
还有几位围观男女也冒雨七嘴八舌的说什么,她听的很清楚:“太沒人性了!一帮畜牲……”她被一位老妇人扶到超市,清醒片刻。她还要上学,她还要给妈妈讨个公道!她不能这样倒下去!苏妃跌跌撞撞走到公交车上,回到她的小屋,表姐诗恩正住校突击复习参加高考。那两间小房子从那时起只剩她一人独占。
东北平原的七月下旬,在一片蒼茫林地里,到处都是绿茵茵的阴凉。炙热阳光,透过楊树枝叶间缝隙。象似被过滤一样,热部分光谱被隔在林阴外,从叶片缝隙强挤着射过的那部分光,只有照明作用。它的那分热,已被稀释。
人在那种七月流火环境休闲时光里,情思中感觉到一点丝丝微凉,在这里谈情说爱,一定是心旷神怡。如果在这样环境中忆苦,甜味有可能见缝插针浸入。
一片白沙滩上坐着一对二十五岁青年男女。那是凉山镇长苏妃选择的地点和时机,把内心一切都告诉她的执友于文龙。这是一对各自在心中暗恋着对方的青年,是在那种浓浓悲情气氛中,不该发生中午那一幕。
啊!是优美环境感染的效果吧?再苦的思维,甜味也有可能见缝插针浸入的效果,“只怪青山诱多情”。
现在两人,又把思绪调整在苏妃十年艰苦生活岁月中。当一进入那年那月辛酸往事里,谈话内容很自然的浸染着两位青年,那一时的激情亢奋,早己飘游九霄云外,情绪又进入低沉状态。她接着说她在外十年里的八年岁月,是在属于无助的状况下度过八年,艰辛地走到大二,和同学好友李达又同居两年多。才算完成学业。
苏妃在一次擦皮鞋时,又遭横祸。她在做起给客人擦鞋事时候,比较认真。每天都能挣到八十至一百元。那时节的小苏妃并不是体验浪漫生活,而是美好生活向她招手,时刻诱惑她。引导她不要被经济来源吓趴下,站直了做人,别去伸手端碗乞讨。大千世界路条条,摆在十四五岁小女孩苏妃面前的,是一条用金子铺的路。
只要她肯辛勤劳做,每月拿到两千以外没问题。事实告诉小苏妃,她必须坚强的战胜那段艰苦岁月。小苏妃又是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做事样子很讨人喜欢。过往达官款爷都想弯下腰,和这位纤秀俊俏小女孩攀谈几句。顺便给皮鞋上光打蜡,进歌厅、进舞场也体面。小苏妃身边总是有人再等待中攀谈。
在她周边有几位残疾人,她们的合作很好。不远处有几位中年男女那里显得格外冷清。属实是抢了别人生意,自称擦鞋行老大的擦鞋工,气不愤,雇打手挤兑苏妃,踢了几脚,抢走工具箱又遭不测,小苏妃这次是被吓昏了过去。
那是苏妃命运又一次转折。从那天起,她结束了擦皮鞋的职业,同时也断了大把的经济来源,人生又开始走入一段低谷。
从那天往后的日子每况愈下,开始拾纸壳和拾废朔料,经济上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只能卖到三到五元,够吃饭买米的。又混了一年,把上一年积蓄,花的一点沒剩。对了,不单是吃饭,那座贵族学府的费用,高的惊人。十五岁的苏妃,那一年是最艰辛的一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地步,把原来不求人的原则,也开始退化。不给任何人道歉的错误志气,也无原则地缩短一截。暗下决心,给大姑磕头赔礼道歉。求得老人家谅解。否则以下不要说完成学业,就是活命也要成了问题。当时又想了一下,再试试命运,找一找工作吧,也许会有一条生路,小女孩苏妃又开始与命运拼博。
苏妃在天顺大街上走了三个下午,终于找到一家超市做夜工,每月五百元。做上不足两个月,超市起了一把无情大火,烧掉了老板上千百万元商品,烧跑了老板一家。也烧丢了苏妃在超市那份夜工工作。苏妃的多舛命运也真够倒霉的,那时的她,走到哪都赶上的是末班车。又到了学校统一换服装的时候,要交校服钱,每人一份校服必须更新。苏妃的旧校服虽然没坏,但是,样式花纹都和新的不一样,况且还短小了许多。
于文龙听到这里又接腔说:“唉!干麻不找校领导说说实情呢?或者和宋家洼子村里老爹说一声,还有父亲呢吗?为什么不找该找的人呢?”
苏妃仰首长叹一声道:“找过了的,十三岁时给爹爹写过信要钱。爹爹也求人回信说沒那份闲钱念书,马上回家来给小振做饭,帮家里做事。文龙,我爹能说出这类话已经不错了,没骂我算我幸运的。那时候我的小金库见底了,到了山穷水尽地步。万般无奈下我硬着头皮去了大姑家,先给大姑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和大姑说:“大姑,您老人家大仁大量,别生我气了大姑,妃妃在大前年是年幼无知,原谅我吧。大姑还是阴抻个脸子说:‘哟!我们妃妃啥时候错的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记错了吧?这又磕头又道歉的,一定是有啥事吧?有事尽管说,谁让咱都姓苏呢哈,一笔写不出两个苏来吗,说吧!’“大姑,家里汇款没到账,学校要一百八十元校服钱。想从大姑这里先借二百元。等过一阵家里钱到账马上送过来。”
可惜她大姑一片好心,拿出五元人民币,并说了几句不在情理的话。她没有接,觉着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当时没有泪,因为诗奇在一旁。她从小到大的准则是,无论何时也不在诗奇面前落泪。
回到她的小屋,她痛不欲生。让她想不明白的是,“爸爸和大姑为什么都这样对我?为什么他俩都这样冷酷?”
那年已经十五岁,对生活上的艰辛困苦,她已经习惯了那种艰难环境。有一种无声力量在支撑着她坚强活下去。越是思念妈妈,越是想要顽强的活下去。一定要找到杀害妈妈凶手,给妈妈的在天之灵一个交待。
“文龙,我苏妃能完成学业的原动力,就是一个信念在支撑着——毕业后到清江市公检法部门工作。一定在工作条件便利情况下,找到撞死妈妈逃逸罪犯,给妈妈九泉之下英灵一个公平合理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