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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沃古州》(六):第六回 道成重振刘家院 旭东执教朱

作品名称:碧血沃古州      作者:草堂瘦叟      发布时间:2010-03-26 08:57:18      字数:6977

《碧血沃古州》(六):第六回道成重振刘家院旭东执教朱良村
瘦叟刘沂生

怀悲撑起刘家院,
带疾学做不倒翁。

道成克服重重艰难归里,本希望与父母团聚,与兄弟欢会,哪里会想到父母仙逝,三弟已夭,真真是祸事连连,灾难重重呀。
道成原本就旅途劳苦,伤病在体,难以支持的,经此打击后,更是雪上加霜,再也难以支撑,躺在炕上爬不起来了。他大病半年,幸得秀珍精心护理,方从鬼门关上爬回来。
兄弟两家挤在一口屋子里,生活上的确有许多不便,总不是长远之计。
从前,土地和房屋,是穷人的命根子,有些人家穷得即使几代人也盖不起一口房屋来。道成父亲健在时,就思谋在南园子里为道成起屋立户,可惜一直未能达到心愿。老人家咽最后一口气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直舍不得松手的两块银圆,拉着道高的手说:“老二,你看,我,不行了。你大哥不在,你得主家。南园子里的屋,你,你,你还得……”
道高明白老父亲的意思,含着泪说:“爹,你放心,咱们盖。大哥不在,我不会让大嫂和侄子落在地上的。你老放心吧。”
听了儿子的话,吉祥点点头,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来。
当道高向道成讲完这段往事后,道成目中忍不住流下了两行酸泪。他拉着弟弟的手说:“好兄弟。你说得不错,这房子,咱们盖!哥回来了,有我呢。”
道高呢,却抢过话来说:“不,大哥,你身板不好,这房还是由我来盖吧。”
道成知道兄弟的意思,想把这副苦担子由他担起来,免得让自己受累。他是一个憨厚汉子,没有再去争论,只是默默地下决心:我是老大,这副担子我应该挑起来。
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也为了给孩子们垒个窝,道成身体好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筹备在南园子里建房。
十字口西路南的园子,宽不足四丈,长不满六十尺,原本是吉祥分家时分得的一处祖业。园子里浓荫遮地,杂草丛生,鸟栖树上,蟀鸣丛中,倒是十分幽静。这些年生活困窘,园子里大点的树木都被零碎砍伐掉换了零用钱,只剩下一些不成材的,不足碗口粗的树条子。不过,穷人家盖房作檩条子还能勉强凑付。
那时节的房舍,简单得很,土柸垒墙,茅草盖顶,又小又矮,仅能藏身掩体,遮风避雨罢了,哪里像而今的房舍,砖瓦到顶,高大明亮,更不能与那些高楼大厦相比了。
当年盖房,最为繁重的活儿,莫过于拖墼柸了。道成有伤,腿脚不好使唤,推不了车,运不了土。于是,便由弟弟道高推车,弟媳秀华拉袢,蚂蚁搬家似的,一车车向园子里倒腾土。道成呢,忍着疼痛,拖着一条伤腿,与妻子秀珍拌土揣泥。而后,由道成掌模拖墼,秀珍执锨端泥供模子。夫妇二人的汗水与泪水,一起滴落在泥水里,化作了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墼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汉玉、汉儒、汉川与兰英兄妹们虽然年龄小,却也不闲着,光着脚丫子给他们当帮手。这些孩子们嘻嘻哈哈,十分开心,抹得满脸是水,浑身是泥,一个个活像是泥小鬼。
有一天,小兰英正在用脚踹泥,突然“哎呀”一声尖叫,一腚坐在泥里,抱着脚大哭起来,一个劲地呼喊:“娘呐,疼,疼呀!”
听到女儿的喊叫,道成吃力地直起腰,疼爱地问:“英子,咋着啦?”
秀珍闻声赶过来,一把将兰英抱起来,抬起她的小脚,这么一看,哎呀,一个锈铁钉扎在她的脚掌上,鲜血不住涌出来,顺着脚掌往下流,疼得小英浑身打颤。
“英子,莫哭,不疼。”汉玉非常疼爱小妹妹,两手抱着她的小脚,装模作样地在她的脚板上吹了几口气。随即,他腾出右手,一把将锈钉从妹妹的脚掌上拔了出来,安慰她说,“妹妹,是不疼吧?”
“疼。谁说不疼?”铁钉已经被拔出来了,小英还不知晓呢。
“你看,它说不疼。”汉玉晃着那枚锈钉给妹妹看,“是不疼吧?”
“娘,哥哥在哄人呢。”小英忍着疼、含着泪笑了。
“乖妞。走,咱找三爷爷裹伤去。”秀珍用一只手给小英捏住创伤口,抱起她就走。
“娘,我劲大,让我背着妹妹吧。”不容商量,汉玉已经将小英背在了自己的小背上。秀珍也不多说什么,依然按着小英的创伤口,母子三人向“聚祥堂”赶去。
“包好伤口,就回家吧。今个咱们不干了。”道成拖着一条瘸腿,跟在他们的后面,紧赶了几步,大声嘱咐说……
孩子苦,大人更苦。
道成带病干活,有时累得直不起腰来。后来,他又添了一种胸疼症。每逢疼痛发作,疼得面色干黄,满头大汗。秀珍劝他歇下来,他却总是不听,反而安慰秀珍说:“我的身子没啥,盖房子要紧呢。”
穷人家盖房,须点滴积累,拖墼盖房非一日之功。他们拖好的墼,一垛垛幢在园子里,上面披盖着麦秸苫子,以防下雨淋塌墼柸垛。
第三个年头的春天,在刘门弟兄与邻里们的帮助下,道成终于盖起了他们的三间茅草房,这便是道成一支自己的祖屋。起工日,新房屋门上贴着一副墨迹飘香的对联,那是药铺先生三叔裕祥的手笔。
那门对是:

憨厚门第,
自强人家。

那框联为:

含辛茹苦清旧债,
涩尽甘来起新居。

建房立院,是令吉祥老人死不瞑目的宿愿。道成秉承父志,终于拖着病身子,领着一家老少,使老人家的宿愿化为了现实。迁入新居后,他领着妻子秀珍与儿子汉玉、女儿兰英,跪在吉祥老人家的灵位前,眼里含着泪花,向老人家禀告说:“爹,你老人家放心吧,咱们的新房子,我和二弟领着孩子们盖起来了。房子挺好的,夜来无事,你老也来家看看吧。”
鸟恋窝,人恋家。依照迷信说法,故去老人们的灵魂,依然舍不得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家,有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重返他们的故里,探视他们的子孙们。道成希望真有其事,也希望父母的幽灵能来新家里看一看,住一住。
树活靠着一层皮,人活凭着一口气。刘家的新房盖起来了,道成的一股劲也泻了气。他的胸疼症,犯得愈来愈勤,也愈来愈重。有时,竟然疼昏过去,好久也醒不过来。
道成,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秀珍扶着丈夫去请三叔给诊治。三叔摇摇头,悠悠回道:“孩子,这是操劳过度,肝阳攻心症呐。此症发作时,气不行血,常致昏厥。是否?”
秀珍闻言一惊,问道:“三叔,神啦,就是,就是。你看……”
不待秀珍将话问完,那三叔面无表情地说:“吃几剂药看看吧。”
“怎嘛,三叔,”秀珍听了三叔的话,闷闷地问道,“三叔,怎嘛只是看看,他爹的病,不要紧吧?”
裕祥是个老中医,经验非常丰富。他对侄子的病看得很透,知道他患了一种不治之症。可是,他不忍心向孩子们挑明,只是含混其词。他给道成抓了几剂清凉解毒的药,打发他们回家煎服。临别,望着道成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说:“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回来,才几天呐,咳……”
1922年,冬至那天夜里。
阵阵悲风,在窗子的外面,“呼呼呼”地怪吼着;一只猫头鹰,蹲在院子里的枝头上,“嘿嘿嘿”地悲啼着。夜,是那么昏暗,那么阴沉,那么悲戚。
道成,又疼昏了过去。他,再也没有醒过来,撒手离开了这人世间。可怜的道成呀:

人间一行灾难多,
为子操劳死无悔。

道成在世时,刘家的日子已经相当困窘;道成去世后,刘家的日子更难熬了。试想,一个柔弱的寡妇,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小儿女,在异乎寻常的苦难困苦中拼命地挣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况呀。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年仅十岁的汉玉,不仅要去给人家放羊,抽空还得帮着母亲打柴。兰英呢,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就得跟着母亲下地去干活。他们,在苦水里泡,在困境里滚。这苦,待向谁诉?待向谁讲?咳,苦水只能咽到自己的肚子里呀。
啊,泾渭合流,清浊分明;一树双叉,青黄不同。这人世间,何处不是如此?
花开两朵,另表一枝。撩下秀珍娘们的苦难不提,再表旭东的话题。
清朝末年,废科举兴洋学。继1902年在青州城里西皇城王曾读书的矮松园建立山东省立第十中学堂,以及在青州府考院建立山东省立第四师范学堂之后,有不少高等小学堂,也相继在青州地域诞生,朱良高等小学堂即其一。
刘旭东的父亲刘裕祥,是一名老中医。他相信,医能济世,医能救国。因此,当刘旭东从四师简师班毕业后,想将他留在身边,让他习学医术,做他的衣钵传人。
旭东则不然。面对落后的中国,落后的农村,他以为只有教育才能救中国。他立志作一名教师,从儿童抓起,培养他们的爱乡、爱国思想。于是,他一边遵从父志,抽暇向父亲学些医术,一边在朱良高等学堂任教,成了朱良高小的一名颇有名望的教师。
朱良村,位于益都县北部,地处寿光、广饶和临淄四县的交界处。因此,朱良高等小学堂颇有名气,它的学生,不仅有益都的,还有寿光、广饶和临淄的。自然,刘旭东的学生,也散布于四个县。他的不少学生,同他一样,成了后来抗日战争中的中坚。大河浪高,泥沙俱下。自然,这里面也少不了混珠的鱼目。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作为战胜国的中国,并没有从胜利中获得什么好处,反而遭到了列强的瓜分。列强们,正虎视眈眈地瞅着中国,准备时机成熟,一口将中国吞噬掉。中国,在屈辱中艰难地、缓缓地向前蠕动着。如何拯救中华,成了摆在爱国志士们面前的重要课题。为了拯救中华,中国国民党与中国共产党已经先后成立了。莫看青州是一个小县城,反映政治形势却非常地敏感。其时,国共两党都在青州从事活动,只是一明一暗,一强一弱罢了。与此同时,爱国热情,也正在一部分年轻人的心中燃烧着。青州南段村的刘旭东,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一九二四年,正值金秋季节,漫洼里的高粱被阳光一映,红得发紫,散发着满坡热气腾腾的清香。
朱良村大街西侧,朱良高等小学的几座灰砖瓦房,在一丛浓密树阴的笼罩下。树上的鸣蝉们,正叫得起劲,似乎想压倒教室里先生们的讲课声。
四合院的东厢房教室里,刘旭东正给新学生上他的第一节语文课。他上着一件白布对襟褂,下穿一条黑色粗布裤,足蹬一双蓝布鞋,袜子却是白生生的。
他点了一遍名,认识了一下他的这批新学生。而后,将身一转,在黑板上工整地写下“国家”二字。随即,他转回身,扫一眼那些面孔陌生的新弟子,用教鞭轻轻一点黑板上的字体,面上挂着微笑,问他的学生们:“同学们,谁来说一下,这两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教室里学生并不甚多,也就是三十来个吧。在座的学生,大都十几岁,绝大部分是男孩子,女孩子极少。他们虽然是粗布裤褂,穿着还算齐整,因为太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来上学的。
听了旭东老师的提问,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里猜不透:这个老师,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一个怪怪的、简单的问题呢?
问题虽然简单,回答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这些孩子们平日有谁去推敲“国家”的含义呢?
“胖墩有才,让他讲吧。”不知是谁,贸贸然悄声提议,看来是有意想让那个叫“胖墩”的同学出洋相。
旭东是邻村人,南段村距离朱良很近,对这一带村子里的情况他较为熟悉。他知道,“胖墩”是一个外号,就是坐在他面前,最前排正中桌位上的这个学生,学名叫庞春。这孩子长得黑乎乎,矮扑扑,胖墩墩,憨里憨气的,说话还有点口吃。他是本村财主外号人称“庞阎王”的孙子。因为他家里有钱有势,常常在小朋友们面前盛气凌人,很不讨小朋友们的喜欢。旭东心里清楚,那位贸然发言的同学,是想借此让他出出丑,解解恨。在课堂上喊同学的外号是不礼貌的,必须阻止。于是,旭东严肃地说:“发言要先喊报告。是哪一位同学?怎么叫同学的外号呐?你们已经是学生,还是同学,咱们要讲究礼貌啊。”
“老师,是我,狗蛋子——对不起,庞春子同学。”最后排的一位同学自觉地站起来,瘦得皮包骨头,羞愧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令人捧腹的是,他竟然当堂称呼自己的外号“狗蛋子”。于是,引得同学们禁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当年的乡下,孩子们互相呼喊外号习以为常,并没有好奇怪的。通过点名,旭东已经记得“狗蛋子”的大名叫“冯来旺”。他明白,这里是课堂,不是街头巷尾,不能助长这种邪气。旭东虽然也想笑,却硬是忍住了。于是,他严肃地说:“同学们,你们是同学,是朋友。起外号与叫外号,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不能带进咱们的课堂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同学们很佩服这位新老师,几十个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冯来旺同学很好,知错认错。”旭东很会因势利导,及时表扬那位同学,“好,请坐下。”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人们都有一种好胜心,这个傻乎乎的“胖墩”也不例外。见“狗蛋子”受到老师的表扬,那个“胖墩”非常眼馋。于是,也有礼貌地举手报告,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师,‘胖墩’不,不怪他个,个‘狗蛋子’,行呗?”
“胖墩”不表白还好,这一表白,又是引得哄堂大笑。旭东向同学们摆摆手,止住喧哗,说:“好啦,庞春也是好学生——谁来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呀?”
“我!我,我来回,回答。”庞春受到表扬,想逞能的,“这‘国,国家’,就,就是指我们的,的‘国家’嘛,有,有什么难,难解的呢?嘻嘻……”
庞春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同学们忍着,还没有笑他呢,他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于是,教室里嘻嘻呵呵的笑声又起。
“报告,”经老师允许,一个学生立起来发言。这个学生叫徐金琮,本村人氏,小名叫小安子。此子说话口齿颇为流利,显得有几分自负,他也有一个外号,小朋友们都叫他“滑头”,“俺爹说,国家是一个很大的地面,国中有国王,有皇帝,还有军队,管着好多好多的老百姓。”
这个徐金琮,将他爹的话抬出来,讲得满有道理。他的话音一落,引得同学们交头接耳,啧啧赞许。
“报告老师,他说得也不全对吧?”这个学生叫王效禹,个儿不小,光葫芦头,脸上散布着几个清晰的麻斑,说起话来大嗓门,滔滔不绝,气势逼人。他是北段村人,村里的小朋友们都叫他“愣子”。若论起来,这个愣子与旭东家里还是老亲呢,“哼,‘国家’嘛,他徐金琮把那个‘家’放到哪里去了?没有了‘家’,怎么成‘国家’呢?大家说,是吧?”
这个王效禹,小小的年纪,他哪里会懂得‘国家’的真正含义,只是强词夺理,想转着弯子锉锉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徐金琮的锐气罢了。然而,让人听起来,也是满有道理的。于是,他的发言,倒是得到了大多数同学的热烈支持。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课堂里的气氛十分活跃,不少同学站出来支持效禹。
“好,很好!”同学们的热情被激发起来,旭东非常高兴。他做了一个手势,让同学们静下来。同学们非常听话,教室里霎时鸦雀无声了。旭东接着欢愉地说,“同学们,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也来谈谈自己的看法。‘国家’从组词的角度讲,是一个偏正词组,它的重心在‘国’字上,而非在‘家’字上,这正如金琮同学说的那样。效禹同学说的么,也在理。‘国家’应该包含‘国’与‘家’两个词素。‘国’由千万个‘家’来组成,若无‘家’何来‘国’?换言之,‘国’是‘家’的依托,若无‘国’,‘家’怎么能够存在呢?‘国’与‘家’,实际上是一个互相依托、密不可分的整体。同学们想一想,是否这么一个意思呀?”
“是!”几十张小口,喊出了同一个声音。
“七叔,我也听明白了。”一个声音从教室门外传了进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是汉玉吧?进来说话。”刘汉玉是旭东的堂叔侄儿,自然能够听出他的声音了。
“是。”汉玉将身子一闪,立即出现在教室门口,大步向门里一跨,恭敬地立在那里。他,高高的个儿,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裤褂,腰里扎着一条布腰带,头上戴着一顶破斗笠,俨然是一个放牛娃子。
他的确是个放牛娃子。父亲道成去世以后,他们的家境更加困窘,小小的年纪,不得不辍学,给人家放牛挣饭糊口。他很机灵,也好学,可惜上不起学。七叔见他不上学可惜,已经与他约好,送给他一套高一课本,让他抽空自学,有困难时再找时间给他辅导补课。今天,汉玉让妹妹小兰英在村头替他照看着牛,自己前来取课本,也想偷偷看看人家怎么上课。说来也巧,恰巧遇上他们上第一堂语文课。他不敢惊动七叔,怕影响他上课,只是躲在教室门口旁偷听。他听得津津有味,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忍耐不住,脱口而出,惊动了正在上课的七叔旭东。此刻,被七叔一叫,不得不露面了。
从前的大户族之间,往往有世代通婚的习惯,南段村的刘家与北段村的王家,便是如此。汉玉母亲王秀珍的娘家,便是北段村的王门。那个说出话来硬梆梆的王效禹,是他母亲的侄儿,与汉玉既是亲戚,也是要好的朋友。他很希望汉玉来上学,可惜不能如愿。汉玉的到来,令他非常高兴。他向立在教室门里的汉玉偷偷地招招手,又向他暗暗地点点头,表示欢迎。汉玉呢,不好公开与他招呼,也以点头为回礼。
“汉玉,你也算这个班里的一名学生。说说看,你明白了些什么?”旭东微微一笑,问他的这个编外学生。
小汉玉并不惧场,将小胸脯一挺,朗朗言道:“照七叔你说的,国和家不就是一个分不开的物件吗?是不是说有国才有家,有家才能成国呢?”
“好极了!就是这么个理儿。”旭东很高兴,失态地将手一拍,夸赞说,“我给你纠正一下,‘国家’是一个政体,不是物件。汉玉很机灵,领会得很透,大家要向他学习。‘国家’是一个国与家相统一的政体。换句话说,就是保国方能卫家,卫家就得保国!”
旭东默默地扫视了同学们一眼,而后问道:“同学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又是异口同声的回应。
旭东的第一堂语文课,是潜移默化地对学生进行爱国教育。好极了!
从旭东给新同学上的这一堂课,我们不难看出,这个旭东呐,真真是:

胸怀满腔爱国志,
化作雨露润禾苗。
国家本就为一体,
水涨之时船自高。

作者:瘦叟刘沂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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