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阳光把茶花当成跳板的日子

阳光把茶花当成跳板的日子是暖暖的。清霓坐在咖啡馆临窗的位置，等待着它的又一次绚烂。
　　　　清霓扶过鬓发，想出去抚摸那花瓣上的阳光，她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对曦和的努力，对爱情的坚定翻卷着阴郁的浪。
　　　　清霓难得出来透透气，如今没有江皓在的日子，她还真的是不喜欢。至少，江皓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是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吵得自己想不了别的事情，也就暂时忘了曦和的存在感。其实，这样真的很不错，因为至少江皓在的时候，她可以不用伤心，不用流泪。
　　　　清霓向服务员要了一份特大号的蛋糕，用了曦和桃心的勺子，然后开始长大嘴巴往嘴里喂蛋糕，一边吃一边流眼泪。旁边的服务员看的有些忐忑。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你也要吃？”
　　　　清霓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望着服务员。
　　　　“呵呵，不是。”
　　　　服务员笑得有些尴尬，就赶紧离开了，“唉！又是一个失恋的。”
　　　　“你他妈才失恋了呢！”清霓像个女英雄拍桌子而起。
　　　　 服务员想躲开，可是清霓却死缠烂打着不放，硬是要向服务员讨个说法。
　　　　好男不跟女斗，服务员还是觉得赶紧闪的好。清霓狠狠地瞪着服务员。
　　　　曦和正好路过咖啡馆，看见咖啡馆里闹翻了天。被保安拉住的是个女生。曦和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清霓。他进了咖啡馆，清霓也看见曦和来了，竟安静了许多，她定定地站在那里，但仍然像只骄傲的孔雀昂着高傲的头。
　　　　“怎么回事？”
　　　　“经理，我就说了句‘又是失恋的一个’，这位小姐就不依不饶，爆粗口。”
　　　　曦和听了“失恋”两个字不禁也愣了神，他回头看了看清霓，然后对服务员说：“你们继续工作吧。”然后拉着清霓出了咖啡馆。
　　　　“干什么？”
　　　　清霓甩脱了曦和的手，朝曦和大声地吼道。
　　　　“不干什么，只是我不想以后被咖啡馆的员工说他们的老板娘是个没有礼貌的女人。”
　　　　曦和背过身去，说的平静如水，但清霓却听的风起云涌。
　　　　曦和说完就这样一直背着清霓，清霓拉了拉曦和的衣角。曦和转过身来定睛看着清霓，“做咖啡馆的老板娘还是做酒吧经理夫人，二者你自己选吧。”
　　　　“你不是去接受家族企业了吗？怎么又开咖啡馆了？”
　　　　清霓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问曦和开咖啡馆的原因，却忘了曦和给自己出的难题。
　　　　“闲来无聊，所以顺便开个咖啡馆。”
　　　　曦和依旧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不关自己的事一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清霓踮起脚尖轻轻地在曦和的唇上落了一个吻，然后就离开了。曦和却不知道清霓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了呢？还是这个吻算是最后告别的吻。他也无从考证，还不如不想这些事，如果真的属于他的，那么迟早会到自己的身边来的。
　　　　清霓漫步在一条陌生的小巷中，一排排灰黑色的砖墙错落，乌黑而泛黄的瓦片中有一种不温不火的温柔，像极了清霓对曦和的爱。小巷的胡琴还在咿咿呀呀地响。
　　　　清霓想躲到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从此，不会被这尘世若烦恼，日出而起，一床柔软光洁的毛毯，裹着淡淡的朝阳；日落而息，夕阳西下，坐在墙头上看落日的余晖，直到天际拉开夜色的帷幕。在那里，有微风就足够了，有美丽的花草就够了，有潺潺的溪水就够了。
　　　　清霓在街上伫立了很久。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朝“殇”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也许，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去“殇”，也许，今天的江皓会发很大的脾气，也许，江皓还会吼她。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太在意。
　　　　清霓想，是该到告诉江皓自己的心里话了。她爱的是曦和，一直都是，永远都不会变的爱着。她要告诉江皓她只是喜欢江皓，不是爱。也许，曦和对自己也是如此。但是，一个愿爱，一个愿被爱，两者都愿意的事情，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清霓到了酒吧，她以为今天江皓没在，因为一般这个时间，江皓都会去学校上课。可是今天，他竟然在酒吧。
　　　　江皓正在酒吧调酒，听见阿柯喊嫂子，就知道是清霓来了，他转过身来，看着清霓，顺便给清霓调了一杯鸡尾酒。
　　　　“怎么？不高兴吗？”
　　　　江皓拉住清霓的手，然后头在桌子上盯着清霓看。
　　　　“没有，江皓，我想跟你谈谈。”
　　　　清霓将头低下，看着木地板，用手抓自己的裙子。
　　　　“嗯，谈吧。”江皓往清霓身边凑了凑，“谈情吗？”
　　　　“江皓，别闹了，我是认真的。”
　　　　清霓说的有气无力，她觉得很累很累。
　　　　“嗯，那谈吧。”
　　　　江皓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有一种幸福感。
　　　　“江皓，我们……，我们其实不合适，你还小。”
　　　　清霓说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她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错，是她对不起江皓的，可是她真的没办法骗自己的心。清霓哭了，她趴在桌子上抽泣，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江皓听到清霓的话时，却没有多大的惊讶。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清霓。
　　　　“清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吗？因为我们系今天有校外活动，路过咖啡馆，看见你和曦和在一起。而且，你还吻了曦和。后来，我就请假回家了。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迟早会来，但是，我不知道你来了之后会说什么话。我甚至幻想，也许，你来不是向我提出分手的，所以，你来的时候，我一直装得很自然，仿佛今天下午什么也没瞧见，自以为会留住你。可是……”。
　　　　江皓说了很多，他的一字一句清霓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走吧。” 江皓停顿了一下说。
　　　　“江皓，其实……”
　　　　“滚。”
　　　　清霓还想解释什么，可是江皓的一个“滚”字让她瞬间忘了该说什么？
　　　　清霓起身，提着包包走了，而江皓一直呆呆地望着清霓离去时的背影。他终于崩溃了，江皓将桌子上的那杯鸡尾酒朝窗户上的玻璃狠狠地砸去。“啪”的一声，玻璃碎了，鸡尾酒也泼的到处都是。酒吧的顾客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江皓，但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各玩各的。也对，在这个物质大于一切，金钱就是王道的麻木社会，还有谁会理睬别人生活的好与坏。他们也许连自己都顾不上，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
　　　　江皓出了酒吧。他回了家，家里也只有母亲一人，所以，无论母亲问什么，他都不说。江皓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不出来。
　　　　母亲也不知道江皓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跑去酒吧问阿柯，阿柯才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江皓的母亲。对于这件事，江皓的母亲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儿子的感情，需要他自己来解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更不想因为这样，让儿子步自己的后尘，索性，随他去吧。等江皓想通了，一切就都好了。
　　　　清霓去了咖啡馆找曦和。咖啡馆的那名服务员见了清霓就躲的远远的。他有点儿后怕，这才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怎么又来了？不会又是找自己麻烦的吧？
　　　　“服务员。”
　　　　清霓叫住了准备撒开脚丫子跑的服务员。
　　　　服务员悄悄抹了一把汗，心想：这次又玩完了。
　　　　“今天的事，对不起。”清霓有些尴尬。
　　　　服务员挠了挠头发，赔笑道：“没事儿，这件事我也有错。还希望清霓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的好。”
　　　　“嗯。”清霓点点头，“你们经理在吗？就是曦和。”
　　　　“怎么？找我？”
　　　　曦和玩味地看着清霓。他都有点儿诧异这小妮子这么快就找他来了，莫非她已经和江皓……。
　　　　清霓看见是曦和，眼泪就直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就是想哭。曦和看清霓哭了。就知道她给江皓说了。
　　　　“好了，不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爱情中，不免会经历这些，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犯错的人。”
　　　　曦和说着就将清霓揽在了怀里，他心疼这样哭的清霓，忽然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今天他真的不应该这样做，也许，这样，清霓就不会这样伤心，这样，她还可以与江皓在一起。在他的脑海里，江皓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生，至少，他比自己爱清霓。
　　　　爱情很美，这是不变的逻辑。但是，这其中真正的苦楚却是鲜为人知。当我们驻足凝视街头的橱窗，我们看到的是麻木，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