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究只是一场渐行渐远

清霓又去了那次曦和带她去过的西餐厅，这次，她要了两份牛排，一份七分熟的，一份三分熟的。清霓先将七分熟的吃完，然后再把那份三分熟的也消灭了。吃完之后清霓又要了一瓶红酒，就是上次她让曦和买的牌子拉菲。
　　吃饱喝足之后，清霓准备离开。服务员将她拦住，“小姐，你还没有付钱。”
　　“我没钱”清霓故意向服务员撒谎，其实，她不是没钱，也不是不想付钱。她就是想玩一回刺激的。她想，如果自己因为吃饭不付钱而被警察逮进派出所，曦和会不会在乎自己。还是，他会对自己不管不顾。
　　“你叫警察来抓我吧。”清霓又补充道。
　　“小姐，您？”服务员有些惊愕。
　　“嗯，快点叫吧，我没钱付你们。”清霓说。
　　服务员也是无奈，他不知道这个女生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一分钱的人，更不像是不正常的人。
　　“姓名？”
　　“清霓。”
　　“姓……”
　　“女。”
　　“我说是姓什么”坐在清霓对面的警察正在做着笔录。
　　“哦，我以为你是问我性别呢”清霓一副屌丝女的样子，“清霓”。
　　“哦，还有，警官，您幼儿园毕业了吗？”清霓觉得有点儿好笑。
　　“怎么说？”警官一脸诧异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清霓。
　　“我是孤儿，名字是孤儿院的院长给起的，她也不知道我爸我妈是谁。怎么？警官你知道吗？”清霓说。
　　警官没有说话，大概是因为被清霓这样说的有些尴尬了吧。他在电脑键盘上敲着什么？
　　“清霓，当代偶像女作家？”警官问道。
　　“嗯。”清霓回答的无所谓
　　“才女嘛。”警官笑道，“我看你不像是个吃饭不付钱的人，而且，你还是个公众人物。”
　　“警官，麻烦你打电话给一个人，让他来赎我。”
　　“好，号码？”警官说着便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清霓将曦和的手机号告诉了警官。
　　“喂……”电话接通，传来了一个男声，清霓知道，那就是曦和的声音。
　　“请问是清霓的家属吗？”
　　“清霓怎么了？”从曦和的语气里就听出对清霓很紧张。
　　“先生，请问您是清霓的家属吗？”警官再次重复道，“清霓现在在警察局，你要是清霓的家属，就来警局一趟。”
　　“恩。”曦和说完就挂了电话。
　　旁边的清霓显然是听清了曦和说的话，他只说了一个“哦”，之后就挂了电话。清霓想，曦和是不会来的了，他同样是公众人物，他怎么会为了自己丢脸呢？她想让曦和来局子里赎自己还真是异想天开。
　　而此刻的曦和，却是穿了一件外套，就匆匆出了门。他怕清霓会出什么事。所以车开的很快。
　　“清霓小姐，其实就是不给饭钱嘛，只要你把饭钱付了，一切事不都解决了，还需要家属赎什么呀？”警官还是有些不解，他怎么看，清霓就怎么不像是个吃饭不付钱的女生。
　　“我就是不想付钱。”清霓有点倔。
　　“好吧。”警官无奈地撇了撇嘴。
　　曦和赶到警察局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清霓，她在办公桌上玩电脑呢，而且，好像玩的不亦乐乎。曦和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问清霓，脸上也很严肃。
　　“吃饭不带钱被抓了，就这么简单。”清霓也没回头看曦和，继续玩着电脑。
　　“走的时候没带钱吗？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曦和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责备。
　　“带了，不过，就是不想付。”清霓说
　　“清霓，你太任性了。”曦和的脸色已经变了，清霓知道，曦和是生气了，不过现在，她倒是真的无所谓。
　　清霓没有说话，她拿着包包起身往警局外面走去，却突然转身，“哦，对了。记得帮我付饭钱。”
　　说完说完就离开了。
　　曦和黑着脸将钱交给了那位警官，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警官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事，他只是叹叹气，现在的小年轻，还真是让人搞不明白。小吵小闹就往警局跑，一个个都是千金公子哥还装没钱不付饭钱，这也只有他们这一代人才能做的出来。
　　曦和从警局出来时，清霓乘的那辆的士车已经开动了，曦和也急忙开车去追清霓。
　　清霓直接乘车去了曦和那里。她从阳台上拿出钥匙，进屋后，开始收拾行李。其实，清霓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她很快就将行李打包，清霓提着行李箱正准备离开时，曦和开门进屋了。
　　清霓没有理会，径直往门外走，却被曦和用胳膊挡住。
　　“你要干什么去？”曦和挡住了清霓的去路。
　　“曦和，我们分手吧。”清霓眼眶有些红，“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你知道吗？从初次见面，我算是对你一见钟情吧。可是，之后，你就无声无息地走了，而且，这一走就是五年。现在终于回来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却装着另一个女生，而且装得满满的，我在你心里没有一点儿地位。我承认有时候我是任性了一些，可我真的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我是小肚鸡肠，可是，当你每天晚上在梦里喊着那个叫筱影的女生时，我却也仅仅是跟自己过不去，跟自己赌气，过后，还不是好好的。我以为，就这样过上些时间，我就可以住进你的心里，可现在才发现，我在你身边呆的越久，你就会更痛苦。所以，我还是离去的好。”清霓说了一长串，这次她没有哭，没有掉眼泪，更没有做曦和的爱哭鬼。她不想在离开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候，哭得像个傻逼，她更不想用哭来换得曦和的同情，这样做，会让她在曦和跟前显得更可怜罢了，没有多余的东西会掺杂在里面。
　　清霓说了这么多，曦和只听到了“我们分手吧”，曦和现在才觉得他真的不是一个能经营爱情的男人，筱影走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决绝，虽然她是为了钱，清霓是为了爱，可是，最后不都还是一样，她们都离自己而去了吗？曦和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早晨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就变成这种局面？难道是下午在中心广场上记者问他的那些话吗？
　　“如果你是因为今天下午在中心广场上的那些话，那你真的很没意思，你知道的，你我都是公众人物，我们不能……”曦和试图向清霓解释。
　　“不要说了，不仅仅是这一次。”清霓歇斯底里地吼道。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清霓自以为她的脾气很好，她可以将所有的不满压制在心里，但是，当曦和试图向她解释时，她还是受不了。不是受不了曦和的啰嗦和解释，而是她怕曦和再这样说下去，她真的会哭死。清霓不想再被曦和伤的体无完肤了，她必须的走，必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第二个她？你知道吗？五年前，她也是这个样子，她骂我，吼我，最后离开我。五年后，你也是这样……”曦和说道最后直接蹲在地上，此刻的他，像头受了伤的狼，颓废不堪。他试图挽回清霓，可是，当看到清霓那张决绝的脸时，却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白费功夫，清霓也许是真的受够了自己吧。那他就放清霓走，决不会阻拦。也许，这样，以后她还会回来，但是如果他抓着清霓不放，那么事情的结果一定会是适得其反。
　　曦和的心里还是有清霓的，从一开始就有，不然，他不可能答应清霓和清霓在一起的，更不可能和她在一起这么久，若是他心里没有清霓，那么他更不会容忍清霓各种小任性的，这些，都源于他在乎清霓。可若是真论起筱影和清霓两个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那么，他最爱的人是筱影，他最在乎的人是清霓。就是这样。曦和也不是不知道清霓只是想要一份属于她自己的完整的爱，可是，这些他曦和还是给不了。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这样。曾经，筱影要的他给不了，所以筱影才会离开，如今，清霓要的，他还是给不了，要不？清霓怎么还会离开？
　　“好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清霓说完便甩门而出。
　　清霓提着个行李箱在街上晃悠，她只是想多在这里看看，听听。无韵街的槐树又发芽了，再过三个多月，又是槐花雨来临的时节，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来看这美丽的槐花雨。清霓走到路边，用手掌轻轻地磨砂粗糙的槐树皮，这些老槐树，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沧桑和磨难吧。
　　清霓在路边抱膝蹲了一会儿，看见有出租过来，就拦住，然后乘着车回了家。这次，她回的是自己的家，也许，以后，或是以后的以后，她都回的是她自己的家。
　　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了，清霓实在是太累。她将行李扔在客厅里面，倒头就睡。这个夜晚，这个在清霓的心里最重要的夜晚，就这样，悄悄流逝，走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清霓起床洗了个脸，下楼买了份早餐吃了之后，就接着睡。睡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起床吃晚饭，她没有自己做，而是和早晨吃早餐一样，去楼下提了一份。吃完饭，便开始写作，她暂时不打算写长篇，因为她觉得她连自己的人生都规划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写别人的生活和人生。打开文档，清霓写了一些小故事，小散文之类的，写完就趴在桌子上哭。这样的生活整整持续了有三个多月。
　　今天，阳光明媚，还带着点儿微风。清霓再次从屋里出去时，屋外早已是另一番景象，外面绿水环茵，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好，让森羡慕不已。
　　清霓想出去散散心。她今天将长久以来一直披着的长发梳起来，盘在了脑后，是很好看的梨花头。
　　清霓特意选了一件白色T恤，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一件天蓝色的白色超短裤。看起来，比往日更是清纯了不少，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只是，身子又是消瘦了不少。她一直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无韵街，连她自己都想啐自己，每次都是犯贱，就是不长记性。
　　但是，看到漫天的槐花雨的时候，她完全忘了刚才的想法，清霓沉浸在这美丽的槐花雨中。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无心再留恋这槐花雨，清霓去了“殇”，她这次则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进去了。问服务员，服务员说江皓不在，江皓今天去做论文演讲了。清霓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江皓不仅是一个酒吧经理，他还是理工大的学生。而且，和服务员的聊天中了解到江皓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数学天才。
　　随后，清霓一直在酒吧里等江皓，她想跟江皓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