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仙梦》第十七章：抉择，第十八章：碧草仙君

　　第十七章：抉择
　　此时无灵躺在一条昏暗的隧道，他麻木的身体几乎失去了知觉，只知道身上压着一个重物。
　　不知昏迷了多久，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本能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物体，双眼睁开一条微弱的缝隙，望向上方。昏暗的世界并非透着漆黑，而是在淡淡的幽光下映着玄秘。莹莹的绿光点缀着岩石的星空，而在岩壁间曼绿的线条，看上去神秘亲切，灵异柔和。他虽说不清这是个什么地方，可他至少知道他还活着。
　　被无灵推开的雪儿，渐渐醒了过来。她吃力的拄着地面，爬坐而起。渐渐适应的视力将她带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荧绿的幽光下，她条件反射道：“这是哪里？”
　　躺倒在地的无灵虚弱道：“不清楚。”
　　雪儿试图擦拭眼角的灰尘，道：“你还好么？”
　　“嗯……”无灵侧望着她，脸色虚白，可声音偶联的振动却催促着他接连咳嗽，甚至咳出一道血丝。
　　雪儿连忙扶住喘咳不止的无灵。可她的指尖却碰触到万万没有想到的物质，在荧绿的光芒下，显得阴暗低沉。
　　“血……无灵，你？”
　　雪儿担忧的神色映入无灵的眼底，他不顾疼痛的笑道：“雪儿你也会担心别人了？”
　　雪儿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无灵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就不止吐血了，他缓了缓气道：“我没事，就是刚才天上掉下块石头，压的我好难受。”
　　“石头？”雪儿苦瓜着脸道：“谁替你担心了，我只是害怕万一你死在这里，岂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原来是这样……”无灵看上去有些失落，虽然他故意说了些俏皮话。
　　雪儿叹息道：“不过话说回来，还有谁掉下来了？”
　　“不知道……”无灵抚摸着荧绿色的石壁，目光复杂。
　　雪儿抬头向上望去，可那入目的漆黑世界，让她看不到尽头。
　　她叹息道：“你还能动吗？”
　　“应该能……”无灵回道。
　　“这……”檀木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巨锤。
　　“放心吧，我这锤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一些邪秽之物十分有效。”斑驳手握巨锤，挺着胸膛。
　　“哦……”檀木对一脸自信的斑驳颇有歉意，可他脸色却惨白如纸，刚刚一幕仍心有余悸。
　　红烛望着坍塌的通道，不甘的捶着地面。“可恶！”她血红的双眼斜视着不知生死的天苍，扣着泥土的指甲混合着血肉，拎起了红牙手坠。
　　可一只大手却制止了她的举动。剑南桑望着已被碎石堵死的通道，眼神无力的看向已被熏成猪头的天苍，吐了口淤浊之气，道：“我们已经犯了太多错误，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红烛甩开南桑，可身体却不自主的颤抖。
　　“红烛……”斑驳望着那颤抖的背影，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样，不！应该说，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姐头哭泣。”他望着死在一旁的天苍，眼中透着怒火，道：“可恶的家伙，都是你害的冰胧她们，我要宰了你！”
　　“住手！”红烛冰冷的声音制止了斑驳的举动。
　　“可是他——”斑驳忍不住道。
　　“算了，如今罪魁祸首已被你伏法。”红烛微微站起，剑南桑向前搀扶，却被她推开，冷声道：“我没事。”她转头望向呆立一旁的檀木，道：“你还能动么？”她火红的眼中仍残留着泪花。
　　檀木恍然点头道：“恩！”
　　红烛嘴角微微一动道：“那就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将仍困在里面的人救出来！”她望着胸口的红彤宝珠，神色复杂道：“你们一定要安然无恙！”
　　雪儿搀扶着无灵，在光怪陆离的隧道内穿梭。荧绿的光辉替他们指点着方向。不时吹来的风，像是春意的涌来。
　　无灵捂着胸口，声音虚弱：“雪儿，这里好清凉，与之前的炎热截然不同。”
　　“嗯……是啊，不知这暖意的风从何刮来？”雪儿思索的向前走着。
　　无灵搭着眼皮，向上斜看去。他的眼角忽然一动，仿佛看见了希望。
　　“雪儿，你看……”无灵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雪儿不由看去。
　　“是一些青色的苔藓，说不定我们可以借助它们走出去。”无灵有些兴奋，可胸口的不适又让他咳嗽不止。
　　清楚雪儿性格的无灵连忙道：“我没事。”在雪儿变幻的目光下，他运起六息灵窍诀，一道青幽的浮光在他脸间闪动，在青颖的隧道中更显夺目异彩。
　　雪儿的心中不由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法诀有时可以用来杀人，有时也可以用来救人。法诀的本身没有对错，只不过在于施法的人。不要被偏见蒙惑了双眼，哪怕那是妖魔的道法。”雪儿不知为何想起先生教导她与无灵时，曾过说的一句话。
　　“好了，我们可以顺着这条路出发了。”无灵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给力的微笑。
　　恍然清醒的雪儿，点头道：“嗯。”
　　第十八章：碧草仙君
　　无灵与雪儿在青色的隧道内蜿蜒而行，不知走了多久，可始终不见尽头，好在渐渐适应着这奇异的环境。而无灵虽气色不佳，但在零星点点的青苔下，二人心中的希望也在渐渐燃起。
　　“在前方的拐角，我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波动，雪儿，我们小心点。”
　　“嗯……”雪儿望着无灵的眉头微微有些变化，不由想：“无灵似乎变成熟了，或许是他太虚弱的缘故吧……”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无灵睁开眼睛。
　　雪儿脸色一红，摇头道：“没，没什么……放心吧，有我呢！”雪儿微微鼓起嘴，心想他或许真是太虚弱了。
　　“嗯。”看起来十分憔悴的无灵，没再注意雪儿的神色变化。
　　层层叠叠的青丝苔藓连成一条条藤蔓，披挂在幽光浮动的岩壁，静谧的装点着洞穴的门帘。
　　临近的无灵和雪儿不由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惊！
　　“竟然有这么多的植被……”满地的奇花异草映入眼前，一股幽绿清凉的感觉在二人心中油然而生。
　　可吸引他二人的却不止这些。
　　一根扎着青枝发条的树根与一头银灰小兽分庭抗礼，相互隐隐忌惮的盯着对方。
　　“通灵鼠？它怎么会在这里！”雪儿有些失落，有些欢喜。
　　“可那是什么，莫非是火磷草？”无灵微微皱眉。
　　“你是说那摇摆的树根？”雪儿洞张的嘴，诧异的看向无灵。
　　“不，我是说那树根后边的……”
　　“你说谁是树根！”苍老的声音喝的无灵与雪儿心中一跳。
　　“你会说话！”雪儿讶异的指着条纹浮动宛若附着脸孔的“树根”。
　　“废话！”枯枝打扮的树根十分的不屑。
　　无灵和雪儿四目相对，一时惊愕无言。可通灵鼠却看准时机，飞扑而起。
　　“找死！”树根一吼。一道青色旋风膨然滑起。通灵鼠挨个正着，直接弹出，撞在岩壁之下。无灵和雪儿遮挡不及，也被狂风吹的接连后退。
　　“好大的风……”雪儿拄着膝盖，气喘唏嘘。
　　而无灵贴在身后的岩壁，面色更显憔悴。
　　“哼，不自量力！”树根摆出一副老烟枪的模样，将身下一排排幼草护在身后。
　　“雪儿，看来刚才那股异样的波动就是它了，怪不得我会被一叶障目。”无灵身体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位置。他不由想起先生曾告诫过他，“六息灵窍诀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无法借助有灵性的植物进行探测，除非对方愿意作为你的载体；或者你的修为远远高于这有灵性的植物，可那样的话，被你强行借入的植物就会频临死亡。身为我的传人，我不许你用我教你的发诀伤害任何一棵有灵性的生命，可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下一道结印……”
　　“恐怕无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雪儿心中思索着向前走去。她朝着那“树根”微微行礼，做出了一个反常举动，道：“恕我二人刚才无理，不知您如何称呼，能否告知我二人现处何地？”她虽然极为不适，但还是礼貌有加。
　　“哼，还是你这小丫头稍稍懂得礼数。告诉你也无妨，老夫就是鼎鼎大名的碧草仙君，而此处就是位于圣域中的青石隧道。”摇摆的树根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仔细去看，树根褶皱的树皮间隐约有几道细痕，宛若眼嘴。而它头上直楞的枯枝，恐怕就是仅剩的几根头发。
　　“‘圣域’，‘青石隧道’……”无灵反复念叨。
　　“哼，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看你小子身负内伤，似乎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如果不赶快救治的话，恐怕真活不了多久喽。”碧草仙君一眼就看出无灵的伤势。
　　“什么，有那么严重？”雪儿惊诧的望着无灵与碧草仙君。
　　“哼，你当老夫是什么人，呸，是什么仙！总之老夫可不会说假话。”碧草仙君摆出一副大有其事的样子。
　　雪儿心中焦虑，眉头一皱。她竟仓促跪倒在碧草仙君面前，言辞恳切道：“雪儿不才，虽未曾得见妖灵长者，可我想您定是位世外高仙，请您救救无灵，雪儿定当永生不忘，报您恩德！”
　　“雪儿，你……”无灵诧异的望着雪儿，心道：“她为什么要？唉，以前我真是太任性了……如果当初我能认真修炼的话，说不定也不会伤成这样。”
　　碧草仙君心中微有得意，道：“哼，这倒不假！我猜你两个小鬼定是从刚才的震动中掉下来的吧？”
　　“嗯，您猜的不错！”跪着的雪儿急切道。
　　“可惜了，这里是出不去的。就算这小子的伤能治好，你们也无法像我一样在这里生存，你们还是死了能活着出去的这条心吧。”碧草仙君嘴快不饶人道。
　　无灵气道：“什么叫死了能活着出去这条心？不要以为你年长几岁，就可以在这胡言乱语！”无灵从未见过雪儿如此低声下气，他怎能忍得了碧草仙君此时的奚落。
　　“哈哈，没看出来你这小子，倒还有几分骨气。可惜不听老人言，吃亏总是在眼前。”碧草仙君慢悠悠道。
　　“你！”无灵一时气愤，脸色一晕，一口堵塞于胸口的淤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