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一》第十三章 横山谦一和梨园贤十

　　这时，他没有说话，可非常赞同小梨园的话。
　　见他没有开口。梨园像一个老师在对着站在他面前的似乎怎么都不开窍的学生一样，启发他说：“横山医生，我们也娱乐一下。”
　　横山谦转过脸，迷糊地问：“我们怎么高兴？”
　　梨园用他戴着白口罩的嘴朝躺在手术台上白色的被单上，光着上身已经死去的何发财一努嘴。说：“这不是吗？”
　　横山谦一下如提壶顿开，展开他的小嘴喊道：
　　“岳西，梨园军医，你这个主义太妙了！”
　　然后，梨园把在眼镜后面的像鸦片烟发黄黑的或两只如山猫邪恶的眼珠、脸，斜着伸到横山谦的面前，好像不耐烦了，赶紧说：“我们现在开始！”
　　“岳西。”横山谦立即颔首赞成。
　　然后，横山千又问：“我们两个谁先动刀。”
　　“我先。”
　　“哪尼（日语：为什么)？”横山谦觉得为什么是他问。
　　“你昨天才把一个女马路大，解剖了！”梨园说，像一个不肯吃亏的赌徒。
　　“可你前天，还解剖了一个老头，还有一个三十岁的支那男人，我还没有粘上边。”
　　“那怎么办？”梨园问。
　　“我心里不快，就让我解解被部队长当众训骂的气。”横山谦横蛮说。
　　“岳西，我协助你。”梨园军医只好说，心里非常不乐意。
　　然后，横山谦就从身旁一个推动的木架上的白色盘子里摆放整齐的一把把细略长发亮的手术刀。从里面拿起一把，并对已经走到他对边的梨园说：
　　“一定要我协助好，拜托！”
　　梨园军医等不得了马上催道：“快点！”
　　然后，横山谦心里一下很有信心，就更有人喊，有没有信心，然后说有的自我鼓励的话是一样的。他弯下腰，握住薄而锋利的如刀片般手术刀，放在何发财肚皮和胸部间的剑突处（医学用词)
　　然后，沿何发财富有弹性还光滑的有褐红斑的肚皮上，把手术刀往下切，从挺起的带凸起些如一根根排骨般的何发财的胸勒骨上中间斜斜而下的肚皮，把手术刀划下去，到了何发财的肚脐眼上，他才注意到：何发财的裤子没有脱开，就是赶紧喊道：
　　“把裤子脱了。”
　　然后，梨园军医就把小何的蓝灰裤子脱下，就好像横山谦干活干的专注，没有发现还有什么似的。
　　看见梨园脱开了何发财的裤子，横山谦就把手术刀向小何的成黄白的小肚皮划下去。
　　之后，他又拿起手术刀，在小何的上腹部发黄的剑突处，沿一束而下肚皮上的细刀痕迹，朝胸肋骨下往右侧的肚皮划过去。然后用同样方式，把小梁的肚皮上腹肌割开，这一过程用了六七分钟。然后，两人把小何的肚皮像两散门一样，敞开了似的，顿时，除他胸部以下的肚皮里的内脏显露出来。
　　这时，他俩看见：在小梁呈有些淡紫色的丰满的胸部下：
　　他的肚皮里的整过内脏：从胸部下来的一个成半壶形的猩红色胃，在回翘般的胃大弯（医学用语)连接十二指肠这里小肚皮（盆腔），开始是上下盘卷的白花花的小肠至小何的淡红色膀胱处。而围绕在何发财的小肚皮边的红色腹腔壁是大肠。还有在卷曲的相挨的肠子与胃之间，该有些粗细不一的伸进澄黄色的鼓鼓而发亮肝脏下线性般血脉和分叉的乳白色经脉等。
　　中国年青何发财的被划开他肚皮里的情形。
　　当这一切，是这个情势时。
　　梨园贤十，觉得每次都是把中国男人的肚皮划开，然后，就是把他们肝脏、胃、肠子、心等从他们的肚皮里取出来，放进几个有生理物盐水的玻璃瓶里，做为标本。然后把这个死了的男人的四肢、肚皮等抬到焚尸炉去烧了外，就是这样。这事，已经使他干烦了。就像是每天喊他干同样的一件事一样。他觉得已经提不起精神。就像没有鸦片的烟鬼一样，他没有动手。把他戴有手套沾满鲜红血迹的双手，放在手术边上，就没有下一步动作。
　　“横山军医，你怎么不动手了。把支那人的胃取出来。”梨园疯狂说。
　　横山就抬起他索然无味的尖下巴的脸，咕哝地问：“我们就这样把他的五脏六腑拿出来就完事了吗？”
　　“所得是噶（日语，看来是哦)。”
　　“这样多没有意思。”梨园说了后又说，他显然有新想法。
　　“你想咋样？”横山问。
　　“我们应该来一点刺激的，高兴高兴！”梨园立刻提议，他的好奇心转换成了享受。
　　“哦，你怎么不早说。”横山谦一度发闷受气的心情，就没了。他欢呼道，连他那有血的手术刀也向上动了下，好像跟他要跳舞似的。
　　“这下，你受了部队长的气，就可以发泄一下了。”梨园随性而动，他的脚动了动。好像已经等不得了。
　　“岳西。”
　　横山谦说了，可又不知道怎样做，又问：
　　“怎样做？”
　　“这样，你把他的肠子拿出来，接在支那人后脑勺上，我把支那人的大肠的排便物，倒在他胃里。”梨园“创造性”无耻说，还满面春光。好像他是一个大学教授，在讲课似的。
　　梨园军医纵情地用日本人要勤奋努力的信心，一喊：
　　“我们一起加油！”
　　“嗨！”
　　然后，横山谦弯下腰，在小何的敞开的肚皮里，在鼓鼓的胃小弯（医学用语），找了一个点，又把小梁的一段大肠，从让他的小肚皮里拿起，在小何的胃上割一个小口，就把大肠，往小何的胃里塞进去，面对这一情势，把大肠塞进胃里去，两人就不禁纵情大笑起来。
　　梨园更快，把一根几米长的小肠一下就从小梁的小肚皮里拖起来，小肠像卷曲的在地上绳子被拉起一样，就在小何的发白的脖子上绕了几圈，就塞进小何的嘴里。
　　还满意地快活地说：“怎么样，横山君！”他还想等到对方的评论
　　“太棒了！“
　　“你也太棒！”
　　两人就纵情大笑起来。当场就跳起了日本北海道的丰收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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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同室的何发财被带走后，就没有回来了。到晚上，都没有回来。好像一走出门就化了一样。王连长从大伯的眼神和他们的神情里，看到了这一情形的疑惑。
　　
　　现在，就是王连长他们从昨天被押到了牢房里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夜色来临时，看到原来的七的人，现在是六个人时，王连长就空落落的。尽管他才和张副排长、抗联战士小姜是才来。可看见自己的跟前，被带走了一个人心里就感到马上失去了一种东西似的，使他总是在想着这事。
　　牢房里一抹殷黑黑的，在他们牢门的铁栏杆外在过道看不见的那边，有些淡黄的灯光悠悠地回照到在他们铁门边的过道上。就形成；1一亮一黑的情景。所以牢房门边略黑明明的，而在往里就黑莹莹的。这时，你能听到牢门对边的仅两步的距离的，可能是有些避光的牢房等是黑黑的。如果不是听到关在那里中国人的有点大声的聊谈声，你还以为就老哥这一间房子似的。
　　老哥还是和六个青年在这面的门边坐着。他看见王连长在那边，背靠着墙，从铁杆进来的淡淡的灯光照在他黑莹莹的俊逸的脸上。这时，王连长招呼了一声：
　　“老大哥，你过来下！”
　　老哥就走过去。
　　他坐在王连长的身边。王连长问：“小何已经出去半天了，这天都黑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吧，从这里被带走的人，没有回来过。”
　　王连长迷惑。尽管他知道：进入鬼子的手里，几乎是死，可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形。不过，他想到鬼子是绝对不会让你我他，或者任何的人知道什么的。他原来感到被鬼子杀死就这么简单：一枪打死，或者一刀捅死，却到这里，看不到这样的现象，就感到充满惶惑。就像是你站在高墙外，只知道墙内又动静，就是无法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而迷惑阴森似的！
　　“一直都这样，哎，别想了。”老头说。
　　“他们每天都从这里带走人吗？”王连长又问，好似想知道的多些，也许这样他就有希望！
　　“有时是，有时过一两天不等。”
　　王连长有一种如犯人般，今天被拉去枪毙，要么明天的担忧的感觉。他当然是觉得，自己没有被打死，到也会活不了很久。
　　他们就没有说了。
　　同样的处境，同样的死亡，被鬼子拽住。顿时，让人悲凉。这时，张飞副排长本来和抗联战士小姜说话，听到自己连长和老哥说到这里。就从黑阴阴的墙角起来，走出到老哥的身边蹲下，问：
　　“就没有人跑出去吗？”
　　老哥听了，就往牢门边伸出脸看了一被门框外的澄黄微弱的灯光的过道上，有无鬼子看守过来。才回脸看到回映在张飞副排长右边的这半个不甘心的脸上。
　　“这里是高楼，四周又围墙和电网。听说电网日夜都通电。没有逃掉的希望。”
　　王连长问：“老伯，从这里被鬼子带出去的人，干嘛去了吗？”
　　“没有人知道，就连那些鬼子在这里带人都没有听他们讲一句话。神秘的很！”
　　王连长迷惑了，张副排长一下感到自己迷糊，好像他正一个人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一样。大家就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