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一》第十一章 我的苦难的同胞

　　穿着白色晃眼防化服的石原四郎和五六个731部队的高级官员，如：他旁边坐着一个731细菌生产管理部长源佑久藏。据说也是第二号人物。他端坐在摆有电话、记录本等的桌子旁。他们都失去耐性地，并翘首以盼等着，就跟他们经过了“呕心沥血”的十几个昼夜“努力”，换来的“尖端”科研成果似的即刻实验的激动。然后，石原四郎，就满面春风，豪情万丈几乎坐不住。尽管，戴上了防护镜，看不到他的被防护罩严实遮住的润滑的脸，但是，他非常自豪和得意地向身边的元祐抒发心声：
　　“你知道，在前几年，我们用马路大做细菌弹实验，当时，竟然效果不佳，有不少的马路大只有些感染，有些死了。你要知道，这样不合格的化学武器，本庄将军是不满意的，这是不行的。当时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把几个马路大解剖，效果完全达不到我的要求，这是不应该的。我用尽心血，一时，始终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说到这里。石原停了一下，颇为苦恼！仿佛要仰天长啸一番。
　　“是呀，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办法？”元祐说。
　　石原四郎想到这里，颇为伤脑筋。他略低脸，挺不好意思似的。他因为没有搞出一件把中国军人和平民瞬间灭完的生化武器，而几乎气的吐血！　　
　　“你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来吗？”元祐问。
　　“没有。”低脸的石原咕哝一句。
　　然后，元祐听到飞机的声音，似乎才有些恍然大悟，说：“飞机。”
　　石原听了他喊的这一句，也好像才想起似的。
　　他往天上扬起他马上光彩的脸，看见：载有他亲自制作的鼠疫细菌弹，有五十多枚的三架飞机在东边的一片白明明天空上，发出越来越粗重的声音，缓缓地朝广场这面飞来。
　　他像是看到了稀奇之物，这个与他有抹不掉的关系的似的。在他看来载有他的得意之作的飞机，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向天空的飞机招了招手，并把他十分豪迈的脸转过来对元祐示意：　　
　　“飞机来了！”
　　长着一副猴脸的，只有对自己上司才接力殷勤的元祐，他想让石原看到，他将会为他自豪说：　　
　　“对呀，再过一会，我们就看到这批产品的效果。”他没有看飞机，在看防护镜片里的石原充满期盼的眼光。好像又讨好地说：“昨晚，为了这次盛装鼠疫菌到弹里至深夜，弹能完满的成功，我还特让田中英雄把这批产品，准备好，以免耽误时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态度。”　　
　　“元祐部长，你做得不错。”
　　“愿为天皇效力！”
　　“约喜。”
　　元祐这时，还记得石原说第一句话时，没有说完，是被飞机事耽搁过去了。就又问：
　　“石原部队长，我还想听听，你对细菌弹是怎样改良的！”
　　“哦，”石原本想把注意里，放在渐渐飞近广场上空的飞机，像是一个睁大了双眼，在看节目的观众，不想让人打扰一样，有些不悦，连脸都不转过来等他回答的元祐，说了一句：“快看。”
　　然后，包括所有731的高级官员，都不约而同地，把一双兴奋激动的眼珠盯着，已经飞到厂场上空的飞机。这一切对他们是那样重要，比如“呕心沥血地”制造出细菌弹，全身心地“投入”日夜赶制，把这批鼠疫菌细菌弹制作出来，恨不得即刻就把这些细菌弹，投到中国人民军队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八路军、新四军、国军、抗联的战场上。石原立刻深恨自己，他就想马上抱住细菌弹，像扔手榴弹一样，投向正在和日军打仗的中国军队的战场，比如：晋察冀战场，还有湖南常德的国军等等。
　　他激动无比地看着飞机，好像飞机跟他运来了补给似的，一双大圆眼睛盯着，不肯转动一样……
　　25岁的和抗联连长王杰同牢房的何发财和所有被带去做实验的五十多个马路大(日语：原木)，被结实地绑在几排木桩上，衣服被脱掉，露出上身，非常的结实。据历史记载：日军一旦抓到中国人，就是凶恶的毒打，而到这里，吃的好些。石原四郎从病理学的角度明白：只有身体强壮，才能进行各种病理药学的经受程度，瘦了，就在病人身上体现不出来或不明显，有些更本就经受不起。　　
　　被绑在木桩上的中国青年何发财，除了感到十分的干冷，尽管没有雨，可还有风，他感到身子发抖，跟石头似的。　　
　　他最大的感觉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见自己远远的对面：坐着穿有白色防化服的石原等。在这样迷惑的思想里，小梁就感到迷茫，好像自己在无人的小岛上似的。这时，他听到飞机声，也想不出什么，怎么会有飞机，它要做什么等。而飞机向自己和大伙（被绑的其他的中国人）飞过来。　　
　　这时，在飞机上的日本飞行员，看到飞机下一些忽高忽低的灰色房顶，和一些不高的土楼；还有相杂在楼房高大的楼下边的街道和相叠的房子。感到：满面风光，脸都发亮。　
　　“山下君，要到了！”耳机传来了同伴的声音，这声音好像传递出他们在接伴儿游玩似的。　
　　“约西。”　　
　　“准备投弹！”　　
　　“我看一下。”　　
　　山下君就把脸从机舱里，往舱外侧过脸，向正在较快飞行的浅白色的半圆形机身高空底下一看：是前面在渐渐飞近，绑在树桩上中国人的头，光着上身的模样。他看了一下，近这一断面。他看到了这些人，就更绑在或固定在那里的挣扎的动物一样。好看极了！就快活笑着说：　　
　　“佐藤君，你看，那些绑在木桩上的支那人。”　　
　　“看到了。”　
　　山下君幸灾乐祸说：“等一会儿，他们就吃害了（倒霉了）！”　　
　　“太棒了！”飞在山下君后面的另一架飞机上的佐藤君通完了话，就“信心百倍地，感到“无尚光荣。”　
　　然后，又传来他的可能开心的是，已经飞到中国人的头顶上方了的吃惊的时刻，他立刻喊道：“到了，投！”　　
　　“约喜。”　
　　然后，他们就往飞机下扔细菌弹。山下君把右腿赶紧一踩，然后，带长桶形的鼠疫弹，从飞动的机底，如随手般摔下去似的。然后，飞机就开过去，好像飞机是仅仅飞过。
　　被绑在木桩上的何发财，看到有东西从飞机上投下来。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恍惚、又惶惑。过了一会，他就看到了自己过去的一些绑在树桩上的人在难受；肚皮上，脖子上，脸上有一些灰糊糊的东西，然后，是这些人挣扎痛得喊叫。这时，他同样感觉到，有跳蚤试的东西，在自己的肚皮上齿咬，好像在吸他的血。看上去：一溜动的黑个个的跳蚤，在他身上附着似的，他大叫，感到无数双嘴在急咬自己的肚皮、后背、脸，好像都进入的他肚皮里。他想用手把跳蚤打下来，可被绑的死死的，牢牢的……　　
　　在这样的痛苦中，小梁昏过去了。　　
　　石原看到这里，他立刻大喊：“把他们带回去！”
　　“嗨！”　　
　　这后，长得一副马脸的田中英雄，立刻命令道：　　
　　“把支那人装上车！”　　
　　于是，有多个穿了白色防护服的鬼子，跑到一个个感染的脸上、身上，又从还在红莹莹的肚皮等伤口里在呲咬的从黑乎乎的跳蚤下流着血的呻吟中国人，抬上车里，就向731本部开回，石原四郎也赶快和田中英雄等上了轿车，一并而去。好像怕错过了似的！　　
　　石原四郎立刻脱掉防化服和田中英雄赶快上了轿车，然后，就随装着被感染鼠疫的中国人的卡车，向731本部前进。这个时候，石原只关注一件事：那就是鼠疫在人体内的传染进度和病理反应。　
　　看到石原一上车，立刻没有刚才豪迈的神色。他现在就想急于看到：被感染后，鼠疫菌在中国人体内的反应。就像他放一块肉马上想看到它熟一样！好像石原等着做事似的。中田英雄问：　
　　“部队长，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现在主要想，鼠疫菌在支那人身上的效果。”　　
　　“已经四次实验了，效果会不错的。”中田很有自信说。　　
　　“我希望达到满意的效果。”石原“虔诚”地咕哝说。
　　然后他心情不稳定地发出一声：　
　　“哎！”石原叹了口气。从这神态来看，这一在731进行的重大项目中：鼠疫、毒气瓦斯、鼻疽菌是他“拼死”专攻的科学“高峰”。目前，他从关东军司令本部本庄一凡少将那里获得的信息：现在，日军在中国、太平洋的战事不好，非常的糟！他就想道：看来要在战场上毁掉对手，靠日本士兵是不够的，只有用细菌武器，才是灭掉对手的最快最有效的手段。只有，掌握了大量的细菌弹，才能获得战争的主动权。他相信这一言论，关东军当然要采纳。这毕竟对日本的侵略事业是十分重要的。他又说：　
　　“这几次实验是用铁制弹壳灌装的鼠疫，结果，一爆炸，就烧死了不少的鼠疫菌种。”他说到这里，顿时，心疼起来。他还抬起他可惜光润的方脸，为在爆炸时，被火光烧死的鼠疫菌没有要了中国军人的命而痛心疾首。这时，石原几乎要乌呼一声，好像那些烧死的鼠疫菌是他的先人似的（四川话：祖先）（这一描写借鉴了世界著名作家福楼拜的写作手法）。他顽固地看着车窗前面，两只老鼠眼睛盯着装有已经感染鼠疫菌的50个中国人被帆布遮住车尾的急急开动的卡车。中田英雄就用手，拍拍石原的肩膀。　　
　　然后，石原把他在这一恼人的思绪里如黄纸一样皱的方脸，转过来。　
　　好像他要看看前面的车子和路边的景物似的。　　
　　“什么？”他问。　
　　“你在看什么？”田中问。　　
　　“前面的车子。”　　
　　然后，石原就继续他前面的话，因为，他没有说完，他想吐露自己在研制细菌弹方面的不可想象的“艰辛”。　
　　“还有，”他说。可能他想起了1942年的事。就像要马上要找一个人表白出来。“我记得，1942年。带着刚生产的鼠疫，到支拿的湖南常德。运气不错！山蒲师团长刚和中国军队打了一仗，还俘获了三千名支那军人。我把这事跟师团长说了，他颔首赞成。根据的我的要求，就把鼠疫菌用针管注入馒头里或者加在一些食物里，让这三千又累又饿的支那军人吃了。后来证明效果可以。不过，”他说到这里，把放在他身边座位上的手抬起，伸开五指，然后就捏拢。说，“有些人没有感染上，有些发作了，过了几天就好了。”
　　他说到这里，又把他右手张开，不满意地把他嘴厥起。就像一个刚要成功的人，被一点坏消息搞得心情不悦似的。　　
　　“没关系，这次经过你的改进，已经效果明显了。”中田说。　
　　“这次，我加大了鼠疫的毒性。”　　
　　“你前次不是加大了吗？”中野惊奇问。　　
　　“我们要进行这次圣战。就要以最好、最高效、最有杀伤力的细菌武器打败支拿军人和美国佬，还有几个国家，善于搞绥靖政策的西方大国。”　　
　　他这里指的是：美国、英国、法国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跟德国在背地里单独媾和，并怂恿德国去攻打一些弱小国家，自己在那里坐山观虎斗。当德国反过来攻打这些大国时，他们才恼羞成怒，联合起来攻打德国。　
　　“岳西。”　
　　说到这里，石原看了一下表：16点50点。　
　　“快点，时间都差不多了。”
　　“我看到本部，还有半个小时。”田中说。　　
　　石原就粗暴地喊道：　
　　“快把车开快点！”　
　　“嗨！”开车的日本兵回答。　
　　然后，车子就开得更快了。　
　　石原这样急是什么意思呢？他知道：加大了毒性了鼠疫，会在短时发作。这个，更需要发现感染的过程。这样，就会在第一时间，看见病人从感染到死亡的时间。这个时间需要的发病过程，越短越好。这无疑是根据对方军队的特性来首先考虑的。　
　　根据医学知识：一个人感染鼠疫他的发病期是，1到3天，还有一天发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