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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第四章

作品名称:月有      作者:徐一迈      发布时间:2014-05-26 23:12:33      字数:4600

  “玉凿,高十,你们俩给我过来!”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刘东喊到。他看见两个学生不老实,还自我娱乐。
  玉凿比高十高出一头,刘东说:“玉凿你怎么长这么高,也不等等高十;高十你是怎么长的呀,哈哈哈哈。”玉凿和高十莫名其妙,高十受了打击低下头去。“高十把头抬起来!你本来就矮还低着头走路。哎呀,我说高十,你小子能不能把字写好。你一圈一个字一圈一个字,写字该是让你画圈呀。”高十眼珠左右摆动,他做思维活动时就这样,他这样是在想把字写成什么样的了,老师的话听他进去的不多。刘东给了玉凿一巴掌,打在头上。玉凿兀楞楞的样子使刘东手心里痒痒。“玉凿,你是人小鬼大,别跟老师作对,老师布置的作业应该按时完成。我都罚你们站了你们还不老实,那就竖墙吧!”高十看看老师又看看玉凿把屁股撅了起来,玉凿不动。刘东说:“玉凿你想怎样,你想回家吗?”玉凿说:“不想怎样,不知道怎样竖。”刘东见两个人真的不知所以,就说:“笨啊,把腿竖到墙上去,头朝下。笨啊,就是这样……”刘东轻松的把腿竖起来了,刚巧校长出了办公室看见了刘东闪动的身影。刘东像个大蛤蟆。校长喊到:“刘老师你那是在干嘛?”刘东恢复过来摇晃地看着校长,“没什么,学生们没完成作业。”校长走出几步回头说:“不做作业是不想读了,不读就回家去!”校长回来时看见两个学生竖的整整齐齐标标准准,他说:“刘老师,当个老师就有个老师的样!”
  校长被学生冠以“老道”的称号,学生眼中校长就是个传教的道士。他对老师的暴行视而不见,他就是这所学校最大的暴力头子。他的儿媳代着三年级的课,儿媳显得十分霸道,跟其他的老师说话硬声硬气,老师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说拴牛村小学成了某些人的家族学校。老道的儿媳在嫁到拴牛村前是个代课教师,到了拴牛村里自然成了代课教师。那女人的暴力有点显摆的意味,没有什么力量能对她约束。刘东在课堂上不时地感慨一番,“幸亏是我教你们,要是换了别人,像四年级的那个,挨的揍是现在的十倍。”老道儿媳教育学生的方式是有损学生尊严的。她班上一个男生和女生上课说话了,两人被迫站到了教室前面,女人让其他的学生一个一个走过他们身边,要求把口水和唾沫吐在男生和女生的身上。最后一个吐完了,女生成了泪人,她说:“许小花吐了我两次,即便她平时对我有意见也不能吐我两次。”许小花像一只极度惊恐的小鸟站到了教室的前面,学生们又开始走动了,那个女生把一大口口水吐到许小花身上后终于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玉兰也是一位以严厉而著称的老师。玉兰是把家庭的不幸转嫁到学生们的身上。她教的一年级教室里经常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那时候小男孩小女孩玩一些让她厌恶的游戏,只是游戏而已,她却用成人的眼光看待小孩子的世界。她一直认为人只有从小本本分分,大了才不会干出污七八糟的事情。关于玉兰严厉的传说在那些岁月里久久流传,只到玉兰退休后传说才得以停顿。
  刘东不想被群众认为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老师。群众的观点是你不严管学生你就不是认真教学。刘东拥有许多惩罚学生的方法,竖墙算其中的一个。此外还有站窗台,站讲台沿儿,头顶砖站。学生们站的张牙舞爪成了学校的一种风景,老师见了心里痛快,如果哪天没有了心里就觉得安静的校园出了问题。玉凿对所有的惩罚都不屑一顾。
  高十受不了倒了下来,脸色苍白,十分吓人。他已经两臂发麻,双腿空空,在地上像只生病的小狗那样喘气。刘东轻轻地踢了他一脚。“站起来!别跟我演戏别装可怜。要知今日,何必当初,看你记得住吗?”玉凿竖着一动不动如同死尸,刘东害怕了,把玉凿拉下来说:“下来吧。你还想继续的话先歇一会儿。”玉凿颤巍巍站起来,他的眼里一阵的昏暗,他扶住了墙,闻到了墙上的久年的尘土味。春天的气息掺到其中。
  玉凿跟高十是很好的朋友,他们跟刘灰的关系也不错。刘灰每次都在班里垫底因而不能获得统考的资格。别人都去考试了,他就在教室里呆着,不能回家,家里不知道他没有去考试。很多人都嘲笑刘灰,也有女生,玉凿碰见了就反击他们,把他们驳的哑口无言。
  玉凿罚站的那次后不久,全镇四年级举行了一次大的统考。他们一班的人坐着拖拉机到了北余小学。玉凿知道他的好朋友又得在教室里呆着了。
  前一天的下午,刘灰被老师喊到办公室里,后来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他冲玉凿笑了一下,仿佛是尘埃落定后的轻松,小孩子的心里有一种他自己感觉到的凄凉。那节课后,玉凿在门口看见一个陌生人推着车子离去的身影,那个身影此时就在拖拉机上,他把头扭向与别人相反的方向。
  玉凿见了监考的老师不免吃了一惊,他见过那位老师。那是在一年夏天的考试里,他看见这位女老师站在窗台前,胳膊垫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女老师穿一件黑色的后置拉链的短裙,玉凿认为那美极了。玉凿觉得女老师一直站着,站到这次他的出现。玉凿觉察到女老师像是记起了他,他不知道是他不时地看女老师引起了她的注意。女老师停在替考的那名男生身边,她拿起了他的准考证来看。她看了很长时间。玉凿觉得女老师被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困住了,坐在女老师另一侧的玉凿说:“他是替考的。”女老师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样看着玉凿。后来她喊来了教务主任。她一定长时间不明白对她来说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的那个男孩的举动。他是多么奇怪的一个男孩,他的诚实充满了矛盾呀!
  玉凿在等候拖拉机返校时就感受到了自己身陷困境。他躲在一边,看见老师和校长看着他,他们满脸愁容。校长在他的注视中走过来,他说:“你是个傻瓜,第一号的大傻瓜。”玉凿觉得校长的语气生硬而阴森。
  玉凿认为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件损害学校利益的事情,所有的人将不会原谅他,他闷闷不乐,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够过去。他下了拖拉机像梦游那样走进教室里。教室里的桌椅因为他用而被支走,教室里空荡荡的显得大了许多。
  玉凿神情忧伤地回忆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否定了自己,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怎么说出那样的话,他感到绝望,等待着老师和校长的批评。他依着墙根跟同学坐在一起,但他没有像他们那样快乐的说些事情。他的对面也坐了一排的同学,他感到对面的同学在对他议论纷纷。朱艳坐在他的对面,她穿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她的神情似乎很紧张。
  玉凿渐渐发现朱艳像吃了变质的东西而肚子疼一样,也像是身上爬了什么东西那样不自在。玉凿发现她不时的用裙边裹紧自己的双腿。玉凿发现了一个他永远不会说出去的秘密。而朱艳的不安正是因为她知道玉凿早早的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时间缓慢的流淌,小孩子谁又没做过尴尬的事情呢。不管怎么样,回忆里的童年总是阳光灿烂,一切都像镀了一层金子。玉凿读完了小学,在最后的小学生涯中,玉凿尝试在六一儿童节唱一首爱情歌曲,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我的心痛啊痛,因为有你在梦中……”他没有信心去唱,他没有能够在节日上表演。
  玉凿开始了对“爱情”懵懂的感应,也许开始于对那首情歌的懵懂感觉。
  漫长而闷热的夏天,电风扇刮起来的风都是热的。玉凿在寂静的午后常常想起小学里经历的一些事情。那些有令人捧腹的,还有让人落泪的,他对记忆里的某些问题难以理解,他并不想去清楚地明白它们。他的回忆里关于女孩子的记忆显明的停在二年级,在那里,叫朱艳的小女孩很霸道,常常要他的橡皮和圆珠笔心。可后来这个女孩就变得文静无比,高高的个子不爱说话。还有高十,老实的小孩子从来不打架,一直闷闷学习,成绩却不怎么好。那个叫许亮的男孩曾被他打破鼻子,在他惊慌失措地劝说下,许亮才没有告诉老师和家长。玉凿和他的同学玩过各种游戏,有学习翻跟头的热潮,在初春里,穿着厚厚的衣服摔在开始松软的地上一点都不疼。
  在结束小学生涯后的这个夏天,玉凿有时间就去山上放养,羊老实地啃草,他就坐在平坦的小山顶上,打望村庄,田野和大山。他看见过朱艳站在她家门前望着远方裙边飞扬的样子。在凉爽的夜的街上,他和朱艳坐在人群中间听他们讲各种故事。如果突然飞来了萤火虫,他们则飞奔着去逮。他们在村外的打麦场上来回奔跑。最后聚集在透明油纸包里的萤火虫们发出蓝色的依旧不能用来看书的光来。
  日子过完了那个暑假,还划过了大半个初中,在九年级的最后,玉凿成为中考无望中的一员。他对即将开始的社会生活充满了信心。他见得早恋的男生女生在最后的分别,李田跟随过数人,在玉凿的心中已经没有美感可言。中学里有一位青年有为的老师却做出了玷污女学生的可耻罪行,那名老师戴金边眼镜,脸上经常布满红疙瘩。
  李小昂是个高个不爱说话的男孩,有一天他站在操场边对玉凿说他在等人,他脸上的笑容分明在说他等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后来当他们离开学校回家时,李小昂说了他的恋爱故事,李小昂喜欢的那名女孩——他在操场等的那位,玉凿说他曾经见过。
  那是在九年纪的一个星期六下午,玉凿的车子后胎撒没了气,他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能找到打气筒。后来他来到一群女生的旁边,那里有个打气筒正忙的不亦乐乎。他站了很久,他知道那些女生是同级的,但他不好意思开口。一个穿花格子裤的女孩把打气筒借给他并帮他按住衔口,夹子坏掉了,只有如此才能完成打气的活儿。当玉凿说出此个记忆来时,李小昂依然夸女孩的乐于助人,心地善良。然后李小昂说就是他在等女孩遇见过玉凿的那个傍晚,他被几个人揍了。揍他的是喜欢女孩的人,那人长的高大威猛。他们问:“你是叫李小昂吗?”李小昂说:“我是。”然后就挨到了拳脚相加。李小昂说女孩是喜欢他的,如果女孩也在旁边的话,女孩会站在他这边的。
  玉凿听出他的朋友对往事还难以释怀,在那条像蛇一样蠕动的四下寂静的路上,玉凿说:“早恋没有意思。你当时告诉我,我会教训那些人的。如果你当时说认识我也许就没事了。”他们又谈到了那名糟糕的老师,他们发出相似的嘲笑。
  当中考那年远去了很久,玉凿的父母提起玉凿在那年的表现,他们都非常的不满意。他们说他回家就捧本小说看,看累了就去逛悠,没有一点学习的影子。在玉凿的记忆里最后的学习生活充满了迷幻的色彩,他知道那是因为高度的恐惧所致。他对中考心存幻想,但自己的实力却远远达不到中考的要求。他像风一样飘荡在最后的岁月里,而那些快乐的,充满信心的人让他羡慕无比。他在梦里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梦还在继续。考试在那所他报考的中学里举行,考试的几天他头昏脑胀。结果可想而知,他离分数线100多分。而后一天的一个炎热的下午,他的同学来玩,他闭门不开,那名同学都考了490,他感到自己太失败了。在他和李小昂回家那次,那时候中考刚刚结束,他说出了自己失败的原因——他因为喜欢了一个叫李田的女孩而成绩下滑,这正是他面对大事件的心态,不去迎战,而是通过做别的事情而排解恐惧。他见了李田那面之后,就对那个女孩念念不忘,最终暗恋于她。那时候的玉凿虽然讨厌痞子,但他也梦想成为痞子。
  即便玉凿没有成为想中华那样的痞子,但他的影响力在小混混看来实在的不得了。玉凿从没有找过别人的麻烦,但他热于帮助对他不错的同学。他多次帮助中华和康成,帮他们树立痞子的威信。毕了业的玉凿,有一次在路上遇见了一名年轻的小伙子。青年说自己就是当年名震各个中学的大张伟,他说他让校长都吃过棍棒。他还说许多不认识他的人都可以拿他的名字来吓唬别人,他说这很简单——说“我认识大张伟就可以”。玉凿确信那人就是大张伟了,他记起有人还拿这个名字吓唬过他。他们将要分别时,大张伟说他还认识拴牛村的鲁奇,他们是哥们。他告诉玉凿如果遇到了什么人找麻烦,就去找鲁奇,他自然也会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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