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理发店结识老乡 娱乐城醉戏小姐
作品名称:都市追梦 作者:九疑樵夫 发布时间:2014-06-25 15:31:40 字数:4863
高锋做业务代表差不多一个月了,他除了与“相思食品厂”签订了供货协议外,还与另外两个烤鸭店签订了供货合同,虽然说不上成效显著,也算是小有收获。今天高锋通过陈晓辉的伯父陈教授的介绍来到京石市农业大学“好味烤鸭店”联系业务,该店采购部经理陈晓阳是陈晓辉的堂兄,也是陈教授的堂侄,还是陈教授介绍去“好味烤鸭店”工作的。高锋找到陈晓阳说明来意,陈晓阳快人快语:“既然你是我伯父介绍来的,这个忙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但我如果平白无故推掉别的场的鸭子,要你们场的鸭子,烤鸭店好多人恐怕都得盯着我,要想堵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说三道四,我在店里就得上下打点关系,就要花钱,经费问题不知你能否解决?”高锋说:“经费问题只要不超过我们的预算,我们可以协商解决,但必须等双方正式签约后,从每月的货款中提取,你看怎么样?”宏观鸭场为了便于业务代表发展客户,业务代表有权在最低保底价的基础上给客户一定的业务费,以笼络客户,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这也是当今一些商业领域公开的秘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当时“好味烤鸭店”白条鸭的采购价是12.5元/公斤,而宏观鸭场白条鸭的最低保底价是12元/公斤,即双方有0.5元/公斤的差价,经过高锋与陈晓阳再三协商,最终宏观鸭场与“好味烤鸭店”达成协议:白条鸭暂定价12.5元/公斤,以后再根据市场行情调整价格,每月结账一次,结账后宏观鸭场返还陈晓阳0.3元/公斤的业务提成。“好味烤鸭店”每月烤鸭销量在5000只左右,每只鸭子的重量在2.5—3公斤之间,如此算来,陈晓阳每月的业务提成收入可达4000元左右,比高锋一个月的报酬还要高,当时高锋每月的基本工资加各种补助和提成也就3000元左右,而饭店普通服务员每月工资仅1800—2200元。陈晓阳只是一个饭店采购部的经理,光宏观鸭场每年给他的业务费就高达50000元左右,再加上饭店里其它供货商所给的业务费,陈晓阳每年的灰色收入不低于30万元。高锋通过这件事得出:由于社会分工的不同,人们的报酬也存在很大差距,收入极不均衡。由此可见,一些手握大权和要害部门的官员接受重金贿赂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些都是失控的权力所滋生的怪胎。
星期六下午,高锋从市里回来路过南华镇,他见时间还早,信步走进车站旁边的一家发廊准备理发,这家理发店名叫“明慧发廊”,打理这家发廊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女孩长相甜美,身材苗条,屋角里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拿着铅笔在地上乱画。交谈中高锋得知她们也是河北沧州人,并且跟高锋他们村相距不过十几里路。外地见老乡,自然十分亲切,话题也特别多。年长的少妇叫王明翠,年轻的女孩叫吴慧,王明翠是吴慧的大嫂,吴慧的大哥吴军也在南华镇的一家私营建筑公司上班,地上玩耍的孩子是吴军的儿子吴方。高锋问王明翠:“为什么不送孩子上幼儿园?”王明翠说外地的孩子在镇里上幼儿园每月要交1500元学费,幼儿圆只负责孩子的中餐,车辆接送的费用另算。吴军上班的建筑公司常常好几个月不发工资,发廊的生意也不景气,再加上还要偿还外债,因此她俩每月的收入除了维持日常开支,所剩无几,根本没有能力支付吴方的学费。听了王明翠的话,高锋默默无言,心情异常沉重,他没有想到王明翠她们的生活竟是如此困难,连孩子每月上幼儿园的学费都支付不起。王明翠她们租赁的房子约25平方米,外间约15平方米为门面工作间,里间约10平方米为一家4口的卧室,炒菜做饭则在屋檐下解决,里屋除了两张简易床,锅碗瓢盆和一张用木条、木板订成的饭桌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一台17英寸的黑白电视,生活窘迫由此可见一斑。
高锋临走时王明翠说什么也不肯收费,她说能在京石市这么大老远的地方碰见老乡实在不容易,这是缘分。高锋无法推脱,临走时只好拿出200元钱塞给吴方,说是给孩子的见面礼,王明翠推辞半天无论如何不肯让孩子收,高锋急了,说你们如果认我这个老乡的话就让孩子收下,算我这个当叔叔的给孩子买点图书和玩具,如果把我当外人的话那就随你们的便。王明翠见高锋的确是真心实意,只好让吴方收下。高锋临走时给她们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告诉她们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就给他打电话,既然是老乡就应该互相帮助,不必客气,王明翠也叫高锋到了南华镇就来店里坐坐,高锋满口答应。
丁平自从那次到张庄相亲,被张海英的母亲否决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萎靡不振,虽然张海英偶尔跟他还有交往,但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已明显少了许多,即使见了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俩人的关系再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仿佛两人之间像隔了层什么,丁平似乎也从中意识到了危机,有所醒悟:自己长相平平,仅有初中文化,既没有高锋的潇洒,又没有陈晓辉的才华,更没有什么特长和社会关系,只是靠出卖体力挣钱,也难怪张海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他怨自己没出息,感觉很自卑。更让丁平意想不到和感到震惊的是:几天后张海英突然不声不响的一走了之,辞职不干了。据说是她母亲通过关系在别的单位为她找到了工作。张海英不辞而别后,丁平一下子堕入了痛苦的深渊,犹如万箭穿心,仿佛这个世界到了末日。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张海英会变得这么快,变得这么决绝。他们曾多少次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他们曾多少次海誓山盟,相约白头偕老;然而曾几何时,张海英竟违背诺言绝情而去,言犹在耳,斯人已去。丁平感到心如刀绞,头痛欲裂。因为这是他最宝贵的初恋,这是他最真诚的付出,他本来怀着美好的愿望去播种、去耕耘、去浇灌,谁想到收获的却是一枚苦果,一段撕心裂肺的记忆。在冷酷无情的现实面前,爱情竟是这样的脆弱无力,不堪一击,丁平一下子觉得万念俱灰,人生毫无意义。
晚上,高锋正在宿舍看书,填鸭队的队长徐忠来了,他问高锋见没见过丁平?高锋说丁平今天晚上没来过。徐忠觉得奇怪,说丁平过去每天都是提前上班,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上班都一个多小时了,填鸭队的人连丁平的影子也没有见到,打他手机关机,圈里的鸭子饿得呱呱叫。高锋也不清楚丁平究竟去了哪里,只知道丁平最近失恋了情绪不好,高锋放下书,请徐忠赶紧找一个人替丁平喂鸭子,他自己去找丁平。高锋立即找到陈晓辉,把丁平缺勤、手机关机的事告诉了他,接着两人分头到鸭场各个地方寻找丁平,然而找遍了场里的所有角落也没见到丁平的踪影。高锋和陈晓辉商量了一下,决定到南华镇的娱乐场所去寻找丁平。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南华镇的樱花娱乐城里依然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还有不少人在这里醉生梦死,寻欢作乐,做着他们的黄粱美梦。此时,在酒吧一角,丁平独自一人喝干了一瓶52度的二锅头,已经头重脚轻,醉眼朦胧。这时,一个打扮妖冶、露出半截胸脯的三陪小姐走到丁平跟前,扭着水蛇腰用挑逗的目光看着丁平说:“先生,你好,你需要我为你提供服务吗?”“要……要……”由于酒精的作用,丁平虽然舌头缰直,说话结巴,但情绪却显得异常吭奋。“服务费呢?”小姐向丁平来了个飞吻的动作后伸出尖尖五指。“有……有……”丁平双手摸索半天仅从口袋里掏出50元钱。“呸,50块交饭钱都不够,还想捡姑奶奶的便宜,真是叫花子逛窑子——没钱穷风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屎壳郎搬家——滚蛋吧”这个小姐原本想在丁平身上捞点油水,一见丁平身上只有50块钱,顿时希望落空,骂骂咧咧的扭头要走。“谁……谁……说我没钱……没钱”丁平被小姐一顿奚落气得脸色由红变紫,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叭”地一声拍在餐桌上,一脸得意地朝那个小姐瞪着牛眼。“有钱就好,有钱就好!来,让我好好侍候你。”小姐见丁平掏出存折,立即双眼发情,满脸风骚,态度和语气变得万分妩媚,与刚才判若二人,小姐风情万种的扶着丁平进了里面的包间。
丁平和小姐前脚刚进包间,高锋和陈晓辉后脚就找到了樱花娱乐城,陈晓辉拿出丁平的照片问门口的保安:“哥们,有没有看见这个人来这里喝酒?”保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陈晓辉手里的照片,冷冷的说:“兄弟,来我们这儿的客人太多,一时想不起来。”高锋掏出20元钱塞到保安手里,指着丁平的照片说:“大哥,他是我的一位亲戚,麻烦你行行好帮我们到里面找一下。”“行,你们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保安见钱眼开,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急忙拿着丁平的照片进去找人。时间不长保安出来了,他嘻皮笑脸的对高锋说:“兄弟,你那位亲戚倒是找到了,不过有点麻烦,他潇洒完了身上的钱不够,里面的小姐不让他走,还得劳驾你们给他买单。”陈晓辉问保安要多少钱,保安伸出四根指头,高锋掏出400元递给保安,保安乐得屁颠屁颠的进了包间。一会儿,丁平在保安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丁平一见陈晓辉和高锋,酒顿时醒了一大半,他挣脱保安的搀扶,踉踉跄跄的走向陈晓辉和高锋,陈晓辉和高锋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丁平走出樱花娱乐城。
第二天早晨,丁平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存折不见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这几年的劳动成果都在存折上,存折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他心急火燎的找到高锋,把自己昨天晚上醉酒后跟三陪小姐赌气胡闹的事对高锋说了。高锋问丁平有没有告诉那个小姐存折的密码?丁平摸摸后脑勺想了想说:“那个小姐当时好像问过我存折的密码,不过我当时确实喝多了,恰好忘了存折的密码,也就没有告诉她。”高锋说:“你放心吧,既然那个小姐不知道你的存折密码,她拿着你的存折也取不出钱,不过你最好马上去银行办理挂失手续,以免夜长梦多。”听了高锋的话,丁平连脸都顾不上洗,急匆匆的去了南华镇农业银行。
晚上,老田、高锋、陈晓辉几个人聚在丁平的宿舍里,老田正对丁平昨晚的荒唐行为进行批评教育。老田语重心长的说:“丁平,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咱们来京石市的时候你父母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你要是出点事,我回去怎么向你父母交待,对象吹了可以再找,万一弄出别的意外可就全完了。”高锋开导丁平说:“谈恋爱哪有谈一个成一个的,一百对里面恐怕也难得碰上几对,就说我跟李倩吧,别看现在关系处得挺不错,将来成得了成不了谁也说不准;所以我说你呀也就别那么太认真太执着,该交就交,要吹就吹,顺其自然,你这回就当交了点学费,攒了点经验,吃一堑,长一智。再说了,这世界上好姑娘、漂亮姑娘多了,又不止是她张海英一个,你又何必“一颗树上吊死”,既伤身体又伤脑筋,不值!”陈晓辉深有感触的说:“其实张海英的母亲主要是嫌丁平不是本地人,学历、工作都是次要的,咱们外地人怎么啦,一不偷,二不抢,凭劳动挣钱;三不呆,四不傻,靠本事吃饭。她们凭啥瞧不起我们,她爷爷不也是种地的农民吗,你京石市的人又有什么了不起,也没比咱们外地人多一个脑袋多两张嘴,不就是仗着地理优势吗;再说了,京石市各行各列的精英也不都是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吗,有几个是土生土长的京石人。丁平,以后努力干,搞出点名堂,让张海英和她妈后悔去吧。”
丁平苦着脸说:“我不像你和高锋,你们有文化,将来都有前途,我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哪能有什么出息呢?”老田鼓励丁平说:“你还年轻,只要你想学,现在也不晚。陈晓辉跟高锋他们不是都还在学吗。”高锋接过话题说:“丁平,你不是在“富豪居”饭店干过配菜吗,洪胡区社会和劳动保障局最近办了不少职业技术培训班,其中就有一个厨师培训班,培训结束通过考试还可以获得国家承认的厨师等级证书,不知你对学厨师有没有兴趣?”“好啊,我明天就去洪胡区劳动局看看,如果学习时间与上班时间不矛盾的话,我就报名参加厨师培训。”丁平听说洪胡区社会和劳动保障局正举办厨师培训班,立即精神焕发,跃跃欲试,丁平曾在富豪居饭店干过两年配菜,由于天天跟厨师接触和打交道,丁平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也爱上了炒菜,有时饭店的厨师休息或节假日厨师忙不过来,丁平便掌勺挥铲滥竽充数,久而久之丁平自然而然的成了饭店的“候补”厨师。在“富豪居”饭店工作时,丁平就曾经萌生过学厨师的念头,因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去学习而搁浅。现在丁平上夜班,白天有了空闲时间,因此丁平经高锋一提醒又产生了学厨师的念头。高锋原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丁平还认了真,大家都觉得丁平的这个想法不错,一来可以学一门手艺,二来可以冲淡失恋的痛苦,丁平学厨师的事就这么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