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阿布（2）

　　“没有想到那个工程出奇的顺利。因为这个楼盘位置好，房子的质量不错，很好卖，当房子还没有竣工验收的时候，房子已经卖完了。这个完全出乎那个承建商老板的意外，也出乎房开商老板的意料。”
　　“从我进场施工到完工验收，总共才不到三个月时间。我利用那家挂靠公司的一个做技术的老乡做技术指导，然后在人才市场找了十几个技术工人很顺利地做完了这个工程。要知道这是我的第一个工程。”
　　“因为楼盘卖得好，发展商老板也非常高兴，及时地支付了我的工程款。而且还在公司的庆功会上，邀请了我们公司参加，给予奖励，奖励我们是其中一个重合同，守信用的合作单位。我们公司还成为他们公司的战略合作伙伴。”
　　“不到三个月时间，就净赚了一百多万。这也就是我在深圳收获的第一桶金。”
　　“哇！厉害，要是我肯定是让机会溜走了。那个老板肯定也是后悔死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自己做。”
　　“你觉得那个当时和我合作的老板后悔吗？没有，他没有，相反他认为是因为自从和我合作以后，房开商卖楼顺利了，他的工程款也拿的及时了。说真的，我赚的毕竟只是他的零头。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经常还有合作的项目。他现在是非常大的老板了，去年还开始做起了房开商了，在关外的一个旅游度假区开发了一个高档的综合体项目。”
　　“他比我可是迷信多了，工程开始前请人做法术，烧香拜佛，定开工日期。他的办公室里常年都是给关公烧着香，从来没有断过。他办公室里的布置也是按照风水大师的指点摆布的。”
　　“是的，潮汕人都很迷信的，不要说做这么大的工程，就是他们做普通的生意，店铺里也是要挂这个神龛的，关公是他们的保护神，这是他们的习俗。”王军说。王军在深圳接触最多也是潮汕人，他对他们的习俗很了解。
　　“当做完这个工程以后，我就辞职了。我离开了原建材公司，到我同学的这家做工程的公司挂靠，我可以在外靠关系接活挂在公司里做，当然公司里活多的时候，也会安排我们来做。”
　　“因为我在那家地产公司所做的工程质量很好，各方面的关系处理融洽，接下来的几年，那个公司陆续开发的两个新的比较大的楼盘都交给我做，就这样不用3年时间我就做大了，在我的那个行业的圈子里也算稍有名气。”
　　“后来因为我为人不错，讲义气。所以我渐渐的打入了政府、国企甚至部队等特有的建设部门，工程接连不断。从开始的一年几百万工程量，五年就做到三千多万的工程量，到2008年的那年我已经做到了八千多万的工程量。”
　　“那你现在就更不得了了。”
　　“人也是奇怪的，按理我应该是做大做强的。但是到2010年的时候，我忽然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了。整天的施工，找活、应酬，钱是赚了一些，可是身体也差多了，想想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人的身体还是比一切都重要，没有身体，其他的就是零。你知道我最多的一次喝酒，喝多少吗？猜猜看。”
　　“估计得有一斤白酒。”王军不会喝酒，对于喝酒没有什么概念。
　　“呵呵，一斤白酒那也叫喝吗？我最多的一次是验收后答谢客户，我三中全会齐了。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喝了一斤的白酒，唱歌的时候又喝了一大瓶1.5升装的XO，啤酒喝了十几瓶。”
　　“哇塞！太厉害了！我喝二两白酒就不行了。”
　　“不过现在基本都戒了，偶尔喝一点红酒，特殊情况也就喝个2两了。要不我哪天就可能倒在酒桌上永远醒不来了。这是医生说的。”
　　“所以现在就是力所能及的做一些，而且大都是关系户，不在去拼命找活了。”
　　按照这类工程的行情，他可以轻松赚到两千多万一年。所以他从最早的第一年开桑塔纳到后来的宝马530到现在的发现四。成为他们那拨人里第一个发财的，而且也是发大财的，其他的基本就在打工，养家糊口，最多的也不过混了个高管金领什么的。
　　后来阿布组建了一支业余足球队，就是因为圈子里的这帮朋友都爱踢球的缘故。队员就是克波，舒磊，大力他们这些人，还有几个外面的朋友介绍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做这行的，或者与这行有关的政府、事业单位等。
　　因为大伙大都在房地产公司、设计院、或者政府部门里面的房地产建设管理这块工作，平常经常有业务上的联系。所以经常在一起聚会，因为大伙大都爱好足球，所以就组建了这个球队，取名“飞鹰”，老板就是“阿布”。球队的活动经费、场地费、服装费、吃饭等都由“阿布”买单。
　　之所以取名“阿布”是因为英超足球队“切尔西”的老板就叫“阿布”，俄罗斯首富。“阿布”也是他们这些人中的首富。
　　阿布也喜欢踢，他踢的是后卫。虽然球技是所有人里面最差的，但是他还是乐于参与锻炼，只要不是很强的对手，他总是上场的。而且也能坚持个半场的时间。
　　球队固定每周周六下午6点（冬天改为下午4点）在黄埔雅苑旁边的莲花山球场，除非狂风大雨，大伙都按时到，穿着统一队服，踢2个小时的比赛。球场的老板和他们都熟了，场地费都是月结。每场球场地费800元，比赛双方各付一半，也就是400元。如果说输者付钱，那么基本上这个球队就不用交场地费了。那样的比赛就会带有很强的火药味。
　　在这个球场上，这个球队基本没有输球，对于一般的对手他们都要灌对方双位数，因为球队里虽然大部分队员都年纪不小，但不乏原大学校队的主力或者市业余球队主力。踢完球以后就是聚餐、喝酒或者K歌，所以球队的气氛很融洽。
　　球队的美女拉拉队员很少，印象中除了家属外就来过几个美女，其中就有美兰、梅儿和林静。林静就是克波一直暗恋的美女。但是她是来看球和陪多年的同事们吃饭的，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才改变了这个状况。
　　一路上，阿布和王军聊聊天，偶尔也给王军开一下，基本都是阿布开的车。
　　当他们开到贵州铜仁边界的湖南凤凰古城时，时间已是晚上的十二点。
　　“不着急，我们找个旅馆休息一下，明天再走，继续走的话也要明天天亮才到，而且明天休息的时间更长，更累。”阿布对王军说。
　　“是的，明天，后天是周末，我都可以休息，你就太累了。”
　　他们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出来，他们又出发了。从GPS上的距离显示，到达目的地还有约480多公里。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大概5个小时就可以到了。算起来，顺利的话11点多就到了。
　　凤凰古城是一个以苗族、土家族为主的少数民族聚集区，因有一山酷似展翅飞翔的凤凰而得名。
　　但是他们无暇停留观赏，直奔目的地：明德希望小学。
　　到了湘西这边，虽然也是高速路，但海波高，也是山区。路上虽然车很少，但是依然比预计的时间要慢了不少。
　　等到他们到达学校所在的小镇时，已经是12点过了。所以他们在小镇上随便吃了个午饭。这里吃的东西虽然不丰富多样，但是贵在自然，原生态。
　　这个街道和阿布老家的街道很像。街道很窄，而且是很旧的水泥路，看得出来应该年代很久远了，上面时常可以碰到裂缝。路的两边基本没有什么高楼，基本是一层的平房。路上的车很少，都是骑车的人们，偶尔看到一辆电瓶车或者摩托车。
　　他们看到路边有家“阿祥”羊肉粉店。吃的是简单的羊肉粉，地方特色，正宗的山羊。汤是山羊骨头熬出来的汤，细腻，浓郁，香味扑鼻。羊肉是煮熟的，切成一片片的薄片。加上那些最好的辣椒面撒上去，搅拌在一起，这就是当地有名的羊肉粉。他们吃得很香，还多加了一些羊杂。这种菜式特别合适在气候寒凉的时候，在这样的湿冷山区。一个地方的饮食绝对是反映了当地的地理、气候、人文风俗的。
　　他们喝了一碗这样的汤之后全身都是暖烘烘的。连汤水都喝光了。“老板，去明德希望小学怎么走啊？”阿布向店老板问路。
　　“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就可以看到一座山，有一条上山的水泥路，小学就在半山腰上。”店老板指着街道的遥远方向说。
　　他们起身赶路。这是一个小镇，店老板觉得可能很远的地方，其实他们开车很快就到了，大概也就七、八里路的样子。
　　这是一座山，也不是一座山。不知道有多少个山头连在一起，从山脚下望去，满目都是青翠，绵延不绝。
　　顺着山路往上开，真亏了是辆越野车，要不根本爬不上去。路的宽度基本就是一辆车的宽度，水泥倒是蛮新的，看得出刚刚浇筑没有太长时间。不过很薄的水泥，感觉车子压在上面都要把路面给压塌了。
　　开了大概十几分钟，经过一座石桥，桥底下的河水翻滚着流淌，曲折地向山底流去。过了桥，只见在山上露出一片平缓的土地，地上有些地方已经被刨开种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菜，在树木丛中的间隙里，露出一间间的屋子。有的露出一些屋顶，有的是整个的一栋。
　　但是房子都是砖砌的墙，外面大都露着砖面，没有粉刷。屋顶有的是青瓦，有的还是铁皮，加盖木条。
　　一间稍微大点的房子显露在他们眼前。那是唯一一栋和其他房子不一样的房子。由几间房子连在一起，面积比其他的大了几倍。房子前面是一块空地，黄土泥地。房子边上是几棵大树，是李子树。
　　没有围墙，没有大门，明德希望小学的几个大字，就写在两根砖砌的柱子上方连着的一块木板上。
　　今天是周六，孩子们没有上学，教室里空无一人。在教室的旁边有两间屋子，一间是校长办公室，另外一间就是梅儿的房间，睡觉、备课、批改作业。
　　阿布把车开到空地上，熄了火，下了车。
　　校长办公室的们打开了，出来一个中年的男子，高高瘦瘦的，皮肤黝黑。他走向阿布和王军，伸出右手。
　　“欢迎，欢迎。你们到得挺快的，昨天接到支教中心电话说，你们早上出发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一路上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