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儿子的“偷车”始末

　　
　　那个张大牙和我是远房的堂兄弟！他家离我家有个一里路左右。听了滑中华的话，我们俩口子一口气跑到了那儿。跑得桂花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当时我们都吓坏了！谁听说自己的孩子和人家打架，谁不怕啊？
　　当我们俩口子跑到那儿时，那里聚着好些个人在那闲讲呢！我一眼就看到了儿子张镇和我那侄儿张静。他们俩个手里都拿着两根短棍，他们正对着人群讲着什么呢！我冲上去分开人群，就问：“张静，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啊？和谁打架？你们俩个死伢子就不能给大人省点事啊？”
　　还没等张静讲话，我那宝贝儿子张镇就流眼泪了。桂花一见儿子流眼泪了，心疼的跟什么似的，一把就把儿子给搂到怀里了。我看着她那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家这小孩子完全是由他惯坏的。我刚要向她发火，这时张静讲话了：“二爷啊，刚才好险啦！”
　　他顿了顿又说：“张镇说到大爷家玩，看到他家门口停放个电瓶车子，以为是他家二哥同学来他家玩呢！就假装推车子，想逗二哥的同学玩一下。结果那个电瓶车的主人不是二哥的同学，是个邻村村干部到他家收水费的。他看见张镇猫着腰在他车子旁边，误认为张镇是个小偷，是想来偷他的电瓶车的，就从屋里出来一把攫住张镇的手腕，狠狠打了张镇一记耳光。原本他还要打的，大爷出来见是张镇，慌忙给他赔不是，是好话说了一篓筐，才把那个狗东西劝说松手了。”
　　他还说：“张镇哭着个鼻子就从大爷家回来了，在半道上被我碰见了，问了情由我就带着张镇来找了。他敢打我张静的兄弟，我和他没完！”
　　他又说：“那个熊人叫什么来着的？对，叫石大磊子。他平时在他们村横得了不得，欺压良善那是惯了的。张镇遇到他能不被他打吗？张镇平时又那么胆小，说话都脸红，像个大姑娘似的。他认为自己是个村干部牛逼得狠，认为他自己是个痞子，没人敢动他。可我不买他的帐，我和张镇就是要拿棍揍他。今晚是大爷硬拽着我们，拦下了我们，让这他给跑了。不然我今天非替张镇报仇，揍他个半死不可。看今后他还敢到我们村横！”
　　他最后还说：“你看张镇这脸现在还肿着呢？凭白无故被人家打了。他真是冤枉死了。这能冤他吗？”
　　老婆搂着个儿子，手不停地摸索他的脸。
　　看到他那样，我这个气啊！我对老婆吼道：“你还护着他啊！你天天宠他跟什么似的还没宠够啊？你怎么就不把他天天顶在头上啊？！！这个小孩子现在这样全是让你给惯的。你看他还有个人样？你这样纯粹是害他呢!”
　　我又对儿子说：“大天晚的，你好好地去推人家车干什么啊？天黑了你不晓得不能动别人的东西啊？换谁不把你当作个小偷啊？能怨人家打你啊？打你也不屈。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再在晚上瞎动别人的东西了。”说这话时我的心里是又疼又恨。
　　儿子嗫嚅着说：“我哪里知道他是收水费的邻村流氓子啊？我还认为他是二哥的同学呢！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他开玩笑？我能去偷他东西？”
　　我说：“你还嘴硬！不管是谁的车，晚上了你都不能乱动的啊！你没事要是在家里写写作业会死你啊？你看今天考试英语才考那么几分，我还没和你算帐呢！你倒好，都又跑到这儿来惹祸了。”
　　张静说：“二叔，你也别怨他，这又不是他故意的。这只能说明他还小，对一些常识还不懂。”
　　他又掉头对张镇说：“张镇，今后也别天天搬着那书念得成个书呆子，也要多学习社会上的阅历。”
　　我没好气对张静地说：“你懂！三不好就动挙头，三不好就用武力来解决！是什么事都能用武力来解决的吗？这个社会不兴动武呢！这要是临晚了你带小弟把棍子招呼到了人家的头上，打出了个纰漏来怎么得了？！”
　　这时张大牙说话了：“二兄啊，你也别怨孩子。这纯粹是个误会。张镇这孩子在我们这儿谁又不是不知道的，从来没拿过人家一根针，从来没有摸过人家一根草。石大磊子收水费的，平时在村里有个干部当当，那都是在外面混事的主啊！他一向都是比较横的，做事都太狠了。否则，俩个孩子怎么会来和他动起手来呢！”
　　这时大家伙就议论开了：有的说“现在娃儿整天在书行里念书，连个最起码的常识也没有。”；有的说“小孩子是要教育他，书念不念得好是另外一回事，最起码要不毛手毛脚、不偷偷摸摸的，才好。”；还有的议论说：“小孩子不晓得好坏，一定要在小时候约束好啊！”甚至还有的“从小偷根针，长大了就能偷条牛”。这都那对那啊！虽然孩子遇到这样的事，但是我相信我家的张镇是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话虽如此说，可这些个议论落在我的耳朵里，就好像用针在刺我啊！就好像我没管好小孩子，我家这小孩子已经不学好了似的。我对着我家这俩个孩子吼道：“还不快回家，站在这儿都想干什么啊!”说完，我转头就先回家了。
　　当时我就想啊，我们做大人、做家长的真的好难哟！培养个小孩子好难啊！像我家这张镇，由于先前我们是一个小孩子，对他就比较娇惯一点！现在念初中的他到也还好，不像我那侄儿张静那么大时早在外面惹事生非了。他就学习成绩不怎么的，别的倒也没让我们大人烦什么神！谁知今晚竟闯了这样的一个大麻烦。就像今晚他们弟兄俩个恶狠狠的要揍人家，要是真把人家打出个毛病，或是被人家打出毛病，那个祸不是就闯大了吗？那倒整么得了！再说邻村的那个村干部石大磊子和我平时也认识。他可也不是个善茬子，还不知他得不得善罢甘休呢！这明天要是他找人来，或是什么的，这下面的戏可该怎么唱呢！看看孩子闯得批漏，总要我们大人来收拾。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我们家的那个小二子。为了生他，我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腿，先是计生办不给准生证，要不是我那个前庄三叔出面找关系疏通，这孩子到现在肯定还是个黑户口。我们三十大几岁生的他，他到四五岁时我们俩口都四十岁了。他妈带他去澡堂洗澡，人家擦背的还以为是她孙子呢！搞得我老婆当时是十分地不爽，心里是特别地别扭。虽然那位擦背大姐眼有点斜，可是也确实见出我们逐渐岁数大了，带个小孩子不空易啊！再像我这侄儿张静，那就更不是省事的主。由于我哥那种性格带出他来，从来就没有给大人省过事。
　　说起张静，他的故事真要动大车拉！从小时候，我哥我嫂真是把他捧在手心里过活，要什么给什么，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不给星星。那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捧在手心里怕歪了。从小别的农村小朋友没有玩具，他却有一大堆，像竹节蛇、木制鲤鱼、风筝，他都玩过了。长大了给我那哥嫂还不知添了多少回堵呢！上过几天体校，和人家解决问题的最终方式就是喜欢用武力。那次也不知为了什么，人家三个小青年跟梢他到我们村口，想对他狠下毒手，结果那三个小青年都没打过他一个人。三个被他打跑了俩个，只剩下最后一个没跑掉，被他打得跪在地上给他叩头求绕。还有上次在那个农干校，为他体校同学什么个事情，他也跑去助威了，结果被派出所拘留了十五天。说起来他很冤枉啊，别人打架他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可是那都是我哥嫂说的。如果真没他什么事，派出所也不会拘留他了。后来还是我哥找人出来说话，把他给捞出来了。对了，还有我哥嫂让他去学驾驶员，后来给他买了个面包车，结果他到好开着个面包车也不知在那儿竟撞上了火车的尾巴！这说起来让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开车怎么能撞上火车的尾巴呢？事情过去那么多时间，可我也还是想不通。你说他是个省事的孩子吗？为此，我那哥嫂为他操了不少的心。
　　我们回到了家，一晚无事。可到了第二天我们村就传讲开了：栓柱家那个小张镇竟然学会了小偷，偷人家电瓶车不成被人家打了，后来还回家喊他哥来打人。幸亏张大牙昨天晚上及时把他们拦了下来，不然还不知昨天晚上要闯下什么样的祸事呢？！这就是我儿子偷车的江湖版传言。
　　这些个谣传都是第二天晚上滑中华来告诉我的。他对我说：“二兄，也不知怎么搞的，我们这儿的人嘴太不好了，也不知瞎传个啥。”
　　他又说：“那个张镇长这么大，我们村的老少爷们谁不知道啊，这是个好小孩子，不偷不摸，人所共知的。大家伙竟还传他的谣言。我们这儿的人嘴真不好。”边说着，他还一边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就好像他的脑袋瓜子一摇就可以把这件事给了去似的。
　　对这些个谣言我真得很无语，唉！只好任由它传播，只好等过段时间再说，让时间来冲淡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