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发生白马镇小学里的抢工程事件

　　
　　镇里小学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两三年了吧！当时地方的“地头蛇”石广明和建筑工地的承包商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说得更准确一点是双方都动上了家伙、进行了群殴，而不是像现在媒体上描写冲突场面常用一句“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轻描淡写就可以说过去的。我们村里的张文生就在那个小学任教。他亲眼目睹了当时激烈而残酷的场面。他给我们讲述了那时的情形。我虽是耳闻，却不并逊于亲眼所见的场景酷烈。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大概也是发生在2010年的春天吧！当时我们邻镇的白马镇小学里搞基础工程建设，盖得两栋教师宿舍楼。该楼规划是五层有二千多平方米呢！学校为盖楼房做了很细致的工作，按规定进行了报批手续，进行了招标工作。结果该工程被盐都区里的一个建筑商给标去了。
　　参与招标的本街包工头石广明却落选了。他对自己的落选十分愤恨，自然不甘心就此放手。于是他就纠结了许多小青年去阻挠施工。
　　如果说白马镇是个江湖，那么石广明就自认为自己是那个江湖里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就是镇里有许多人对他也是既敬且畏，有时候那个是敢怒不敢言。石广明平时在白马镇收税，还抱揽着集镇上各类集体单位建筑工程。他是一个很横的主，平时干着的是欺行霸市、欺压良善的勾当。现在镇中心小学校的宿舍楼竟然不让他来承建，他认为这要是开了头，今后他在这镇上建筑承包商的“霸主”地位就被撼动了。于是他三番两次找到那个建筑商要求分一杯羹。建筑商给予了拒绝。那个张文生对我们讲那个建筑商是这样对石说的：“老哥，你要是缺钱说一句，我这儿有三、五万的你先拿去用！但是工程我不能转包给你，那是违反建筑工序的事情，你们的人要是搞不好工程，我可是担不了那个责任的。”
　　当时石说：“三、五万的？你当是打发讨饭的叫花子吧？我转包了怎么搞不好工程？这个镇上谁不知我石广明！‘粪桶都长两只耳朵’,难道你就没长耳朵？！你小子也买上二两棉花纺纺——访访。镇上大大小小的单位搞建筑都是我包揽下来的。就小学校这个宿舍楼我石某人就搞不定？你中标了你就有资质搞是吧？你走得哪个个门道包到这点子事，老子我都是一肚子数！你小子最好放明白点，别要敬酒不吃将来吃罚酒。”
　　建筑商说：“不管怎么说现在工程被我给包到了，我就得对这个工程负责，这个就要由我来按排。”
　　石广明说：“你按排？我呸！这里就你说了算了？我到不信了，你到时来动工瞧瞧？！我包证给你搞一个大闹天宫的戏！不信，咱走着瞧。”说完石广明就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人了。
　　该建筑商如期到学校组织开工。工程破土动工的那天，该建筑商怕有人去闹事，提前作了准备。这期间石广明也做了闹事的准备。他家的三个儿子，分头出动招集人手：找了学校里的学生，找了市里的流氓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小青年，以及他家近房头的几个亲戚，一共招集了四十多口人，提前给每人都发了一副白色的工作手套作标记，以示区别。那时候听到张老师讲到这里，让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里巩俐饰演的皇后绣得菊花手帕。
　　记得那个情节是这样的：皇后与太子通奸（皇后是太子的继母），被皇帝发觉。皇帝在皇后平时喝的中药烫剂里加了一份慢性毒药，目是在不知不觉中杀死皇后以遮宫廷的丑剧。皇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知道自己中了皇帝的暗中毒手。皇后不甘就范，暗暗约好自己的二皇子决定在重阳节这天发动暴动推翻皇帝。为了与皇帝的部队以示区别，这位皇后大人每天都在赶绣菊花手帕。她要赶绣出三万朵绣花手帕发给自己的将士，并且把那绣着金黄菊花的手帕也发一只给太子。太子察觉出其中的奥秘，坚决不要手帕。后来暴动如期发动，可是阴险狡诈的皇帝早有准备，镇压了暴动。那个打斗、屠杀的场景真正是血流成河差一点就淹没了宫廷！这其中包括死了太子、自尽了二王子了、鞭挞了小王子。在这一切都像闹剧似的结束后，宫庭重新恢复了秩序，御医呈上给皇后的依旧是一碗含有慢性毒性、散发着药香的中药汤剂。
那天当石广明发手套以及打手们戴手套时的场景，真就和电影中皇后绣菊花有那么一点点相像。
　　石广明给招集来的每个打手都发了一只白手套，然后领着这一大帮人就去了学校。人家工地上已经破土动工了。他先带着人去找小学校的校长，结果在校长室公室里没扑到校长人。他就大声嚷嚷着骂：“某某校长，你有种的就给我出来！”然后他就领着这群人去那个建筑工地了。前面我已经说过了，那个工地上早有准备。见他们人来了，那个工头“哗”地一下就招集了五、六十号人和石带的人干上了。当时也不知那工地上那么多的工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也是老板找到的地痞流氓装得工人吧！反正双方交起手来那场面真正是吓死人了！后来张文生回来讲，那个场面真是一个字叫乱两个字叫很乱啊！张文生说那才是真正的兵荒马乱！
　　那个工地上的工人都拿着十分顺手地七、八十公分长的钢管，石的人则拿着一米长没有开过刀口的砍刀。两下里在工地上就PK起来搅成一团，刀来棍往，棍去刀来，“叮叮当当”，火星四溅！或许他们都是练家子，使刀把刀舞得呼呼生风，使棍得把棍耍得很套数。至于那“力劈华山”、“横扫千军”、“直捣黄龙”、“海底捞月”那一招一式都使得炉火纯青、有板有眼的！反正当时的打斗场面很有点电视上那种武侠剧的狗血剧情味道，又有点像港台剧里黑社会火拼的场景。那真正是挙打脚踢兼上冷兵器。当场就有许多人被打挂了彩！一个工地上的工人正打着呢，脚下一不小心给绊了一跤，被那个砍刀的小伙当头一刀砍下去。幸亏他人闪的快，结果被砍在了耳朵上了。那个耳朵被砍得就剩下一线挂在脑袋上了。那个石广明可能是年岁大了些，一不小心就被一个年轻小伙子的钢管打破了头。当时他家是老少齐上阵的。他老爹已经快七十岁了，也在一边看着。见儿子被人家打伤了，慌忙就去拉儿子，想保护他。结果被一个工人失手推跌倒了在地上，当时就一命呜呼哀哉往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见自家人伤了性命，当时石家人无心恋战才散了。石的一个堂兄在小学打杂，当时吓得就躲进了学校的杂物库里。就这样还被那个他打过的工人揪出来打了几下耳光。对石家人来讲那真正是一场惨淡的较量。
　　就这样一场斗殴以石广明惨败而结束。他是钱没赚上，结果还搭上了老爹的一条老命和自己这伙人的斗伤医药费。当时张文生回来讲时的兴奋劲儿，都有点不像他平时那份斯文样子。（他就是个老师，平时总是很有点斯文的样子的。）听着他的话，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朗朗乾坤、花花世界竟然能发生这种抢工程斗殴事件。后来有许多人都传开了，才知道这故事就发生在我们邻镇的学校里，这事成了我们那儿“笑傲江湖中华山论剑”的现实版。
　　
　　后来听人们讲，那个石广明从此以后消声觅迹了很长一段时间。先前他在那个地方真是太猛了：在街上收税，是威风八面，商贩们见了他都是矮了一大截；税务所新开个食堂，老板在食堂里搞装潢没找他去承包，他带着他的三公子到那儿给食堂老板就是飞起一脚，后来那食堂的装潢工程还给了他承包，食堂老板还赔了先前工人的违约金；医院盖个围墙，他以村里的名义到那儿敲了人家两千块钱。反正是他在那块地皮上是太牛逼了。经过那事，他消停了好一阵子！
　　
　　想着这个四年前发生在我们周边的事情，我感到和今天这事不同的是：那是责任在石广明这个欺行霸市的街霸，今天却在这些个工地上建筑商。今天早上看到的和想到的，真让我心里感到很震动，也很迷惑：我们这个社会发生的这些个事情，真让人感到很不爽！为什么我们这个社会不能多一点文明？为什么我们这个社会不能少一点争名夺利呢？怀着这类的想法去上班，反正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再怎么也要谋生活啊！或许街霸和那些个建筑商的行为也是谋生活的一种呢？为什么我们这个社会谋生活就不能用一些文明的方式呢？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些个“打打杀杀”的勾当。我还有一个感觉我们所处的城效结合部，真是个是非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