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六组人和工地上发生了冲突

　　早上我骑车去三王庄帮我那连襟兄弟挖树，刚走到村口就碰到张大牙。他对我说：“你快去看看吧！六组那边的人在他们村口和建筑工地上老板打起来了。”
　　我问：“为什么会打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说：“你不知道啊？那个村里把他们组靠近富强花园的一块地给卖了，可是组里绝大多数人却不知情。前两天那个包工头拆了先前围墙，挖地基准备扩建围墙。可是六组的人却赶到那儿，阻断了他们的施工。今天那个施工队就有准备了，来施工时他们还准备了打手的。见他们施工，那几块地的户主就再次去阻挠施工了。于是那个工头就指使打手们开打了。”
　　我说：“打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人员伤残啊？”
　　他说：“这回这事可闹得不小呢！六组的人被打得挺重的。六组有两个妇女被他们几个摁在地上打，后背的衣服都被打烂了，一条一条地挂在身上。现在六组的人都去了，我刚才在大道上碰到的。”
　　我说：“我的亲娘哟！这都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好像自己看见似的！”
　　他说：“这一点都不假的，刚才那个六组招集人手赶去是我亲眼看到的。还有那个打架现场是我碰巧路过。当时我就在那儿看见工地上的人打人的。那些个工地上的打手平时打架都习惯了，见了打架都像吃肉似的。因而当时我不敢在那儿看，害怕拳头无眼，再招呼到我的脸上。我这就赶忙回来了。这不，我刚才说过，我回来时碰到六组有许多人都赶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呢！不说人头打出了狗脑子，至少打得不会轻描淡写。”
　　我说：“那我就去看看。”于是我就骑车往六组那边过去。这耽误了我的上班，可随即看到的一幕却让我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
　　就在我刚到六组的村头时，就见那儿聚了老多老多的人，是左一圈右一圈的，就听见人群里面不时传来骂人的粗话。我把车支得远一点，就挤身过去了。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正是吓了一大跳！原来那么多人围着的人群中间，竟然是大家伙在群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那个小青年被打倒在地，一任大家伙对他的拳打脚踢！他的脸上出血了，他的衣服被打破了，衣服上全是血迹。他睡在地上一脸的痛苦的表情，好像已经不醒人事了。我慌忙对打红了眼的村民大喊：“大家伙赶紧住手，再这样打下去就要打出人命了！”可是我的呼声似乎没有人听见，村民们的拳脚依旧像雨点般落在那个小青年的身上。这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家快住手，那个雍书记来了！”只见人墙闪出一道缝来，那个雍书记挤了进来。
　　雍书记是个大块头，一米七零的个子，四十出头的年纪，身上一身笔挺的西服下显出一个发福的肚子，脚底的皮鞋擦得呈亮，一副大背的发型显得额头很宽，国字脸，面皮黑黑的，他的造型很有点赌神周润发的款！他挤进了人群，看见大家伙正在狂殴的小青年是大为吃惊，黑黑的额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慌张。但他马上就恢复了镇静，对村民大声哟喝道：“你们快住手！这样要打出人命来的。”听了他的哟喝声，人们才渐渐住下手来。此时的那个小青年睡在地上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雍书记对为首的一个叫孙兵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把这人打成这样啊？”
　　那个叫孙兵的说：“这个人是工地上找来的打手。先前工头带人到这儿来施工，这是我家的田，我老婆和我兄媳妇就来劝阻，结果这小子就带着几个小青年出来打人。我家的和我兄弟媳妇都被他们打得像什么似的。当我们组的人赶来时，那几个打手样的流氓都跑掉了，就剩下这一个被我一把给扯住了没跑掉。他当时和我动起手来，你看我的脸上被他打得呢！”只见那个孙兵的脸上也真正挂了彩了，额头上被抓破了皮，还在往外渗着血珠，嘴巴也肿了，口角那儿也破了。
　　这时另外一个村民说道：“雍书记，你都看见了！这些个流氓非法来打人，已经构成了犯罪。你得赶快给我们拨打110，让警察来把这个流氓带走！查出跑掉的那些个流氓，对我们村民有个交待。”
　　雍书记问：“你们到现在还没报警啊？就光知道打人啦？！这要是打出人命来，倒怎么得了？”
　　“我们报过警了，可是到现在还没见110的人来呢！”，孙兵说。
　　那个雍书记掏出手机，就拨通了110的电话：“喂，是110报警中心吗？我们这儿是盐丰镇张圩村六组，现在发生了一起流氓和村民斗殴的恶性冲突事件，你们赶快过来处理一下。”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一辆警车在人群外面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了一个警察和两个辅警。那个为首的警察手里拿着个笔录本，身上一身的警服，腰间挂着一只对讲机和一根橡胶棍。他认识雍书记，对雍说：“雍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啊？”
　　雍书记说：“我也刚到，你问这个孙兵。他是当事人。”
　　那个警官就扭头向着那个孙兵，两眼望着他说：“怎么一回事啊？”
　　孙兵说：“这个小青年是个流氓，是这个工地上找来镇压我们村民的打手。你看见这个工地了吗？这个工地就是我们村组的田。在我们村民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个村里就把田卖给了这个小区的开发商。他们上次来动工，就被我们村民给劝阻了。今天早上他们又来动工，因为这块是我家的田，我的老婆和兄媳正好又在田里。她们就来劝阻他们动工。那个工头就找来好几个这样的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不，是流氓，对她们狠下毒手，把她们俩个打得遍体鳞伤。后来我们村民赶来了，他们其余的流氓就都跑掉了，只剩下这个流氓没跑掉。我们问他为什么打人，他竟还敢先动手打我们！你看我这脸上被他打的！你再看看我媳妇和我兄媳被他们给打的样子！”说着他掉过头去对人群外面喊了一声：“你们俩个赶紧过来让警官看一下。人群外面便挤进来俩个妇女。
　　哟呀！这俩个妇女可真被打得不轻！她们的眼角都肿了起来，脸上全破了，嘴角现在还在流着血，头发凌乱不堪，有一个门牙也被打掉了一颗，他们的衣服上全是泥，身上的衣服全被撕破了。她们后背上的衣服都成了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了，就像联合国总部门前挂的万国旗。一个妇女对警官一讲话就带了哭腔：“警官啊！你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那个警官看她们俩的样子皱了皱眉说：“你们先别哭，好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妇女说：“今早上他们工地上来施工，我们俩个正在这边田里干活，就劝他们不要施工。那个工头子就对我俩不干不净地骂，说我们阻挠他们施工。我俩就和他们吵了起来。那个工头就打了电话，一会儿来了一辆面包车，上面下来七、八个像这样的小青年，见着我们二话没说就打人！你看我们被他们打的！当时我被他们打得睡在地上了，还是她跑得快！回到村里喊来家人。他们见我们人多就全跑了，落下这个没跑掉，还先动手打我对象。”那个警官边听边作记录。
　　“你们也是的，人家来施工，人家有手续，你们来管人家施工干什么的？惹出那么大的事！”雍书记大声地说。
　　“雍书记你这个话可就不对了！你说他们来施工，可是谁同意把这地卖给他们的？！我们家承包的责任田，承包时签的可是三十年的合同！现在到期啦！现在我们承包的责任田卖掉了，有我们的签字手续吗？如果有，让他们赶快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孙兵说。
　　“对了，让工地上把手续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大家伙一片声地附和。
　　“卖田是村委会作的决定，当然是有手续的。你们要反映可以走合法的渠道，为什么要来阻挠人家施工？”雍书记说。
　　“村委会作的决定？村委会作这样的决定，我们土地承包人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要卖田？是村里缺那两钱吗？”孙兵说。
　　那个警官说：“现在得把这个躺地上的小青年送医院去！赶紧拨打120。”说着那个警官就打电话。
　　孙兵说：“警官啊！我家的和我兄媳妇也要给送上医院去看。你也不是没看到她们伤得那样！”
　　警官说：“让她们也去，一起去看看！待会儿传唤那个工地的老板，追究他招集小青年聚众斗殴。看病的钱得由他来出。”
　　十分钟以后120救护车来把三个人拖走了，我也离开了那儿。当时我心里就想啊，现在这些开发商都太浮燥了，争名争利的啥手段都用上了，甚至不惜聚众斗殴。这让我想起了我们邻镇小学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