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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奶的葬礼

作品名称:我家在城郊      作者:若花满溪      发布时间:2014-05-14 18:33:04      字数:3090

  大奶的葬礼办得轰轰烈烈: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砌了整个村庄,门前的花圈堆得快成了小山。门前的大桌旁坐着记帐和收礼的先生,川流不息的吊唁人群在灵棚前行跪拜礼。灵堂正中供奉着逝者大奶的照片,照片两旁有一副对联:一生辛劳唯勤唯俭,忽悲西去;两字忠厚相伴终生,终享极乐。灵床上躺着逝去的老人。老人换了新衣,脸上依旧一副安详的样子。吊床的四角点着四盏长明灯,火盆里的纸钱在不断地燃烧,冒着红中带青的火焰。老人三个儿子全是披麻戴孝,一字儿地跪在灵床旁边。他们一个都面有泪痕,哭红了眼胞。(按理说老人的寿数已算高寿,可能是他们妈妈逝去时没在身边尽孝,他们感觉到对妈妈不起吧!)他们不时地叩拜,给吊唁的人还礼。我大爹坐在灵堂旁的长条凳上,不时地抹着眼泪;他的身旁有几位同村的老年人,在不住地劝说安慰他。院子里的家宴帮办早就搭好了席棚,早已生起了炉火;一帮人弄饭做菜忙得“马不停蹄”。来客们在院子里或坐或站,三三俩俩地谈论着。
  在今天的葬礼上,来客特别多。我那三位爷,在我们这地方都是可以的,都称得上是社会名流。尤其是大爷是省某报的编辑,省某报还特地派员参加了葬礼,送来了一个特大号的花圈;二爷那个农电站来得人是一拨一拨的,还有农电系统中其它单位的来客。当时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记帐时问:“我这是记我们单位的名字呢?还是记我的名字呢?”一个吊唁完的宾客要走人了,却发现车箱子里的水没有了,于是他前后找人给他找一壶盛水的壶。还是我给他找来了水吊子,帮他的车给灌上了水。他当时问我是他家什么人,我如实相告。当时他也告诉我,他是我们二爷小区物业管理会的。我二爷是那个小区物业管理委员会的成员。我们村的人那是托盘上。平时难得在各家办事宴席上一见的张致远竟然也在这帮忙呢!雍书记以及其它村里干部也早就送来了花圈。
  上午去送汤,那个参加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两个吹鼓手吹起的唢呐声悲怆、凄谅、哀怨。那个土地爷的祭庙就搭在我家田里。先是我们一条长龙似的队伍,绕着那个祭庙转圈;侍祭们撒的纸钱满天飞舞,就像一只只从天堂里飞出来引渡人灵魂的金色的蝴蝶,又像是下了一天的金黄色的纸雨。长长的队伍绕着祭庙先左转七圈,接着又右转七圈,然后是逝者的儿女给祭庙前烧纸、上香、上酒、跪拜,接着就是我们这些送汤的人跪拜。那黑压压的人群跪在地上是老大的一片: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随着司祭的哟喝声,满地的人们在地上叩拜舞蹈。仪式结束,长龙似的队伍才像爬虫似的返回家中。那个乐队见送汤的队伍回来了,离老远的就奏起了迎接的哀乐。回来的人们再次到灵堂前行三叩首的跪拜大礼,这送汤的仪式才告结束。就在那时,各路的吊唁的人还有陆续来的。
  彼时已是中午十一点了,三爷才发现家中的帮办准备不足:满院子的人,帮办才准备了三桌饭。我思量着我们附近的人干脆就回家弄点吃的算了,于是我骑上电瓶车就回家了。到了家里,才发现家中的大门钥匙忘了没带,于是我就打电话给老妈。她在电话中告诉我,说是她有一把大门钥匙放在大哥家的小厨房里。我于是就去大哥家拿。
  大哥家就在我家屋后,我走到那儿直奔小厨房。可我走到那个堂屋的窗口时,忽然听到屋里有“嘻嘻”地笑声。那个笑声很细微,不留意肯定听不出来。我感到奇怪了:他家人都在前庄大爹家,屋子里哪里来人的说笑声呢?我朝窗户往里望去。可是窗户有很厚的一层窗帘,把屋里的光线遮得很暗淡。我再次定了定眼睛,从窗帘的缝往里瞧,唉呀!真是派我害眼病,我看见一副十分“香艳”的场景:只见我那侄儿张静光着个身子趴在床上,身下同样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孩子。他们正在上演着热烈奔放的节目,俩个人纠缠着、撕扯着、啃咬着,全力奔赴着,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个了似的。正干着那苟且的勾当,正在入巷。一似那蝶浪蜂狂,又似那旱龙奔井。那嘻嘻的笑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他妈的!这小子他妈的白昼宣淫啊!我不由得骂了一句。怪不得上午在大爹家没看见他的影子呢!这都是给我哥他们俩口子给惯的。在大奶去世的时候,这孩子干这个。将来能有好吗?可我又不能去把人家俩人给拉扯开啊!我慌忙走开,进了厨房在灶上拿了我家的大门钥匙,聂手聂脚地出来。我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小子上次谈的三王庄的对象不是吹了吗?怎么又谈上了一个,感情还......
  我到家里下了碗面条吃了就折回大爹家。因为今天下午要去殡仪馆开追悼会、进行火化。我要是去迟了赶不上车岂不坏事?
  当我再次到大爹家时,他们的饭也刚吃完。大家伙左一拨、右一拨的人,聚在一起闲谈。刚到大门口时,我就见我那三爷对那个主祭的司客说:“下午殡仪馆的车多会来?我们家这头估计着能去多少人啊?我们家亲戚朋友的车够不够?不行就再找辆大巴客车来!”
  那个司客说:“恐怕真要找辆大巴来,那么多人,亲戚朋友的小车能捎几个人?反正明天早上下葬去烈士陵园,也需要找辆大巴车。”
  三爷说:“你们能找到大巴吗?赶快打电话给喊一辆来。”“好的”,那个司客就拨电话叫了大巴车。
  下午两点的时候,来了一辆大巴车和一辆小货车。司客就组织年轻的小伙子搬那个花圈。我加入搬的行列。那些个花圈真多啊!我们一趟又一趟地往车上搬它们,就好像老是搬不尽似的。光光这花圈我们六、七个年轻人,就搬了能有半小时。此时殡殓车也来了。司客就指挥着逝者的儿子们把老人的遗体抬上车;参加追悼会人的人们有车的上了自己的小车,没车的有一部分人搭乘了别人的小车,还有绝大部分人就都挤上了那辆大巴车。随着殡殓车的开动,整个车队就出发了。一路上哀乐声声、纸钱飞舞;送殡的车辆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长龙,队伍那真是蔚为壮观:光是小车就有三、四十辆,大巴车里更是挤满了人,是人挨人、人挤人;大巴车里的人员密集的程度不亚于沙丁鱼罐头里的沙丁鱼。我有幸做了一回沙丁鱼罐头里的小鱼。
  四十分钟左右吧,车队就到了殡仪馆。在殡仪馆的追悼大厅里,老人的遗体安详地躺在火化床上,身旁堆满了追悼者献上的鲜花。作为省报编辑的大爷悲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各位亲戚朋友:
  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母亲遗体告别仪式。
  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农村妇女。她的一生是勤劳俭仆的一生。她一生当中勤劳仆实,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奉献给了我们这个家庭,奉献给了我们这些儿女。
  在她们那个年代是个缺衣少吃的年代,我们家兄弟姐妹多、负担重。我的父亲长期在外地工作,家庭的重担就全挑在了母亲身上。记得有多少个白天,母亲在田间地头劳作;记得有多少个夜晚,母亲煤油灯下为我们缝补衣服;记得有多少个早晨,母亲为我们做上学的早餐;记得有多少个雨天,母亲为我们去学校送去雨具。母亲对我们的爱流淌在那密密的针脚里,母亲对我们的爱汇聚在香甜的早餐里,母亲对我们的爱流露在她的每一个微笑和鼓励中。是母亲教育我们做事要踏踏实实,做人要堂堂正正。母亲为我们树立了做人的标杆,母亲为我们指明了人生前进的方向。每当我们工作疲倦时,或是为生活所累时,我们的面前总会展现她鼓励和期许的目光。
  现在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虽然没有成材为国奉献为国争光,但是我们都成了一个个堂堂正正的正派人,都成为了一个个脚踏实地敬业的人,都成为了一个个自食其力的人。这都应该感谢母亲给我们的教诲。在这里我要说一声:母亲大人,你一路走好。愿你在天堂里安祥静好!
  谢谢大家!
  就在追悼会结束后,我大奶的兄弟吴国民才从远在天涯海角的贵州遵议赶回来。这位吴国民是远在贵州工作吗?不是。他的经历说起来可真是我们村的一部传奇历史;他年轻时可是我们这儿的一个风云人物。关于他在以后的篇章里我会详加叙述。
  参加追悼会的第二天,我又参加了大奶的葬礼。中午我们还在市里的海天大饭店吃了一顿宴席。事后大家伙一致认为:我大奶的葬礼在我们这个地方是最隆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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