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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伤别离 第14章:珍妃

作品名称:千山万水总是情      作者:碧薇萍      发布时间:2014-05-13 14:32:34      字数:4356

  第13章:伤别离
  
  不久,腊月将尽,我回老家过年。到了二月间的一个晚上,忽然梦见绛珠来了,愁容满面对我说:“我要遭大难了!您赶紧来,还能见上一面,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惊醒后,诧异万分,急忙命仆人备马,星夜赶到龙山玄都观,看见道士要盖房屋,地基上有株耐冬树妨碍动工,工匠们正要刨树呢。
  我急忙上前阻止,然后花钱买下了这棵树。到了夜间,绛珠到书斋来表示谢意。
  我笑了说:“谁叫你从前不告诉实情来着!就该遭这场灾难!现在我算知道你的底细了。如若你再不来,我一定点一把艾草烤你。”
  绛珠叹息一声说:“就因为知道您要这样,所以我以前才不敢实说呢。”
  两人对坐一会儿,我又想念起冬青,对绛珠说:“目下面对良友,就更思念艳妻了。这一回家,很久没去凭吊冬青了。您能陪我去哭她一场吗?”
  于是二人一同走到牡丹穴边,流泪悼念了好长时间。
  大约一更过后,先是绛珠收泪劝慰,我才止住悲痛。
  又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我正在书斋中寂然独坐,绛珠忽然笑着快步走进来,说:“报告您个好消息:花神为您的至情所感动,要让冬青再次降生到这玄都观中来啦!”
  我一下站起来,又惊又喜地问:“什么时候?”
  绛珠说:“那可不知道。大约总不会太久吧!”
  第二天清早,绛珠临走时,我拉住绛珠嘱咐说:“我这一回可是为你才回玄都观来的,你可别老让人孤零零煎熬啊!”绛珠笑笑,答应着走了。
  过了两天,绛珠并没有来。我便跑到耐冬树下,拥抱着树,摇动着,抚摩着,低声呼唤绛珠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声。
  我便跑回书斋,抓起一把艾草,在灯下捆扎起来,准备去烤灼耐冬,逼绛珠出来。
  正捆扎间,绛珠突然闯进来,夺过艾草一扔,生气地说:“你要恶作剧,给人烙个疮吗?我要跟你绝交了!”
  我笑了,上前拥抱住她。
  两人刚坐下,冬青忽然笑盈盈,悄没声息地进来了。
  我抬头一见,登时热泪盈眶,急起身拉住她的手。冬青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绛珠,三人相对悲泣一阵。
  就坐之后——真奇怪,我觉得自己的手掌空空的,好像并没有握着什么一样,便惊奇地问冬青。
  冬青流泪回答说:“过去我是花中的神,所以凝实,有形体;现在成了花中的鬼,所以虚若无物了。今天我们虽然能够会面,你不必以为是真的,只当作梦中相会吧。”
  倒是绛珠在一旁说:“妹子来得太好了,我快要被你家男人纠缠死了!”说罢告辞而去。
  冬青和我继续谈笑叙情,我觉得她像从前一样亲切可爱,可是亲近偎倚之间,总像影子一般虚幻缥渺,因此闷闷不乐。
  冬青也深感遗憾,就告诉我:“你用白蔹碎末掺些硫磺再兑上水,每天往我原先的穴坑里浇一杯,明年今日便可报答你的恩情了。”说罢,也告辞而去。
  第二天,我到黄牡丹穴边一看,果然冒出牡丹嫩芽来了。我便按照冬青的嘱咐,天天浇水、培土,还在四周修起一圈雕栏护着它。
  冬青晚间来时,对我十分感激。
  我打算干脆把牡丹移栽到老家去,冬青劝阻说:
  “不,我现在体质太嫩弱,经不起折腾损伤了。况且,万物生长,各有定所。我本来是不该生长在你老家的,违背了反而促短寿命。只要咱俩相亲相爱,合好的日子自然会到来的。”
  我又埋怨绛珠不来,冬青说:“你一定要她来,我有妙法。”
  说着便领我举着蜡烛来到耐冬树下,她先捡起一根细草,张开手沿树身自下而上量到四尺六寸,按捺住这个部位,让我双手一齐给树挠痒。
  很快就见绛珠从树后绕出来,笑骂着说:“死妮子真坏,刚回来就助纣为虐吗?”
  说着三人手挽手来到书斋。冬青赶忙道歉:“姐姐不要见怪,求姐姐暂且陪伴一下秦郎,一年后就决不敢麻烦打扰了!”
  从此绛珠也常来陪伴我。
  我眼看着牡丹嫩芽一天天长大起来,茁壮而又旺盛,到暮春时已长到二尺多高了。
  我回老家时,便给道士一些钱,请他一定天天浇灌护理。
  第二年四月,我回到玄都观。牡丹恰好有一朵含苞欲放呢。
  我站在花旁,流连忘返,注视着。
  只见它微微摇动,开张,一会儿开得圆盘一样大,一个三四指高的小小玉美人儿端坐在花蕊中央,转瞬间飘然而下,落地就像人一般高,亭亭玉立,流光素雅,竟是冬青。
  她笑容可掬地说:“我忍着风吹雨淋等待您来,您怎么来得这么晚哪!”
  两人来到书斋里,绛珠也闻讯赶来,开玩笑说:“天天代人作妇,现在好了,我可退而为友了。”
  三人饮酒叙谈,言笑尽欢,直到半夜,绛珠才告辞。我和冬青夫妻二人又恩爱美满,一如当初了。
  为了和冬青、绛珠长相厮守,我不顾她俩的劝告,雇人把她俩运到我的老家栽培。万万没有料到,不久,黄牡丹和耐冬树都死了。
  我后悔不迭,嚎啕大哭:“我对不住你们,是我害死了你们啊!”
  真是“爱之切,害之深。”我悔青了肠子!
  当天夜里,我梦见了冬青、绛珠,她们神情哀婉凄然,和我告别:“秦郎,我们已经被王母娘娘选为侍女,今天就要奔赴昆仑山的瑶池。永别了!”
  说罢,泪如雨下。
  我拉住她俩的手,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咱们还能再见面么?”
  她俩说:“王母娘娘管束很严,再见面是不可能了。请秦郎作诗相赠留念吧。”
  我心乱如麻,哪里能写出诗来,惶急中想起了苏东坡的一首词,就挥笔写在一张梅花信笺上: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我抄写了两份,冬青和绛珠每人一份。我把写词的梅花信笺递给了她们,要求她们也给我写首诗词留念。
  冬青挥毫抄写了李清照的一首词——《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绛珠抄写了秦观的一首词——《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们互赠诗词留念,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第14章:珍妃
  
  这天,我正读书,忽然闻到屋里充溢着一种奇异的香气。一会儿,又有裙子上的玉环声。
  惊愕中,我看见进来一个美女,身穿霞披,珠翠满头,光彩照人,打扮好像皇宫妃子;跟随她的随从们也都年轻漂亮,都是宫女打扮。
  我吓得赶快伏在地上。美女扶起我说:“先生怎么从前那样傲慢,现在又这样恭敬呢?”
  我更害怕了,说:“您是哪里的天仙,我还不认识您,什么时候对您无礼过?”
  美女面现凄凉之色,说:“才几时不见你就忘了我了?”
  美女命令随从们铺下绣花绸地毯。摆了上等酒宴,拉我坐下饮酒,谈古论今,学问非常渊博。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答不上来。美女说:“我仅仅去王母娘娘的瑶池赴了一次宴会,你已经历了几死几生,一点灵性也没有了!”
  就吩咐宫女:“把‘汤沃水晶膏’拿来,叫陛下喝了。”
  喝过之后,我忽然觉得明白清彻起来,知道我的前世是光绪皇帝。皇帝的傲气油然而生。
  天黑了,美女命随从宫女都退去,屋里只剩下我和美女。我也不再害怕,息了蜡烛,就抱着美女上床,二人脱了衣服尽情欢娱。
  事毕,我心中充满柔情,苦苦地问她的姓名。
  美女说:“告诉你也不要紧,只是怕你更起疑心。我就是珍妃,你,就是光绪帝再世。当年你被囚瀛台,一直怀念我。现在相会,是为了稍稍报答你对我的一片痴情。”
  我恨恨地问:“袁世凯现在哪里?”
  珍妃说:“袁世凯因为向太后告密,致使维新志士康梁等人遭受迫害,六君子被杀,维新改良失败;后来他又成了窃国大盗,和日本秘密签订《二十一条》,当了卖国贼。他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天亮后,宫女们又都来了。珍妃起床,头发一点不乱,不用梳妆。
  一会儿,看见院中停下一辆龙车,美珍妃便赠给我一个胭脂盒作纪念,道了别,上车驾着云去了。
  我从此文章才思大见长进,可是想珍妃想得我如呆如痴。几个月后,身体渐渐要垮了。
  我母亲不知原因,很犯愁。家中有个老女佣,忽然问我:“少爷您是不是想念什么人呀?”
  我听她说中了自己的隐情,便将实话说了。
  女佣说:“少爷,您写封信,我能给送到。”
  我听了惊喜地说:“你有这样的本事,以往我怎么没发现?真能给我送信,我忘不了你的好处。”于是写了信,交给她带去了。
  半夜,女佣回来了,说:
  “幸好没误事,我到了人家门口,看门的以为我是妖怪,想把我绑起来。”
  “我把少爷写的信拿出来,看门人拿了去,一会儿叫我进去了。那位夫人看了信也感叹不已,说不能再相会了,就想写回信。”
  “我说:‘我家公子病得不轻,不是写封信能治好的。’夫人沉思了一会儿,放下笔说:‘先捎个口信去,我会给秦郎送个俊媳妇去的。’”
  “我临走她又嘱咐我:‘刚才的话是秦郎的终身大事,不要外传,就可以长久了。’”
  我听了女佣的话,高兴地等着。
  一天,果然有一个老妇人领个女孩来到我家,女孩十六七岁,漂亮得世上少有。
  老妇人对我母亲自我介绍说:“我姓王,这是我亲生闺女,叫桂香,愿做您的儿媳。”
  我母亲挺喜欢,就谈到下聘礼的事。
  老妇人说:“一点聘礼也不要,只要我亲眼看到女儿和你儿子成了亲,我就满足了。
  母亲很高兴,立即就为我们举行了婚礼。
  洞房花烛夜,我搂着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总也亲不够。
  事毕,我问她:“你是天上那夫人的什么人?”
  姑娘答:“那位夫人是珍妃,我是伺候珍妃的宫女。”
  我怀疑她是鬼,担心夫妻不会长久,她说:“我不是鬼,我和夫人都名列仙籍了。因有过错,罚到人间。夫人已被召回,我罚期还不满。夫人在天上给我讲了情,临时叫我留在人间侍奉您。我去或留,全在夫人,所以咱夫妻不是暂时的。”
  一天,有个瞎婆子牵条黄狗来要饭,敲着板唱小曲儿,妻子出去看,还没站稳,黄狗挣断绳子要咬她,她吓得往回跑,已被黄狗咬破褂子。
  我赶来,用棍子打狗,狗怒叫着仍然把咬下的布条嚼碎了。瞎婆抓住狗脖子的毛又拴上绳子走了。
  我进屋看妻子,见她吓得还没平静下来。我说:“你是仙人,怎么还怕狗?”
  妻子说:“郎君不知,那狗是太监李莲英变的,他一直在迫害珍妃和珍妃身边的人。看见我们成了神人,他嫉妒我呢。”
  我一听,想把那狗买来用棍子打杀,妻不同意,说:“阎罗王罚他为狗,哪能随便杀他?”
  住了两年,凡见过妻子的人都为她的美丽所倾倒,可是问起她的身世,又总是含混其辞。于是都怀疑她是妖怪。
  有一次,我母亲对我说:“街坊都怀疑你媳妇是妖精,你不觉得她可疑吗?”
  我说:“她不是妖精,他是神仙。”我就向母亲透露了一点消息。
  母亲听了很害怕,说:“儿啊,你把她赶走吧。”我极力辩驳,没有听母亲的话。
  母亲便找了会驱妖的术士,来到院中作法。
  驱妖的术士刚刚在地上划出筑法坛的位置,妻子就知道了,悲戚地对我说:“本来盼望与郎君白头到老,现在老母怀疑,咱们的缘份到头了。要我走,也不难,但不是用这种驱妖术可以办到的。”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捆了一束柴,点了火,扔到台阶下。浓烟立刻将房屋遮住,对面不见人,伴随着雷一样的响声。
  等烟消了,见那驱妖的术士七窍流血死在那里。进屋去看,妻子已不见了。
  我呼喊老佣,老拥也不知去向。这时我才对母亲说:“老女佣大概是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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