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不是你(二)
作品名称:爱的,不是你 作者:梁承欢 发布时间:2010-02-28 10:10:19 字数:5058
以后的日子好像在云端,我想起他时嘴角会不自角地扬起来,心如鹿撞。
辉一有空就打电话给我,下班后他第一时间赶回来,每每这时他总会手拿玫瑰在楼下等待,我会开心的接过玫瑰,街上的人都羡慕地看着我们,我们是幸福的。
晚上节目丰富,吃完饭我们会有很多地方去,例如想要去看电影的时候会去看,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他紧握我的手,从开场到散场都没有松开过,我心狂跳,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手心冒汗,电影在放什么,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是怎么了,脑袋昏昏的,但他并没有趁着电影院里黑而偷吻我。
我记得在读书的时候,有个男生约我看电影,其实他的本意不是电影,而是我,当他俯身向我要吻我时,我推说要上洗手间,就这样,我溜了,至到现在想起来我还会为我的聪明才智而微微笑。
有一天我闲闲的说,我想看海,他二话不说就驱车到海边,我们并肩坐在沙滩上,听着浪涛声,看着远处的渔船,天空中星光点点,我的心情平静,眼睛盯着远处,思绪飘得好远好远,此刻的我不是不幸福的。
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感觉到彼此的心跳,言语在此刻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想我是在这时被宠坏的吧,即使我要天上星星,辉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摘,不用置疑,他是真的爱我。
一个月后我正式搬到辉的豪华大屋,我还不是这屋的主人,我只是暂居在这里,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充其量我只是辉的女友。
在搬家前的那天晚上,我坐着沙发上等莹回来。
她一进门看到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有事找我商量?是不是要搬出去了?”莹一开口就问。
“嗯。”我点点头。
“什么时候?”
“明天。”
“这么快?可见事情发展良好,顺理成章了,恭喜你。”她坐到我旁边。
“你说我该不该搬?”我有点傍徨,需要好友的宝贵意见。
谁知她说:“你都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旁观者清,我想知道你的看法。”我叹口气。
“玲,有机会就跳出去,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时光易逝,我相信他是看中了你的青春,可是青春有限呀。”她分析给我听。
一言惊醒梦中人,此刻的我已决定冒这个险,用我的青春作赌注。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放心不下她。
“另外找个人租你的房间就行了。”她轻松的说。
“我就带我的衣服杂物过去,其它的一切都留给你。”
“嗯,不早了,早点睡。”她站起来,伸伸懒腰,再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各自回房睡,可是哪里睡得着,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耳边听着钟声嘀嘀嗒嗒的走,睁着眼睛到天明,结果弄到第二天眼睛干涩。
我是真的不舍,搬了出去后跟莹的友情必定生疏,可是我们八岁就认识了,我母亲死的那一天,是她偷偷从学校逃学出来,紧握我的手安慰我,鼓励我,我才不至于太悲伤。
一晃眼,我们都长大了,时光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回。
当我第二天拿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用衣角擦眼泪。
我鼻子一酸,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辉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又不是不能回来看她,她也可以过去探望你的,住得又不是很远。”
我擦干眼睛,强忍泪水,跟着辉一起去到他那边。
在车上,我一路沉默,心情沉重,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按道理,我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里像装了个铅一样重。
来到那边,有工人为我们开门:“先生,郭小姐,回来了。”
我惊讶,我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了,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有工人在这里?
辉像是看到了我疑问,“我新请的,我一个人不需要,但你的饮食起居需要有人来照顾。”
我感动到流泪,有人疼的感觉真好,以前家里人口多,根本没人关心我的生活,妈妈去世后我还要洗衣煮饭,照顾弟妹,再大一点我去帮叔叔看店,赚点生活补贴,这些我都没有跟辉提起,往事如风,都过去了,像梦一样,梦一过就不是梦了。
晚饭过后,辉说有东西给我,他转身走进书房。
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金色的银行卡。
他把卡放在我手上:“这是每个月的开销,共有五千,每个月月头会进账到这张卡上,你需好好保管。”
我无语,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像正常的女人一样欢呼跳起,拥吻他,我只是沉默。
我的生活算是有保障了。
他坐到我身边,我闻到轻轻的花香味,他身上独有的体香,我闭上眼,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吻了我,刹那间,我觉得天地间都像旋转了起来,他顺势拥我入怀,我一辈子都记得,那天在他怀里的安全感,即使天在这个时候塌下来,我也会微笑的说,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他把我抱到卧房,睡房异常宽阔,雪白的床单铺在床上,房中有私人浴室,多余的家具一件没有,紫色的窗帘随风飘动。
我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他的吻像雨点一样酒在我身上,轻轻的解开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忽然他问:“你怕吗?”
我摇摇头,我已决定将身与心都交予眼前这个男人。
我努力迎上前,笨拙的回吻他。
怎可在紧要关头退缩,男女间的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男人最怕是女人扫兴,我不能做这种事。
他马上如狂风暴雨一样侵略我,深入我时,我忍不住啊的一声轻呼,他伏在我耳边,轻咬我耳朵说:“宝贝,很快就好了,忍耐一下。”
我点点头,是喜悦的疼痛,我被幸福包围着,快乐慢慢在心中荡漾开来。
那一晚我们相拥到天亮。
他的体温整晚温暖着我,我再也不会感到寒冷,即使现在正值寒冬,我睡得安稳踏实,一觉到天明。
睁开眼时,看到辉在俯看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向往昨晚的事,呵,我是怎么了,我自己都搞不懂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辉一下班就往家里赶,回来的时候总会带点什么回来,昨天是鲜花,今天是巧克力,还有裙子什么的,都是我喜欢的,他深知我心。
其实我的衣柜只有两种颜色,不是黑就是白,偶尔有点别的颜色,例如我的围巾是鹅黄色的,我的皮鞋还是紫色。
今天阳光灿烂,趁着这个好天气,吃过午饭,我叫计程车去爸爸那里,好久没回去看他们了,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一进门看到小弟在写工课,二妹在洗衣服,三妹在旁帮忙,他们看到我回来都很开心,二妹跟我亲一点,连忙跑过来,接过我手上的东西,“姐姐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不是在莹姐姐那里么?”
“我想念你们,特地回来看看你们,你们想我吗?”
“太想了,我有功课不会做,只有姐姐能帮我解答。”二妹连忙说。
三妹与弟弟已经在旁边开拆礼物了,我给她们三个买了新衣服,新鞋子,一个都不缺。
我知道她们正在发育,往往今年买的衣服,明年就不能穿了,我就试过这种尴境,最后还是好友莹借她的衣服给我穿。
“爸爸呢?”我问。
“上工去了。”三妹回答。
“他最近有喝酒吗?有打你们吗?”我担心的问。
爸爸心情不好时,会喝上两杯,喝完后不是睡觉,而是拿小孩出气,我以前就曾充当出气筒,叫我倒杯水来,结果水来了,他嫌太烫,一挥手就一巴掌打到我脸上,火辣辣的,半边脸肿起来,弟弟妹妹吓得大气都不能出,我忍住没哭,哭也没用,只会招来更多讨厌,在那个时候我就学会了忍耐。
趁爸爸不在我连忙把钱包掏出来,每人两百,递给他们,给他们买学习用品及生活用品,我身上的钱也不多,这个月才刚开始,五千元不能一下用完。
弟弟们开心的跳起来,一个劲的说:“姐姐真好,会照顾弟妹。”
看到他们那么开心,我也笑了,我叫弟弟过来,握着他的手,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请跟姐姐说,我能帮的会尽量帮。”我想跟弟弟冰释前言。
弟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我,话也说不出来,我推他一下:“怎么了,傻了吗?”
他才相信,一直视他为敌的姐姐愿意放下仇怨,握手言和,他一头栽在我怀里,痛哭起来。
我感叹,看,郭玲儿,你做的好事,在弟弟幼小的心灵撒下了什么种子,心一酸,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妹妹看到这种情形,也跟着哭了起来。
过一会,我替弟弟妹妹擦干眼泪,说:“好了,都别哭了,待会爸爸回来就麻烦了,你们的钱要自己藏好,别给爸爸知道了。”
她们都欢呼一声,各自把钱放好。
我把水果切好,几姐弟围着桌子吃起水果来,二妹问:“姐,你今天吃了饭再走吗?”
“不了,我一会还有事情做,我不在,你们要乖,不要跟爸爸对着干,不要顶嘴,知道吗?”我叮嘱。
她们都一起点点头。
我放心了。
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天色有点暗,呵,已经日落西山了,我出来已经一个下午了,我得赶在辉回来之前赶回去,我不想被他认为我是个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女人。
还好,回去的时候辉还没回来,我跟工人阿西打声招呼就进了书房,随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这几天我已养成有事没事坐在书房看书的习惯,第一我是真的没事做,看书可以消磨时间,第二在书中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看看别人的故事,可以怡情养性。
这时电话在客厅刺耳的响起来,我连忙站起来走出去接,“喂?”
对方一片沉静,静得连呼吸都听到,我以为是辉打回来的,连忙问:“是辉吗?出什么事了,说话好吗?”
等了一会,对方还是只有呼吸声,我忍不住了,急切的追问:“喂?是辉吗?”
这时对方突然“咔”的挂断了电话,我一阵茫然,不知所措,手还握着话筒忘了盖上,等到话筒传来嘟嘟的声音,我才如梦初醒,我真怕是辉出了什么意外。
阿西出来问:“郭小姐,要等先生回来才开饭吗?”
“我不饿,等先生回来再开饭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好不容易听到门咔的一声,我自然的转过头去,看到辉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我飞奔过去,用力拥抱他。
他被我的热情吓呆了,吻我的脸问:“玲,怎么了?”
我摇摇头,他不知我心里所担心的,我也没有告诉他我因为接了一个莫名奇妙的电话而变得神经失常。
第二天,我约莹出来,我们在露天咖啡馆喝咖啡,我闲闲的说起昨晚的那个奇怪的电话。
她大惊:“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会不会是辉以前的女友?”她永远清醒。
我不以为意:“说不定是打错了。”
其实我心里也有个疑问,明明听到我说话的,为什么就不说一声就挂断了?就连‘不好意思,打错了’都没说。
喝完咖啡我们再去逛百货公司,很久没有跟莹一起出去逛街了,心情特别愉快,街上很多名店都在打折促销,以前我们看了没钱买的,今天一次过都买了回来,有报仇的快感,真好。
神秘电话这件事后一连几天都很平静,我的生活并没有被这个神秘电话打乱。
直到一天下午,我照常在书房看书,门铃突然响起来,我听到阿西出去开门,接着书房门被推开,我还以为是辉提前回来了,抬起头一照面,看见一个穿粉红色套装的女人站在我面前,来者不善。
“你就是辉的女人?”她问。
“请问有什么事,我不认识你......”我话说到一半,她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朝我脸上扔过来,我本能的伸手一挡,花瓶碎片划过我的手臂,鲜红的血马上流了出来,接着她往前一步,伸手就给我一个巴掌,打得我后退三步,眼冒金星,脸火辣辣的,嘴角尝到一阵咸味,冒出血来,我扶稳桌子,直视这个凶恶的女人。
阿西见势头不对,赶紧出去打电话给警察局。
很快,警察来了,经了解,打人的是辉的现任妻子,虽然他们已协议分居,可名份还在,她以为我就是拆散他们的那个狐狸精。
而我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
警察问我:“郭小姐,对于这次事件,你可以找律师起诉王太太蓄意伤人。”
我不响。
如果我真的去法院起诉她,事情就会闹大,我多多小小要为辉着想,他在社会有头有脸,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还是知道的。
当下我摇摇头,“就当是一场闹剧,不必追究。”
王太太被警方带回警局,临走前她还对我嚷:“我不会感谢你的,你这个贱女人。”
我躲到房间里,把门反锁,在浴室里把血渍清洗干净,在瘀青处涂上药膏,蒙头大睡,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这是我生命中第二个最长的一天,上一次是母亲去世,我同样难过,我记得那天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天好像总是不亮,那一次,幸好有莹在我身边。
但这次不一样,我不能告诉莹,我无意中做了别人的情人而捱打。
心隐隐作痛,手脚冰冷,但眼泪却没有流下来,想哭却哭不出来更难受。
迷迷糊糊中彷佛看到母亲俯看我:‘玲儿,我总叮嘱你凡事小心,不能得意忘形,遇事应当静下心来看清眼前发生的事,你一向是心思细密的,今次算是老马失蹄了。’
‘妈,让你担心,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引以为鉴,步步为营。’
妈妈微笑着转身就要走,我伸手去拉妈妈的手,‘妈,别走,我害怕。’
‘别怕,妈妈一直在这里。’可是妈妈却越走越远。
我哭起来,一惊,才发觉,原来是南柯一梦,清醒的时候我没哭,在梦中我还是哭了,一摸脸,满脸泪水,心中悲哀,流泪是唯一发泄的途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