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天尊琉球论善恶 嫦娥仁义留琉球

　　东海公看见嫦娥，怔怔地望了老大一会，说道：“我妹妹也很漂亮，被人欺负了，爹爹为啥不让我去给她出气？”元始天尊慈祥地看着他，轻声道：“爹怎么不让你给妹妹出气呢？只是你脾性有些狂躁，在气头上容易坏大事啊。爹想让你静下来慢慢商议一下，唉，一千多年了你一直静不下来。现在好了，孩子，你饿不饿？”东海公又看看嫦娥，低下头道：“不是很饿。”元始天尊此时转向观音菩萨，微微稽首：“观世音菩萨从玉虚宫来吧？”说完看看菩萨手中的打神鞭。菩萨忙合什深施一礼：“正是，妙音有事拜见天尊。”天尊道：“嗨，观音，观音，有事稍后再说行不行？我一千多年没吃饭啦。”菩萨道：“请天尊先用膳，再说不迟。”菩萨与天尊这边说话，那边嫦娥看看东海公的手腕，问道：“你为啥要逃离爹爹身旁呢？”东海公道：“张友人欺负我妹妹，我当然生气，想去打他一顿，爹爹不让。”嫦娥道：“你爹怕你脾性暴躁。”东海公又看看嫦娥，微微低下头：“我想爹是对的。”嫦娥不再言语，走近东海公把绳子解了，朝他笑了笑，站回菩萨身后。东海公转向观音菩萨施了一礼：“见过观音菩萨，你身后这位美丽的姑娘是你弟子吧？我和爹爹饿了，能否一起就餐？”菩萨看这环境，知道此餐非鱼即兽，微微一笑：“我们用过饭才来，你父子饿了，先用餐，我们一旁等待。”菩萨话刚完，东海公右手臂突然长长十多丈，“嗖”地伸进海水里，扎眼缩回，手指缝里夹了两尾一斤多重的大黄花。嫦娥见只扎眼间东海公即擒了两条大鱼，惊得张开嘴巴。转头再看元始天尊，见他已从远处飞身射回，右手抓块泥巴，左手提一捆干柴，寻一块干净地面，把泥柴放下，折一段指头大的木棍，双手夹住一撮，“嗡”一声那木棍疾旋着陀螺般冲向柴堆，瞬间看见柴堆冒烟起火。天尊蹲在火旁，抓过泥团一捏一转，那泥团变作泥盆，天尊再把泥盆放在火上，偏头朝火吹口气，泥盆就成了陶盆。东海公也不怕烫，左手食指与中指将陶盆夹了，手臂又陡然长长，从海里舀了半盆水，重又放回火上。盆盛水悬于火上烧，并不压柴，在神仙实雕虫小技而已。天尊向东海公要过两尾鱼，嘴里轻轻念道：“鱼啊鱼啊你别怪，你是人的一道菜。”说完捏了鱼头微微用力，那扭来扭去的鱼便死了。天尊把鱼递给东海公：“孩儿，你去洗洗。”东海公接过，身如鹰隼落在海水边把鱼破膛洗净，一个后翻又回到火堆旁，将鱼轻轻放进盆中。天尊看着盆煮鱼道声：“海水煮海鱼，也不用盐了，鲜美啊。”嫦娥见他父子这般，赞道：“没想到你们男仙做家务事这般快捷利落。”那雷霆万钧、势如东海的东海公此时静立天尊身边，低了头，面色羞赧，似是腼腆的孩子。天尊看看儿子，露出舒心的微笑，对他说：“孩子，拿两个凳子请客人坐下，”东海公飞身离去，一会拎来两把凳子，往地下一放“腾”地一声。菩萨一看不禁一惊，这凳子竟是酸枣木的，凳腿不必说，这凳面却不是拼接的，也不知偌大酸枣木是本岛生成还是东海公从别处弄来的。东海公对菩萨与嫦娥道：“我的居处很久不回了，潮湿又埋汰，烦二位就此坐吧。”菩萨看看凳子，赏心悦目的红色泛着光泽，对天尊道：“请天尊先坐。”天尊道：“你们是客，不要客气。”东海公双臂又突然陡长，从远处抓来两块石头放到跟前，手在石上一扪，再在周遭一呼拉，石头便成俩石鼓。天尊拨拉一个到自己屁股下，东海公也挨着天尊坐下，菩萨与嫦娥才坐上木凳。此时盆里沸腾了，天尊道：”鱼虽是不怕炖，可我实在饿了。”说完端过盆，放在近前，双手分别捏了鱼头鱼尾提起一条，嘴对盆一奴对东海公道：“这条你端去。”东海公也如父亲一般，父子在这荒野用起餐来。 这父子虽然一千多年没吃东西了，此时并无饕餮，而是很雅致地细细啃啮，吃完后把鱼骨放到火旁，唇上竟不曾沾一点荤腥。菩萨与嫦娥看着，只在肚里笑。
　　元始天尊吃罢鱼，双手互拍两下，即把右手伸向菩萨：“观音菩萨，把打神鞭给我吧。姜尚已是自毁了魂魄。”菩萨站起把鞭递给天尊：“姜尚之事天尊已知道？”天尊接过打神鞭拢入袖中，言道：“不知详细，只是算定这一遭。”菩萨便把姜尚之事简述于天尊，天尊低头轻语：“我知道了。”东海公面上戾气一显，说声：“这张友人真是能耐。”又转向嫦娥：“我直想冲上凌霄殿，拽他过来痛施一番拳脚，叫他讨饶改过，只是爹爹不许。姑娘你说他该打不该打？”嫦娥左肩一耸，背上斧子一晃，说道：“依我心意，我便随你去，你揪住他的胳膊，我就扇他几个嘴巴。只是我们年轻气盛，虑事不周，天尊不许，自有天尊的道理。”菩萨天尊听嫦娥这么说，皆笑了。一会，天尊先敛了笑容，叹道：“唉，这可怎么说呢？张友人做玉帝当初咱都愿意的，只因当时诸神离心，为使三界得治，一时见他才能，不得计较，这玉帝就许他做终生，现在却这般昏。整治他一下何尝不可？然以他现在身份，需要有理有节。”说至此看看东海公：“孩儿，你去凌霄殿大闹一场，乃私多于公，仁义不显。”说完低头，寻思后话。嫦娥便道：“天尊，我们行事只求善恶两分，何要拘泥于公私？”天尊皱了皱眉才抬头对嫦娥道：“姑娘，你说这善恶两分，乃我头疼之事。我们道家讲的是阴阳转换，盛极而衰，否极泰来。这行善只从自己善心行去，善而无度，或种下恶果，恶贯满盈却难转而为善。行善，有光明正大的，有潜行不彰的，为恶，有明火持杖的，有偷偷摸摸的。这善恶何为阴何为阳？我闭关参演许久也没理清。当今玉帝刚愎自负，你打他一顿，他定不服，一心作起对来，却不是好事。得正神祗位维护天庭的多出自通天教门下，现在是安稳，先前却多是不知规矩，为非作歹的。一时乱起来也是难以处置，咱倒不怕和他们纠缠，可纠缠起来谁去庇佑下界黎民？黎民苦啊，自有人生于世间，多少时间平安开心过日子？多在疆场上刀枪相见，血流成河，白骨成堆。我儿胸有郁结，心生戾气，我这做父亲的就心中不忍。将心比心，黎民相亲相爱，结婚生子，满怀了希望辛辛苦苦把孩子抚养成人，有谁愿意孩子横尸荒野或是缺腿少胳膊？想我门下助周征伐暴纣，后周弱天下纷争，那秦赵长平之战，四十万人一次惨遭屠戮，我们做神仙的，唉。”元始天尊叹一口气将头低下，两行泪珠扑簌簌滚落。
　　观音菩萨初见天尊模样本就心酸，又见天尊如此，忍不住也留下泪来，凳子也坐不住，起身跪倒天尊面前，喊一声：“师父。”嫦娥也急忙离座，跪倒菩萨身后。东海公也忙跪在天尊面前，说道：“爹爹，孩儿鲁莽，让爹爹操心劳力，求爹爹惩罚。”天尊早把菩萨搀起：“菩萨莫行此大礼。”又对嫦娥与东海公道：“你们也起来。”四仙重新落座，天尊向菩萨道：“此也不是待客之道，我孩儿居所现下二位去也不方便，在这荒野絮叨两句，菩萨可介意？”菩萨道：“论道，不问处所。”天尊点点头，续道：“救苦救难观音菩萨，刚才说善者自从自己善心行去，善而无度或种恶果，菩萨以为可是这理？”菩萨回道：“先前除暴安良，一心行善，不曾想到此节。”天尊再道：“还有，作恶的或明火持杖或偷偷摸摸，皆因得势。”言罢低头攒眉。嫦娥便道：“诸神何不重聚商议，再立行善者做玉帝？”天尊轻轻摇摇头。东海公道：“爹爹所言势不是权势，乃三界情势吧？”天尊抬头道：“自来战乱相连，善恶纠结，如何使战乱不再，善扬恶灭，要造何势？又是哪位神仙如何造？我正闭关参详，却逢孩儿戾气躁动，怕他鲁莽，只得弃了这一关。孩儿，我罚不罚你，与战乱善恶不相关。” 菩萨道：“天尊对苍生慈悲，对东海公这般慈祥。”接着又把接了打神鞭后与碧霞元君去玉山之事备述与元始天尊，虽未相询，言下之意是纳闷西王母何以这千年来不与父亲相见。天尊自然明白菩萨意思，闷声道：“万钧与婉岭自小兄妹情深，待长大了，兄妹情分有些过了，故而万钧更是暴戾，让贫道担忧。”菩萨听了便明白西王母不与父兄相见的原委。再想自己由天尊座下转入释家，这种事情天尊竟也直言相告，无半分敷衍委蛇，心中大是感动，一时无语。东海公低着头，更不言语。菩萨本欲告辞，一想自己与嫦娥离开，东海公暴戾可否重新发作？再是天尊竟说一心向善，善而无度，或种恶果，心中疑惑，一时无解，便去留无计。
　　一会天尊问嫦娥：“嫦娥姑娘，菩萨普度你离了广寒，到普陀山修行了？”嫦娥也与菩萨一般心思，见天尊动问，就从孙悟空游天河，引出和菩萨赴广寒，及自己到普陀山一路细细说来，天尊父子静静倾听，足有一个时辰，嫦娥才说完。一挨嫦娥说完，天尊对观音、东海公对嫦娥，父子一起道声：“孙悟空……”互相看看，皆住了口。菩萨便将孙悟空裂石而生，闯龙宫、搅地府、大闹天宫、受困五行、西行取经直至随喜鹊到天河说与天尊。天尊听闻笑一笑：“这孙悟空到有肝胆，呵呵，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哈哈……”东海公听父亲笑了，似对孙悟空有嘉许之意，便道：“我要闹他一闹，父亲却不许。”天尊道：“孙悟空去闹，玉帝假借诸仙之力与他周旋一遭，这天庭之势仍由往而之。”天尊言至此突然低头攒眉，菩萨等也说不得话，一会天尊抬头对菩萨道：“后来孙悟空与菩萨施为，牛郎织女与嫦娥情势却有改观。原来把善恶转换算在一体上，乃我修道一大错误。当初让张友人终身为帝——唉，现在怎成了这情势！这可怎么说？”天尊叹口气又低下头，将左手大拇指在其它四指上不停掐起来。一会抬头面露喜色：“不是的，不是的。这阴阳转换是谁也不能阻碍的！”说着又面露愁容：“可是还要转换回来。”菩萨安慰天尊道：“我等竭力除恶扬善，天尊不必这般忧虑。”天尊皱眉道：“可是有些混账也在除善扬恶。还是须做一势，势必让众生多多行善，作恶者难有立足之处。这势，这势也非一蹴而就的。还要细细思忖，细细思忖。”菩萨道：“道理悠悠，佛理转转。”天尊细细看看观音菩萨，微微一笑。
　　东海公见父亲笑了，转头对嫦娥道：“孙悟空好本事。刚才我击落石头，手腕反被你套住，这是他教你的？”嫦娥笑一笑回道：“是啊。”东海公又道：“你到普陀山，观音菩萨已把紧箍儿送你——”话未说完，嫦娥柔胰轻拍，笑道“纵是孙大圣好本事，却不曾想到这一节。这紧箍儿乃是宝贝，可随意念转化，我试上一试。”说着站起身来，拿出紧箍儿和发绳拴在一起，又抽出木斧，眼光一撒看看将斧子掷向何方，却见东海公已立于一丈外，挥动胳膊，便笑道：“我试着如何套斧子。你已不再离开，我栓你作甚？”东海公红红脸，回转坐下。嫦娥歉然一笑，扔斧甩箍，心里念咒，口中喊声：“着。”紧箍儿长了眼睛一样，套上斧攥一缩，便把斧子紧紧箍住，嫦娥随手横里一撇，发绳带斧横削，犹如手臂直挥，“唰”一声，不似先前绵柔，端的是冷气逼人。
　　嫦娥三十六路斧法娴熟，最后一招飞来斧更得九天玄女、观音菩萨、孙悟空、东海公相助，威力奥妙不可同日而语，然她此时并不兴奋，想随菩萨惩恶扬善，混账东西要除善扬恶，练就武艺不外是善恶纠缠打斗。元始天尊欲在三界作势，此情势使行善得倡，作恶消弭，争斗成谦让，流血变安康，残酷换祥泰，此势可有？此势可成？嫦娥心中如太平山下的东海，浩浩荡荡，波浪翻滚。她悄然收了绳箍、木斧，望望天尊。天尊不曾理会嫦娥，却看着东海公，道：“孩儿，为道者，行仁义。这德爱之理，治世之宜，是由心生还是势为？”东海公道：“爹爹，自盘古开天辟地，善恶并存至今，非是心生。如是势为，却不曾见这势。”天尊面显忧虑，道：“孩儿，你且忍住燥怒。我们在这荒野絮叨半天，该送客了。”东海公道：“爹爹放心好了。”嫦娥低头轻轻道：“我们不急走，待我与菩萨商议一事再走不迟。”天尊安详端坐：“可矣。”东海公讶异的看着嫦娥，嫦娥对菩萨道：“菩萨，我们借一步说话吧。”菩萨起身与嫦娥走向一隅立定，嫦娥面上绯红，脸色却是凝重，对菩萨道：“菩萨，我想知道东海公对寡妇改嫁是种什么态度，又不方便问他。”菩萨端详一下她，微笑道：“情义嫦娥。”就回转去了。
　　菩萨径回天尊处坐在凳上，开口道：“嫦娥有点小事，稍待再辞行。”顿一顿又道：“刚才论善恶，而三界万事万象，有一事体想探寻东海公看法。”说着转向东海公。东海公道：“菩萨不必客气，有事尽管直说。”菩萨道：“不知东海公对寡妇改嫁一事，如何看待？”东海公未加思索，直言道：“要看这寡妇是善良之辈还是邪恶之人，要是善良者，要嫁则嫁，要守则守，如有困难，我们就出手相助。如是个恶寡妇，想再嫁偏让她嫁不成，想守非要给他找个腌臜的丑男人。恶寡妇有愿意守的么？”东海公末了一问，把菩萨问道啼笑皆非，随反问道：“东海公贵庚？”元始天尊笑微微接话：“一千八百一十七岁。”菩萨呵呵一笑：“呵呵，年龄不小了，要是你娶媳妇让你娶个寡妇你愿意么？”东海公道：“有我喜欢又愿嫁我的，寡与不寡，又有何碍？”说着转头看看天尊，“是不是？爹爹。”元始天尊眉头一皱，嘴一嘟：“你这孩子！那不寡的，人家夫妻恩爱过日子，你还去强抢不成？”东海公脸一红忙道：“爹爹，我不是这意思。我说不寡的是不曾嫁人的。”天尊收了佯怒，笑道：“这才是正道。”菩萨笑道：“你父子既然这般说，嫦娥已寡居多年，她现愿嫁于东海公，你们爷俩可愿意？”东海公闻听“呼”地站起，身体微微战栗，面上又现赤色，嗫嚅道：“菩萨，你是说嫦娥她，她那么美丽，让人看一眼就，就……且正直善良，又侠肝义胆，她，她愿与我结秦晋之好？”菩萨见东海公这般激动，笑对他道：“是啊，刚才嫦娥与我私语，就是让我来探问你的意思。”东海公低了头，睨一眼天尊，轻语：“我自然是愿意。”菩萨转头看天尊，见天尊端坐微笑，即转头朝嫦娥喊道：“嫦娥，快快过来。”嫦娥听菩萨这般喊，稳住身形，不疾不徐，款款行来，临近前，菩萨故意高声道：“东海公愿意啦。”嫦娥不由得缓了脚步，东海公低头斜睨嫦娥，颇是局促。嫦娥到菩萨身边，停了脚步，看看天尊，又看看菩萨，一时低头无语。元始天尊急忙起身疾趋嫦娥近前，说道：“我耽于修道，少享天伦，故对孩儿娇惯多，调教少，致其性情急躁。此次我在这三十六岛上历经千余年不曾消其暴躁，而一见姑娘，我儿暴戾全无。我们相见才几个时辰，你俩不论是缘法或一见钟情，姑娘做此决定，于情理，我满怀欣慰，说不出多么高兴。于仁义，嫦娥请受贫道一礼。”说着秉手向嫦娥深施一礼。
　　以元始天尊在仙界地位之享，声誉之隆，且又是嫦娥即将的公爹，嫦娥怎能领受此礼？然又不宜上前搀扶，便急一步躲至菩萨身后，探出头来，道：“天尊道行修为，嫦娥崇拜莫名，断不敢领此礼。”天尊道：“当得。”身形微转，此礼给了菩萨与嫦娥，礼毕归座。嫦娥方从菩萨身后转出，低头赧道：“此后事体，嫦娥听凭天尊与菩萨安排。”东海公道：“我的居处与元鼍鲸鲨相邻，还请嫦娥姑娘暂随菩萨回普陀，待我重选住址，收拾妥当，再给菩萨音信。”菩萨笑看嫦娥一眼，嫦娥便低声嗫嚅：“若东海公不嫌嫦娥累赘，嫦娥日出便来做个帮手，日落便回普陀。”菩萨笑道：“我已将打神鞭送与天尊，想起与大智文殊相约去玉山，私下里想，嫦娥若能相随，也是皆大欢喜。”说着看看天尊。天尊道：“如此，礼法情意皆极妙。”嫦娥道：“菩萨，那我们就告辞吧？”菩萨就向天尊行礼：“我们告辞了。”天尊亦拱手：“招待不周，请海涵。”东海公说道：“我久累爹爹，今请爹爹放心，孩儿不再任性胡为，请爹爹回转玉虚宫好好休息。”天尊释了重负，抻抻身子：“我也该回宫了，孩儿这般驻跸东海，我放心。你好好整理整理，我与菩萨、嫦娥一块走了，路上还要说句话。”于是东海公送别父亲、菩萨及嫦娥。
　　天尊与菩萨、嫦娥驾云西行，空中天尊道：“贫道应该送件物事给嫦娥做见面礼，送什么呢？我想回宫将这打神鞭回炉炼化，打制成斧，嫦娥姑娘定是喜欢。只是迟后了，姑娘不要见怪。”嫦娥道：“我已得菩萨紧箍，不敢再贪图别的宝贝，天尊的礼物太重了。”菩萨笑笑：“此礼非轻，也不是送与别家。”天尊问菩萨：“观音去玉山不止和文殊吧？”观音心想：“文殊再约上普贤与地藏也未可知，然全是自天尊门下转入释家的，天尊心宽，虽无芥蒂，也是不说为好。”于是回道：“我与文殊相约，斗战胜佛也在，且近来事体多由他引起，应约他一起。”天尊闻听眉头一皱：“菩萨与孙悟空有甚瓜葛？”菩萨愣了一愣，道：“孙悟空急公好义，近日多抑恶扬善，常常约我同行的。”天尊掐指而言：“我算孙悟空最近却有血光之灾。”菩萨一惊：“孙悟空有何灾祸？”
　　 孙大圣有甚灾祸？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