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虚北玉山才热闹 文殊普陀验真情

　　打神鞭“当啷啷”落在菩萨脚下，菩萨本无意收它，现姜尚灵魂消弭，她无法推辞，便弯腰拾起。想这本是玉虚宫之物，姜子牙将它送与已是释家的自己，想必对师尊尚有怨怼，自己当择日送往玉虚宫。此时碧霞元君对玉帝嚷道：“张友人，舅舅本不得志，魂魄飘零，你却将他挤兑，要他性命，可是因前日我说要舅舅带我们造你的反？当初本是气话，你逼死舅舅，我们就反不了了？”玉帝道：“舅舅不得志，终不能成仙，孤独飘零，上千年了，如此这般，也是脱离苦海，魂灵超度。我们是兄妹，造不造反，也是家事。妹妹不可生气，你若不忿，去拜请元始天尊，也会说如此是了。”元君又问：“你嫌舅舅渭河垂钓，你干吗去了？”玉帝正容道：“妹妹可是糊涂，我做什么，你该记得，观世音菩萨也知晓的。”说着竟然冲观音菩萨拱拱手。菩萨听玉帝这么说，沉思不语，元君想想，也是无言。那玉帝当时干什么呢？稍后有叙，此处不说，先看九天玄女与菩萨、元君如何去了穷山。此时玉帝见菩萨与元君无甚言语，便告辞走了。菩萨元君对望一眼，左右这边只是这般，无甚事情，只好按前约去玉山。姜尚肉身早葬，此自行鞭打魂魄，也无后事处理。
　　菩萨和元君来到玉山，元君看见嫂嫂这身章服，甚是惊诧，见九天玄女也在，各各见礼进洞。碧霞元君对西王母说几句常年不来看嫂嫂而自责的话，西王母心宽高洁，不曾有怨，笑语盈盈欢迎二仙。菩萨与元君很少来玉山，此次前来应高兴才是，玄女却发现二位神情郁闷，于西王母面前强颜欢笑，忍不住动问。碧霞元君就将临来时玉帝去泰山之事说与西王母与玄女，二位闻听也只沉默，说不得话，唯有慨叹。
　　 忽然九天玄女道：“二位刚来，我却有事要去穷山，你们不会怪罪吧？或许有意和我同去。王母，”说着看看西王母，“冲了你们团聚。”西王母深知玄女，若无紧要事情不会如此，就道：“你们有事就去，我们以后再会啊。”元君看看嫂嫂问玄女：“什么事情？可先说说梗概？”玄女道：“前番途径华山，听三姐言菩萨与孙大圣近来所行事体，又想玉帝放刑天回穷山，算定玉帝欲引刑天与大圣相斗，他渔翁得利。菩萨与元君今日来玉山，大圣与刑天打斗就在今天。”西王母、菩萨与元君知道乌金枪厉害，听了皆惊。菩萨对西王母道：“乌金枪碰不得，我随玄女前去，再来看望王母。”元君也道：“孙大圣急公好义，伤不得，我也随菩萨前去，稍后再来看嫂嫂。”西王母道：“我也去。”菩萨道：“不敢劳动王母。”西王母道：“你们三位前去，定是护得孙大圣周全，我在这静候佳音，你们快走吧。”九天玄女笑道：“自然要去，却不急促，纵是乌金枪厉害，孙大圣斗邢天三五个时辰料也无妨。”说完和菩萨、元君赶赴穷山。菩萨与元君听玄女所言有理，也不着急，三位于空中衣袂飘逸，娴雅淑美地驾临穷山，见悟空与刑天已在打斗，三位女神便在山头观战。
　　且说玉帝见悟空眯了眼，刑天端枪扎去，心中吃惊，却出不得手，一则自己是玉皇大帝，二则要隐藏自己的诡计，正欲迁怒那王母乱搧，却看见一缕黑影拽了悟空飞上山去，乌金枪被打神鞭砸落在地，一枚玉簪扎上刑天持枪虎口，看看那边山头，一下捏了那王母闪回玉蝶宫。
　　 那九天玄女见枪扎悟空并不吃惊，因胸有丘壑，早挥出软索将悟空拽到山上，对菩萨道：“孙大圣被尘土眯了眼，菩萨随身带有圣水，救救大圣吧。”悟空听见，忙把眼睛眨巴眨巴：“菩萨在此，碧霞元君也来了。”菩萨玉树临风站立山上，手托净瓶微微一笑，瓶中圣水向上涌出，再转弯冲向悟空面上，悟空让圣水冲一阵，叫声：“好爽快！好了。”说着用手一抹面颊，“多谢菩萨、碧霞元君，还有这位。”菩萨停水笑道：“这位就是九天玄女。”悟空急忙向九天玄女拱手：“见过双成妹子。”玄女也不还礼，咯咯一笑：“还妹子？你喊我姑……”话未说完看看菩萨与元君，兀自微微弯腰笑了起来。笑完冲山下一指道：“那是干什么的？”几位神仙转头看见一支十来人的队伍，顺了溪流朝峡口跑来 ，悟空道：“男人国的人好仗义！前来为我助战，我劝他们回去。”说完冲男人国的队伍降去。菩萨说声：“去看看刑天氏。”三位女神也降下山头，来到刑天跟前。菩萨右手轻抬，打神鞭从地上缓缓升起落在菩萨手中。那枚玉簪乃碧霞元君的，刑天从手上拔出给扔在地上，簪上一点血迹沾了些尘土，元君亦轻抬手，簪也起在她手上，元君捏了簪头轻轻一吹，簪即干净，莹莹光亮，元君即别上发籫。刑天早弃了盾，左手捂了右手伤口，胸上俩眼珠转来转去，望着三位。三位女神虽觉好笑，却也不轻视刑天。三位何等样神仙？也不得轻视刑天？原来这刑天已活了十万年有余，是神龄最长者之一。有方家言刑天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然《神州上古纪》记盘古开天辟地后，便无了盘古下文，未言其生死。而刑天神龄之长，又是一位魂灵不只聚于头顶，而依附于全身的正神，再看他卷缩的睡姿，抑或便是盘古也未可知。在玉帝就位前十多万年里，刑天迈开大步东奔西跑，天上地下弹压各处纷争，终因欠缺谋略，以至摁下葫芦起了瓢，生出一段乱世，诸神才将张家湾庄主请上天。唯有部族间常因男女事争斗，他象鲧治水硬堵一般将男女分开，消弭祸端，以为有效。张友人上天坐了玉帝后以为这样不妥，他却决计不让玉帝泯灭了他这巨大成就就死死据住这穷山峡谷。后因张梁尚与玉帝争斗，玉帝知道仙界三兵厉害，唯有刑天以此砍了脑袋，身子继续存活，才断然出手，否则也不轻易用赤金刀伤他。不过没了脑袋毕竟憨傻，有些可怜了。故三位女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处理。正犹疑间，悟空回来，告诉三位：“我将男人国的人打发回去了，跟他们说刑天已被降伏，以后他们和女儿国可自由交通啦。”菩萨闻听不禁苦笑。悟空见菩萨苦笑，看看刑天，再看看玄女、菩萨与元君，疑惑道：“我们还降不了他？”九天玄女端然正色道：“那是当然，刑天氏可是上古正神，谁也非他对手。当初玉皇大帝若不使诈，也伤他不得，我等怎敢和他动手？”刑天听了看看悟空，“哄哄”一声冷笑：“算你小子命大。”悟空看看九天玄女，玄女却不理他，朝刑天深施一礼：“我在巫山看押于你也是奉玉帝之名，职责所在，还望海涵。”刑天见三位女神来救悟空，也是忌惮，此时听九天玄女这么说，又有些气傲，回道：“我知道，他是玉皇大帝，有权利了。”九天玄女又道：“你看守这峡谷也是辛苦，也难得各处行走。”说着望望山头，“这样的高山下界凡人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我看你不必千年万年常守在这里，你用盾牌把山头土壤铲了将这峡谷填起，就不必日日看守了。”刑天道：“中，幸亏你提醒，谢谢你。我也不再和这小子计较，也是不打不相识，今天你们都在这用了餐再走，我明天开始填这峡谷。”三位神仙本不会在此就餐，玄女知他用餐也就是打些野味烧烧，也无盐料，就道：“谢谢你的盛情，只是我们不吃肉，没法与你一起用餐，遗憾的紧。我们君子坦荡荡，不做酒肉朋友。”刑天道：“那我自己弄些吃的，吃饱就填，填完了也各处逛逛。”玄女道：“如此，我们告辞。”说完面容端正，朝刑天又施一礼，转身离开。菩萨、元君与悟空也跟着离去。
　　离得刑天远了，菩萨忍不住哈哈大笑，元君也扑哧笑了。笑了一阵，菩萨就把在玉山见着玄女，玄女料定先机，赶来相救悟空，以及那乌金枪的来路告诉悟空。悟空忙向玄女致谢，玄女笑笑，也不还礼，问道：“孙大圣与刑天打起来，怕是给女儿国的人去找婆家了？”悟空见玄女事事料得准确，心里佩服，就把自己所为对女神们叙述一遍。九天玄女笑道：“孙大圣比月下老人厉害多了，一次配就十二对姻缘，真是功德无量。”说着面容一正，“大圣可曾想过？玉帝虽然使计，你那八戒师弟见在他投胎之前，你将男人国不男人国了，心中可记恨你？”悟空道：“见女儿国男人国苦情，就这么做了，不曾想别的。”玄女道：“这玉皇大帝真是能耐。”碧霞元君道：“孙大圣急公好义，猪八戒又能怎的！我们再去嫂嫂那吧。”菩萨道：“我们去玉山还没和王母说几句话就赶来，现要再去和王母叙叙。”于是一众重回玉山。
　　到了玉山，站在洞口迎接的却不仅仅是西王母，还有华山圣母、杨琼与沉香。诸神相聚，自然无限欢欣，各各招呼过后，西王母让沉香把桌椅移至洞外石坪上，杨琼备茶，诸位喝茶聊天。沉香先嚷道：“我才不相信刑天氏打得过齐天大圣，这不好端端回来了么？”悟空忙道：“先前我也没把刑天氏放在眼里，可与他打斗半天也没分出胜负。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把我眼睛迷了，我正揉眼呢，刑天向我偷袭，我本也不怕，后来听菩萨说乌金枪厉害，才知差点将性命丢在那里，幸亏三位去救了我。”沉香又问详细，悟空便将事情原委经过说一遍。悟空讲完，九天玄女就把玉帝诡计揭露出来，又断定那阵风乃那王母用鸿羽扇所为，诸位俱诚服。各仙言来语去，独西王母默不作声，菩萨看见，便对西王母道：“王母，我等谈论刑天，王母可是想起弥勒尊佛？”于是大家转向西王母。看不见西王母什么表情，只听她轻轻说道：“何止是他，还有我的爹爹。”说着看看沉香，又道“我们做了神仙，长生不老，今日在此已是四世同堂。可就是因为这长生不老才使梁尚孩儿对他父亲起了不轨之心，被他父亲打进地狱。刑天与他交好，为救他出地狱与玉帝打起来，非但没救出梁尚，反被砍了脑袋。梁尚在地狱里万事想开，被如来从地狱度出，现在已是笑口常开，大肚能容。虽是想他却也无须记挂担心。今日妹妹来了，女儿来了，外甥女重外甥都来了，应该高兴，偶有不豫，请大家不要介怀。还要多谢菩萨与玄女为我排解，我以茶当酒，谢谢二位。”说着端茶朝二位示意。菩萨与九天玄女急忙端茶，道声：“不敢当。”举杯喝了。
　　观音菩萨听西王母言及父亲，心里不禁一怔，听西王母话里有甚苦衷，也是几千年没有看望父亲了。自己所知虽广，却也不晓其中缘由。而自己从玉虚门下转到释家，西王母不说，自己也不便动问。正沉闷间忽听沉香说道：“老姥姥，你想念我老老姥爷，带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我还没见过他呢。”西王母听了沉默不语，菩萨便道：“姜尚将打神鞭予我，我却不能收，无奈他魂飞魄散，我只得暂领，当于近日送还玉虚宫，西王母若现今不便去看望父亲，有甚言语可让我转达。”西王母一听即起身，面向菩萨：“观世音菩萨，你，”菩萨亦站起：“我心之向，万般皆美好，请王母安心。”悟空见西王母与菩萨深情相望，便道：“菩萨，上次咱离开这里，半道上你说真想喊王母一声姐姐，叫就叫吧，这有何顾忌？难不成王母不答应？”王母忙道：“我怎不答应？我们就是好姐妹。”菩萨听了随即喊声：“姐姐。”“哎。”西王母高兴应答，又道：“菩萨心向万般皆美好，我也相随。我们心息相通，不似凡间拈香结拜，友谊更甚，绵延无尽。”说完看看碧霞元君与九天玄女，碧霞元君也站起，拉了菩萨与王母的手：“我不再喊嫂嫂了，从此也喊姐姐，菩萨也是。”说着也看看玄女。玄女忙道：“你们姐妹相称，不要看我，我自来乃王母侍女，和你们论不得。”西王母便道：“我们地下天上这几千年了，有甚贱视你的地方，还请妹妹多担待。”九天玄女“噌”一下站起：“王母一直待我亲姐妹一般，出此言让我无地自容。”碧霞元君便拉了玄女的手与西王母、观音菩萨紧紧握在一起。沉香见四仙深情亲近不免心动，对悟空道：“咱也心向万般皆美好，这里咱俩是男的，结为兄弟可好？”悟空笑笑：“好倒是好，只是以后见了你那二郎神舅舅不知如何说话。”沉香挠挠后脑勺：“也是，你和我舅舅皆为英雄，不能因我低他一辈份，要不我做你干儿吧？”悟空心里一抡：“做你干爹，和你父母一辈，比西王母小两辈，这样子就比菩萨她们也小两辈，不划算。”于是随便搪塞道：“你怎做的我干儿？我还没娶媳妇呢。”沉香随口道：“那就娶一个吧。”杨琼忙插话道：“你这孩子，怎和孙大圣没有正经，真是管教的少了。”诸仙听了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向来清幽的玉山，今日却是热闹，诸仙交流亲近一番，言要常来往，三圣母也说以后携姊妹们来看望母亲，遂辞别西王母与玄女，各各散去。悟空若回莲花山则离昆仑最近，如去花果山就与普陀近，一挨下了昆仑，看看华山圣母一家，对菩萨道：“菩萨，你去玉虚宫可要我随去？也见识一回元始天尊。”菩萨摇摇头：“你回莲花寺吧，有事再招呼。”悟空便朝诸位拱拱手：“众位可去俺莲花寺坐坐？”诸仙言日后拜会，即分别。菩萨最后独回普陀，直接降至紫竹林外，见嫦娥与小龙女侍立等候，看嫦娥头发已是黑白花杂，面色潮润，虽还消瘦，却不再骨骼撑肤，渐显了先前美丽容貌，甚是欣慰。而又见二女面色整肃，尚未开口，小龙女就道：“大师伯来访，独自品茶，却一言不发。”文殊菩萨乃四大菩萨之首，故小龙女喊她师伯。观音菩萨点头示意，紧一步进紫竹林，见文殊菩萨端坐玉桌旁，即向前行礼：“不知大智文殊前来，未曾迎迓，望恕罪。”文殊菩萨只点点头，仍不言语。嫦娥与小龙女见文殊如此，也不再陪坐，侍立观音身后。文殊菩萨扭头怒视小龙女，这才厉声开口：“你要嫁于木吒，我与佛祖会将你俩肉身作醢，魂魄消弭。”小龙女闻听激愣一下，俊脸成纸，仰身后跌。嫦娥急忙伸臂扶住，探看龙女鼻息。文殊菩萨一见龙女模样，脸上忽现焦急，站起拧身来到龙女身后，左手立掌捺于龙女百会，右手轻掐龙女人中，龙女两鬓渗出几粒汗珠，细细呼出一口气，在嫦娥扶持下站直身形。文殊菩萨转到龙女前面，攥了龙女双手，此时满脸慈祥，对龙女说道：“你这闺女，何以如此当真？一切众生，由冥入明，无不曾做父母兄弟，皈依三宝，杀生尚不得，怎会醢你？”观音菩萨一直微笑端坐，此刻方言：“文殊述德，普贤启行。彼诸众生，重第一义谛，非重世谛。一切言说，皆是戏论。是差别说，呵责结使说，世尊，宝像佛士无有是说，纯明菩萨不退转说，无差别说。皆以胜义，但说法界。”小龙女方红了脸挣开文殊菩萨与嫦娥，朝文殊菩萨行了一礼：“小龙女无知，让大师伯见笑了，请大师伯上座。”文殊菩萨微微一笑落座。嫦娥道：“大师伯德高望重，小龙女情深义重，可把她吓得不轻。”文殊菩萨看看嫦娥，对观音菩萨道：“嫦娥姑娘进了观世音门下？”观音菩萨道：“称谓是风，即你。”文殊道：“听闻观音菩萨与斗战胜佛近来行善不少。嫦娥姑娘为情所困，一头油亮秀发，竟也花白了。”观音菩萨道：“嫦娥情事稍后我与你细说。”说着站起朝文殊一笑：“我们进洞说话。”二位菩萨进洞坐下，龙女将茶捧进洞来。观音菩萨又吩咐：“你与嫦娥去趟武威莲花寺，说与斗战胜佛，大智文殊菩萨来珞珈山，我请他来一会。”小龙女出洞，背上吴钩剑，嫦娥也将短柄木斧插上后腰，二女牵了手驾一朵彩云直趋莲花寺。
　　二女降至寺中，还没进殿，嫦娥就不禁一呆。原来殿里传出八戒声音，只听猪八戒道：“你这猴头，既然已是斗战胜佛，怎么还干那些诱奸导淫的事？那男人国的人沾染了水草似的阴柔女人，那阳刚之气自然打了五折，我若再去投胎还能象巍巍昂昂的大丈夫吗？喜欢我的女人自然也是大打折扣了。”悟空道：“师父你听仔细了，这呆子先前还说长个周正模样给师父增光，着急说了实话，原来心里这般腌臜。他不可怜男人国女儿国的苦处，反诬我诱奸导淫。我看这呆子倒也不呆，骨子里却是个淫贼。”八戒急慌慌又道：“师父莫听他挑拨，我开个玩笑罢了。我已升职为净坛使者，可不会做出那事来。”门外的嫦娥听得八戒这般无耻，想起昔日他对自己无礼，不禁怒气满胸，回手拔出斧子就要向殿里闯，小龙女急忙将她拉住，说道：“你我奉菩萨之命来请斗战胜佛，可不是来打架的。姐姐心里有气，我给你出。”说完见嫦娥不语，便走向殿门，放声念道：“彼诸众生，重第一义谛，非重世谛。一切言说皆是戏论。”殿里师徒闻听，唐僧即合什端坐，眼望殿门，八戒沙僧也朝门口望去。悟空喊声：“好清新的禅语，哪位仙家到访？”说着跃到门口，见是小龙女，还未开言招呼，又听她继续言道：“这般清新禅语，却是大智文殊菩萨精义。小龙女见过各位。”说完躬身一礼。唐僧沙僧起身还礼，唐僧道：“姑娘客气，不曾迎迓，还望海涵。”八戒近前一步朝龙女深深一礼：“嗨！龙女姑娘前来，事先打个招呼，我好去门外迎接。”小龙女心中厌恶，脸上却笑意盈盈：“我若早打招呼，就不会知晓诸位心事啦。我乃菩萨近前侍女，不敢劳各位大驾。”八戒面上一红：“嗨嗨，我们闹着玩的，龙女怎么能当真呢？”小龙女道：“虽然是玩笑，也是身体大事。净坛使者大腹便便，体型富态，实有大丈夫美型，只是嘴长耳大，稍稍有碍观瞻，即便如此，也不必重新投胎。若是重新投胎，再修成使者不知还要几千年。”八戒一听恍然道：“只想投胎变的周正一些，我还没想到这一节，好容易玉帝答应我了，这可如何是好？”小龙女笑道：“这有何难？玉帝繁忙，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却有易容之术，愿为净坛使者尽力。”猪八戒平生何曾与这般上等的美女有如此多的言语？此刻已是嘴角流涎，目光迷乱，酒醉似的望着龙女，顫嚅道：“龙女姑娘愿为我尽力，我如何报答你呢？一切听从姑娘吩咐，姑娘让我向东，我决不向西，让我打狗，我决不骂鸡。”小龙女本还想哄他如何修剪耳朵，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生出恚怒，笑脸不再，直言道：“抻耳过来。”此时猪八戒哪里看出小龙女脸色？自行用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了自己耳朵尖，拽至龙女面前，龙女回手流星般从背后拔出吴钩剑，朝那耳朵顺势疾削下去。
　　猪八戒能否易丑成美？下次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