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姜子牙魂消东岳 孙大圣遇险穷山
作品名称:弃佛记 作者:月夜独酌 发布时间:2014-05-25 21:51:54 字数:6534
那老丈听悟空一问,即愤激拧眉,对悟空道:“我们男人国里的人民,全在这里。承蒙大神仙施救,我儿回转,加上我刚出生的孙儿,还有一十三个。”众女子闻听皆吃惊停箸,面面相觑。悟空虽也惊诧,一想刚才所见,即明了原委,不觉神情黯然,一时无语。老丈见悟空如此,又道:“世事这般无情,我等也认了。大神仙只管进食,勿以我等为念。”话虽如此,面上显出无奈悲凉又不甘。这伟岸老者复杂神情使悟空觉得凄惶,对老丈道:“怎不闯开山谷,与她们交通?”说着望了望女子们。老丈道:“饭罢我带大神仙去看一个地方。”说完埋头吃饭。
吃罢饭,老丈约了悟空向平旷处行去,余众不得招呼,也不相随。行了约有二里,才见的溪流潺潺,田畴齐整。跨过溪流再走一阵,看见地上漫出一块大青石,悟空早看见这石上有一人形凹陷,大小如真人,深有半寸。老丈至此停住,脸色迷茫,好似忆起遥远往昔,说道:“我们男人国的人,年幼时来到这里,就有长者告知这人坑的传说。说是在大山以外西南五百里处,有个女儿国,我们本是在一起的,可享男欢女爱,可有个叫刑天氏的,乃一上古天神,硬要把我们分开,并且占住唯一通外的峡谷,我们称那峡谷为天杀峡,阻挡我们离开此地。先前曾有仁勇志士顺着溪流,就是咱刚才越过的小溪,去天杀峡挑战刑天氏,硬闯峡谷,可命运皆是相同。说那刑天氏持一根黑乎乎长枪,拿一张盾牌,见到我们的勇士,也不正眼瞧,伸枪至裆下,随手一甩,就把人从天杀峡甩到这里,一个一个都是恰恰落在一处,摔的多了,就砸出这个坑,软软的肉身在这坚硬的石头上砸这么深的坑,不知当初摔坏多少勇士。我们不知天杀峡离此多远,怕是有几十里、上百里,每每甩的如此精准,且又摔不死,只瘫痪在床直到终老,受尽苦痛。见过这坑,听了这传说,谁还再闯?!我们只能这般活下去。”悟空闻听重重叹息一声。老丈道:“大神仙心地善良,关爱我等,在下谢过了。”说着朝悟空深深一揖。悟空道:“我叹息者,乃千年以前,那刑天与玉皇大帝起了争执,被玉帝砍了脑袋,用锁链拿了,着九天玄女看押在巫山,你们男人国与女儿国皆不知晓。”老丈闻听,突然怔住,呆呆地看着悟空,半晌方懦懦道:“千年以前,我们无人敢闯——”悟空道:“回吧。”
悟空轻轻一抚老丈肘部,扎眼回到洞前,立住身形。老丈想悟空言语,再看看零落国人及眼前妇女,懊恼、惊愕、欣喜的表情在脸上逐一流露。其儿见父亲情状,劝慰道:“爹,我们男人国早就认命了。何要多想?!”老丈叹道:“可叹啊,可叹!今日方知那天杀峡已有上千年无人居守。”此言一出,众人惊愕的目光皆在他与悟空脸上逡巡,女子更有几多疑忌。悟空与老丈落座,把刑天氏被押巫山一事再说与众人。又对诸女道:“先时不说与你们,因为听说玉帝或要释放刑天,或许再据住天杀峡也未可知,怕是言语有失,扫了我大神仙面皮。”众人又显沮丧,静了少许,一男子道:“刑天氏再来就来吧,我们也不管他。现在大神仙从女儿国带来十二个女人,我国正好十二个,啊哦,是十三个,可有一个小娃崽,算不得数,正好一对一配做夫妻,他日也会兴旺起来的,大神仙以为可好?”说着看看老丈与悟空。悟空即翘了二郎腿摆摆手:“嗯?这事怎么问得我?”指指众女子,“你得问她们。”众女子回道:“愿意。”“自然愿意。”“愿意啊。”……独老太太不曾吱声,大家便把目光投向老太太与老丈,来回扫视。老太太见众人看自己与老丈,就对老丈笑了一笑,道:“我年纪大了,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在一起相互照顾着过吧?我们女儿国短寿,或许我年龄还不如你大,事事都还做的。”老丈道:“行。”众皆欢笑。老太太忙把婴儿从他父亲手里接过:“这孩子我也当亲孙儿照顾。”悟空见此情形,心里道:“当初还想配成几千对呢,不曾想男人国里只剩了这么几个,也还不赖,终是男人国不曾灭亡。”这边想着,又听诸女道:“可要回家跟家人知会一声?”“这么远路,几时回来?”“求大神仙以法术遁去?”“不说也罢,要是再有人来咋办?这边又无多余男人。”悟空听她们言语觉得有趣,自己实不知如何区处,且早想会会那刑天,便道:“你等皆愿匹配夫妻,就各自寻对。我去天杀峡看看刑天在不,将这祸害根除,以后事事方便。”众男立即站起,女子们也飘摇起立,不经意间列了两行。男人齐喊:“我们去为大神仙助阵。”悟空摆摆手:“不用,不用。”话毕纵身而起,瞬间没了影迹。老丈看看老太太与婴儿,指了指窑洞:“你在家照顾孩子,”又看看儿子身边的女人,“还有你。”再转向众男子:“各自领一个回家,让她们替我等看守家园,我们带上饭食,拿上弓箭、大钺,顺溪流去天杀峡帮助大神仙。一会在此聚集。”众男也不挑拣争抢,顺手就近拎一个回家,收拾妥当,来老丈洞前列队,奔赴天杀峡。他们的大钺,就是打砸成斧样的石块,不知以什么猎物的筋绑在木棒上,绑得煞是结实,筋都勒进木棒里去了。
悟空在空中望着小溪,顺着向前飞去,一会到穷山上,看到天杀峡了。他降至峡口,看这峡谷,真是险要,只三尺宽,两边山壁直竖,直插苍天,怪是这山壁并非石壁,乃是土质,也不整齐,多有突兀,随时坠下似的,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然几千年来却无变故,溪水占了半边谷底,从这窄谷向外流去。悟空试着向里行进,进到深处不觉抬头仰望,心下惊慌,见高耸入云犬牙差互的山壁,蛇行般的天,想起五行山下五百年风霜雪雨的苦情,不禁停下脚步。心想:“这样的山谷,别说有恶煞阻住,就是没有,下界凡夫从此通过也须猎只豹子,吃了它的胆。这土质山壁塌陷下来,连个喘气的缝隙也没有。”再低头一看,见自己的脚立住不动,自语道:“我老孙天宫也闹过,八十一难也经过,怎怕了这峡谷?!”虽如此想,心里终不踏实,便拔根毫毛,变作径如谷宽的铜瓮,又摸出金箍棒挑了罩在头上,向前行去。又行了几步,渐闻怪声,侧耳倾听,象是狮吼,向前观瞧,有一盾牌将峡谷挡住。这盾牌好大,恰如峡谷一般宽,将峡谷堵得严严实实,只在下方有溪水流出的缝隙,这里无风无坡,水流平稳,水面似镜,这盾牌就像立在镜子上面。悟空走近盾牌,声音就震耳了,循声扭头,见右边有一山洞,洞里卷缩一物,朝向洞口,没有头颅,怀中像是抱了只巨龟,再看乃上身赤裸,下身着黑黝黝重甲卷曲胸前,一条黑黝黝长枪也被双臂拢在怀里。悟空为他无头纳罕,探头细看见他胸上一对小乳却是一对眯起的眼睛,下边的肚脐成嘴,狮吼般的声音随着肚腹一瘪一鼓从嘴里发出。悟空心想:“这就是刑天氏了,我于西天路上妖魔鬼怪见的多了,还不曾见过这等怪模样,不知有多大本事,也去闹过天宫?老孙多日不曾打架,身也痒了,今日就和你活动活动筋骨。”想着把毫毛收了,想把刑天弄醒,再看刑天却没鼻子,嘴里除了“吼吼”的鼾声,还有“嘘嘘”的喘声,笑道:“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看看四周,空间狭小,实不是打架的好地方,就用金箍棒在刑天洞口用力捣了一下,“噗通”一声大块土块掉下,将洞口遮了半边。刑天此时怎还睡得着?他翻身爬起,长枪杵地,抬腿将土堆蹬了一脚,大半的土被他蹬到溪流里去了。悟空见刑天醒来,也不答话,拖了金箍棒悠哉游哉向峡谷外行去。刑天以为洞口自行塌陷,看到洞口人影一晃,知道有人在算计他,怒冲冲绰枪摰盾赶了出来。悟空听得刑天脚步沉重缓慢,可一会就追至近处,知道他步伐奇大,忙也加大步子。刑天眼见要赶上,将长枪前伸,谁知悟空冷不丁疾走,又离他两丈开外,怒喝道:“那里的杂物?给老子站住。”由于腹部发声,瓮声瓮气,声音又大,在这峡谷里“嗡嗡”乱响,山壁上“窸窸窣窣”落下许多土粒。悟空再次担心穷山塌陷,一溜烟窜出峡谷,又回望山坡,看到一片较平整的地方,便前去等候刑天。
一瞬刑天就追了出来,出枪欲挑,见悟空不像男人国的人,胸上两只眼珠转了一圈,喝问:“杂物,何处邪魔?”悟空闻两次“杂物”,心中气来,又要将先前恫吓妖精的话镇镇他,就喝一声:“无头狂鬼,你站稳了,你爷爷:生身父母是天地,日月精华结圣胎,仙石怀抱无数数,灵根孕育甚奇哉,”不想刑天听到这里笑道:“哄哄,什么天地日月?净望猴头猴脸上贴金,我知道你是来找我打架的。”悟空本就是来打架的,可近来和菩萨天上地下行事,心性倒稳重了,并不随便开战,就对刑天道:“打不打架,还在两说,只要你不再据住这峡谷,让男人国与女儿国自由交通。这架不打也成。”“哄哄……你这小孩和你老子一个德性,吃饱了撑得滥管闲事。打架又怎的?以为怕你哇?”悟空初次听说自己老子,一头雾水,怔怔地瞪着刑天,不知如何言语。
刑天何以这般说?原来当年大禹治水途中见到美貌涂山氏,享了一宿温存离去,那涂山氏日思夜盼,终是不得,在村口化作一块石头。到了夏天,此石在太阳暖暖地照射下开裂,诞下一婴儿,取名夏启。这段历史上古神仙刑天氏自然知道,他本来脑子就少根筋,虑事行事直来直去,诸神才让他主管天庭刑罚,现在连脑袋也没了,听悟空也是裂石而生,就把悟空看做夏启之弟,大禹之子。再者,玉帝巡视巫山,见他很不灵光,就对砍他脑袋一事道了歉,继而释放,官复原职,他还蛮高兴的,便浑浑噩噩重回穷山。途中遇到弥勒尊佛,劝他不要再回穷山,有一位裂石而生的,很是能耐,要去那峡谷找他麻烦。他也不辩这弥勒尊佛真假,叙了旧,言,不怕谁人找他闹事,就回来睡觉等候。现在与悟空对面,就说出这般话来。
孙悟空怔怔之间想起大禹与刑天的往事,明白刑天把自己当做大禹儿子,觉得可笑,喝道:“无头鬼胡说八道。”行天道:“模样不象,应该是在石头里待久了,挤变了样。”悟空忍住气:“你到底让不让?”刑天道:“当初我把你老子打跑了,刚才看你溜得还挺快,你溜慢了命就没了。”说着将矛向盾上一磕,“嘭”的一声。悟空与他缠杂不清,又见他挑战,就将金箍棒在手里晃了晃:“那就见识见识你老子的金箍棒。”悟空早就心中气急,此刻也不客气,两脚分开,不丁不八,站得稳当,将金箍棒抡起,照刑天当头砸下,甚是迅疾,只见一道金光,气势逼人,像是:
谁家夸富盖天下,做把扇子象屋大。断非用竹与纸扎,可是全用黄金打。
黄金做扇世间稀,身边一扇风吹疾。原是仙家抡金棍,抡得地暗天也昏。
刑天看悟空身型不壮,乍见抡得金箍棒这般气势,不觉一惊,忙把左手的盾牌一挡,就听“咚”一声巨响,真是:
惊天动地难形容,吓走炸雷逼走风,棍撞盾牌借神力,草颠木傻山摇动。
这巨响过后,山坡上只有大圣与盾牌金枪,不见了刑天。孙悟空纳闷:刑天这般狂傲,却不禁打。再看盾牌边上,没有血肉,上方也无魂魄逃逸,这可怪了!于是伸棒撩开盾牌,看到刑天的脖颈,原来刑天被砸进地下去了。悟空笑嘻嘻看着刑天,见他边上土壤动了动,伸出两只胳膊横在地上,一用力从地下钻了出来,留下个坑。悟空道:“你将男人国的人摔在石头上,砸出个人坑,今日你也砸个坑,也是报应不爽。”那刑天择地站稳,拧拧身子,以手扑扑嘴巴,扫扫眼睛,望着悟空道:“行,是个打架的行家,比你老子强。”悟空气极反笑,心想:“我看你狂傲,只是力大了些,不曾使什么招式,这也算行家?不想你不避不闪,硬生生接了一棒,好笑。然而终究无恙,佩服。”刑天道:“你也见识见识我的枪。”左手持盾护住身子,右手端枪朝悟空扎来。悟空侧身以棍拨枪,见刑天盾牌护得严实,便顺势以棍柱地手脚用力一下跃过刑天,欲攻其后方,脚一粘地,刑天虽不甚灵活,也转过身来。悟空一时无从下手,想撒毫毛群殴刑天,然见刑天虽邪固却不奸诈,就收了此心,欲实实地与他打斗一番。于是上砸下抡,指东打西,寻找刑天破绽。刑天盾挡枪挑,因盾牌大,守的也算完美,二位酣斗起来,但见得:
一位是千年之前斗玉帝,一位是大闹天宫新贵神,一位是摰盾挺枪攻守俊,一位是棒走轻灵虚实多。棒撞盾牌传鼓声,枪扎灵巧没动静。二位都是大力神,瞬间周遭漫土尘。近看身形转挪急,远看抱窝鸡刨窝。争战多时意未休,太阳惊呆向西倾。
二位直战到太阳偏西,难分高下,使力过多,渐斗渐缓。悟空也慢慢佩服刑天蛮力,边打边说:“刑天氏,不亏上古大神,也是打架的行家。”刑天回道:“你也不赖,与我打了半天,一代比一代强。”“你口口声声我老子,我老子,我老子是谁?你怎断定?”“嗡?你连,”那刑天话还没完,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好大的风:
神仙难料事遽变,蓦地上天降灾难,狂风袭来虎狼吼,掠起尘土似乱箭。
势如龙卷卷何处?不知人转是天转。贴地就是刮木刨,地皮层层又团团。
刮到海上水成山,刮着凡人骨肉散。此风汹汹势狰狞,但愿莫到人间行。
太阳忙向西山倾,躲到山后避狂风。
好一阵风,直刮得悟空身形乱转,看不到刑天。刑天一个踉跄,跌进刚砸出的坑里,死死抓定盾牌,把自己盖进里面。一会风消,刑天从坑里钻出,见悟空双手揉眼,踉踉跄跄,就端枪向悟空扎去,因为枪去不疾,无声无息,悟空揉着眼睛不曾觉察,这一扎,惊了三位神仙。
一位就是玉皇大帝。原来他把刑天放归,派一丁甲化做弥勒尊佛在路上与刑天胡言乱语一番,又借八戒之口将悟空引到此地,使他俩仙打斗,无论伤了谁或两败俱伤,都解些胸中恶气。他早在昆仑寻一山顶望着穷山,自悟空刑天交手,便坐山观虎斗。那王母一时不见玉帝,寻到此处,见玉帝在山头聚精会神,顺玉帝目光看去,见此番打斗也是高兴,后见二仙越战越缓,还说起话来,就把鸿羽宝扇打开,朝悟空刑天用力一扇,现今事成这般。玉帝可晓得这乌金枪的厉害,这乌金枪是何神物?原来女娲娘娘采五色石炼石补天,补罢离去,留下一堆灰渣。元始天尊乃炼界泰斗,寻思:石有各色,质地不同,火炼七七,宝在其中。便来女娲炼石的地方,一口巽气驱走浮灰,果然发现有赤、乌、亮三色金属,就带回玉虚宫,以真火继续炼制,再锻作三种兵刃,乃赤金刀,乌金枪、雌雄剑。道家真火炼奇宝,斩凶除恶自不必说,竟也削烟不沾,就是一缕烟雾,以此斩断,也不再聚合,以此斩杀生物,连魂魄也消亡了。人神云:仙界三兵刀枪剑,人鬼神魔不得沾。诸神立定玉帝,赤金刀作为一宝归他以示威仪。以刑天在天庭职司,乌金枪予他。雌雄剑先随天尊,后赐广成子。玉帝所以惊,是在看悟空刑天打斗时眼角瞟见三位女神冉冉降在穷山上,以现在情形思虑,这一枪要扎到悟空,观世音菩萨绝不善罢甘休,一旦自己诡计败露,那菩萨法力且不说,其声望何等盛隆?影响何等广深?专心与自己作起对来,实在棘手,故而见刑天枪扎悟空,不免大惊。
还有两位神仙见这一枪也是猛地一惊,哪两位?观音菩萨与碧霞元君。原来悟空与刑天打斗,在穷山顶上还有三位观战,乃九天玄女、观音菩萨和碧霞元君。观音菩萨与碧霞元君不是去玉山虚北拜会西王母了吗?何以在此?原来菩萨早上去泰山应元君之约,在东岳顶上碰到玉帝,见过礼后,玉帝不等菩萨言语,先发话道:“我来看望舅舅,菩萨邀妹妹至玉皇顶,一起叙叙吧。”菩萨无法推辞,进了玉女宫跟元君一说,元君道:“莫非我前番言欲要舅舅带我们造他反的话被他知晓?他可是头一遭来此,刷什么鬼花样?去看看。”菩萨稍作迟疑,元君道:“现在无须什么忌讳。我们一起前去吧。”二位进了玉皇祠,已有茶香,姜尚起身与菩萨见过礼,各自落座,听玉帝如何言语。姜尚栖身于此,尴尬落寞,默听玉帝道:“舅舅,我在各处祠庙甚多,这泰山之主乃我妹子,你外甥女,你安心住了便是。我做玉帝诸事繁琐,才来看望,请舅舅宽宥。”顿了一顿续道:“自张家湾蒙众仙邀上天也弹精竭虑,不得大意。我历万千之劫,众仙家皆知晓,转生张家湾前,即我前世带领部落子民驱逐猛兽,稼穑社稷,抵抗外侵,保黎民得华夏,不曾懈怠。何不曾想享些安逸平静?好在现今黎民不惧野兽,三界秩序得立,然三界生活,总有繁事。”说着呷口茶,“我莽莽撞撞,却佩服舅舅,想暴纣时黎民涂炭,舅舅竟能稳坐渭河畔,心宽身稳,最终坐了周武宰相,灭了暴纣,仙篆录里没舅舅之名,乃憾事。”说完面色凝重。姜尚听玉帝一番言语,痴痴的望向祠外。菩萨、元君怒视玉帝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姜尚,玉皇祠里默然沉寂。良久,姜尚取出打神鞭对菩萨道:“菩萨救苦救难,此鞭归你,稍后拿去。”菩萨尚未反应,那姜尚反手将鞭击在自己头上,魂魄消散。哀哉,后记:
一心修仙不得偿,位极人臣尚可望。
拯民水火是大计,个人名位何思量?
道德贤能遭屠戮,民为猪牛和酒汤,
早有仁人觅志士,闲的蛋疼渭河旁。
遂后合众灭暴纣,终于补牢为亡羊。
仙篆录里无记名,人间贵寿已消亡,
魂魄飘荡上千年,无可立足独彷徨。
最怜岁末家家乐,独躲灯后甚凄凉。
肉身魂灵终了局,今日魂消泰山上。
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