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九天玄女挥神鞭 嫦娥提斧返广寒

　九天玄女将头微低，深思道：“玉帝说让我休息走动，是有意让我避开。我离王母久了，也不多想就直趋虚北。我想玉帝看了刑天样子或近日释放了他，至于有何图谋还不得而知。我看刑天氏除了草莽已无他。”圣母道：“玉帝忽起悲悯？”九天玄女道：“不是，另有他图。只是刑天氏傻傻的。”九天玄女沉吟，各位神仙也沉默。要知她见夔牛作天书，比伏羲见河马作八卦还要高明。玄女沉吟一忽，道：“我还要回巫山，验看玉帝神色。待玉帝放了刑天，我再去玉山侍奉王母。”三姐一听大喜：“如此甚好。不知妹妹何时回巫山？”玄女转头看圣母，话没出口，三圣母忙道：“我想妹妹如有时间，在此多留些时辰，我有话与妹妹说。”玄女道：“好啊，那我今日未时离开可好？”圣母道：“明天离开也行。”转头对沉香道：“你去摘些猕猴桃来。”又吩咐杨琼：“你准备准备，今儿你董姨在这吃饭。”杨琼点头笑道：“知道，董姨吃得惯华山饭么？还是做别的口味？”玄女也笑道：“我们做神仙的不是餐餐都吃的，我来华山尝尝新鲜，与你们聊天是正事。”“那好，董姨不忌荤腥吧？”九天玄女一笑：“我不忌。”待沉香端来猕猴桃，放在玄女面前，杨琼喊走沉香，嫦娥斜眼一瞧，不曾吃桃，站起身对圣母、玄女道：“你二位慢聊，我与沉香出去一下。”圣母点头，嫦娥也出去了。
杨琼把沉香叫出殿外，对他道：“你这位姨姥姥不是吃素的。你去山里看看，有野羊就打一只来，没有就去买一只，我煮锅羊汤待客。银子你去富户人家讨一点，不要捏些石块临时变作银子混弄贫苦人家。”沉香咧嘴一笑：“嘿嘿，知道，娘放心。”嫦娥出来听到杨琼母子对话，不由地笑了，也道：“圣母与九天玄女有话要说，要是打猎，我陪沉香去吧。”沉香高兴地道：“好啊，跟我走。”说完和嫦娥到莲花峰顶。沉香抬头看天，见是清空万里，说声：“我的天，怎么这么晴朗！走，去南峰。”拉着嫦娥一跃跃到落雁峰上，这落雁峰乃华山最高峰，离莲花峰不远，沉香一落脚即把大斧挥舞开来，他不劈不削，却是左右横扫，一会风起，很快飘来一块白云，飘至沉香与嫦娥脚下，二位神仙便架了此云向西行去，瞪起眼睛向层层绵绵的山中搜寻猎物。
翠云宫里三圣母陪九天玄女吃个猕猴桃，吩咐侍女不必再伺候，便问九天玄女：“妹妹可曾听说我母亲乘大鸟的事？”九天玄女看看圣母摇摇头。圣母微微低了头：“我们姐妹却不知如何是好？”玄女道：“我在巫山实不知如何一回事。”“听说母亲时乘大鸟和一位道士一起在玉山之上巡游。”玄女稳稳说道：“三只神鸟为王母豢养自然乘得，在山上飞翔不避讳什么自然光明磊落，南天门上千里眼顺风耳整日瞪大了眼，支愣着耳朵而玉帝不曾做啥动作，姐姐何必多虑？”圣母听玄女这么说抬头看看她，明眸闪闪：“妹妹见事明理，我们倒糊涂。”九天玄女笑道：“原来如此，故姐姐妹妹们千年来不曾看过母亲。”圣母与九天玄女将心事说通，没了纠结，高兴地闲聊起来。
一会嫦娥回来，于门外见圣母与九天玄女聊得高兴，知是私密话已说完，便进来招呼一下，拿了一个猕猴桃闷闷坐回座上。圣母便问：“甚事烦闷？”嫦娥回道：“我欲向沉香学习斧法，刚才出去行猎，我试了一下，那大斧我却拿不动。”九天玄女道：“姐姐何执意练斧？”嫦娥剥下桃皮，吃了一口道：“沉香说要把欺压善良的大山全部劈了，我就想学学，可惜。”九天玄女笑道：“学习斧法与练气力可以分开，姐姐却因这点小事着恼？”嫦娥即把桃摁进嘴里惊喜道：“那我可以做柄木头斧子先练着，以后气力充足再做把金刚大斧。”说完三仙皆笑。三仙聊至正午，杨琼进来言饭已备好，请去偏殿用餐。未进殿门已闻到羊汤鲜香，进偏殿一看，沉香母子已收拾齐备，桌上除了羊汤，还有水晶饼，只等诸仙落座就食。众仙坐下，九天玄女捏起小勺舀汤轻啜一口，即笑道：“我说来华山尝尝新鲜，确是尝鲜了。”杨琼道：“只为做华山特色，不曾备鱼。”九天玄女道：“只有羊，我已是动了馋虫。”沉香道：“母亲早说，我就弄得鱼来。”九天玄女笑道：“我已修成神仙了，还羡慕彭祖八百岁？”转头问沉香：“你可知鲜从何来？”沉香道：“从羊汤中来啊。”九天玄女呵呵一笑：“让你母亲给你讲讲。”杨琼便道：“彭祖发明的羊方包鱼，乃华夏第一菜。他常常自做自吃，延寿八百岁。曾为黄帝做这道菜，时黄帝令仓颉造字，知道他辛苦，命人送一份犒劳他，仓颉一尝，立即造了‘鲜’字。”沉香便道：“娘会做吗？羊肉还有，下午我去捉鱼。”九天玄女又道：“刚才三姐让我明日再走，我就遵命了。”众仙欢笑连连，边聊边吃。
饭罢诸仙出宫散步，观一处华山景致，聊一段历史掌故。圣母便把嫦娥对东西二峰意蕴思忖再对九天玄女说了。玄女听罢望望嫦娥，再低头沉思瞬间，复抬头道：“我们修真炼道，执持良善，秉承公义，于沉静中以求见微知著。伏羲见河马修八卦，我看夔牛作天书，皆如此。嫦娥姐姐陷在苦痛里，却直将三界之势厘清，再立于大势探微，实是事半功倍，高明之至。”嫦娥道：“妹妹言重，只求得三界公正清明，无论从何做起，都是我等须尽心尽力的。”诸仙闻听皆点头赞许。九天玄女对圣母道：“若是玉山王母不收留我，姐姐可愿把华山拨一分地于我搭间草房？我也有份驻地。”圣母爽快回道：“自然可以，你是自选还是我给你选？选好后我给你起座宫殿，我们姐妹日后亲近也方便。”九天玄女笑笑：“我自己选吧，却也不急。”说完又转向嫦娥：“嫦娥姐姐，我想听听观音菩萨是怎么去广寒宫，又带你来华山的。”嫦娥道：“菩萨说是齐天大圣邀她去的，齐天大圣在七七日变作喜鹊玩耍，在鹊桥听织女言及我，就邀菩萨去广寒宫看我。”接着把悟空菩萨相助牛郎织女事、悟空舌搅瑶池宴事一路说来。九天玄女听了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诸仙于华山上时而步行时而驾云乘雾，游览叙谈一会，将回翠云宫，九天玄女对圣母道：“嫦娥想要习武，我虽不才，做不得师父，教她一招算是礼物。”圣母道：“那你姐妹寻地教学，我等先回。”说罢带了杨琼沉香回转。沉香行步回头，见九天玄女也不另寻场所，只在原地从腰间摸出一段绳索，通体乌黑，不知是何质地，心想：“舞弄绳索，不如我的大斧厉害。”想毕回身随圣母而去。
嫦娥见玄女自腰间摸出绳索，那腰登时细了一圈，笑道：“妹妹原来腰里藏了武器，身材本是这般窈窕。”九天玄女笑道：“你若开心快活，回复先前容貌，天上人间，谁能比得你俊美？”说着手腕一抖，绳索末梢直直射出，似一根棍子握在手里，约有两丈。九天玄女又道：“这绳索好比放羊鞭，没有定式，远处攻敌，见破绽即打，只要勤练，练出准头，指哪打哪。”说完随手挥舞，绳索便似一张黑幕将眼前之地罩住，那绳索本是黑的，挥舞处下面便似天黑了一般，那末梢时而像悍蛇受困，蛇头乱摆，时而像饿鸡觅食，寻米乱啄。玄女随手挥舞，脚下顺势随意移动，自是沉静潇洒。舞了一会，臂膊猛抬，那绳索末端便缠住身边一根胳膊粗树枝，不见玄女用力，只是轻轻一挥，“咔嚓”一声树枝已被拽到脚下。玄女俯身拾起，折去枝丫，做成木棍，又把绳索末梢挽出一个扣，随手把木棍掷出，胳膊一挥，绳索又飞将出去，挽的那扣就把木棍后端套住。这绳索甚是奇异，瞬间变作十来丈长短。随着玄女手腕抖动，那木棍下砸横扫，前锥后撞，绳索也时长时短，直舞的绳棍嗡嗡作响。最后玄女稍用力，木棍竟被挥出百丈远。嫦娥不禁看得咂舌。玄女收了绳索，扔掉木棍，把绳索往嫦娥面前一送：“这绳索送给姐姐吧。”嫦娥摇了摇头：“我勤练妹妹所传武艺就行，不能要妹妹武器。”说着把头一低，掉下两滴眼泪。玄女忙问：“姐姐何以伤心？”嫦娥抬手将眼一擦，抬头微微一笑：“当日后羿去西王母处求丹，路逢深涧，我将头发剪下编做一根细绳，后羿将绳子系在箭尾，把箭射去，他抓了发绳过得山涧。求了两粒仙丹又这般回来，一路受了多少磨难，却让我都吃了。”玄女道：“姐姐不是说往者已逝，来者可追么？”嫦娥点点头：“妹妹把绳索收起，我那发绳还在，先前看了伤心，以后便励我志。”玄女听嫦娥这般说，便把绳索收起，与嫦娥回宫。
九天玄女与大家言语投机，也不管玉帝让她休息几天，当天便在华山住下，品尝了杨琼烧的“华夏第一菜”，次日才辞了诸仙，转回巫山。待九天玄女离开，嫦娥便与沉香提了大斧，寻了一棵径有一尺的槐树砍了，沉香力大，捉了大树重回宫前，把树劈开，再用刀砍砍削削，做了一柄木斧。嫦娥把剩料码得整齐备做木柴。沉香又将木斧精雕细琢，忙活一上午，做出一把和自己的一样的大斧。嫦娥笑盈盈端斧在手，掂了一掂，甚是趁手，也有了一股飒爽英姿。沉香休息片刻，略用午餐，就和嫦娥来到北斗坪。沉香对嫦娥道：“我这套斧法有三十六路，很是厉害。几年前，哦，得有一百多年了，我和师父在下界游玩，见到一位仗义大汉，师父很喜欢他，晚上化作白胡老头在梦中教给他，呵呵，可他只记住了三招，就威震天下。我先演一遍给奶奶看，然后再一招一招教给你。”嫦娥虽说不拜师，见沉香这般认真，忍不住朝沉香行了一礼，说声：“好，我看着。”沉香忙将身形一闪：“哎吆吆，奶奶可别给我行礼。”然后脚下立定大八字，似是骑了马，叫声：“奶奶看好了。”双手抡斧猛砍，嘴里又叫：“劈脑袋。”劈到半空手腕一翻斧头向左下方一撩，“小鬼剔牙”“掏耳朵”……一路路使将下来，最后听沉香喊声“飞来斧。”见他一下把大斧扔出十丈开外，那斧自行在空中一劈，又自行飞回沉香手中。
嫦娥看到最末一招，心里一惊，想：“九天玄女好厉害。她以绳索挥舞木棍分明是让我学了沉香的斧法后又有更多克敌制胜的路数，比飞来斧只是一劈即回转来更增威力。只是我何时才能像她那样甩扣套斧柄，以软索挥舞这么大而重的钢斧？不怕！再过几天菩萨来，我随菩萨练些法力，终会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沉香使完斧，见嫦娥发呆，还以为她惊诧于自己斧法，得意地问：“奶奶，怎么样？”嫦娥回过神来，笑道：“哇，真是厉害！只是不知这么多套路我何时学得会？”嘴上这么说，私下里在想：“我先不告诉沉香九天玄女的创意，待我把他这套斧法练熟，再以绳索套这木斧舞弄几下，让沉香看看奶奶的厉害。”心中打了这小九九，笑了一笑，就随沉香一招一式练习起来，自此她便在华山专心学斧。
嫦娥因有自己的小算盘，学习自然用心，只三天时间便把整套斧法贯通下来，就不再请沉香教授，自行苦练，须臾不辍，起始生涩时滞，渐渐熟练流畅，练得更是起劲了。
一日辰末，嫦娥正在北斗坪上把那木头大斧舞得呼呼生风，忽听半空传来一声赞叹：“好俊的斧法！”嫦娥一听便掣斧稳身，抬头观看，原来是三圣母与观音菩萨相携于一片祥云之上冉冉飘来，忙把斧子向地上一戳，却把斧攥戳折了，原来脚下乃是岩石。嫦娥看了一眼折掉的斧攥，弯身把斧放到地上，再起身向菩萨圣母行礼：“菩萨姐姐，想煞嫦娥了。”菩萨看看嫦娥，心里一喜，原来嫦娥刚才舞得起劲，脸上附一层密密细汗，面色潮红，虽还清矍消瘦，却不似先前骨骼崚嶒，一看便知情困已逝，初衷已是了了。于是侧脸对圣母道：“华山水土养人。我晚来几天，嫦娥就如先前一般美丽了。”圣母道：“不是华山水土养人，是菩萨行善，嫦娥妹妹自己想得开了。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回宫详谈。”菩萨冲嫦娥温馨一笑，即将踏祥云回翠云宫 。嫦娥俯身抓起木斧，轻轻抬脚刚迈到云朵上，就问道：“菩萨，孙大圣呢？”云朵一动，飘向莲花峰。菩萨遂道：“这个斗战胜佛，却是个酒肉和尚，行走一阵，回花果山和诸猴喝酒去了。”嫦娥再问：“行走这一阵又行何善事？菩萨怎不约他一起来？孙大圣行事是喜欢约菩萨一起的。”言语间已是在翠云宫门口，菩萨道：“进宫说话。”三仙进宫。
菩萨缘何独自来了华山？原来悟空离了泰山，胸中存了一股闷气，自行一个筋斗云窜开，菩萨不知悟空何以如此，怔了一怔，看悟空方向是花果山，也不理他，便欲回普陀。到了南海，已近普陀上空，再前行几丈，落伽山几位就能感知，预备迎接了，心思一绕，又隐身折去花果山。到了花果山就见诸猴忙忙碌碌，闪目水帘洞内，悟空坐在石凳上，曲了右腿，脚挨尻处，右臂支于膝盖指指点点。一会众猴就置办一桌山馐野素，搬来两坛美酒，又有石碗摆置停当。悟空却在嚷：“去逮只野猪来，煮煮吃。”奔芭二将立即出洞召集几名猴子拿了棍枪绳索离去。悟空也不等猪来，拧身捧坛就要满酒。马元帅怔怔看着悟空，流元帅已抢来酒坛给悟空倒上。悟空端碗对眼前几位猴子道：“来来，喝酒。”说完“咕咚”灌下一大口，诸猴敬了几碗，悟空碗碗倾尽。马元帅目光困惑，左顾右盼。诸猴不再敬酒，悟空也不理会，自斟自饮。菩萨见此，便化作一个小猴，在山间寻了一棵竹子，手一甩，隐在臂上的宝杵变作利刃，将竹子截了一节，专心凝神，在上面刻上：“齐天大圣心胸宽，闻听戏言赌气还。宽阔心胸能盛酒，杯杯盏盏不离口。劝君莫把酒来贪，酗酒最使人丢丑。伤心伤胃又伤肝，徒毁身心空添愁。”刻完隐起宝杵，把竹节一点，竹节即变成嫩笋，拿进洞里寻一石盘盛了，放在悟空面前。悟空抓起就咬，只听得“嘎嘣”一声，笋已不嫩，从嘴里拿出一看，笋已成竹，好像有字，仔细看了，又在洞里放目逡巡，没见异样，摇摇脑袋，吩咐：“把酒宴撤了，今日至此，以后再喝。”菩萨见此悄悄回了普陀。悟空则躺上石床，沉沉睡去。菩萨在普陀静坐两日，欲去华山接嫦娥，把悟空在花果山饮酒情形想一遍，也不邀他，自己来到华山。见着圣母听说嫦娥在练武艺，于是就随圣母至北斗坪看嫦娥耍斧。
菩萨与圣母嫦娥进了翠云宫，不言为何不邀悟空，只把与悟空去长安，访泰山之事与圣母等聊聊，因有嫦娥、杨琼等在，把与碧霞元君论西王母一段不提。圣母也将近日嫦娥思想及练武、九天玄女来访之事说与菩萨，也不曾论及西王母事。菩萨听了打量一番嫦娥，惊叹道：“嫦娥仙子于苦厄中思想深远，为我等指明方向。碧霞元君欲重立天条戒律，也有了基础。”嫦娥羞道：“菩萨莫取笑于我。”诸仙互通了近日信息，菩萨又道：“今日此来，见嫦娥这番模样很是高兴。元君欲去天庭劝玉帝修改天条戒律，我也欲去天庭求玉帝允嫦娥离开广寒宫，”菩萨言语未尽，嫦娥插话道：“菩萨好意，嫦娥感激莫名。碧霞元君为三界请命，我亦钦佩。可玉帝王母何等铁石心肠！当初我那般下跪乞求，不得善待。嫦娥离广寒见后羿，心结已开，心愿已足。实不愿菩萨再为我奔波。”菩萨微微一笑：“当日元君与我叙谈，我也以为一时不会说动玉帝，也劝元君相时而动，然也不能一味迁延无为。集腋成裘，聚沙成塔，此次难成大功果，我想，妹妹离广寒之事还是能成。”嫦娥一听即朝菩萨跪下：“菩萨莫再喊我妹妹，嫦娥若能离广寒，便相随菩萨，侍奉你至天地陨灭。”菩萨忙把嫦娥扶起：“且不可行此大礼。”圣母也道：“这般可大好了。玉帝若不允，我也带了戬儿、哮天犬、沉香，邀再上孙大圣，一起上天庭据理力争。”嫦娥向圣母道：“听圣母所点诸位，怕是圣母要为嫦娥造父亲的反啊。”圣母道：“为争公义，还管造不造父亲的反？”菩萨道：“兵者，凶器也，君子不得以而为之。今日我欲与嫦娥离华山，嫦娥暂返广寒，待我请得玉帝旨意，便可永离广寒。嫦娥如喜欢南海，可到普陀与我常相伴。如愿另择宝地，我也尽力相帮。”嫦娥道：“谨遵菩萨安置。”三圣母道：“菩萨此去天庭邀我姑姑同去，何时用得着我时，请菩萨尽管吩咐。”菩萨道：“自然不会客气。”嫦娥请沉香把斧柄再刻好斧攥，提了木斧，和菩萨依依别了圣母与杨琼母子，踩一朵祥云离了华山。
菩萨在空中对嫦娥道：“我们离了西岳，再赴东岳，你也拜会一下碧霞元君，然后暂回广寒宫，我与元君去天庭。”嫦娥应承一声。空中飞快，转眼来到泰山，碧霞元君闻报于宫门相侯，待菩萨言相行者乃嫦娥时，元君亦瞠目矫舌，唏嘘不已。嫦娥给元君见过礼，三仙入宫落座，菩萨把来意向元君说了，又道：“嫦娥极钦佩元君为三界生灵请命，但言玉帝王母铁石心肠，不会随意修改天条，我想大概如此。然事不论巨细，总要去做，正所谓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之意。倘能使嫦娥离开广寒，欢快生活，也算小有成果。”元君听了低头沉思一会，再抬头道：“想玉帝行事，菩萨嫦娥见识应是不虚。那玉帝今已昏佞至此，我等便如菩萨所言，总要去争上一争，走。”言毕起身。菩萨嫦娥也站起身来欲朝门口行去，碧霞元君看一眼嫦娥，行一步至嫦娥面前，伸手至嫦娥脑后轻握一绺嫦娥白发，自上而下缓缓抚下，道：“哥哥不改昏佞，将来我等造反也说不得。”说完转身出宫。三位神仙出得宫来，按菩萨先前安排，嫦娥提斧返广寒，观音元君飞天庭。
观音菩萨与碧霞元君此去天庭结果如何？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