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弘福寺里逢淫乱 悟空大意遇小厄

　菩萨何以跌落地上？乃因变作飞虫飞至门缝便看到房内情势，一时恼怒气愤，以至气闷堵心，翅不能飞，便跌了下来。悟空不曾注意菩萨，虽也恼怒，仍能振翅，欲进屋搅事，兀自飞进屋去。
那屋里一对高烛照耀之下，坐了一胖和尚，斜披直缀，前面摆了一案，上置一脸盆大砂锅，锅里炖的狗肉尚氤氲着腾腾热气。一亮晶晶酒壶，仨光灿灿酒盅，三双银筷。和尚身边还有两位妖冶艳丽、粉黛颇重的女子，右边一位修眉弯弯，细眼长长，小鼻小嘴，面庞胖胖圆圆象苹果；再右边一位娟眉微弯，大眼少神，鼻腻嘴抿，面庞略长微丰似葡萄。案旁有一酒坛，酒贴标出是上等汾酒。就见和尚捏起酒盅“滋溜”一声将酒倾进肚里，酒盅一放身边女子随即持壶为他斟上。胖和尚哈哈一笑抓起银筷在案上一顿，伸进锅里夹起一块肉，吹了一吹，自己却不吃，送到苹果脸女子嘴边，那女子放了酒壶，把红唇张开，露出牙齿，虽是整齐，却有一颗瓜子牙显得微有差互，将肉叼了向嘴里一送，再翕红唇，口角蠕动，面呈媚笑：“佛爷最会疼人的。”那和尚又夹块大的塞进自己嘴里，吞下肚去，哈哈笑道：“疼你的嘴，哈哈，还要怎么疼你？”那女子柔身附上和尚，娇笑道：“佛爷嗓门似锣鼓，不怕让人听见？”和尚瞪了瞪眼道：“这等所在谁能听见？听见又能怎的？”那女子腻腻道：“佛爷不理会得，可我等伺候佛爷，他日离去，人老珠黄，若让人知道曾与佛爷亲昵，以后怎生过活？”和尚道：“你这鬼精灵，看这里金盅银筷，喝酒吃肉，又无须操心受累，就是皇上与我换我也不换，怎会亏了你？！”说完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女子面前。那女子却不收起，左手搭了和尚肩膀，右手将银锭轻轻推到葡萄脸女子面前，眼睛眯着和尚，饧饧道：“佛爷自然威风，铁枪大棒……”淫态浪言，真真娼妓。和尚不住浪笑，左手又摸出一块银子直塞入那女子胸口，手径伸入，右手绕过苹果脸，扯拉着葡萄脸，淫笑道：“方丈不知从何处采来一朵待放的鲜花骨朵，正开瓣闻香呢，你等不得他了……”
悟空见这佛门败类如此丑行，恨不得一棒打杀了他，只是和观音一起，便要看观音意思，回目逡巡一匝，却不见菩萨，心想：“今日这和尚也走不脱，先寻菩萨去。”即从门缝飞了出去，见观音已显了法相，立在门外，正在恼怒，便飞到菩萨近前道：“菩萨，这般佛门败类，可要一棒打杀了？”菩萨重重呼吸一口，稳稳心神道：“先莫打杀他，他言方丈所掳少女，怕是玉娥了，需由他引到方丈所在。你再化作和尚，破门而入，降伏了他。”
悟空闻听即变作和尚，到门口抬脚将门踢开，大步迈进屋去。那胖和尚正在双手乱动，猛然听得“嘭”一声自门口传来，扭头朝门口望去，见一和尚迈步进来，便抽回手，圆睁恶目，张开烂嘴，怒斥曰：“你哪处鸟僧，一点规矩也不懂！”悟空怒道：“你这狗彘淫棍，也做和尚？遭杀的瘟才。”那胖和尚闻听大怒，“噌”一下竟从案上跳过，挥起拳头朝悟空当胸带风夹声猛击过来。悟空不闪不避，反而挺胸迎上，“嘭”一声那和尚被震回去，直碰得“当当啷啷”桌倒锅翻，酒壶、酒盅、银筷、狗肉滚了一地。两女子吓得张口欲叫，嘴倒张了，却没出声，想是菩萨施了法术，不意在这黑夜引得鸡飞狗跳。女子发不出声，愈加惊恐，左右闪开，恐惧地向门口挪移，到了门口，菩萨使定身法将其定住。再看那恶僧，也不看情势，呲牙咧嘴把打疼的手甩了一甩，纵身跃到墙角，摸起一把钢刀又跳至悟空面前照悟空颈项狠劈，悟空将身一拧一弓，把头前伸，以头迎刀，和尚何曾见过这种怪事？疑悟空有甚诡计，忙后退一步，手腕一翻，钢刀在悟空头上挽了个花，又斜向悟空肩膀。悟空本就想将他唬住，见他变招，身子不动，见钢刀已近，和尚变不得招式，把头一甩，又将头送至刀下，只听“嗒’一声，钢刀被悟空头嗑起。幸亏那和尚挽花斜砍之际劲力已减，否则钢刀早脱手飞出。即便如此，那和尚身躯仍被钢刀带转，悟空就势抬脚朝他屁股一蹬，和尚就翻倒在那摊狗肉上。和尚虽是力大刀沉，实不曾遇过硬以脑袋撞刀的对手，直想这是何等“金刚不坏神功”？趴在肉汤上扭头回望，见悟空正在嘿嘿冷笑，不免着慌，想要爬起，手脚发滑，反又仰在地上，双脚空蹬。悟空上前踩住他一只脚，他却侧身使另一脚向悟空小腿直踹，就如踹在石柱上一般。和尚甚是凶悍，不曾醒悟遇着什么对头，拱起上身挥刀朝悟空腿上扫来。悟空岿然不动，毫发无损。此时和尚方知碰上硬手，却不服软，坐在地上拿眼瞪了悟空，不哭不叫。悟空觉得好笑，抬脚放了和尚。和尚知自己不是悟空敌手，兀自不动，想看悟空如何处置自己，竟也似被定住一般。悟空见这情状，玩心陡起，伸手从耳中摸出金箍棒，弯腰放在刚踩过的脚上，那棒虽似绣花针大小，十万三千五百斤的重量却不曾减，一下直入和尚脚里，和尚只哆嗦一下，仍不言语。悟空便将那棒提至和尚脚面，口内连喊“大大大……”那棒直撑上屋顶，粗有一搂，压的和尚脚骨“叭叭”作响。和尚觉得那脚热涨麻痛，知是遇上神仙，看那棒也知道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了，便皱眉忍痛嘟囔了一句：“怪不得头这般硬，原来是齐天大圣到了。”
菩萨见悟空制住了和尚，也变作和尚踱进屋来，解了两女子的定身法。二女子不似胖和尚鲁莽，身子一能动便朝菩萨跪下来，哆哆嗦嗦不知如何言语。菩萨站在门口干净处，端然问：“你两个是何处女子？为何在寺院与和尚鬼混？”两女子浑身止不住战栗，苹果脸声音也颤颤，嗫嚅道：“我俩本是近香园的姑娘，不知怎的被人用毯子裹了，带来这里，这里佛爷……”悟空喝道：“狗屁佛爷！”那女子慌慌改口，“是，是，这里和尚待我俩不坏，银子给的比先前在园里的客人还多，又给我俩安置一间房屋，我俩就在此住下来。”菩萨再问：“你们可知方丈在何处？”女子回道：“此寺广大，我俩实是不知。”菩萨看俩女子模样，不是说谎，便转头对那和尚道：“你该知道方丈现在何处。”那和尚并不回菩萨问话，突然将刀横在自己颈上，眼望悟空：“我知道你乃齐天大圣变化的，那位也非凡人，不知哪位神圣变化。我这和尚做的不本分，两位神仙已看了，不知两位神仙让我死还是让我活？”悟空见和尚这般要挟，笑道：“你想死能死得了吗？”不想和尚接话道：“齐天大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带二位神仙去寻方丈。”说毕将刀丢在地上，眼看着悟空，盼悟空将金箍棒拿开。悟空被和尚言语相逼，一时难以相对，回头去看菩萨。菩萨道：“先放了他。”悟空便叫：“宝贝，回来。”那金箍棒即还是绣花针大小，被悟空放入耳中。悟空气愤不过，对和尚道：“你可也言而有信？”那和尚点点头。悟空冷笑一声：“你这猪狗，依托寺庙偷狗摸妓，我不杀你，也把你与娼妓绑了挂于门外牌坊上，让长安人人认得你这人面兽性、鼠窃狗偷之辈。”悟空本为解气，却将那两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磕头如捣蒜：“求上仙大发慈悲，小女子为和尚所掳，迫不得已，即死也出不得此丑，上仙还是赐小女子一死吧。”悟空怒道：“死则早死，何为了几两银子就污秽寺院！？”菩萨道：“你俩在此静候，稍后再发落尔等。”两女子磕头“咚咚”有声，不敢停止。菩萨只得道“悔过了也可好好做人，先立在一旁。”两女子方战兢兢起来退到一隅，菩萨吩咐她们将室内整理打扫一番，在此安静等候，转头对胖和尚道“去找方丈。”那和尚却不动弹，对菩萨悟空道：“天下权贵才情者在寺庵里宣淫的多了，你把他们都挂起来？”想是脚痛，说完皱皱眉头。菩萨低头，恨恨自语：“取的这经！”悟空也尴尬，无言以对。那和尚看看他们，手抚了腿，瘸瘸拐拐迈开了步子，菩萨悟空默默跟在后面。一行过了一道角门进入后院折向东南角，那和尚在一侧室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菩萨悟空见这边无声无息，黑洞洞的，狐疑地望那和尚，和尚道：“你们是神仙，进去容易。看方丈作甚，这寺中也是上梁不正。”菩萨悟空不再理会和尚，化作青烟飘入，里面虽黑，却在墙角屋檐处有一丝弱光，菩萨悟空细看，原来上面铺了木板，把房子隔成半楼势，便顺那光亮飘上去。到得上面却觉晃眼，两根大红蜡烛把这厢照得锃亮，二仙再看心下吃惊，先入眼的乃一少女，斜坐一张矮床上，床上铺着艳丽丝绸被褥。那少女玉面羞赧，如醉似嗔，忪眼饧饧，左手撑床，右手慢慢将衫扣一个个拧开，迷迷望着前面，顺少女目光看，几步远处摆一张低八仙，有酒有菜，非大盘锅盆，却极精致，桌后坐一和尚，乍看让人浑身泛凉，眯一双似夹满眼屎的淫目，奸笑着边看那少女，边滋滋溜溜自斟自饮，那身形略象老圃家先时泥塑，细看他：
淡细烟眉飘眼上，额头不宽腻腻光，年纪虽是已不惑，白红脸色嫩脸庞。
处处微微生细纹，看是干净心觉脏，三角眼夹鹰钩鼻，大嘴抿酒正自狂。
叵耐一对老鼠眼，浸出淫胆蔑纲常。
菩萨见此知是那少女服了淫药，暗中将圣水向少女撒去。少女淋了圣水，药性退得奇快，立即停下动作，怔了一怔，惶惶地扯了被子把身子紧紧裹了，歪在床上，大恸，嘤嘤呜呜饮泣不止。淫贼和尚见突发奇变，立即站起环顾一周，不见有人，又朝透光角落看，那边乃是入口，盖一寸厚木板，放有软梯。他望一会不见动静，就朝少女走去。少女听得脚步声，把被子拽得更紧，浑身战栗不已，嘤嘤不绝。淫僧来到床边伸手去扯被子，忽听身后一声喊：“你这淫贼。”他闻声却不转身去看，手一偏顺势抓起床角一件大红袈裟，以耳辨音，断定方位，使力向后掷出，一件袈裟竟被他掷得似飘扬的大旗。
且说悟空见淫贼侵犯少女，又变作和尚在他身后猛然断喝，不见淫贼回首，就见一面袈裟罩向自己，心想：“此贼真是狡诈，如是常人被一时蒙了脑袋，只有被拳打脚踢的份儿，却奈何不得俺老孙。”想罢撮口轻吹，袈裟落地。那淫贼已是急转身，望定悟空，面上阴晴反复，不阴不阳闷声喝问：“你是何方和尚如此胆大，竟敢深夜擅自偷入敕建圣寺？！”悟空笑道：“我乃佛祖差遣各处清剿佛门败类的使者，天下寺院皆可自由出入。”淫贼见是多言无益，冷笑道：“你有何能耐？亮亮看。”说完立定身形，缓缓抬手握拳，作了一式。悟空想那胖大和尚被自己震得翻倒的狼狈状，不免得意，道：“我没啥能耐，任你打，来，来，来。”话音未落，那淫贼的小拳头直向悟空眼睛杵来，悟空见他歹毒，虽然不惧，头还是微微后让一寸，自然不曾躲过，眼上吃了一拳。这淫贼身材并不威猛，这一拳力道却是不小，悟空一没把他看重，再没防他击打自己眼睛，这贼子拳又快，自己话还未完，已着了道儿。悟空托大，也不慌张，将眼一眨，竟闪了一个金星儿，心中着恼，才想抬手去抓淫贼击向自己脑门的左拳，脑门上已着了一拳。这一拳不似前番，悟空脑门硬，“嘭”一声，那淫贼吃疼，他本就不知悟空从何而入，心中疑惑，直想先把悟空拿下再说，此时面露惊慌，急忙转身，上身前倾似逃跑样。悟空说声：“你还跑得了？”伸手捏向贼子脖颈。贼僧欲跑，身已前倾，常人自然够不着，可悟空乃神仙也，手臂却能伸长。可三界万物有长则有短，遇事知晓自己长处甚好，却也不得盲目高兴，须思忖内里藏有甚么危急。悟空心地善良，一心惩恶，见他身材羸弱，便想老鹰叼小鸡般拿在手里，只眼望了贼僧脖颈，手臂变长伸了过去，然尚未捏到，忽觉裆下一疼，这下非同小可，连变化的和尚模样也把持不住，显了原形，立即回手，双手把裆捂了，身子一歪，疼倒在地，脸上汗珠冒出。且说菩萨还没现身，见悟空遭此祸殃，心里一痛，恨那贼和尚阴毒，即将拂尘向贼和尚挥去，也不计较用了多大力道。再说那贼僧，见悟空托大，装了惊恐模样，似是逃走，暗中记下方位将左脚踏定，右脚趁势向后猛撩，正蹬在悟空裆里。他仗着会一些拳脚功夫，脑中存了一些奸计，肆意妄为，把坏事做下，却不晓得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关联，天下乃百姓天下，非他一家独享，即便皇帝之舟，也是人民之水载浮的，那少女之身关联着天下公义。他只觉一脚蹬实，心中得意，露一脸奸笑，欲回看端详，也是报应不爽，来得疾快，忽然一道大力朝他脑袋袭来，即一命呜呼。
菩萨显了法身急趋悟空身旁，看悟空疼得两腿屈伸，虽是有无边法力，此番状况下只是着急心疼不知如何施救，化出一方软帕，为悟空抹去面上汗珠，又起身环顾寻思良策，正欲去请教那少女，就听悟空“嘤呜”一声，低头去看，见悟空眨眨眼，心中稍宽，又不知如何问候，焦急地望着悟空。悟空睁眼看见菩萨手拿软帕站在身边，兀自着急，忙坐正身子，皱皱眉头，手不觉使力捺一下，将头甩甩：“好些了，没事。没事。”说着以手撑地站了起来。菩萨见悟空站起，面上一宽，不得言语。悟空稳稳身形，移步到死贼僧旁踢了他一脚，却无大力。菩萨回头看见那贼僧已死，单掌合什念声：“阿弥陀佛。”又将拂尘向地下一挥喊声：“土地。”一会土地佬儿从木板缝中钻上，叩见菩萨与斗战胜佛，礼毕菩萨道：“烦你去知会阎罗王，派黑白无常将这和尚索去石磨地狱。”土地佬应声，拽了尸首转身离去。
再说那床上的少女，听得打斗之声，缩在被里不敢稍动，及至菩萨唤土地，方抻开被角怯怯地偷眼来看，认得是菩萨，心神方稳，把方才拧开的纽扣重又扣住，待土地佬离开，见菩萨满面慈祥朝她走来，连日的屈辱涌上心头，似见到生母一般，即撩开被子，也不及跪拜，扑进菩萨怀中恸哭。悟空见少女对观音这般情状，不禁对菩萨暗暗敬服。
菩萨轻捂少女秀发，待她哭一阵，温言问道：“你可叫做玉娥？”那少女听了抬起头，泪眼望着菩萨点点了头，又迷惑地望望菩萨，观音就把在菜园中事讲与她，玉娥边听边抽泣不止。菩萨安慰道：“玉娥姑娘切莫悲伤，我会与你做主。”那玉娥才想起菩萨虽是端庄美丽，温和善良，和蔼可亲，却是一代上仙，忙挣出菩萨怀抱要下跪行礼。菩萨忙将她扶住，回头问悟空：“现已找到玉娥，应送她回家，解了家人担心。只是那胖和尚与那两女子如何区处？”悟空道：“单那和尚倒好办，还有女子，需要菩萨一同去办理，咱只要护得玉娥姑娘周全，也不忙在一时。”菩萨便说声：“回去看看。”就朝入口行去。玉娥闻听还有两女子，看看菩萨，也不多问，随了菩萨身后。悟空到入口处一脚将木板踢开跃下去，菩萨手拉玉娥飘然而下。
那凶悍胖和尚知道遇见神仙，逃不脱，在门外静立相侯，见菩萨等出来，知是先前另一和尚为观音菩萨所变，把头低了下去。悟空对他说声：“回去”，他便相随回至刚才吃肉的房子。进的房门，就见苹果脸女子斜坐在地上抽泣，葡萄脸横卧当屋，头上流一道血迹。原来悟空等离开后，她们打扫了屋子，葡萄脸寻思一阵，自觉羞耻，前景昏暗，一头向墙撞昏过去。悟空看了一眼，知道并未死去，便笑向苹果脸：“她尚有羞耻之心，你何不跟她学学？”玉娥听了悟空言语，又低头流下泪来。悟空急忙道：“此二人乃烟花女子，非是良家妇女，值不得可怜。”玉娥只低头不语。菩萨以手掐掐葡萄脸人中，一会她幽幽醒转，苹果脸也止了哭泣，不敢做声。菩萨问她：“你可知这 寺院还有多少女子？”她怯怯回道：“先前只知我二人在此，”看看胖和尚和玉娥，接着言“若不听——这胖和尚说，就连这位姑娘我也不知。”胖和尚先前听得“佛爷佛爷”的顺耳舒坦，现在被称作“胖和尚”，忍不住愤愤地瞅那苹果脸。悟空瞧见，便从耳中摸出金箍棒晃一晃，那棒即一丈来长，鸡蛋粗细，说声：“喊你淫贼也不为过，你算得哪门子佛爷？！将你一棍打杀了，看你再瞪那狗眼。”说毕朝那和尚当头砸下，那和尚也不躲闪，眼瞅金箍棒向自己砸来。悟空乃使棒的好手，就在棒刚触和尚头皮即收住，和尚尚不觉疼。悟空笑道：“你以言语将我挤兑，我只吓你一吓，留着你还有用呢。”
悟空欲拿这和尚做何用途？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