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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子与大世界(第六集)

作品名称:小屋子与大世界      作者:沙里淘金      发布时间:2014-05-07 19:53:35      字数:10057

  1、日,外,东方公司大楼外
  一辆小轿车开过来,上访的妇女们七嘴八舌地喊:“来了,来了!”大伙呼啦一下子围上去。
  小汽车戛然而停,车门打开,一个人从里边下来。此人满身满脸都是黑,劳作服划破几处,只有说话时嘴里露出一口白牙。她惊讶地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妇女们猛然惊呆了,谁也没回答,只是小声地嘁嘁喳喳:
  “这是总经理吗?”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时江思涛先开口了:“啊,我明白了,你们是找我来的,是不是?”
  “是。”妇女们参差不齐地回答。
  江思涛看看自己,自嘲地笑笑,说:“你们也看到我这个样子了,昨夜,咱们公司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事故,我是连夜从北京飞回来的,刚刚处理完毕。现在实在是无法接待你们,有什么事你们先向信访处反映一下,等我一有时间就到你们单位去处理,大家看好不好?”
  妇女们没有回答,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撤,闪出一条路,江思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
  2、日,内,公司走廊
  江思涛和陈力走过来。
  江思涛:“我去梁书记那一趟。”便从走廊拐过来,刚走几步,就听到范天成的大嗓门:“可这五颜六色的绯闻难道也有别人的原因?”
  接着传来梁书记的不满的声音:“天成,你怎么又这样讲?”
  江思涛放慢了脚步,他们的谈话也就听的比较清楚。
  范天成:“不是我又这样讲,而是大伙都这么讲,我说老梁,我知道你总护着她,可你想没想过这关系到我们整个领导班子的声誉,全公司的形象!”
  3、日,内,梁书记办公室
  梁书记:“你说的未免太言过其实了!”
  范天成冷笑一下,“言过其实?老梁,不是我耸人听闻,你也得小心点儿,不肖多久也会传到你头上的!”
  梁书记突然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不久就要传到我头上?”
  范天成:“你看看门外那帮家庭妇女正在找她闹事,那帮人什么话不说-----”
  江思涛突然推门进来,范天成张着的嘴半晌没有合上。
  江思涛淡淡地笑笑,问:“范经理又在高谈阔论什么呢?”
  范天成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啊---啊,没有,没有,随便谈谈。”
  梁书记一见江思涛这副模样,吃了一惊,忙问:“思涛,你这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思涛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说:“事故总算没造成太大损失,好危险啊!”
  梁书记一头雾水,问:“事故?什么事故?”
  江思涛怒视一眼范天成,“怎么,老范,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没向梁书记报告?”
  范天成干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考虑梁书记年龄,年龄大了,昨晚就没惊动他。”
  江思涛坐下来,看了他一眼,问:“我怎么在现场也没见到你?”
  范天成立刻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傲慢地说:“这就是我们两人的观念不同了,我认为就是应该层层负责,该谁管的事谁来管!象这样的事故我坐镇指挥就足够了,用不着大惊小怪到现场去!”
  江思涛的火腾的冲到脑门,她大声说:“三个分厂停产,等待修理,这就是你的坐镇指挥吗?”
  范天成理直气壮地说:“煤气燃烧器坏了,不修理它会自己变好?”
  江思涛冷笑一下,“我们原来的重油燃烧器并没有拆除,为什么就不可以恢复起来?”
  范天成一下子蔫了,“这个我倒没想到。”
  江思涛话里有话地问:“是没想到还是根本就没去想?”
  范天成放挺地嘟囔了一句:“你随便怎么认为。”
  梁书记这时恍然大悟,不满地问:“这么说思涛也是你催回来的?”
  范天成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让总调度室例行公事,向她报告一下,并没催她回来。”
  江思涛嘲讽地笑一下,“是啊,例行公事,可梁书记在家主持工作,是不是更应该例行公事呀?”
  范天成的脸腾地红了,霍地站起来,大声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别有用心?”
  江思涛看了看他,严肃而诚恳地说:“老范,我虽然比你年纪小,但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谁心里想什么也瞒不住誰。我不要求你一定服从我,但我希望大家在一起共事都要开诚布公,凡事从国家的利益、集体的利益出发,少打个人的小算盘!”
  梁书记更是严肃而郑重地说:“天成,你是个老党员,更是我们公司的老资格,我真的没想到你对这样重大的事情竟然采取这样不负责任,甚至是儿戏的态度,还有一些事你的态度也不端正,我看有时间我得好好和你谈谈了,你要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否则,我要追究责任。”
  范天成尴尬地背着手走了几步,继续狡辩说:“其实,我真的是例行公事,没别的意思,也没想那么多。你们如果多心,我也没办法,。不过,以后我会注意。你们谈吧,我还有个会。”说罢,象逃跑似的走了。
  江思涛余怒未消,她走过去关上门,回头对梁书记说:“我不能不说他别有用心,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故发生六、七个小时还不向你报告?为什么自己不主动处理反而让人给我打电话?我看至少也是想出个难题,或者在群英会上造点影响!”
  梁书记:“何止是出个难题,造点影响?而是要得到一份证明。”
  江思涛似有所悟,“证明总经理非他莫属!”
  梁书记:“当然,这是问题的根本症结所在,他认为总经理的位置天经地义的就应该属于他!自负和妒忌已使他昏了头!”
  江思涛:“梁书记,我真不明白,你说象他这种整天就知道挖空心思算计别人,根本不想做好本职工作的人,还非得用他不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梁书记长出一口气,说:“我们有什么办法呀,上下都有关系网,任免权又不在我们这儿,掀不起大浪就算不错了,这就是国有企业的一个难处啊!”
  江思涛突然有些伤心地说:“梁书记,说心里话,我真有点伤心,这次公司能度过三角债这一关缓过来,我真的不想再干了!”
  梁书记看了看她,轻声问:“就为了那几封匿名信和几个匿名电话?”
  江思涛:“范经理的话我刚才在走廊听到了。”
  梁书记:“就为了范天成的那些话?“
  江思涛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也不是,其实我一下子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女同志当干部就象天生理不直气不壮,干好了平平常常,稍出点问题就使整个女干部的价值被否定。这还不算,我还觉得女同志当干部就象被一个网捆着手脚,使你前不得也后不得,左不得也右不得,这个尺度实在是难以掌握,不能干被人瞧不起,能干又被人嫉妒,若是又有能力又漂亮,那简直就成了妖精,一举一动都使一些人心里无法容忍,最好是她倒霉了别人才舒服才痛快!”
  梁书记宽容的哈哈大笑起来,“思涛,别发牢骚了,大多数人对女干部都还是支持的,这一点不能否定。至于个别人,你不当总经理了他们就不说了?说不定说的更离奇!”
  江思涛:“如果不干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就不在乎了!”
  梁书记:“也不见得,说不定你会觉得更委屈,更烦恼。算了,别再想这些了,范天成那,我要严肃的进行批评,你快洗洗脸换换衣服,然后回去休息。”
  江思涛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事故报告一会儿就会送来。”
  4、日,内,江思涛家
  江思涛疲倦不堪地回到家里,把包一放就躺在床上。
  古星悄悄地推门进来,吃惊地问:“妈,你怎么没开完会就回来了?”
  江思涛搪塞地回答:“公司有急事。”
  古星怀疑地看着妈妈,“真是公司有事吗?”
  江思涛看了古星一眼,不高兴地说:“这不关你的事。”
  古星目不转睛地望着妈妈,严肃地说:“这关我的事!”
  江思涛吃了一惊,睁大眼睛望着他。
  古星垂下眼皮,低声说:“妈,你是不是有点儿变了?”
  江思涛:“什么变了?”
  古星认真地说:“当年爸爸救了你,现在你成了女强人,就看不起他了!”
  江思涛猛然坐起来,两眼死死地盯着古星问:“小星,这是谁和你说的?”
  古星固执地回答:“你问谁说的干嘛,我就想请你实事求是地告诉我!”
  江思涛放慢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小星,你既然这样问我,那么我也想问问你,你说你爸当年救了我,那你说说他是怎样救我的?”
  古星看了妈妈一眼,“你为啥非逼我说的那么具体?”
  江思涛:“既然你把这做为依据来兴师问罪,我就得问个明白!”
  古星咽了一口吐沫,仿佛下了个决心,“说就说,听说你当年在青年点时爱上了赵伯伯,而且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那时对这种事是人人唾弃的,赵伯伯只好抛弃你上大学而走。在你绝望的时候,爸爸承担了这一切,这不是救了你吗?可现在你却要重温旧情和爸爸闹离婚!”
  江思涛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古星,她的心在流血。半晌她才似乎缓过气来,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无可争辩地问:“这一定是你爸爸说的了?”
  古星仍然固执地说:“我认为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
  江思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然而却是语重心长、落地有声地说:“小星啊,妈妈不想向你解释,我从来不愿向任何人解释什么,我认为那是无能的表现。我也不想说你爸爸的坏话,因为无论我和他将来怎么样,他都永远是你的爸爸。我只想提醒你思考一下,目的是要你不要管老一代的事情,也不要重走妈妈的老路。你想一想,你爸如果是象他所说的那么伟大,他就没有必要去残酷的利用孩子的手去捅他妈妈的心!”
  古星目不转睛地望着妈妈良久,低下了头,缓缓地走出屋去。
  江思涛又无力地躺在床上,直直地望着天棚发呆。
  江思涛的心声:
  “都说我是个女强人,的确,我统帅了五万大军。都说我能言善辩,的确,多少次和外商谈判都没有对手。可是,为什么对我自己的事情,却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样说不出话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5、夜,外,城市夜景
  城市的夜晚,满天繁星,万家灯火。
  镜头推向一个窗口。
  7、 夜,内,江思涛卧室
  江思涛独自坐在写字台前,翻看着电信局打印出来的电话通讯记录。
  特写:某年某月的电话通话记录
  江思涛脸上的表情在急剧变化,呼吸越来越急促。
  突然,她霍地站起来,冲出门去。
  8、 夜,内,古春寒卧室
  古春寒已经躺下。
  江思涛冲进来,啪地打着灯。
  古春寒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
  江思涛满脸怒气,大声说:“我问你件事。”
  古晨寒胆怯地反问:“什么事?”
  江思涛单刀直入地问:“你打了匿名电话?”
  古春寒亟不可待地否认:“没有啊。”然后又故作不明白地问:“什么匿名电话?”
  江思涛继续按自己的思路追问:“给省里,给部里?”
  古春寒装出一副不值得一驳的神态问:“我给省里、部里打电话干什么?”
  江思涛替他回答:“告我!”
  古春寒不屑地笑笑,“简直是笑话,我告你干什么!”
  江思涛威胁地说:“我有证据,你要知道,这是程控电话,所有的长途都是留下详细记录的。”
  古春寒脸上的肌肉动了几下,却硬撑着说:“没打就是没打,我没打你有什么证据。”
  江思涛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古春寒,我真没想到,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的多么动听。可是,紧紧出于一点怀疑你居然就要把我置于死地!你整整欺骗了我十九年,今天我才看清楚,你不仅自私,而且心狠手毒!”
  古春寒大声喊道:“不,我是爱你!”
  江思涛冷笑道:“还要说的那么动听吗?对不起,我听够了!你见鬼去吧!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女儿!”
  古春寒大吃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江思涛又正颜厉色地说:“你再这样逼我,我就破罐子破摔,你看着办!“说罢,她啪的一摔门走出去。
  9、 夜,内,江思涛卧室
  江思涛刚进门,古春寒就光着脚跑过来。
  江思涛坐在沙发上,古春寒却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半晌不说话。
  江思涛不耐烦地问:“你站在这干什么?“
  古春寒口吃地说,“我,我---------”
  江思涛:“和你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休息,你走吧。”
  古春寒终于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打电话不是对你!”
  江思涛:“那你是对谁?”
  古春寒低声地说:“对赵昕。”
  江思涛:“赵昕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古春寒乞求地说:“思涛,我对不起你,我只有一个请求,看在我们夫妻十九年和孩子的份上,不要离婚!”
  江思涛反感地说:“既然你能狠毒地置我于死地,为什么还要缠住我不放?我究竟欠了你什么让你这样对待我?”
  古春寒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因为,因为我爱你!”
  江思涛几乎作呕,冷笑着说:“你爱我?你敢还这么说!”她惨声大笑起来,笑罢,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
  10、 夜,外,大街上
  夜已经很深了,马路上静悄悄的,只偶尔过去一辆车,声音显得特别大,使人感到格外的空旷。
  江思涛跌跌撞撞的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眼泪象泉水般的涌下来。
  江思涛心声:
  “多少年来,他总是口口声声地说爱我,是啊,她是爱我,可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呀!这既不是输出的无私的爱,也不是索取的自私的爱,而是一种扭曲的爱,窒息的爱,煎熬的爱,同归于尽的爱!归根到底,这不过是他一种虚荣的满足!”
  11、 晨,外,江思涛家门口
  小汽车刚开到门口,江思涛照例准时快步走下楼来。
  她虽然眼圈有些发黑,但依然动作敏捷。
  她上了车,车立刻就开走了。
  12、 晨,内,汽车里
  江思涛:“我先开调度会,八点三十分来接我下现场,十点钟回
  来向部里检查团汇报,我就不用车了,下午一点钟接我去俱乐部开干部大会。“
  司机:“你的时间怎么安排的这么紧啊?”
  江思涛笑笑说:“没办法,事情太多。”
  司机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她,发现她眼圈发青,关切地说:“总经理,我看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
  
  江思涛立刻开朗地笑起来,掩饰一下又一个晚上没睡的疲倦,自我解嘲地说:“看来我就是个受累的命了,闲着还难受。”
  13、 日,内,俱乐部
  公司正在召开干部大会,江思涛在给大家讲目标控制论。
  讲台上放着一块黑板,
  江思涛飞快地在黑板上画了一幅图。
  
  
  江思涛:“请大家注意一个问题,做为一个工程,它的投入绝不仅仅是资金,还有一个重要的投入,那就是时间。请大家看图,这是Y轴,下边代表资金投入,是负数。上边代表产出,是正数;这是X轴,代表时间投入,也就是工期。如果设定的工期为A,这条实线的曲线就是总投入,也就是资金乘以工期,当然是负数。如果工期提前到B,那么总投入曲线就是这条虚线。”
  江思涛停下来,加重语气提醒道:“请大家仔细看一看,这两个不同工期完成的工程所形成的总投入的两条不同曲线,就能看出一个问题——两个不同工期之间这段时间内,工期短的不但不再有资金投入,而且有产出;工期长的不但没有产出,而且要继续资金投入。同志们想一想,这里外里要差多少效益?这就是我们要研究的目标控制论。”
  台下的人立刻议论起来。
  “这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呀,过去咱咋没想到呢?”
  “看来这真是时间就是金钱啊,以后干工程还真得速战速决,可不能再铺长摊子了!”
  突然,台上站着的江思涛一阵眩晕,慢慢地倒下去。
  台下的人呼啦站起来,许多人往台上跑,台上的人立刻去手忙脚乱地去扶她。这时一个身影快速地冲上去,分开众人,着急地大声喊:“不能动!”
  来人原来竟是赵昕,他的额角已经冒出汗珠。
  听他这么一嗓子,人们都愣住了,不知所措。他来到跟前继续说:“别动,不能动,千万别动,赶快叫救护车!”
  他迅速按住了江思涛胳膊上的脉搏。
  14、 日,外,马路上
  一辆救护车在飞奔。
  15、 日,内,江思涛家
  古春寒正在和朋友们聚会,酒意正浓。
  甲:“我说老同学,谁能和你比呀,一辈子找了个好老婆,有本事又漂亮,有地位又是摇钱树,谁不羡慕,我简直都妒忌了!“
  乙:“哎,你的老婆也不赖呀,天天给你烫一壶酒,恨不得打板儿把你供起来!”
  甲:“这你就不懂了!”他拍拍古春寒的肩膀,“若是把江思涛给我,我情愿天天下跪!”
  众哈哈大笑。
  古春寒此刻的心理有说不出的舒坦,他为占有江思涛这样一个才貌双全人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女人而感到无比的幸福和骄傲,甚至为自己当年那有远见卓识的决定而自豪,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他更得意忘形,眉飞色舞,频频举杯,“来,干!”
  乙指指甲的鼻子,“真是个没出息的货!”
  甲:“啥叫出息?两口子之间的事都是没出息的事儿,那江思涛别看是大名鼎鼎的总经理,能管千军万马,回家来也得让咱老同学搂着睡觉,这就是出息!明白不?”
  众又哈哈大笑。
  乙:“来,祝老同学步步鸿运!”
  众一饮而尽。
  这时电话铃响了,古春寒打着饱嗝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古春寒:“喂,哪里?”
  突然古春寒啊了一声,双眼发直,手拿的电话听筒几乎掉下来。
  同学甲急忙跑过来问:“春寒,怎么了?”
  古春寒被喊声惊醒,忙问:“她现在哪里?”
  电话里急切的声音:“总经理现在公司总院的急救中心,你赶快过来,车马上去接你。”
  这时同学们都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古春寒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平静地说:“没事,思涛在开会时眩晕症犯了,我马上去看看。”
  同学甲:“我们和你一块儿去。”
  古春寒:“不用了,你们继续,我去去就来。”
  16、 日,外,江思涛家门外
  古春寒一下楼,接他的汽车就开过来了。
  车门打开,司机急切地说:“古工,快上车。”
  古春寒笨拙地上了车,车就快速地开走了。
  17、 日,外,总院大门外
  古春寒急急忙忙地往里走,迎面碰上了正往外走的赵昕。
  古春寒想躲过去,赵昕却迎着他站住了,用安慰的口气说:“她已经没事了,是一过性脑缺血。”
  看得出来,古春寒悬着的心放下了。但他突然升起了一股妒忌之心,酸溜溜地说:“你来的很快呀!”
  赵昕诚恳地解释说:“我是碰巧赶上的。”
  古春寒仿佛立刻悟到了什么,恶狠狠地说:“难道要等到他死了你才能放过她吗?”
  赵昕忙继续解释:“的确是碰巧,我来找总会计师有事。”
  古春寒冷笑着说:“赵昕,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想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再也不要逼问她什么孩子的事,也不要重温旧梦。否则,你将承担不可想象的后果!”
  赵昕沮丧地长出一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我永远也不再向她提起此事了。不过,你要如实告诉我,这孩子在哪,因为这涉及到下一代会不会重演悲剧!”
  古春寒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昕开始反攻:“我敢肯定,这孩子是存在的!”
  古春寒不屑地笑笑,也开始进攻:“既然你敢肯定有这个孩子,为什么你还要离开她?”
  赵昕痛悔地说:“当时我并不知道。”
  古春寒哼了一声,“卑鄙!当时你可以一走了之,如今看她出息了,你又来要什么孩子,这个账你算的多合适,难怪是银行家呀!”
  赵昕被激怒了,大声说:“你住口!现在我明白了,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她都守口如瓶不肯告诉我真相,说不定原因就在于你!你是不是对她进行了威胁?“
  古春寒幸灾乐祸而又得意洋洋地说:“是我救了她,她是我老婆,我叫她怎么样她就得怎么样,这你可气不得!”
  赵昕突然悟到了什么,狠狠地看着他问:“她为什么要用你救?这分明你是承认她当时有难处,这难处是不是就在那孩子?”
  古春寒自知失言,也火了,声嘶力竭地喊:“你不要痴心妄想!”
  赵昕冷笑着说:“为什么动这么大肝火?这说明你肝火太盛。”然后放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你从来也没有赢得她的心!”
  古春寒气急败坏地咬着牙说:“你放屁!”
  赵昕却平静而坚定地说:“我敢断言,你欺骗了她,你还在利用她的美德来要挟她!我重复我的话,我绝不再向她提起孩子的事来增加她的烦恼,但我总有一天要和你来算清这笔账!”
  赵昕说着大踏步地走了。
  古春寒胳膊上挎着的兜子无力地滑到了手上。
  18、 日,内,病房
  古春寒却生生地走进江思涛的病房,站在她的床边,用几乎别人
  都听不到的声音问:“你觉得好些了吗?”
  江思涛眼睛也没睁,翻身背过脸去。
  古春寒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环顾了一下这房子,把兜子放在凳子上,又拿起来放在桌子上,回过头来咬了咬腮帮子,仿佛下了个决心似的,绕到江思涛脸的这一侧,哈下腰去,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低声说:“思涛,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听赵昕道听途说的那些话,那孩子送给人没几天就死了,我过去没敢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
  江思涛突然睁开眼睛,仿佛不认识他似的目不转睛地瞪着他,长时间地瞪着他,脸色十分难看。
  古春寒的眼睛赶快避开了,嘟噜着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可这是真的,我发誓!”
  江思涛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几乎要冒出火星来。忽然,她觉得古春寒的脸在扭曲,屋子里的一切都在转动。她无力地闭上眼睛,摆了摆手,无可奈何而又无比愤怒地说:“你滚!”
  古春寒仍然站在那里没动。
  江思涛再次睁开眼睛,紧咬着牙说:“你现在如果还不想害死我的话,就赶快离开!”
  古春寒慑懦着说:“我真不明白,你这些日子的火从哪里来?”
  江思涛无比伤心地说:“好了,我求求你,你害的我够惨了,不要置我于死地!”
  古春寒还是要说下去,江思涛按了一下电铃,护士马上进来了。
  江思涛:“护士,请您替我谢绝任何来访的人,春寒,你也走吧。”
  古春寒不情愿地说:“好吧,那我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江思涛:“好吧,告诉孩子们也不要来。”
  古春寒和护士一块儿出去了。
  19、 日,内,赵昕办公室
  赵昕正准备下班,站起来穿外衣,赵子强进来了。
  赵昕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
  赵子强:“爸爸,你能不能晚走一会儿,我想和您谈谈。”
  赵昕漫不经心地问:“还是谈恋爱的事?”
  赵子强:“也是也不是。”
  他们面对面坐下来。
  赵子强单刀直入地说:“爸爸,首先我向您保证,对今天您谈的
  话我一定保守秘密。”
  赵昕预感到要来到的将是什么事情,心嘣嘣地跳起来,他做了一下深呼吸平静一下情绪,说:“你说吧。”
  赵子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诚恳地问:“爸爸,您和妈妈结婚之前和别人谈过恋爱吗?”
  赵昕不回答却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赵子强垂下眼皮,也反问道:“这不礼貌吗?”
  赵昕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子强乞求地说:“爸爸,你告诉我吧,早晚您也得告诉我!”
  赵昕沉重地说:“恋爱过。”
  赵子强抬起头又问:“您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赵昕:“这你有点过分。“
  赵子强岔开话题:“那么您能告诉我,我有个姐姐吗?“
  赵昕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儿,还没等回答,赵子强又接着说,语气几乎是咄咄逼人,“爸爸,我知道您不愿说,可现在有人说王赵英是我的姐姐,她为什么叫王赵英?”
  赵昕的心猛的又沉下去。
  赵昕的心声:
  “完了,思涛,你再也掩盖不住了!我现在倒真的不想弄明白这件事了!”
  赵子强看爸爸不说话,继续进攻:“爸爸,我不能不提醒您,我和王赵英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赵昕的防线终于被打破了,他无可奈何地说:“我不知道啊!”
  赵子强不解地问:“你怎么会不知道?”
  赵昕无限诚恳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赵子强拿出那封匿名信,递给了赵昕。赵昕看了一遍,并无惊讶的表示。又看看信封上的发信地址邮戳是北京,再看看邮戳上的发信时间,他无力地靠在转椅上。
  赵昕的心声:
  “思涛啊,你虽然煞费苦心的用正楷书写,可我还是认得出来。思涛,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为了我,你委曲求全了十九年,你有一颗金子的心!可是那孩子也受了十九年的苦,你却不能去救她,这是为什么呀?思涛,我都快要闷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个明白呢?”
  赵子强实在等不及了,他乞求着说:“爸爸,我求求您,可怜可怜赵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赵昕直直地看着找子强,低声说:“子强,对不起,爸爸现在不能!同时爸爸也想提醒你,赵英的妈妈为什么象影子一样跟着她,却不公开出来认她,自然有她的道理。为了那颗流血的慈母之心,为了赵英,十九年都等待了,就继续等待下去吧,切不可冒然行事!”
  赵子强欣喜地问:“那么您承认王赵英是您的女儿?”
  赵昕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我现在还不能这么认定啊!”
  赵子强痛心疾首的把拳头猛地捶在自己的头上。
  20、 日,内,江思涛病房
  江思涛正在和梁书记谈话,古星悄悄地走进来。
  古星:“梁伯伯,您好。”
  梁书记热情地招呼道:“啊,小星来了,你坐。”
  古星看了一眼妈妈,说:“我,我等一会儿再来。”
  梁书记:“没关系,你听没关系。”
  古星犹豫一下,江思涛笑着递给他几份报纸,说:“你看看报。”
  古星忙接过来坐到一个角落去。
  梁书记继续和江思涛的谈话。
  梁书记:“现在国家的治理整顿已经进入到最严峻的时期,我们的技术改造贷款难以到位,三角债也越来越严重,计划内的原材料大部分保不了,企业真是越来越艰难啊!”
  江思涛分析道:“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技术改造不搞吧,汽车质量上不去,市场越来越小,积压越来越多,不肖多久,就有被挤垮的可能;搞下去吧,资金不到位,挤占了国家的利税,上下都交代不了啊”
  梁书记吐了一口烟圈,说:“真难啊,现在是各种压力一齐挤!”
  江思涛倒很泰然,,她平静地说:“我看现在就需要您说的那种主动为国家负责,甘愿为全局利益不怕担风险的精神了,就是勒紧裤腰带,忍辱负重,我看也得坚持把技术改造搞下去,宁可眼前交代不了,也要能长远交代过去。不然的话,就会眼前和长远都交代不了啊!”
  梁书记点了点头,说:“我也这样想,我看咱们再做最大努力,给省、部领导直接打报告,呼吁技术改造贷款和原材料供应问题。”
  江思涛补充说:“我想咱们双管齐下,一方面向上级打报告争取国家支持,一方面眼睛向内挖掘内部潜力。这些年职工收入大大增加,咱们发动职工集资,买债券,解决燃眉之急。同时赶快组织千方百计催收货款,全面推广五位一体总承包,加快技术改造工程进度,争取少投入早产出。”
  梁书记:“我赞成你的意见,不过现在最糟的还是人心不齐,不是传说要把你调走,就是传说你我不和,一会儿一阵风,搞的人心不稳。至于给你造的谣言,你也知道就更是荒唐无比,我真担心你挺不住啊!”
  江思涛不屑地笑笑,说:“困难一来了,总有各种各样的表现,这不奇怪。不过我想,总是邪不压正,时间会证明一切。”
  梁书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哎呀,思涛,你有这个认识和思想准备,我可就放心了。现在压力最大的是你,你先好好休息几天,我马上就去组织落实具体措施。”
  江思涛过意不去地说:“这就让你受累了,我明天就出院。”
  梁书记又哈哈大笑地说:“我想累,也累不了几年了。”笑罢,他又板起脸说:“你可不行,今后的路还很长,可得注意身体呀,一定要好好休息几天!”
  梁书记边说边告辞走了。
  梁书记一走,古星就走过来,坐在妈妈床边,一脸忏悔的表情,“妈,很对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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