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露井桃>第四十一章 危

第四十一章 危

作品名称:露井桃      作者:土生      发布时间:2014-07-06 07:18:16      字数:6434

  从紫微殿归来,心情久不能平静,心思里尽是宇文夫人,不,是杨婕妤离去时回眸一笑的泪水。笑纹边上就是泛着玉光的泪珠,看得让人心痛,又着实无奈。
  皇帝是天子,天大的事也不怕,可是杨婕妤的出现,必会让他如遇雷击。天子失去了平心,天下就会不稳。丞相此举的用意让人捉摸不透,但不管怎么琢磨,琢磨出的,都不是好事情。
  我不知她们为什么避开自家女儿而找到了我,而只知现象不清楚缘由只会让人疑虑无穷。
  夜幕如期而至,皇帝生病的时候,太子自是不能恣意声色,因此各宫殿馆舍便如同堂外一动不动的树梢一样,不约而同陷入了寂静,唯有两三点灯火与天上稀疏的星光遥相呼应。
  清涟匆忙走进了堂内,禀道:“夫人,玉衡殿的宁春姑姑求见。”
  听她如此回话,我身上自然一个寒颤。心中的罗盘莫名指向了今白日的事,明明没做错事,却如惊弓之鸟一般内心慌张起来。
  好在看到宁春那慈祥的面后,心里的不安便放下了六七分。她极是谦恭有礼,也为人着想,刚入宫时就是拜她偷工减料,才躲过了手心被打得鲜血淋漓的下场。原本,我是个不起眼的侍妾,最多会狡辩几句,以她皇后宫里主事的身份,大可不必对我与史娘过多在意。
  她站着,微微低首,嘴角的笑容让人看着格外舒顺:“夫人最近身上还利索?皇后殿下很是关心夫人的身子,特意让奴婢前来探问。”
  我本性地捂着肚腹,语气平和而恭敬:“多谢皇后娘娘关怀,也有劳姑姑了,太子殿下和戴良娣很是关心本宫,本宫这胎养的很舒心。”
  宁春点点头,柔和地看着我的面:“皇后娘娘说了,凡事以子嗣为重,孙夫人大可安心养胎,不必为外面的事担忧,不管……”她转几下眼珠,面上勾画出一种隐秘,“凡对龙胎不利者,哪怕是皇亲贵戚,皇后娘娘都不会容忍。”
  我心思急转,不禁联想到披馨殿,难不成皇后已经发现了她这个侄女的所作所为,只是碍于亲缘而没有挑明?
  看着仙鹤独立铜盏盘上灯烛,觉得摇晃的火光一下子安稳了下来。
  我起身福一礼,回道:“劳烦春姑姑回禀,皇后娘娘的关照,臣妾铭记于心。臣妾自会周全自身。”
  宁春喜笑颜开:“皇后娘娘听了必是极为高兴。嗯,娘娘,还说,即是在宫里,就只须关心宫里的事儿,即是在东宫,就只须关心东宫的事儿,夫人有孕在身,不宜多烦心不相干的事情。关心则乱。”
  我看她一会儿,仔细理着发鬓,一边揣摩一边说着:“本宫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东宫往掖庭走的路,至现在都不熟悉……”
  她滚几圈眸子,对着我旁边的芳佩与莫染笑了一下,道:“这自是好,省的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扰了夫人清静,夫人今日去紫微殿,怕是吓了一跳吧?”
  我身上一慌,心随着突到惊悚提到了嗓子眼儿,乃至差点失了分寸。烛光又猛闪了几下,宁春的面似是扭曲了几分。难道,皇后已经怀疑了杨婕妤偷入宫之事,今夜只是暗中盘查?
  如若真是如此,那萧氏一族的境况便要岌岌可危了——虽然我并不知晓丞相的真正用意,却也清楚丞相此举绝对是背叛了皇后。
  我把手从胸口处移下,沉声问道:“倒是姑姑说的把本宫吓了一跳,本宫不知发生了何事?”
  宁春上唇轻轻咧开,扁贝玉齿洁白无瑕:“夫人果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啊,紫微殿死了一个宫女……”她见我微微扬起黛眉,继续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听说是撞了宫柱死的。皇后娘娘觉得蹊跷,便遣奴婢去问了,说是一个婢女受不了傅总管的教训,寻了短见,人早就给抬出去了。奴婢就是觉得奇怪,这老祖宗定下规矩,宫女内监凡自裁者,不能留全尸,其家人亦受牵连,这死去的婢女,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呢?还是撞柱而死,就不怕家人也被诛连了?奴婢想,夫人去那的时辰与这事儿差不多,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已分明听得出她的试探,却止不住猛烈的心跳,也几乎难以控制面上的情态。杨婕妤,竟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她磬笔难书的一生,让宫中的女人扼腕之余,徒感前路无望。
  芳佩接过话,为难道:“夫人自上次小月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听不得这些血淋淋的事儿,烦请姑姑,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艰难吞咽一下,面上却极力维持着从容,缓道:“让姑姑看笑话了。姑姑莫要说本宫怀身子娇嗔,实在是听不得这种事情。本宫去跟丞相夫人会面时,并未发现状况有异,也自然没有机会去东暖孝顺皇上,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春婉笑道:“既是如此,那奴婢就不再问什么了,方才冒犯之处,望夫人见谅。”
  我亲自端起茶碗,用手指触了触冷暖,温温道:“只顾着说话了,姑姑喝茶。”
  宁春屈身行礼,接过茶碗品了一小口,谢道:“谢夫人隆恩。玉衡殿里还有杂事,奴婢就先告辞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消失在清涟闭上的门缝中,我再也抑制不住内中的汹涌澎湃,混杂着痛、伤与悲的泪液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莫染掏出绢子替我擦泪,焦急道:“哟,夫人这是怎么了,方才还是好好的。”
  芳佩收拾着茶盏,也似流着清泪,青瓷碰撞的悦耳声中有她不和谐的幽幽的啜泣声。
  莫染与清涟对视着,不知所措:“怎么回事,佩姑姑怎么也……”
  泪水擦去又来,不断湿润着眼眶,如同心里不断撕开的伤口,到处都浸透着鲜血。我盯着桌子,几步走到跟前,一手将宁春用过的青瓷茶碗扫到了地上。
  黑夜如漏沙一般倒向了人世的另一侧,天上人间云消雾散,明澈的阳光将长安宫洗得一尘不染。一连几日都是日空高照,南归的大雁放慢了脚步,见证着秋日的土地上难得的祥瑞。
  正是收获的季节,如果风调雨顺,家乡那边应该是一片喜气吧?劳苦惯了的芸芸众生,做梦都想着有一个好收成,也做梦都想着自己的后人有朝一日能脱掉泥土之身。母亲说过,长安宫就是她最大的幻想。要强如她,母亲却也如普通妇人一样梦想着,倘若有幸进宫一赏,那这一生便也值了。如今,女儿已经替她完成了幻想,她却不知女儿在宫里都看到了什么。
  也许,今岁的老天对世人恩顾有加,却实实在在跟皇帝开起了玩笑。一连几日的晴好,只是更加冷冽秋风的前兆,这世俗人人眼中的祥瑞,于皇帝而言,只不过算是一种回光返照。
  早晨传来消息,皇帝又咳了一口血,精气神儿上虽未有异常,却使让宫里人本已稍稍安定的心又提了起来。
  又到了外命妇朝见皇后的日子,虽限于皇帝病势,一切从简,但只要有皇后在一日,这个仪式便不能缺少。
  清涟进屋,禀道:“丞相吕夫人求见。”
  我看着地上依稀的身影,允道:“快快有请。”
  莫染翻一下白眼:“这吕夫人放着自己女儿不见,怎么总来找夫人?夫人还是少理她为好!免得惹上麻烦。”
  我厉声喝道:“放肆,她是诰命夫人,你要知道你的本分!退下!”
  看着莫染赌气似得离开,芳佩小心问道:“这莫染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呀。”
  我放下茶盏起身,将手搭在芳佩手上,默默道:“你也看出来了吧,这丫头总是看萧容华母女不顺眼,句句带刺儿。”
  走入主堂,丞相夫人已然站在了堂中,几日未见,她身上并未有太大变化。想来,杨婕妤或者宇文夫人的死,未在府中留下太大痕迹。
  行过礼,她恭敬坐到了椅子上,我为示尊敬,也移至了下座与她对视而坐。
  我亲自为她奉茶,又头一扬,将芳佩等统统支了下去。
  她品一口香茗,畅快道:“这东岛的茶,果真是别有风味,上次拜见夫人行程匆匆,未及多多品尝,心中留有遗憾,如今也算如愿了。”
  我幽幽道:“它叫狭山茶。听闻东岛国水土不养米黍,却培养出了这么独具风味的茶叶。怎不把角梅一从叫来,我看她也很是喜欢。”
  她瞧着我,眼如晶玉:“角梅太不懂事,夫人也不是不知道。”
  杨婕妤一死,我心中便藏起了一股隐忧。角梅之所以被丞相夫妇善待,盖因杨婕妤对丞相府的益处所致。如今杨氏自裁,角梅在府中,究竟要何去何从?
  我咽下茶味儿,缓道:“不来也好,眼见就要变天,这茶再好也是索然无味。记得夫人和老爷最爱碧螺春,不过想必这几日也是无滋无味了吧。”
  她星眸闪光,粲然一笑,却也不过是一眨眼间:“是啊,要变天了,丞相忧心的很呢。”
  他自然是忧心,我心里暗道。杨婕妤本来是丞相计谋中重要的一环,她的死亡让丞相的企图落空了一半。没有了扳倒皇后的证人,丞相在这条不寻常之路上举步维艰。
  不过,杨婕妤毕竟见到了她曾经的夫君皇帝,她给皇帝的刺激又多少可以给丞相一点安慰。
  从本心来说,我并不希望多想这些东西,狡诈的心思永远让人生厌。可是我毕竟算是萧府的半个女儿,这些本与我无关的东西如今却牢牢栓在了我身上。从我进宫那天,甚至是从我进入丞相府那一日开始,我的命运就与眼前的一切扯到一起了。这是命运的安排与作弄,更是丞相和夫人一手策划的连环套,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其中一环。讽刺的是,他们的亲生子女,萧木平和萧自清,以我的揣测,却极可能至现在也不知真相,这对夫妻的精明与缜密便体现在此。以吕氏的手段,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入宫后仍然与萧自清有来往,一向不支持贵庶结交的她,对此事睁一眼闭一眼,无非是想借儿子之手以保住我在宫中地位罢了。
  如今我的宠爱之牢固,有她一份功劳。
  我瞧了瞧紧掩的门扉,道:“那日我走得急,未能如约与夫人畅聊,夫人想说什么话,现在说也无妨吧。”
  吕氏放下茶盏,颔首道:“夫人入宫一年,竟想不到说话还是如此爽快。其实呀,主要是丞相不放心夫人您啊。丞相说,夫人毕竟年岁轻,虽然聪慧如夫人,却也是有些事情不懂,往往都是稀里糊涂就过去了。太子殿下也是,年轻不懂事。就比如这次皇上生病,太子殿下竟也没有去神佛前祈祷,实在是说不过去啊。夫人在旁边,应该多提醒着才是。”
  我起身,又重新为其沏了茶,她紧忙往下移了一个位置,好与我靠着一张几案对坐。
  “我还真没往那处想,这几日若见到太子殿下,我定当劝谏,让他去大乐殿祈福。夫人与老爷也可去谏言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想必都会采纳的。夫人、老爷真是处处为皇后殿下着想。”
  吕氏摇摇头,面上意味深长:“在大乐殿怎么够呢,去天坛才是正道,唯有对天地表明自己的赤诚,才会感化天神,庇佑我们皇上福泽万年。皇后娘娘也应该去,这样才显得心诚,我亦会去劝谏姐姐的。”
  吕氏的话让我越听越迷糊,也越来越担忧。不过,按如今的情势,我只能暂且将就着他们,走一步算一步。
  我至今仍是享着容华份例的才人,因皇帝生病,我的晋封自回宫之后便只字未提。如今太子忙于社稷安危,心本不在后院,我与其它人的境遇并无二致。
  黑夜又一次无情降临,月光下照在地面上,映出的尽是清冷。门前的秋海棠与杜鹃花落了一地,匍匐着似在对月华作着朝圣。
  太子的面庞清瘦了不少,突起的颧骨让人心疼不已。他将人都支了出去,只留我在堂内,拉着手,四目相视。
  我忍不住打破沉默,关切道:“殿下身上还觉得好?这几日伺候皇上,必是极为劳苦。”
  太子缩回手,揉着额角,眉心微跳:“孤倒想,可是父皇却不怎么想见孤……”他抬眸望向我,似是自问:“是不是父皇嫌孤子嗣太少?”
  我甚是迷惑,急忙安慰道:“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个,皇上对殿下的慈爱跟殿下的子嗣又有什么关系?”
  他使尽摇摇头,内心的疑虑明白无误地写在了脸上:“媚娥不懂,子嗣太少到最后往往就是没有子嗣,储君若没有子嗣,便是不合格的子嗣。孤不像汝南王福气大,他是儿女成群,孤就只有两子一女。”
  我心里暗暗称是,嘴上却保持着应有的安宁。这情形再平常不过,就连平民百姓的父母都对诞育孙辈多的儿子多看一眼,遑论皇家帝王?
  我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容臣妾多嘴,殿下的疑虑实在是多余。汝南王子嗣再多,再受皇上宠信,也终究是庶出。殿下且看,庆贵妃娘娘在宫中的宠爱无人可以匹敌,可依旧是与没有宠爱的诚贵妃平起平坐啊。再者,臣妾听宫人闲聊的时候,她们都说皇上最信任的,除了殿下之外,就是广陵公了,汝南王无非是沾了母亲的光而已。”
  太子握紧我的手,眼光逐渐变得锐利:“她们真的这样说。”
  我抽出手指,小心打磨着说着的话:“千真万确,殿下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必定是如此的答复……依臣妾看,殿下与其在这庸人,嗯,圣人自扰,不如实打实地好好孝敬皇上。”
  他急叹气,道:“孤怎么会不想,可是父皇……孤恨不得将太医院的那帮废物全砍了。”
  我给太子沏上狭山茶,自己也喝了一口,茶香沁人,嗓子甚是清润。
  “既然太医不中用,殿下何不诉诸天神。皇上是天子,能掌握天子命理的,恐怕只有天神了吧。古时王叔周公,以己为质,戴璧秉圭,愿替武王归天。殿下作为储君,更应该舍己为父,为皇上祈祷。”
  太子捻着手指,道:“媚娥向来不信这些东西吧。”
  我回道:“媚娥不信的是怪力乱神,天神不在此列,媚娥和天下所有的人,既然都相信皇上的天子,岂能去质疑天神?况且,去天坛祈祷,本就无关相信与否,贵在心诚。殿下不是担心皇上的看法和外边的传言吗?如果殿下和皇后娘娘双双都去了天坛为皇上祝祷,还怕皇上不在意殿下,还怕坊间的流言蜚语吗?”
  太子思忖良久,方深深地点点头,将手抚到我的面上,沉声道:“容孤考虑考虑……倒是个十全的计策。”
  不过几日,太子便与皇后达成共识,即刻去往了天坛。戴良娣、吕良娣亦随着去往,以显示储君孝敬皇帝的诚意。吕氏可谓在皇后姐姐的身上使劲了心机。
  东宫留了鲍作人看宫,各处都静悄悄的,在浅黄的天空下死寂一片。我始终觉得不安,在并荷堂中望着慢慢阴沉起来的天空,内心惴惴不停。
  我不知丞相计谋意在何方,不知太子拜天对他有何好处,心里若浆糊一般越来越理不清头绪。我不得不对丞相唯命是从,不得不唯吕氏马首是瞻,哪怕可能是对太子不利,我也必须如此做。我不断做着自我安慰:丞相纵使心再大,也拿皇后太子无可奈何吧?
  芳佩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模样,急切道:“夫人为何如此忧愁,可要当心身子啊……夫人若要信得过奴婢,能否对奴婢说一下,这几日都是怎么回事啊?”
  我讷言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莫染匆匆进门,禀道:“莫大人求见,说有急事要见夫人!”
  莫平澜身为男子,不能进屋,我只能亲自出门迎接。
  打发了芳佩等奴婢退下,我看着他略略慌张的样子,急问道:“大人有何事要见本宫?”
  莫平澜语气冲烈,颇是不管不顾:“臣问夫人,是不是夫人谏言殿下去的天坛?”
  我目光躲闪,底气不足:“是,有何不妥?”
  他上前一步,距我仅有一步之遥,让我颇不自在:“这几日夫人可见过丞相府的人?”
  他越是急迫,我越是心慌。空中落下几滴雨,预示着将要变天了。
  我慌张道:“请大人注意身份,见不见萧府之人,与太子拜天又有何干!”
  他猛然将玉箫摔在地上,让我颇为惊诧,直瞪着眼看着他说不出话。
  “鲍公公的怀疑果然有道理,我还嘀咕呢,为什么太子和皇后这么急去拜祭天坛。”
  我惊问道:“鲍公公都说什么?”
  他叹一口气,闭上眼睛,似是尽力将怒气忍住,语气中又从新恢复了几分恭敬:“鲍公公与臣一直觉得此事由来蹊跷,却又不敢明言。他宦官不得干政,臣这几日又不在东宫,耳朵里也只有些只言片语。今日找到鲍公公探究此事,越发觉得不妥,觉得奇怪,才找到了夫人,往夫人见谅!”
  我侧过身子,避开他的眼睛,谨慎道:“本宫乃一介妇人,本不懂这些事。大人不妨把心中的疑虑说来听听。”
  莫平澜叹道:“果然,果然是夫人啊……夫人好糊涂,丞相此举恐怕于太子殿下不利,容臣问夫人一句,太子殿下若有不妥,对夫人有什么好处!”
  他这几句吓得我浑身一颤,恍若惊醒梦中人。天上响起了雷声,而雨滴却全然不见了踪影。只打雷,不下雨,让人心中的烦闷与恐惧无处倾泻。
  我不得不告与了实话,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浅薄。在朝政斗争上,以我今日的头脑与力量,也只配去做棋子。
  “不仅如此,皇上前些天,还见到了本以为死去的杨婕妤。大人还不知道吧,杨婕妤并没有死,她在丞相府杜鹃厅活得好好的呢!”
  莫平澜瞪大了双眼:“杨婕妤!”
  我点点头,身子不由自主地瘫软在了地上,无力看着天空,听着时近时远的雷音,低声道:“不过她又撞柱自裁了。”
  他身上一抖,面上抽搐起来。这幅慌张模样,于他甚是罕见。
  我见他表情,便也大体知道了他心中在想着什么,心中关于丞相计谋的迷雾也就被豁然拨开,清晰于眼前。
  他定定心神,看着地上的我:“眼下,得赶快通知太子回宫。”
  我紧皱眉头,竭力清醒着头脑:“不要操之过急,还是先看看紫微殿的动静吧……”
  他俯身将我扶起,点头道:“好……傅总管是鲍公公的教引师傅,臣先让傅公公以探望师傅之名去紫微殿打探一下情况,刻不容缓,夫人保重!”
  他雷行而去,我撑着瘫软的身子,朝堂门走去。芳佩、莫染、清涟一股脑中门内涌入,争相搀扶着我。
  我憔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他说的对,太子若是不好了,能有咱们什么好处……”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