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故事{二十五}

时代的确在进步，美容美发的场子也一代胜似一代的豪华，招牌也一块堪比一块的创新，字词也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跟着雯上了一辆出租七拐八拐穿越游人如梭的闹市到了一家场面恢宏的“形象设计工作室”，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集美容美发塑身浴足为一体的大型综合美容机构。进得门来，两位亭亭玉立的礼仪小姐立刻施礼问候，雯像老熟人一样随意地问道：

“侯姐在吗？”想来侯姐一定是这里的老板吧，一问才知道，侯姐仅是个店长。随后礼仪小姐给我们送来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雯姐来了？”

楼上的扶梯款款下来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年约30，她身高大概只有1.6米左右，身材大致上看得出凹凸有致，虽是长相平平，不过，配上她那可爱的脸蛋，却给人感觉这才是体态最完美的组合，多一分太过艳丽，少一分则太过青涩，都无法搭配她那张可爱的脸蛋。侯姐笑容可掬、礼节性地拥了拥雯的肩头，算是热情表达过了迎接。

雯探身看看美容院大堂墙镜里的自己，下意识地轻抚一下自己的脸庞，目不斜视地脱口：

“就做一次‘121度真皮微雕膜法’好了。”说着，雯的眼睛一直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站在一旁的侯姐捧着脸上的那片灿烂的笑容像洒向全神贯注于镜子里自己脸上一片矜持的雯：

“好的呀，身体护理项目不做一两个吗？雯姐有一个多月不来了哦？”

雯的手下意识地摸摸小腹：“下次吧。”说着扭头对着我：

“清水想做什么？”

我扫视着挂满前台大堂的各种美容美发塑身项目，价格高得令人咂舌。雯要做的什么“121度真皮微雕膜法”标价每次480元，不过是一种仪器设备导入精油后的胶原蛋白敷膜过程，传说中美容行业普遍存在暴利看来的确属实，一个小时的服务收费480不低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就给头发倒模好了。”

雯伸手撩起我的一缕头发：“护理一下，再做个发型吧。”然后又对着侯姐：

“侯姐，老规矩，直接‘耗卡’。”

侯姐就像接到圣旨一样，立刻吩咐开了，随着侯姐的声音落地一个二十多岁的黄发小伙疾步过来，把我引到了位于前台大厅最南边的“发型设计护理区”，雯则被侯姐陪着到二楼的面部护理服务区了。

在美发厅里，清一色的美发师全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奇装异服、头发五颜六色，场面异常另类，不过手脚倒也干净利落，个个专心致志地处于工作状态，对新进来的客户有些抬眼微笑一下，点点头；有些根本就视而不见地专注于自己的“作品”。我找了一个临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想着可以在这寂寞难耐的几个小时里浏览一下窗外犹如播放一般的行人车景也不失为一种消遣。

坐下后，美发师就递给我一份当月的《读者》杂志：

“大姐，做完你的项目估计需要约三个小时，其中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只管说就是了。”

这话到让我新奇几分，不错的服务态度。我微微一笑：

“你按程序做就可以，看样子你们这里的管理还比较规范哦。”说着，我们就聊开了。小伙子告诉我来他们这里顾客都是比较舍得花钱，什么人都有，大多都是年卡消费，所谓“耗卡”就是按消费项目次数结算，每张卡最低价一万元起步。难怪有人戏说满大街的店铺除了药店就是发廊，果然是个挣钱的行当。

我们聊着，一男一女走进了我右侧的镜子里，正勾抅搂着朝着“发型设计护理区”走来，沈欢？我随即抬高手上的《读者》杂志尽量挡住自己的面部。看样子沈欢和这里的“美发小二”混得也比较熟，今天的沈欢身着一套休闲服装显得格外精神，身上那种浓缩了的帅气看上去有些抑郁，这个沈欢怎么看都没有一丁点雯生活中那个恶魔一般的影子。那个看样子很骨感的女人和我在夜总会里看到的影像重合了。镜子里越走越近的女孩摸样十分俊俏，肤色白得有些刺眼，上穿白色夹克衫，下是一条石磨蓝牛仔裤，一头板栗色的齐腰长发，让她显得更加娇美，身上的柔弱能够激起所有男人的保护欲！一双葡萄一样的眼睛有些无神，让人更加怜惜！走起路来身上还带着弹跳起伏的节奏感，让人为她迷惑！

他们在离我约五六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沈欢一边和美发师打着招呼一边掐了掐这个女子的臀部：

“宝贝，我到楼上放松放松，过一会下来接你，好吗？”然后亲昵地吻一下女子的面颊，转身咚咚地往楼梯口走去。这会儿看清楚了，女孩不过二十五六岁。女孩环视一下四周径直坐到了我左边距离我两米远的空位上。女孩落座片刻，一股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向我弥漫过来，我只得用和美容师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聊天来“掺和”这股异味的骚扰。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头发在美容师的手上摆摆弄弄、洗洗涮涮也变得柔柔顺顺了许多，旁边女孩的直发倒模把美容师小伙累得团团转，一会儿不是拉得头发掉了就是头发断了，一会不是唠叨发膜流进了脖子就是责备渗进了衣服，急得小伙子这也不是那也不对。站在我背后为我做最后定型的小伙子用眼角的余光白了一眼女孩，摇了摇头，嘴里憋不住“切”了一声，不想女孩听了去立刻柳眉倒竖起来：

“奇怪，你他妈我碍你啥事儿啦？”说着上下打量一眼我身后“惹事儿”的美容师。

小伙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语气里还是有些急躁：“小姐，对不起，不要骂人哦。”

“你那什么意思？骂你怎么啦？看看你，什么东西？”这位小姐越发“趾高气昂”了，一付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句话把“满头七彩”的小伙惹急了，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对着“小姐”，还没继续“发作”，不料“小姐”反而跳了起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看这“小姐”不依不饶的架势，我拍拍自己头上的头发示意他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伙这才拿起风筒继续我头发的风干、定型。不过憋气的样子使动作显得有些生硬，生怕他一时兴起会行为过激，可是又不便于开口，保不定这位小姐迁怒于我。“小姐”看小伙不吭声不吭气，嘴里嘟嘟哝哝地坐回了椅子上。转而对她身后的那位“红发小子”吼了起来：

“做呀，干愣着干什么？”小伙无所适从地捻起她的一缕头发准备上夹板，这位“美女”尖叫着直接从转椅上“腾地”飚了起来，用力把身上用于美发围袍一拽：

“你他妈的想干嘛？揪死我了！”声嘶力竭的样子像要把人生吞了似的。

就在这时，沈欢“噌噌.......”地从楼上做完护理下来。听到他“宝贝小姐”的娇声娇嚷，刚刚护理过的清清爽爽的脸立刻绷得紧紧的大步流星、旁若无人地奔了过来，我这个身上罩着“护发围袍”、眼前挡着一本杂志的人显然没有被他留意到。

“宝贝，怎么啦？”倍加呵护的口气，手还在小姐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小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指着一地的断发、脱发娇嗔道：

“亲爱的，我的头发掉了那么多，疼死我了。”娇滴滴的话撸得我身上的毛孔直竖，众人耳朵发软。

“好了好了，宝贝，掉几根头发就算了。”沈欢一边安抚“小姐”一边假装呵斥愣在一旁的“美发小子”：

“小老弟，你把这一头秀发当马尾巴了？”说着指着地上的头发：“这一根头发不低于你一天工资的价钱哟。”

原本这句话外人听来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个小伙听了就十分刺耳：

“大哥，我已经尽力了，她这个头发每个月染烫两次，已经很脆了，脱发又多，像药物过敏一样。”谁知这句话那“小姐”不乐意了，又腾地再次窜了起来：

“说什么你？你敢说老娘吃药？”嚷着就往小伙身上逞了过去，沈欢一把揽住“小姐”的小腰，上前捏着小伙的胳膊，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不识好歹的东西！”小伙的脸渐渐涨得通红，慢慢地疼得变了形。周围正在做头发护理的女客都从椅站了起来，避开了，看这情形，倘若没有人急时出来圆和结果就会一塌糊涂。估计这当头沈欢根本就来不及注意我这个“熟人”的存在。幸好，店长侯姐从楼上匆匆下来了。看这情形有些紧张，侯姐一个劲地赔不是，一个劲地说好话：

“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给你换个美发师好吧？回头叫他给你们赔罪，怎么罚都可以，今天给我侯姐个面子，好吗？”侯姐转而对杵在一旁的“七彩小子”训斥道：

“你小子给我卷铺盖滚蛋，去！”

小伙子垂头丧气的，也满心不服，悻悻地出去了。侯姐立刻叫来另外一个活泼帅气的美发小伙过来，吩咐他把剩下的收尾做完。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沈欢挽着那位“中看不中用”的“美女”又亲亲蜜蜜地出去了。过了一会，我翻着手上的有意无意地对正在为我做最后打理的美容师掏出了心里的那个疑问；

“你们这里说的‘吃药’是什么意思？”

“阿姐，白粉呐！”小伙子的口气重重地落在了那个“呐”上。我晕。

雯坐在吧台后面的卡座上等我已经有一会了，雯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都让我十分困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