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故事（十七）

男人在女人面前谈论男人在相互间没有冲突、没有摩擦、也没有特别的观念对立的情况下是不愿意流露轻蔑或鄙视的，也就是说一个男人不会轻易讲另一个于自己无关紧要的男人的坏话。这些是我从关冠嘴里的话总结出来的。

方向盘一边在关冠手里挥洒自如出口的话也一边有意无意：

“我和‘韩仔’谈不上有什么私交，只是在他自己那个相应的圈子有点点‘名气’。”关冠的语气随意，估计是不十分清楚我聊天的具体目的吧。

“名气？”我有些好奇，就这样的人也会有名气？几时有，也是“恶名”吧。我当时这样想难免有些“女人心态”，比较直观。关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似问非问，继续顺着他自己的思路：

“听说他搞了一个‘大老板’，看他在赌桌上输的钱像流水一样，一般我这样的打工仔想都不敢想。”关冠扭头看了我一眼：“不能和贵哥比哟。他也不可能和贵哥坐在一张赌桌上，嘿嘿，‘级别’不够。”

“哦，原来是个赌徒呀。”我随机跟了关冠一句，还不是我评价的时候？

“他在‘圈里’就是这样一个‘名声’：好吃懒做，好赌。他们私下里议论的是‘韩仔’迟早要玩完。想来也是，人家又不是开银行的，哪能这样子‘掏’，他妈就是金山也会被掏空的。”听上去关冠对此很是不耻。我笑了笑，也算是表情上的附和：

“据说‘好赌’和‘好色’是一家哦。”我的话让关冠嘴角拉出一丝笑意，也算是会心吧。

“不过说实话，说‘韩仔’好色，我觉得不能算。”关冠咽了一口唾沫，又说道：“‘韩仔’这样的男人一表人才，想不好色都不行，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往身上贴，喝酒吃饭开房一条龙倒贴的多的是。这个诱惑是个男人都扛不住的。”关冠说罢瞅了瞅我，那意思是问我明不明白吧。

“嗯，你说得也是。”我点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顺口又问了一句：“他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吗？”

我的话让关冠不置可否地笑了，好像有点意味深长。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显然不是问题的问题，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和贵哥时不时聊天常说到的一句话我确实受益匪浅，我时常用来警醒自己，对一个男人来说认识这句话比了解这句话重要得多，贵哥说的，这是男人安身立命之本。见多了才真正体会得到。”我竖起耳朵，拉长脖子，等着关冠的那句“男人经典”，他却不紧不慢。

“跟了贵哥几年下来，确实学了不少东西，最重要的是学会了怎样做一个‘男人’才叫顶天立地，不容易。”关冠好像进入了状态，有了倾听内心话的对象娓娓道来了：

“你晓得吗？贵哥的‘偶像’是谁？”

“哦？”我很是奇怪了，老大的生意人也有偶像一说？该不会是李嘉诚、盖茨之类的吧。

关冠自豪地晃了晃脑袋：“姚明。想不到吧。”

“姚明？”这话让我格外惊奇，崇拜姚明的人实际崇尚的是姚明身上所凝聚的儒家文化的力量呀，没有点文化底蕴是欣赏不来的，这个男人值得“研究研究”。

“贵哥不仅做得一手好菜，还特别喜欢摆弄家用电器，少见这样的老板。”关冠的神情有些沉湎于对自己老板的赞许情景中了，我不得不转移话锋：

“‘韩仔’和贵哥很熟吧？”

“呵呵，‘韩仔’跟谁都熟。”我明白了，言下之意是别人跟“韩仔”熟不熟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韩仔’勤快一点、收敛一点会过得很好，那样还会有一点男人味道在，现在.......”关冠吞下了后面想说而没有说得话，摇了摇头，又说：“还是贵哥说的对，倾家二字淫与赌，守家二字勤与俭，有道理呀。”

聊着聊着，我到家了，话题让我们把饿都忘了。

关冠把车开去了几米又倒回来，伸出脑袋：

“清水姐，过两天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说完还挤了剂眼睛，感情好像我没有见识过桂林的风景名胜似的。我点点头、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回到家里，打开香香为我准备好的饭菜，胡乱吃了一些，脑子里尽是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总是没法把沈欢在外吃喝玩乐的情形与高坐在办公室里运营管理业务的雯具体地联系起来，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却会阴差阳错地住在一个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不是命运作弄人那又是什么？即便是暂且不论他们的相遇有多么地机缘巧合、他们“婚姻”的基点有多么地不可告人、他们的自我判断有多少侥幸心理，尊重既得利益、充分利用已经改变了的状态为双方以前的付出和选择夯实基础未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尤其是沈欢，走进雯的生活已经实现了他所期望改变的一个生存状态，踏上了雯为他搭建的一个步入主流社会的台阶，他是否明白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挥舞着铁锹开挖自己楼梯的墙角从而最后导致自己“悬空”、毁于一旦？我不为男人的本性唱赞歌，如果说吃喝嫖赌是男人的本性的话，但是，利用自己本性张扬的需求去挥霍他人的生活甚至挥霍他人的生命安全，其结果无异于点火自焚。想到这些，我内心又有一股想和沈欢谈谈的冲动，可是，刚才吃饭喝汤时牙齿那要命的疼痛让我又体验了一次拳头的打击。一段时间来的情形在我眼前过了一遍又一遍，我只能结论沈欢其人不可理喻，那么只有“无需礼遇”的办法应对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