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现在王春红家的神秘男人

　　第三章 静静的胡同和静静的夜柳叶之所见
　　这天，柳叶大晌午放工回来，刚把车子扎在门口，准备开大门进院。这时，只见从胡同最后一排的东面和柳叶家相照的一家的墙头上跳下来一个人来，柳叶看见人影和听见声音都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她没有回过神来，然后人影就朝后一拐逃窜了，柳叶突然想起来是小偷，因为这家人已外出打工将近半年了，整个胡同只有她和斜对面的一家有人住，其余的全都是空的，柳叶慌忙朝胡同后面追去。胡同后面除了一条窄窄的小路，然后是一条早已枯了很多年的干沟，干沟后面就是一条与别村相连的刚修不久，但已略微显挤压痕迹的露出点点碎石子般的柏油马路，马路上零星的人影，使柳叶怎能认出哪些是正人君子，哪些是所谓的小偷呢？
　　柳叶只好作罢，又回去做她的饭去了。
　　但晚上，柳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想白天那个逃窜的小偷是别庄的还是自己庄的呢？若是自己庄的，那会是谁呢？这时，一个大胆的想象在她心里形成，那个人会不会是李二柱？因为李二柱平时游手好闲，常爱喝个小酒，打个小牌，虽说跟着村建筑队干活，但去干的日子还没有不去干的日子时间长，他哪来的那么些钱喝酒、赌博呢？这毕竟是推测，也没有抓个正着，但不管小偷是谁，是自己庄的，还是外村的？但这终究是一个可怕的事情，柳叶不禁又把头往被窝里钻了钻。可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她不能确定厨房的门，刚才睡觉时是否上锁，她不安定。于是，她又坐起来，披了件衣服去下去证实一下，的确忘记锁了，她又忙将门锁好，才惴惴不安地回窝睡觉，她唯恐那个小偷夜半三更会再来她们胡同，她感到害怕和不安，直到最后瞌睡得睡去。
　　第二天，柳叶无精打采地干着活儿，不住地打哈欠，一副疲倦和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刚好，凤眼下来喝茶，看柳叶这般情形，显然的一副黑眼圈，就同她打趣说：“嫂子，昨天晚上是不是想俺禾盛哥了？折磨得睡不着觉！”
　　“死妮子，尽会说这些不着边的事儿！”柳叶对凤眼哭笑不得地笑骂着。
　　“咦！好像冤枉你了，你除了这些个出息，还会有啥事？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福都淌到门外边了！”凤眼边喝茶边笑着斜眼望着柳叶乐。
　　“你真想知道？”柳叶突然对凤眼增加了神秘的问话。
　　“啥叫我真想知道？难道你心里还真有事儿不成？”凤眼突然疑惑地望着柳叶。
　　柳叶看凤眼那好奇的目光，就扔下手里的活儿，也装着喝茶，低声把昨天晌午放工时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讲给凤眼听。
　　凤眼听了，捂着胸口说：“哎呀！我的妈呀！这么说，大白天还真有贼呀？”
　　“哎，那你说这贼是咱村的，还是外来的？”凤眼小声地问柳叶道。
　　“谁知道呢？不知道可别瞎猜，没证据谁也不敢说！”柳叶警告凤眼说，她知道凤眼的性格是藏不住东西。
　　“我知道，我不会瞎说的，那咱以后出门可得把门锁好了！”凤眼对柳叶说。
　　“锁好也没用，这对于高手不算难事儿，关键是把钱折别放在家里，零钱也都带在身上！”柳叶对凤眼说。
　　“我的妈呀！听着挺可怕的！好像电影里似的！”凤眼放下茶碗，捂着胸口说。
　　“咱看电影，那都是假的，可这撞上了比看电影更吓人，有点儿动静，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直到瞌睡得不行才能入睡。”
　　“别说了，我有点儿禁禁！”凤眼打断柳叶说。
　　“反正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好啦！不说了，走！接着干活儿去！”柳叶对凤眼说。
　　凤眼吓得没说话儿，站起来又接着干活去了。
　　放工，她们一行人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村里的马大娘叉着双腿，坐在村口的桥上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地，还边哭边骂道：“你哪个狗娘养的？不要良心的，把俺儿子准备盖房的钱，给俺摸个滴子儿不剩，俺就今儿上午赶了一趟集，回来，堂屋的门锁被撬了，您哪个狗日的，偷了俺的钱，您不会得好死，让你祖宗八辈都下地狱……”
　　几个人停下来劝劝马大娘，让她别那么伤心。有人跟她出点子，叫她报案，虽然大家明知道报案什么作用也起不了，可为了安慰马大娘，也只能这样劝阻。末了，大家见马大娘越发哭得伤心，听说小偷一下子拿走了几万元钱，她能不伤心吗？劝阻不动，大家又都担心自家的安危，忙骑车急匆匆地回家看看是否自家也被盗了。
　　凤眼吓得边骑车边自语道：“我的妈呀！吓死我吧！还真有这事儿！”
　　那天，小偷大白天不仅盗了马大娘家的钱，连她左右邻居的也一同盗了，只是没有从别的人家翻出钱来！马大娘所住的那个胡同，只有三家有人家，其余的全都外出打工去了。半上午半下午人一出去办点事儿，整个胡同就空荡荡的了，不见一个人影。有时整个村子，好远也不见一个人，既便见着一个人，不是孩子，就是老婆婆。所以，小偷几乎是正大光明地以收狗、收鸡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为由混进村子，得了手之后，仍然正大光明地悄悄溜走，一旦出了村子，骑车走在路上，谁又敢说他们就是小偷呢？
　　夜里，柳叶好长时间睡不着觉，她想着白天抽时间把自家的门锁也换了，换个质量好点的。柳叶虽然没把钱和折子放在家里，但她还是担心箱子里的那几床好被单、被面，这些好东西，都是禾盛从北京买回来将来给儿子、女儿们结婚用的，虽说好锁也当不住那些个坏人的手，但柳叶心里总放心些。
　　当她在黑夜一个人静悄悄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时手机冷不防地大声响起来，她被猛地吓了一跳，慌忙手忙脚乱地去抓手机，连灯也没开，就把手机也拿进被窝，小声地接起来。
　　“喂，禾盛，都几点了，咋又打电话来，上午不是刚打过吗？”柳叶说。
　　“啥？我听不清楚！你大声点，老婆，我听不到你说话！”禾盛在电话那头扯着噪子喊，震得柳叶直想把手机扔掉，然后她又尽量大声地对禾盛说：“喂，禾盛，我白天再跟你说，现在时间太晚了。”
　　柳叶唯恐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被外面寂静夜晚下的坏人们听见，知道这个院里有人，然后好伺机下手。
　　禾盛在电话那头仍然扯着噪子喊：“喂！柳叶，我的老婆，我想你了，你刚才说啥？大声点，我没听见！”
　　“我说白天再跟你说今儿个发生的事！”柳叶尽量提高噪门，头和手机埋在被窝里对李禾盛说。
　　“啥啊？我没听见！亲爱的老婆，白天再想我，不！老婆，我现在就想你，就在此时，在此刻！”李禾盛还在跟老婆掏心掏肺地说着。
　　柳叶“啪！”一声把手机（柳叶的手机是翻盖儿的）关了，她知道在被窝里跟他说不清，可又不敢把手机放在外面说白天小偷偷东西的事儿。
　　柳叶刚把手机关了，手机又响了，这声音吓得柳叶又连忙一把把手机塞进被窝又关了，然后连忙给丈夫发了一条短信，这样写道：夫君！我瞌睡，明天打给你。刚发完短信柳叶就把手机匆匆地关机了。
　　关了手机，柳叶好长时间才得以入睡，她是咋睡着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白天，柳叶把自家的门上换了把好锁，又打电话告诉禾盛她不接电话的事儿，禾盛笑老婆胆小，安慰她没有什么，不用怕！
　　柳叶又到婆子那儿，告诉她上午或下午没事儿的时候，到她那个胡同望望，看看胡同里有没有什么动静，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让婆子多操操心。婆婆一边答应，一边骂那些偷钱的人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不知道老百姓挣钱难，挣的都是些苦力钱！
　　基于这件事，凤眼也变得格外的小心，她悄悄对柳叶说：“嫂子，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我保存在我手机上，如果夜里我遇到什么情况，我就按你的号码，你听到了可起床救我呀！你知道我胆小！”
　　“你不会大喊：抓小偷吗？”柳叶问。
　　“我喊起作用吗？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着是个村子，好像住进了大沙漠，荒山野岭般地让人觉着害怕！”凤眼抱怨道。
　　“我也不比你胆大哪里去！”柳叶说。
　　“最起码你比我有主见些，不像我一吓全迷了！”凤眼说，紧接着又抱怨了一句：“你说，这四周干吗都走个精光？你哪怕留一家！我夜里也不那么害怕，都上城里干吗呢？城里有那么好吗？”
　　凤眼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大套，惹得柳叶只笑不说话。
　　一天柳叶病了，在村卫生所输水输了半夜。柳叶从卫生所出来往家走的时候，她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是十二点半了。乡村的十二点半已是夜深人静，除了偶尔稀疏的狗叫声，其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柳叶边走边向四处张望，她唯恐从背后或身前出来一个传说中的什么鬼怪，虽然她知道什么鬼怪也没有，但她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有种莫名的、难以言状的恐慌，这种恐慌就像大多数人摸黑走路时所特有的恐慌一样，这虽然是一种惯性的恐慌，但这种恐慌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能将它克服得一干二净，尤其是静夜中的一个美丽的女人！
　　当柳叶走到一个叫王春红的四五十岁老女人的院子前约五十米处，柳叶看见从她院子里出来一个手里夹着闪着红色火头烟卷的黑色身影，手里烟卷的火苗随着黑色身影的吮吸，在寂静的夜色里，不住地跳动。
　　黑色身影一声不吭地、从容地离开了这个老女人的家。王春红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传统式的乡村女人的代表。不爱言语，不拘言笑，不需要过多的装饰，随便的衣服搭配在她身上，都有一种朴素的美。年龄仿佛不影响这个女人的美貌，不需要化妆，她的肤色仿佛永远不会老去，只是表面些许的纹路，不近看压根儿是看不出来的，这与她终日不化妆有直接关系，但整体仍然是那样的鲜光照人！可以说村子中的两个美人，一个是柳叶，那么另一个就是王春红了。一张鹅蛋脸搭配着她完美的体型，相夫教子般的温柔成了村子里男人们艳羡的对象。她的丈夫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不高不低的个头，不胖不瘦的身影，一张仿佛永远也晒不黑的脸膛，永远挂着一张慈祥而和善的面容。应该说，他们是一个幸福的好家庭，这幸福一点也不亚于柳叶和禾盛的感情。
　　王春红也有一对幸福的儿女，现都已结婚生子，并且儿子在县城有一份较好的工作，自己的丈夫农忙过后时常去城里做些生意，家里总有一个老母陪伴着她，使她并不觉着孤独。
　　柳叶以为这是王春红的丈夫起早去城里做生意去了，所以当时没有太在意，这在生意人半夜三更起早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