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雄》第十四章 我们最亲的人民解放军

　　张华发主任把武连长、欧阳排长和战士们带到了挨近河边一处产品仓库。一走到那里，欧阳排长大吃一惊：眼前黄澄澄晃荡的江水，在不断往他们再过去的一些厂房的灰墙和如孤楼般高高的灰色机房上一些伸出房顶上多根黄管子接在机器上、以及往后是往下面较急流去的江水。而澄黄江水打到灰色砖墙的仓库铁门一小半。
　　武大文连长立刻问：“张主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张主任非常着急说：“现在河水还在上涨，我们必须要把仓库里的聚录乙烯搬走，要快！”
　　“行，我明白了！”厚道、行事风格明快的解放军连长武大文说干就干。
　　然后，张主任侧脸对一个在他身边的本车间仓库保管员是女的说：“李小英，你马上把仓库大门打开，让解放军同志到里面把仓库里的产品，搬到我们车间侧边的空地上。”
　　“我知道了，主任！”
　　“解放军同志，我还有别的抢救的事，这里就麻烦你们了，如果你们有什么，让李小英来找我。”张主任说。看来还有事在等他处理，他面露急于要去办的真诚的神情，看着解放军连长武大文，站在他身边，比他（武大文）略高些的22岁的欧阳雄一排长。
　　直爽果断的武连长说：“行！你快去忙吧！”
　　张主任就转身走了。
　　然后，李小英带着战士们朝打在他们的大腿上的开始在暗淡的天色下，到灰色大铁门旁的显得略暗黄在微微晃动的江水。李小英打开了铁门，暗黄的河水早已溢进发暗的一横过去，垒到靠近天花板全是白色塑料包装满满一袋的聚录乙烯下面有五十米的冷浸浸河水。李小英就把门边灰墙上的灯开亮。
　　说：“解放军同志，这就我们的产品。”
　　武连长和欧阳排长看了一下，决定从边上白色塑料袋的聚录乙烯，开始搬运。
　　“好，我们知道了。”武连长说。然后他侧脸，对欧阳雄说：
　　“一排长，你我就专门把口袋卸下，让战士们搬。”
　　欧阳排长觉得卸口袋要轻松些，而把口袋扛走还更累。他决定让一个战士来去做，还让从北京参军到他们（广西部队）的19岁战士，有些瘦高的杨东。他年龄小了，如果扛这么重的口袋，体力上受不了。就对自己的武连长说：“连长，我有请求。”
　　“一排长，你说。”
　　“让杨东跟你卸货，我来扛。”
　　武连长觉得欧阳雄排长跟自己一样，体贴自己的战士。就说：
　　“行，一排长！”
　　“连长，我们就开始吧！”欧阳雄说。
　　杨东听了，他知道自己的连长、排长都好。他认为自己是战士，就要跟战士们一起扛口袋。就对欧阳排长说：
　　“排长，我扛口袋。”
　　欧阳排长觉得不要在说了，因为，洪水在涨。就说：“小杨，你就去跟连长卸口袋。”
　　然后，武连长和杨东在打到大腿上冷得浸肌肤的水里，有些往前走去，爬到了中间高两边矮些的摆列着聚录乙烯白色的口袋上。然后，伸出手，把第一袋卸下，在已经往上伸起手的欧阳排长的右肩上，欧阳雄就扶住，对站在一边水里的李小英，说：
　　“李小英同志，请跟我们带路！”
　　“嗯。”
　　然后，李小英和接着扛上口袋的战士出了门。这时，略暗黑的铁门外，过仓库的西侧灰砖墙，往两边是机房中间是往上的马路走去。
　　车间仓库管理员李小英，带着扛在右肩上实妥妥的饱满白色口袋的解放军，马路上走去，在车间办公室三层小楼侧边一大空地上，把聚录乙烯放在上面。然后，欧阳雄排长就下去，和先放下产品的几个战士，往下走，继续向河边仓库去搬产品。他走了下来，看见一个战士，是新兵，18岁，扛着聚录乙烯口袋，走得有些吃力，就上前说：
　　“小郑，把口袋跟我。”
　　小郑就停下，看到在黑微微的天色里，欧阳排长诚挚温厚的方脸，他知道自己的排长是帮他扛，就坚持，说：
　　“排长，我能行。”
　　欧阳排长知道，这一大袋聚录乙烯太重了，自己能跟战士减轻多少就算多少，就一下伸出手，强要把小郑肩上的口袋拿过来，
　　“排长！”
　　小郑感动了，可是没有吃饭的解放军战士，脚步慢，身子往前弯，右手捂住自己紧系皮带的肚皮，
　　欧阳排长问：
　　“小郑，你怎么了？”
　　“排长，我肚皮饿得难受。”
　　这话让在一边的李小英听到了。马上走过来就问：“解放军同志，你们还没有吃饭？”
　　欧阳排长只好低下脸，不好跟李小英说这事。因为，解放军不能随便吃用人民的东西。
　　“是呀，管理员同志，我们刚要开饭，就接到了援助你们的任务。”小郑说。
　　“小郑，”欧阳雄说，他希望小郑和解放军不要麻烦厂里。就放下扶着在右肩上口袋的左手，碰了一下小郑的背。
　　小郑就只好不说了。
　　李小英说：“这怎么行，你们先不要搬了，我们马上跟你们送吃的。”
　　欧阳排长说：“不不，我们解放军不能随便吃老百姓的东西。”
　　李小英说：“别说了，这个战士跟我走。”
　　欧阳排长自己肚皮也饿，觉得不这样，战士们就无法有力气再搬产品。就非常热诚地说：“谢谢你们！”
　　李小英和解放军战士小郑，就走了……
　　仓库保管员，李小英带着解放军战士小郑，找到了在忙于指挥的张华发，告诉了他解放军还没有吃饭。张华发马上跟厂里的工人食堂打电话，回答是:晚饭卖完。张华发主任马上让他们做饭，准备让他们跟解放军送两次饭，这次，和凌晨三四点钟一次。他觉得这样的抢救，会延续到明天。在半夜的时候，解放军还要饿，就让食堂准备饭菜。但是，解放军现在还饿着肚皮在抢运产品，张主任马上再喊了两个工人和解放军战士小郑、李小英，到厂门边的两家工矿合作社(商店）把里面的所有蛋条，饼干等买来，抬到了河边上的仓库边喊解放军吃。武连长本来是不同意，可是，大家都实在肚皮太饿，就同意吃了。吃了后，解放军又继续搬仓库里聚录乙烯。
　　大约到近半夜。就是晚上23点多钟，战士们还在把仓库里接近库顶的聚录乙烯，才搬了一半。进入仓库里的河水涨到了，还在来回搬运口袋的解放军官兵紧系朱红色皮带的小肚皮处。这时，欧阳排长把口袋扛到车间侧面的被旁边一些在黑隐隐的机房的门窗里等照到散乱堆在一起横竖纵放白色饱满口袋上的灯光，又走下来，到了河边库房对面的机房照到有些模黑路上微黄的灯光。
　　看到了张华发主任和李小英站在不时有战士双手抬起过脸扶住扛在右肩上、或右手单扶白色的口袋、左手叉在紧系皮带的腰间上，在匆忙快步来来去去。
　　听到了李小英对双手垂放在蓝色工作服腰间下的大腿旁的张华发说：
　　“主任，我差点忘了，在库房过去一件旧棚里，还放有五六个氧气瓶，应该被水淹了。”
　　觉得氧气瓶进水，会有意外，或者是一种损失。想到解放军搬运了半个晚上的聚录乙烯，张主任不忍心再喊解放军来做这事，我们的亲人解放军也是人呀！就说：
　　“小李，你找一些工人，把氧气瓶搬走。”
　　欧阳排长听到了，就马上两步到张主任的身边。
　　“我们去。”
　　“不行！不行！”双手垂在大腿旁的张主任断然摇摇手，坚决拒绝了欧阳排长的要求。他担心氧气瓶有个意外，会跟解放军带来生命危险！
　　欧阳排长从他的举止里，感到了这一件事对他们可能不好。他从当上了解放军起，就决心保护人民，现在人民在困难中，正是他一个解放军的责任。就说：
　　“张主任，我们是人民的解放军，人民的财产有危险，就是去死，我们都必须要做。”
　　“不能让你们解放军为了援助我们，出现危险。这是不可以的，我还要对你们曹团长负责。”
“张主任，现在河水在涨，事情会更不好。”欧阳排长非常利落地说，绝不拖泥带水。
　　然后，就喊道：
　　“一班长！”
　　跑来了一班副班长赵贵春，21岁。
　　他跑到了欧阳排长的跟前，说：“一班长在仓库里帮连长卸口袋。”
　　“赵贵春，你马上带着一班，更我去搬氧气瓶。”欧阳排长就口而说。
　　“是，排长！”
　　然后，欧阳排长侧脸对李小英说：“李小英同志，请你带我们去。”
　　然后他们就去了。
　　这时，21的赵贵春副班长带上十个战士，和自己的一排长欧阳雄走进打到他们紧系着皮带小肚皮下的绿色军衣衣摆上的冰凉河水，过了仓库，到了再过去的一间棚里，可里面没有灯黑黝黝的。
　　解放军一排长欧阳雄为难了。他想到了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一战士说：
　　“李小英同志，这怎么办，没有光亮呀？”
　　“那我马上到车间办公室，拿一个电筒来。”
　　欧阳排长感到，车间还有一段距离，毕竟还在涨水，就说：
　　“算了，”他侧脸问：“你们谁有火柴？”
　　“我有！我有！”在身边的几个战士回答。
　　“彭军，何柄，你俩专门把火柴划燃，我们开始吧！”
　　“排长，行！”
　　然后，李小英告诉欧阳排长，氧气瓶在那侧墙下。两战士把火柴擦然，在他俩手里拿的火柴光里，看到了：在挨近灰色砖墙下，被河水淹没的靠墙微亮的水面下。
　　“解放军，你要慢点走，小心绊倒。氧气瓶就在这里的水下面。”李小英提醒道。
　　欧阳排长听她说了，就弯下腰，把双手伸进在战士彭军右手里拿着的一根燃着的火柴，在淡黄的光照到他白衬衣和军衣卷起到他手肘上的衣袖下的水里，摸着，摸了一会，他觉得应该把在水里的第一氧气瓶搬走。
　　就弯下了腰，双手伸进黑黄黄的水里，把氧气瓶往一边拖，然后，说：
　　“副班长。”
　　“嗯。”
　　“你到那面，我们一个抬头，一个抬尾。”
　　“是，排长！”
　　欧阳排长就到那面，两人一个抱着瓶头，一个抱瓶尾，就把氧气瓶搬出去。然后，战士们也同样做。
　　根据李小英说的，欧阳排长就和战士们把氧气瓶搬到了原先放聚录乙烯的一边地上。就和赵贵春副班长走了回来。这时，水又涨了。到欧阳排长紧系皮带有些发亮的肚子正中的皮带带扣环略下点。
　　一个战士和李小英拿着火柴，站在墙边为搬运气瓶的战士照着。
　　欧阳排长问李小英：“同志，还有多少氧气瓶？”
　　“只有一个了。只是说，你要把脸进入水里，才摸索到。”李小英回答。
　　“没关系。”欧阳排长说，就沿着打到他紧系着皮带的肚子下些的，黑黄而略晃动的水，蹚水走过去到墙边。
　　“一排长，我来。”赵贵春忙说，他想让排长歇歇。
　　在说时，他看见：欧阳排长就把身子伸进水里摸索，看不见头；过一会，就从水里抬起身，从他被照到黑亮亮的打湿的背上，非常冷的水顺着背、胸部、哗哗地流到水里。
　　“解放军同志，你快点去换衣服，这样会着凉的。”李小英说。
　　“是呀，”一个战士说，“排长，你快去换衣服。”
　　“没关系。”欧阳排长淡淡一笑，不会考虑自己。
　　“我来跟副班长抬。”
　　“小孙，你累了，我身体行！”然后，欧阳排长又说：
　　“赵贵春，来，我们把氧气瓶抬走。”
　　然后，欧阳排长和赵贵春，把瓶子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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