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野湖无人舟自横 第二十九章 造像时代之五大名窑

　　第二十八章野湖无人舟自横
　　
　　门无闩知道，这件事情要想淡出人们的视线，关键就是月雀儿操纵的网络信息。于是，他准备到别墅去一趟，跟月雀儿好好说说，尽量让她答应，别再炒作这件事情，如此这钱花着才踏实呀。这天晚上，没有风，月亮很好，也不算是特别的寒冷。门无闩吃过晚饭，喂饱了那些鸡鸭猪鹅，锁上门，就踏着月色，来到别墅。
　　这是一栋孤零零的房子，没有邻居，在空旷的田野上，显得突兀诡异。这种特立独行，又给人很大的压抑，因为这显然也是财力权势的象征。门无闩来到大门前，只见里面一片漆黑，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他忽然想起在《聊斋志异》里有这样的情节，一座楼，白天荒凉无人，一到晚上，就灯火通明，甚至歌舞笙箫。后来查明，原来是一群狐仙，在借主人家的房子住，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有那些贪财好色之徒，才会丢了性命，而正义凛然的人，却是安然无恙。那么，自己算是什么样的人呢？门无闩想了想，自己正好是贪财好色的人。先是招惹小凌，后是求助月雀儿，一时为女色，一时为钱财。看来，要是里面有狐仙，自己多半性命难保。想到这，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浑身上下不由的发紧。
　　该来的总会来，到了这个地步，门无闩也没了奈何。他举手敲门，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很大。可是，敲了多下，里面根本没有回应。他围着别墅转了一圈，还是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发现，最后，他断定，这座别墅里居住的人，已经搬走了。
　　月雀儿去哪了呢？莫非出国了？
　　门无闩很郁闷。他忽然很希望那熟悉的扇子嘭的打开，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孩子，出现在视线里。那是个不着烟火气的人儿，古灵精怪，高贵清雅。是门无闩从来没有接触过儿的一类人，也是他佩服的一类人。
　　门无闩离开别墅，来到桑林湖。他沿着木桥走到湖心，水里黑乎乎的枯叶残枝，在冰面上狼藉一片，想起那日自己在这假装钓鱼，其实是为了借用苏云岚的笔杆子。这是月雀儿的计谋，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的脑子。但是，要是这件事情被查出来，月雀儿会去顶罪吗？也许她会说是自己顶了她的名字来陷害她。何况，人家一分钱没要，受益人是自己跟小凌。门无闩又想到，月雀儿这样做，真的是因为跟小凌的交情而帮助她赚钱吗？她有没有别的目的？门无闩就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月雀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人真是复杂的动物，有很多心机，不是三十六计那么简单的概括。
　　要不把钱都捐了吧？这样罪过要小一点。一想到捐钱，门无闩的心里就疼，因为他实在是舍不得呀。
　　要不去自首，接受惩罚？也不行，自己可不想坐牢。他怕呀，因为那样会失去现在的一切，包括小凌还有柳燕。
　　门无闩站在桥上，胡思乱想，不得要领。远处的小舟，已经被冻住了。那一次，他撑着小船，载着小凌和苏云岚游湖，自己还唱了一首《纤夫的爱》，那个时候，真的是很相信月雀儿，不，也许是相信小凌，信屋及乌了。可是，那个时候，自己跟小凌也没有多深的交情呀？全是鬼迷心窍。
　　想起小凌，门无闩的心里觉得很温馨。接着想起爷爷奶奶，温暖就包围了自己。要是爷爷奶奶知道了自己欺负了小凌，不知道会不会拿拐杖打自己一顿？门无闩信步走回家中，倒头就睡。从一开始，事情就不是自己做主的，还是等着吧。
　　门无闩做梦了，他梦见了桑林湖。看着眼前的桑林湖，心里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夜晚的桑林湖，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美人。他想起月雀儿说的话：这里本来应该是灯火通明的销金窟，这里本来应该是人见人爱的美人栏。河北的好景点，华北明珠红洋淀，如今却是恶名外扬，心理荒凉。陕北的黄土高坡都能变成好江南，我们作为桑林湖的后代，红洋淀的传人，难道连自己的家乡都保护不了吗？
　　门无闩下定决心要干点什么，就算是为了家乡，或者说是为祖宗的颜面儿孙的福荫。
　　门无闩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会思考了。这都是月雀儿带给他的，也不知是福是祸！
　　就这样，在疑惑不定和坐立不安中，门无闩和柳燕的婚姻状况，若即若离的挨到了过年。华北的新年是很寒冷的，好在有了新品的羽绒服，倒是能御寒。柳燕其实早就看到小凌和门无闩在大街上亲嘴了，可是，她没有出现，因为她需要门无闩的钱给老娘看病。在她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的渴望丈夫回心转意，跟自己好好过日子。但是，柳燕知道，过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又偷偷的上了论坛，可是论坛已经屏蔽了。她上了月雀儿的微博，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倒是一副素描像，全裸的，很像那个勾引自己丈夫的小凌。她知道这个微博不是门无闩的，那么，门无闩的钱是怎么来的呢？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月雀儿？
　　柳燕想不出来，可是她也不想问。因为，门无闩不会跟她说实话的。要不报警？柳燕可是下不了决心。一旦门无闩真的犯了法，坐了牢，自己的心里会很不好受。就是门无闩抛弃了自己，也不能让他进牢房。
　　转眼就大年初一了，两人放了鞭炮，吃了饺子，给公公婆婆拜了年。回到家，就拿了点心鲜奶花生露，到丈人家去拜年。一切礼节都过去了，年也就过去了。门无闩很想去小凌家拜年，可是没有机会。
　　正月十二这天，小凌找到门无闩，说明天苏云岚要来家里看看。门无闩知道，自己必须在苏云岚到来的时候，出现在小凌家里，要不就要露馅。门无闩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家门，那里并没有柳燕的影子，可是，他还是感到很为难。于是，试探着说道：“小凌，我还是不去了吧？你就说我去看病了。”
　　小凌说：“不行，必须去。”说话时表情严肃，不容反驳。门无闩很少看到小凌有这样的语气表情，知道还是避不过去，只好答应了。心里恨死了苏云岚，心想着不如不救她上啦，省下现在这天大的麻烦。这样想着，转身往回走，小凌叫道：“大闩。”门无闩只好转回身来，抱着小凌的双肩，吻她的额头。小凌见门无闩墨迹，就一把搂过他，四双嘴唇就吻在了一起。两人正在兴浓处，忽然后边传来说话声：“姐夫，你在自己家门口泡妞，不怕我姐发现了吗？”
　　两人听了说话声，急忙分开来，门无闩一看，是自己的小姨子柳凤。门无闩尴尬无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柳凤说：“姐夫，要是姐姐打破了醋坛子，你拿什么锯上？”小凌说：“大闩，我先走了。明天，不见不散。”
　　柳凤说：“真是野女人色胆包天，在小姨子面前居然这么放肆！你当我柳凤是空气吗？”
　　小凌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搀和。你还是回去写作业吧，要不老师要罚你站了。”柳凤说：“罚站事小，姐夫事大。今天你要是不跟姐夫断绝关系，我小姨子就要辣手摧花加上大义灭亲了。”
　　门无闩说：“小凌，你就少说两句吧。”
　　小凌看门无闩为难，只好转身走了。门无闩看着小凌不见了，就拉着柳凤的手说：“小妹，你看这事，还是不让你姐姐知道的好。”
　　柳凤竖起大拇指，说道：“姐夫，我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三战争吧？姐夫你可真有能耐。这样的男人，我喜欢。”说完，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去了。
　　门无闩目瞪口呆。
　　
　　第二十九章造像时代之五大名窑
　　
　　进了院子，柳凤东看看，西看看，不知道在找什么。几只老母鸡看见一个好看的学生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就咯咯的叫了两声。门无闩说：“在干啥？小凤？”柳凤说：“找你们做爱的痕迹呀。”
　　门无闩听了，只有苦笑。两人进了屋，柳燕看到妹妹来了，就换了笑脸，问道：“凤儿，你来有事吗？是不是妈的身体又不好？”柳凤说：“不是，妈妈好着呢，我来是有别的事情。”柳燕问：“什么事？你倒是说呀。”柳凤说：“姐，你知道刘天王吗？”柳燕说：“你一气把话说完了好吧。”柳凤说：“一点情趣也没有，真扫兴，怪不得姐夫不喜欢你。”柳燕听了，脸色马上就变得惨白了：“柳凤，你说什么呀？”柳凤说：“没什么，还是说我的事情吧。刘天王要来城里演出，我想去看。”
　　柳燕说：“你去吧，我又不拦着你。就是拦着你，也拦不住呀。你是刘德华的粉丝，谁不知道呀。”
　　门无闩说：“过去叫追星族，现在叫粉丝。”
　　柳燕说：“你还说呢！这个社会，人人都以拥有粉丝而沾沾自喜。就是一个连饭也吃不饱的人，都想着通过一次演出而出名，然后就代言，或者出专辑，发家致富，名利双收。”
　　门无闩说：“这本来就是个造星时代。社会主义的资本，也具有流通的本性。”这几句话，是跟着月雀儿学的，今天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柳燕姐妹一听，简直是大吃一惊。柳凤说：“姐夫，你行啊。这么有深度的话也说得出来，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女粉丝呀。”
　　柳燕说：“小凤，别乱说。”
　　柳凤说：“姐夫，你就再说几句，你小姨子爱听。”
　　门无闩抖抖肩膀，说道：“宋代的时候，瓷器制造业有五大名窑。它们是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这汝窑是最珍贵了，因为她的传世作品太少了。汝窑烧青瓷，釉色有粉青豆青虾青，制作的有洗炉尊，等等。官窑也烧青瓷，主要有盘碗瓶，釉色有大绿月色粉青。”
　　门无闩说到这，忽然想起那天跟月雀儿在一起，谈起古董字画，月雀儿就是拿着一件月色釉荷叶型笔洗，给门无闩考量。一边给门无闩讲解，一边指给门无闩看。后来，月雀儿忽然就把里面的墨水泼到了门无闩的身上，说要学唐伯虎用人体作画。弄得门无闩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一夜没睡好觉。
　　柳凤看见门无闩发愣，就说道：“姐夫，你说呀。”
　　门无闩回过神来，就接着说：“哥窑也叫龙泉窑，是兄弟窑。灰青釉为主，质地细腻，做工精良。钧窑的瓷器是分两次烧制的，第一次是素烧，第二次上釉烧制，釉色千变万化，五色交融。又有窑变的发明，皇上很是喜欢。定窑是官窑民办，烧出的瓷器有一部分是供给皇家的。定窑的梅瓶很出名，另外，瓷器的底部刻着吉祥话，也是独特的。”
　　柳凤说：“姐夫，你可真有学问，小妹我服了。”
　　柳燕说：“小妹，你可别夸他，要不他就要上房揭瓦了。”
　　门无闩说：“这算什么？还没说牛的呢。”
　　柳凤说：“还有更牛逼的？你说呀。”
　　门无闩说：“还有当代造星五大名窑呢。说起这当明星呀，那是相当时髦的。一些媒体，为了迎合民众的口味，就打起了造星的主意。为了赚收视率，就不断地标榜自己，说自己的节目是咱老百姓自己的舞台，全是为了吸引眼球。
　　造星第一大名窑：春节联欢晚会，掌门人为导演组。制作明星影响力巨大，含金量高，具有持久性。如费翔，张明敏，毛阿敏，赵本山，潘长江，黄宏，黄小娟，宋丹丹，巩汉林，小沈阳，郭冬临，孙涛等等。制作特点是锦上添花，传帮带。最为耀眼的是实力派赵本山和大器晚成的赵丽蓉。
　　第二大名窑：星光大道，掌窑人为毕福剑，造星众多，批量生产。如李玉刚，石头，大衣哥，草帽姐，凤凰传奇，玖月奇迹，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第三大名窑：中国好声音，掌窑人为华少及四数导师。铸造迅速，绝不拖泥带水。如梁博，吉克隽逸，吴莫愁，权振东，姚贝娜，乌鸦音，蘑菇组合，毅光年组合，等等。专一唱歌，以喉为生。
　　第四大名窑：百家讲坛。在这里，掌窑人并不重要，那些作家学者凭着超越常人的文化功底，借着风云变幻的历史变迁，征服了观众，从而成了文化明星。如易中天，纪连海，鲍鹏山，于丹，刘心武，等等。名实相符的典范。
　　第五大名窑：我要上春晚。当家花旦是董卿小姐。这是一个令人尬尴的的节目，创意也许很睿智，演出者却是违背了初衷。名不副实，那些明星的梦想，也就成了泡影了。
　　再有就是网络造星，是民窑了。”
　　（注：明星有很多种，比如，体育明星，企业明星等等，这里就不赘述了。）
　　门无闩照本宣科，完全是复述月雀儿的话。说实在的，当时月雀儿说这番话的时候，小凌和门无闩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然门无闩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要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柳燕姐妹听了门无闩的话，简直是把他当成了神仙。特别是柳燕，忽然就充满了恋爱时候的甜蜜感，离婚冷战的事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走过去，拉着门无闩的手说：“老公，你真是太有学问了。说说，哪学来的？”
　　门无闩脱口而出：“当然是月雀儿教的。”
　　柳燕说：“是那个大奶子的女人吗？”
　　门无闩说：“不是，这个叫小凌。”
　　柳凤说：“姐，原来你知道姐夫有个大奶相好呀？”
　　柳燕吃惊的说：“小妹，你怎知道？”
　　柳凤嘻嘻笑着说：“我怎麽知道的？姐呀，刚才两人就在你家门外的角落里亲热，OOXX，被我抓住个正着，这不就知道了吗。”
　　柳燕听了，一下子甩开门无闩的手，大声说道：“好你个门无闩，偷人偷到老娘的眼皮子底下来了？你等着，看老娘我不阉了你。”说完，就到厨房拿来了菜刀。
　　柳凤说道：“姐，你们打架可是有的是功夫，我的事情紧急，还是先紧着我的办吧。”
　　柳燕停下追杀门无闩的行动，问道：“你的事？你的什么事呀？”
　　柳凤说：“就是刘天王的演唱会呀？”
　　柳燕说：“你去看呀，我又不管你。”
　　柳凤说：“没钱呀。大家一起去，坐车呀，吃饭呀，买纪念品，要好多钱呀。”
　　门无闩说：“姐夫有。”说着，掏出一摞钞票，递给柳凤，想用这个转移老婆的视线。柳凤接过钱，揣到口袋里，然后对着柳燕说：“姐，你想跟我姐夫分出胜负，就内部解决吧，别再扩大作战半径了。要是娘知道了，犯了心脏病，可不好玩，注意吆。我走了，你们继续。”说完，冲着二人做了一个鬼脸，柳腰摆动，脚步翩翩，如仙鹤般出了屋子。门无闩害怕自己跟柳燕单独在一起，也跟着小姨子跑了出去。
　　柳燕手里拿着切菜刀，却是没有心情闹下去了。因为，她已经身心疲惫。
　　门无闩胡乱的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真的很可悲。嬉皮士的悲哀，痞子的乐趣。忽然，有人啪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说话声响起来：“无闩，你干嘛去？”
　　门无闩一回头，是门红雨。门无闩说：“走，喝酒去。”两人走进一家小饭馆，是同村的门乐子开的，面对的顾客就是打工族。他家以前是磨豆腐的，因为守着国道居住，占了地利，就顺势开了这家小饭馆，一年也能挣到十三四万，十来年下来，小车也有了。据说，要准备翻盖成小楼，扩大经营。可见，生意的红火程度。
　　两人找了座位，要了四个小菜，一瓶白酒，一捆啤酒。门无闩说：“怎么这么久没电话？在京城还好吗？”
　　门红雨说：“竞争激烈，一时没想起你。”
　　门无闩说：“你二十三岁大学毕业，过了四年了，独闯北京，兄弟我佩服你。”
　　门红雨说：“无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可以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在你的心里，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哥哥心里苦，没人可以倾诉。”
　　两人喝了一杯酒，门无闩说：“现在跟谁干？”
　　门红雨说：“吉祥房地产公司。”门红雨是跟一个老总搞房地产开发，级别还是挺高的。
　　门无闩说：“哥哥，你太牛了，发大财了吧？”
　　门红雨摇摇头说：“不说我了。说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电话？遇到什么坎了吧？”
　　门无闩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