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心里最难安
作品名称:桃园一家人 作者:老屋 发布时间:2014-06-24 15:49:29 字数:3339
听了团团的话,蛮二点头,说:“要得,就按你说的去做!团团,我看大毛脸色有些不对,他的病情如何?”
“妈!大毛的治疗效果还可以,只是这几天又出现了一点反复,医生说,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团团一脸正经道。
团团这样告诉母亲,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她放心,但实际上这种做法,她良心是过不去的,因为作为媳妇,她不能哄骗自己的母亲,可是实在无奈,她不能实情相告,要是让母亲知道了,也许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所以,团团在母亲面前,显得一再坚强,一再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增加母亲的任何心里负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好好来好好回去。
蛮二听了团团的话,那刚才的担心,又一下子平静下来。当她再次看看团团,心里又是一阵疼痛,说:“团团,你也不要只顾大毛,不顾自己的身体,该吃的要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做,让当娘的在家里放心得下吗?”
团团接连堆笑,说:“妈,没事儿,没事儿的,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够照顾好自己,关于大毛的事情,也请你放心!”
“说实话,要不是你在这里,当娘的却是放心不下,正因为你在这里,我才有这么好的心情,并且在家里撑持那些事儿,请你放心,我会管好家的……你手中的钱还有多少?”
“不多了,还够两天的药费。”
“我又拿2000块钱来。”蛮二说着,拿出钱来。
团团接过母亲手中的钱,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放进包里,心里始终在颤抖,说:“妈!这些钱是从哪里借来的,对于哪家是多少,你要记清楚,不能搞错,因为到时候好还人家?”
“噢,不是,不是借的!”蛮二低下头。
“那是……”
“那是花瓶拿来的!”
“花瓶拿来的?是不是……”团团不解地问。心想,花瓶怎么给我们拿这么多钱来,目的是什么?
“那是因为桃芳的事情。前不久,花瓶主动拿9000块钱来,当作给桃芳的补偿……我当时不要,可她执意要我们收下。上一次,我拿来的是3000块钱,其2300块钱也是从中拿出来的,另外700块钱是在外面借的,是哪几家,我记得很清楚。”蛮二实情相告。
关于花瓶送钱来的事儿,蛮二上次来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告诉团团,就是因为花瓶在场,不好说得什么。然而现在,她说起这事来,真还有些害怕团团。
“妈,不要紧,收了就收了,没有什么不妥的!”团团看出母亲的心思,就直接安慰道。
“话说回来,桃芳受了那么大的灾难,补偿也是他陈村长应该做的!但是我估计,这些都是花瓶的主意,凭他陈村长是想不到的,即使想得到,也没有这份良心道德。要是有良心道德的话,当初他就不会做出那种恶事来……”蛮二进而说。
团团直起身来,想了一会儿,说:“既是这样,那桃芳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采取另一种办法处理。”
“你的意思是说不去找陈村长了?”
“人家花瓶已经主动拿出这么多钱来,如果我们现在还去找陈村长的话,似乎觉得对不起花瓶,因为她是无罪的。说白了,去找陈村长,就是拿花瓶过不去。上一次,她又来看大毛,还拿了300块钱……”团团双手握着,不断揉搓,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到底要找他,还是不去找他,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认为还是要找他,像这种事情,他应该负完全责任。即使去做‘引产’手术,也要让他们知道这事儿,不能阴在心里过日子,而且‘引产’所需要的钱,包括桃芳的身体营养费,都应该由他陈村长负责,似乎这样做,方才说得过去!”蛮二建议道。
“那点钱是小事儿,主要是考虑桃芳妹的身心健康问题。如果这事情让更多人晓得了,对她十分不利,本身打击够大,再这样下去,我不知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我给你说,为这事儿,还差点出问题了。那天晚上,桃芳想不开,就去拿农药,幸好我及时发现,要不然就没人了。之后,恰巧又得刘会计帮忙劝慰,好不容易才解开她的心……”蛮二小声说,将那天晚上家里发生的事情给团团作了详细介绍。
“是啊!人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越想越窄,如果无人开导,最后就是一条绝路。所以,妈!我觉得你应该经常和她交谈一下,了解她的个人想法,开放她的心情,帮她化解忧愁,让她随时保持心情舒畅,重新树起生活的信心和勇气来。”
蛮二赞成团团的意见,真是一席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十分惭愧,认为自己确实失去了一个当母亲的责任。于家庭来说,没有营造一个让桃芳健康成长的环境。
团团看出母亲的心思,自己也是伤心难过。她叹了一口气,一边理着面前的衣服,说:“妈,算了,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去追究谁的过错!我觉得从现在起,不能重蹈覆辙,让桃芳失去生活的希望,要极力转变思想,尽量为她将来的幸福着想,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后来到哪一步,那是她本人的福分与造化。”
“团团,我想问一下,桃芳和柱子的关系还在保持没有?假如关系存在,桃芳又是不是将这次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柱子呢?”
“应该还在保持。告诉不告诉,我认为没有关系!”
“如果柱子知道了,又是怎样看待这件事情的?对桃芳的选择上,有没有大的影响和新的变化……所有这些,我都一无所知,也不敢问她,怕她生气。”养女不知女儿心,不能不说蛮二也是一种罪过。对于桃芳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她确实不清楚,面对一本“糊涂账”,她反倒考起团团来。
“妈!说到这里,不妨也告诉你:关于桃芳近期的情况,我确实不清楚,以前桃芳和我讲过,她与柱子的关系可以,柱子是真心爱她的,她也非常爱柱子。作为桃芳本人的想法,非常明确,好像除了柱子,不再另嫁他人。”
“是,我看得出来,有这种表现。”
“妈!我是这样想,如果柱子万一因为那事情变了心,我们也要理解人家,毕竟人家是有面之人。作为桃芳来说,也要想得开,不能除了柱子就不嫁人,天下有的是男人,也可以另择一条出路嘛。在另嫁他人之前,我们更要面对现实,而且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尽情替她分忧,使她从中彻底解放出来,走上幸福的道路!”
蛮二听了团团的话,越是觉得道理所在,于是侧过身来,面向团团拉近一步,回到开头的话题,小声道:“我想不出办法,关于陈村长的问题,你看到底怎样处理为好?”
团团没有回答蛮二的问话,又开始思考起来。
蛮二继续说:“当然,你先头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我也考虑了,还是要去找他。尽管花瓶为人很好,那只能是另当别论,不能将关系好坏与责任混在一起,至于陈村长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事情,那是他的想法和理解。我想,我们当面把话说明白,即使这事情得不到好的解决,也要让他从中受些教训。”
“可是,起什么作用呢?我猜,这事儿定然又是花瓶出来说话。当然,他们是一家人,也离不开她,她出来说话,替他转弯子,也是正常的、也是应该的。如是这样,我们尽量尊重她,但一句话,不让她失望就行了。”团团话到这里,突然听到病房有人在喊:“7号病床,液体完了!”
话说陈村长,好汉不抵当年勇,背起80斤板栗和花生,一路上觉得很吃力,满身汗水。但是,他没有一点怨言,因为他怨不着任何人,即便是万分费力,也是应该的、也是自讨的、也是没有办法的,理当自作自受,心甘情愿。
在所有的费力中,陈村长还抱有一丝幻想,想尽力挽回自己的“村官”帽子,于是道:“不知老干在不在乡里?如是在,又卖不卖账?要是他还承认我这门亲戚,那就更好!于此,那村长位置就依然是我的。就算刘会计一时拿去坐几天,过把官瘾,也没有关系,最终还要还我。要是老干不认帐的话,那我就打不起主意了,也彻底完了,还谈80斤板栗和花生,就是万两黄金,也是打水漂了。”
说起这些,陈村长心里有些不舒服,又歇下来,抹了一把汗水,自语道:“哎呀!管他那么多,没有关系,这点东西算什么,不就是自己地里刨出来的,流点汗水在土里,百把块钱而已,只要他承认收了,那就是好事儿,至少我不得背起回来。”
“只有这样,才有戏唱,古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老干不至于白吃我的东西噻。要是不收,那才是恼火的恼火,不要说想当村长,恐怕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话未说完,他又急忙背起担子走,想尽快赶到地头,知道今天的努力所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再说刘会计,怎样当上村长的念头,始终占据着他的脑海。昨晚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争得顺从陈村长那部分人的心,让他们投自己的赞成票,那才是关键的关键。当然,影响这些人的因素,还是陈村长占主要,要是他能发出一声号令,助我一臂之力,那就更好,但是不可能的。
刘会计左思右想,认为首要是争取陈村长的心,因为这是一种战略,必须改善与他的相处关系,使他彻底放松警惕,我再才上那些人的家门,去偷袭人心,或许能巧妙地坐上村长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