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又出过场了

　　刘会计拿起电筒照照，仔细一看，见桌子上放一瓶农药，一切都明白了，说：“桃芳，别哭了，好不好，有话慢慢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怎么做起傻事来？你还很年轻呀，以后的路还长呢，不能遇到丁点困难就想不开……有些事情，虽然一时想不开，或者说觉得很不公平，但时间一长自然就理解、自然就想开了。”说完，他将脸转向蛮二，说：“到底是为哪样，怎么这样呢？”
　　“她生病了！”蛮二指着桃芳说。
　　“就是生病，也是小事儿。百病从口入，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呢？生病了，去医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怎么就想不开？”
　　“道理是这样，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涉及具体问题！”蛮二不知桃芳去医院检查的情况如何，又不敢肯定是怀孕，或者说得了什么绝症。她看看桃芳，话到嘴边，又赶忙收住嘴。
　　刘会计见蛮二话难出口，以为桃芳的病很特殊，于是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过话题，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人是大事儿，钱是小事儿，无论哪样病，多么严重，需要多少钱，都得想法医治！”
　　“走，吃饭去！”蛮二拉着桃芳的手喊道。
　　“哟！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快快快……先去吃饭，吃了再说。”说着，他上前，与蛮二一道，准备扶桃芳。
　　桃芳见刘会计伸手，心里立即戒备，防他抱自己的身子，于是赶忙站起来，道：“走嘛，走走……”说着，随母亲出门，刘会计于后，一起到厨房里去。
　　刘会计心想，关于桃芳的病，是不是与陈村长上次强奸有关系，或者因为用力过猛，将哪个“零件”整坏了，或者说……他尽力想象，猜测所有能够出现的问题。
　　
　　陈村长刚从县城回来，他今天的心情比往天好多了，因为万医生支持他的想法，毕竟将事情办好，也算松了一口气。
　　陈村长因为强奸桃芳，通奸叶枝花，不但花光儿子打工寄来的13000块钱，而且还掏了自家的老本。为此，心头一直在怒气，他再三权衡，最气愤的还是“桃芳之事”，而叶枝花那里，虽然着了钱，不算很气愤，毕竟睡了那么久，而且都是白睡，从来没有拿过一分钱。
　　想起叶枝花当计生员的事儿，虽说我帮过忙，但论起来，不全是我的功劳，她也牺牲了“肉”的代价。所以，我在她那里着点钱，也不算过分。我想，她内心很明白，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想法还我，或者说还有“补睡”的可能。说起来，简直是异想天开，他还想以后在叶枝花那里恢复一窝雀（机会）。
　　然而在桃芳身上，我就不值得了，算来算去，投9000块钱一次。回想初衷，本是收拾桃家，以整桃芳为由，实现对大毛愤恨的转嫁……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口恶气，可是旧气未完，反倒添了新气。
　　为此，每当陈村长想到这些，常是咬牙切齿，想喝桃家人的血，吃大毛的肉。所以，自从那天骂娘开始，他一直都在算计桃家，如何收拾大毛。
　　却说那天，花瓶去医院看望大毛回来，吃了陈村长煮的一餐晚饭，心情却是十分舒畅，认为老公已经改邪归正了，于是睡觉时，就将大毛在医院的情况，包括见到老表的事儿，一一告诉给了他。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陈村长听老婆说，主治医生是万高术，是自己的姨老表，就想到这门亲戚，正是机遇来了。于是，他又打起收拾大毛的主意来，心想，大毛在桃家人中，是对抗自己的要害人物，如果将他整死了，那么对手就倒了，到时候再整团团，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最终也会落到我的手里。
　　要是大毛的病好了，我就不但整不着团团，反倒要吃他的亏，我晓得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我强奸了桃芳，桃芳是他的亲妹子，他定然要反我的水，而且绝对不会放过我。虽然我着了9000块钱，恐怕到时候，钱也是白丢，人也不得安宁。
　　两天来，陈村长一直在想，与其等大毛的病医好了，反过来收拾我，不如现在就先整他下地……陈村长想到这里，就想置大毛于死地。为此，他想去医院找老表商量，叫他帮我忙，共同收拾他。如果老表承认出面，给大毛吊起药医，也就是说，该治的不治，不该治的却治。主要是在用药上，本着重药轻用，轻药不用，当用不用，不当用的却又用，反正整他着钱，直到将人医死，最后人财两空。
　　第三天早上，陈村长向老婆请假，说：“我今天要进城去，因为村里面有点事儿，想去找一个领导……”其实，他就是假借到县城办事，想方设法找万高术，商量如何收拾大毛的事情。
　　花瓶觉得丈夫思想已经改变，又是外出办事儿，就没有过分管制他，于是答应他去了。
　　亲情总在流逝的岁月中逐渐淡化，礼物又在彼此往来的心灵里迅速升温。虽然陈村长与万医生是老表，但已有五六年没有来往了。他害怕万高术相见陌生，再说又是求他办事儿，固然空手进屋不好。于是，他来到城里，转了好几家商店，反复斟酌，一再选择，最后确定买一条香烟和一瓶酒。
　　陈村长买好以后，看看手表，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于是，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看看，那里瞟瞟，想方设法，混过四十五分钟，而且绝对拖延在老表下班回家的后面，好让他亲眼看到我提送的礼物，从中感到亲情所在，而且非常高兴。
　　十一点半，万医生下班回家。他进屋约半个小时，陈村长就到了门口。万医生看到几年不见的老表，心头甚感亲热，于是赶忙在鞋架上拿一双拖鞋给他换鞋进屋。他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口袋，说：“表哥，怎么，你也客气起来了！”
　　“哟，没啥客气的，好几年没来了，空手进屋看看！”陈村长答话，将礼物放在茶几上。
　　“你来玩耍，空手来就行了，何必花些钱，价钱又贵？再说，农村得分钱不容易！”此时，万医生老婆从厨房上来，随着丈夫笑脸相迎道，同时还给陈村长倒了一杯茶水。
　　“这几年我家事情多，没有走得出来，今天来办事儿，借此机会，顺便看一下。”陈村长站在沙发边，接过茶水，慢吞吞地说。
　　“是呀！大家都忙，我们也走不出去……”话提嘴边，万医生老婆也向陈村长歉意。之后，她又到厨房里去了。?
　　“坐坐坐，那儿坐！”万医生眼看陈村长，指着侧边的椅子说。
　　“晓得、晓得，别管我，不必客气，我这个人你是清楚的，向来随便得很！”
　　万医生见陈村长坐下来，对其家中也关心地问了一下，说：“这几年家里发展如何，具体在做些什么？那天，我在医院也看到表嫂，她说在看望病人，那病人是你们寨上的？”
　　“不是一个寨子，是同一个村的，但隔得不很远。”
　　“有亲戚关系吗？”
　　“没得，毫不沾亲带故。”
　　“哦，我以为是亲戚。”
　　“但原是亲家，现在不存在了。”
　　“不过，是我的主治医生。”
　　“那天，你嫂子是来探听。”
　　“探听什么？”
　　“大毛病情的好坏。”
　　“有什么事儿？”
　　“说起来是小事儿，我今天也是为此而来，想找你兄弟斟酌一下，有什么办法没得？”
　　“哪样事儿，办得到的，还用多说？”
　　见万医生乐意，陈村长就将与桃家的关系，包括桃芳与陈包的婚姻问题，两家如何往来，怎样断绝，团团想与大毛成为一家人，现在面临的局势等等都一一道明，最后小声说：“如果大毛的病好了，对我十分不利，他一定要找我扯皮，到时候我要吃他的亏，因为我吃不过他，想先下手为强，把这祸根除掉，你看是不是可以帮我想个办法，把他吊起药医，整死他狗日！”
　　“但是，我们作为医生，对病人纯粹不管是不行的，只能是少管，也就是说，到管不管，还有就是用药的时候，顺便在其中做一些手脚。譬如，用药不在点子上，主药少用，配药多用，或者说该用百分之六十，就只用百分之一十五……”万医生说。
　　“对对对！就是像你说的这样，让他既着了钱，又没有达到医治的目的，让他自然失去医治的信心，最后无路可走。”
　　“最后让他自愿出院，或者说……是不是？如果真的要这样，那我就晓得处理！”万医生看在亲戚的分上，就满怀信心地答应了陈村长的一切要求。
　　陈村长见老表给了人情，暗自高兴。心想，你狗日桃家人，屙尿不抬高，还想反水，特别是你大毛，要和我对抗，你就抗噻！我们走着瞧，到底是谁吃亏？说实话，要是你桃家慷慨一点儿，“桃芳之事”算了，不要我的钱，那多好呢？其实，我最初的打算，也是到“桃芳之事”为止，不想再收拾你们了，可是现在呢，想法就不一样了，老子不放过你……他想到这里，只听万医生老婆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