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无奈的抉择

　 看到娇娇为了男友糟这样的罪，如玉也有些胆怯了。娇娇对自己的忠告也一直在耳边萦绕。王赫约如玉的时候，如玉会尽量说功课忙，推拖着不陪王赫过夜。王赫为这也总是发脾气，说，有这样处男女朋友的么？如玉你看看或者问问你们同学，谁不是处朋友就在一起呢。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如玉说，你也得为我考虑一下吧，我还得上学呢。我妈妈爸爸希望我能考上好大学，我自己也喜欢上学。如玉跟王赫这样解释。上什么学啊？有什么用啊？不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么？我没有你的书重要么！是不是？我想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说吧，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王赫向如玉发着脾气，霸道的很。如玉是温顺的听话的，在王赫的霸道要求里，总是会妥协。实在推拖不掉的时候才会去王赫家里见他一面。
一天正上课呢？王赫发来信息，如玉我心情很不好，你过来陪我会吧。如玉看到信息心里有些乱了，可是一想到，这几节都有新课程要讲，再说也不能总请假的，老师会怀疑的。如玉回复王赫说，真的不能去见你了，我不能总是请假出去，老师不会给假的，你自己出去散散心吧。王赫再没给如玉回复信息，如玉知道王赫生气了。如玉心里很是不安，上课的时候一直在想，王赫会不会生气的不吃东西啊。上次娟子阿姨对如玉说过，有次你没来，王赫就跟自己较劲生气，一天都没吃饭，谁劝都不听，都饿出病来了。唉，犟牛的脾气，这次怕又要不吃饭了。如玉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王赫的感受，王赫的喜怒哀乐都会直接影响到如玉的情绪。恋爱中的女孩，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时是不是都有迷失自我的情节呢！?
　　如玉越想情绪越不安起来，在这样的情绪的煎熬中，到了放午学的时间了，如玉给妈妈打电话说,妈妈我不回家吃午饭了，在学校吃了，还有作业没做完。如玉骗过妈妈后，出了学校打了辆出租去了王赫家。王赫的爸爸妈妈白天都上班，如玉看大门没锁知道王赫一定在家，就悄悄的走进了院子。
　　推开屋门，DVD正播放着《爱情买卖》这首歌曲。没看到客厅里有人，如玉想王赫一定是在自己屋里呢，她要给王赫一个惊喜，就悄悄的推开王赫的房门，在那一瞬间如玉杵在那里，床上的一幕让如玉呆若木鸡，只见王赫正搂着凤蝶躺在床上。门开了，音乐飘进屋的声音让王赫和凤蝶扭过头来。王赫看到如玉，推开依在身边的凤蝶说，如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功课很忙嘛？这时凤蝶一脸不屑的表情，从床上站起身来，优雅地点燃一只烟，说，小学妹，别这么小气好不好，你没时间陪赫子，我替你陪陪他，你不谢我，也不至于这样吧。凤蝶说着扭着腰妓从如玉身边走了过去，拿起自己的包，回头抛给王赫一个飞吻，转身潇洒地走了。
　　如玉似乎没了思维，被这一幕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傻傻的伫立在原地看着王赫，颤颤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自己是那么的担心他，撒谎骗妈妈出来看他，他却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幽会，如玉能不委屈么，真是委屈死了。
　　哎，哎你这样干嘛啊？是你说忙不来见我的，我上QQ玩游戏，凤蝶说她很无聊，我说我也很无聊，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呢。我也没想到凤蝶过十分中就跑我这里来了，你看看人家凤蝶多够朋友。王赫还在坚持说着自己的理由。王赫的意思就是怪如玉小题大做，自己一副豪不理亏的样子。
　　是，凤蝶好！那你以后和凤蝶好吧，如玉气的对王赫吼道。你发什么火呀，你自己看看谁的女朋友不都陪在男人身边，就我还得等你放学放假才能来陪我，你也得为我考虑考虑啊。你要是爱我就别上学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打工，开心的天天在一起。我妈妈让我去南方打工，我家有个亲戚在那里呢，说那里的工做都很好，不累还能挣好多钱。如玉你别读书了，跟我去南方吧。如玉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听话，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乖，我们出去一定会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的。王赫说着把生气的如玉揽在怀里，如玉一下没了脾气，乖乖地倚在王赫的身边。
　　如玉，我妈妈都跟那边的亲戚说好了，这个月末就让我过去。如玉跟我去南方吧，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的。死读那些书到现实生活中一点用都没有，你看董超没上学，做市内装黄，想工作就工作，想玩就玩，你再看看娇娇学理发，生活无拘无束，多快乐。你呢？整天在那如监狱似的班级里啃书本，你知道你那是什么吗，你是在浪费青春。王赫喋喋不休地说着如玉读书的不是。
　　如玉觉得王赫说的也有道理，董超和娇娇的确活的都很自由自在。如玉就是这样的，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切都愿听从别人的安排，从小如玉就是个温顺善良的女孩，遇事总是从别人的角度着想。还有一个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凤蝶真把王赫抢走了。今天这一切已经很明显摆在眼前了，要不，凤蝶干嘛跑这里跟王赫玩呢，如果自己没及时过来，简直不敢想会是怎样的结局了。可是如果不读书，怎么跟自己父母解释呢？爸爸妈妈根本就不会同意。一面是自己的爱情一面是自己的父母，如玉好纠结啊。
　　如玉你知道么？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很无聊，很孤独的。你也知道凤蝶一直在追我，我空虚的时候真怕会……王赫说着已经把如玉搂在怀里了，吻着如玉的头发眉毛嘴唇，如玉的心也被王赫吻的柔软了。赫子，你说这事我怎么跟父母说啊？他们不会同意的。
　　如玉你实话实说呗，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偷偷带你走。王赫的想法让如玉很是惊恐，他竟然说要带自己走。
　　赫子这能行吗？如玉好纠结，真是左右为难，爸爸妈妈那里怎么交代呢。
　　如玉，为了我们能在一起，为了我们的爱情，跟你父母说吧。我把这个想法都跟我妈谈过了。我妈说只要如玉同意，她同意我带你走的。总之我家里面对咱俩的事是没问题了，现在就看你的了。王赫抱着如玉摇晃着她的身体。如玉想到了自己看的那本电子书里的小妖和那个浪子的爱情，如玉也要学小妖，为了爱情她要和父母摊牌。王赫听到如玉同意他的想法，高兴的把如玉抱起来一圈一圈旋转着。
　　一个下午如玉都没去学校，就在王赫家陪王赫玩游戏了。晚上王赫还是不让如玉回去，如玉就给桂花打电话说，一个同学的父母出差了，她一个人害怕，让她去做伴，桂花就答应了。现在的如玉说话谎话已经说得很习惯了。桂花从没想过乖巧的如玉会撒谎，如玉在家从不跟她们顶嘴，乖巧的像猫咪一样的温顺。桂花更没想到如玉会恋爱。
　　晚上娟子下班看到如玉来了，很高兴的买了菜。娟子当然高兴了，自从王赫认识了如玉很少出去喝酒打架了。这几个月来，娟子没替赫子跟人道过谦，也没有赔偿过别人医药费。娟子发现儿子让她省心多了。单从这几点上，娟子已经很知足了。他把王赫改变的功劳都记在如玉身上了，当然也就更加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如玉好好相处下去，母性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都是自私的吧，娟子是这样的。如玉过来帮娟子摘菜，一面跟娟子阿姨聊天说，阿姨你是让王赫带我去南方吗？嗯，如果你愿意，我是希望你们一起走的，好有个照应。如玉一听娟子这么说，心里也就下决心不读书了，她决定把这事告诉父母，然后自己跟王赫走。
　　早上王赫把如玉送到家门口，鼓励如玉勇敢点，去跟父母说。所以如玉回来就给李军和桂花跪下了。把她和王赫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军听如玉讲到这里，肺都要气炸了，我给你买手机，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闹了半天你用它和王赫上网谈恋爱啊，手机呢？手机呢！给我！李军疯了似的抢过如玉的手机，一下摔得粉碎，又狠狠跺上几脚。用颤抖的手指着如玉说，我不可能让你跟他走的，除非我死了。如玉哭着求李军，李军告诉桂花说，你给我把她看住了，不许她出门，说完两行悲愤的浊泪刹那涌出眼眶。如玉也坐在地上痛哭不止，原来平静的三口人的生活，一下被这突然间发生的事情破坏的荡然无存了。
　　中午三口人谁都没有吃午饭，如玉躺在自己的屋里想心事，她知道说出来会遭到父母的反对，但是没想到爸爸反应会是这样的强烈。摔碎了她的手机，还生平第一次打了她。在王赫、董超、娇娇身上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会变的这样棘手，唉——都是自己的父母没文化啊，思想不够开通。如玉反怪起自己的父母来了。
　　如玉把自己的事都归咎到了父母思想传统封建上去了。如玉有这样的思想也不奇怪，她身边的确有好多这样的事情发生，天天耳濡目染的，已经让如玉觉得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反而觉得是自己的父母不因世事。
　　桂花在屋里转着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没想到一向听话乖巧的如玉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撒谎、逃学、谈恋爱……现在居然荒唐地要退学跟那个男孩去打工，这个事实来的太突然了，桂花的心乱了。
　　李军坐在那里一只接一只吸着烟。他没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辛苦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竟然欺骗了他。竟然做出这样不道德，不知到羞耻的事情来。谈恋爱不算，还跟人家男孩上床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想想自己含辛茹苦培养的孩子竟然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李军狠狠的磋着自己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两行心酸的泪默默的流着。如玉是李军心中的宝贝，是没有瑕疵的美玉，没想到就这样被人把这宝贝给毁掉了。
　　李军真的心碎了，碎的血淋淋的疼！如玉是他为之奋斗的梦，是他的期望，是他的全部，他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就希望自己的女儿有玉一样品性，没有瑕疵的温润，纯洁而美好，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愿望，都在这一瞬间炭灰湮灭了，把他的梦彻底粉碎了，李军绝望地流着苦涩的泪水，痛心疾首哀伤的不能自拔。
　　平日欢声笑语的屋子今天没了一点声音。压抑的憋闷，好像有一点声音都会像导火索引爆炸弹一样，时间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如玉躺在自己的屋里翻来覆去心里很乱。不禁怨起父母来，这有什么啊？现在好多大人学生不都这样吗？至于这样生气么？爸爸妈妈真是太大惊小怪了，看看人家娟子阿姨思想多开通，多理解孩子呢。一想到王赫，如玉又有些着急了。王赫还在等自己的消息呢。现在自己出不去了，这可怎么办啊。如玉悄悄从门逢往外看，她想看看爸爸妈妈的动静。她看到妈妈坐在那里发呆，爸爸还在吸烟。如玉推开门，桂花和李军的目光同时瞬间盯住了如玉。
　　如玉向外面走去，李军厉声问道，你要去哪里？那声音低沉而寒冷。如玉小声说，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不行，不许你出去。李军说着已经站起来。如玉转身给李军跪下，泪流满面的说，爸爸，你就答应我们吧！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样的封建思想。
　　你给我闭嘴！什么年代、什么思想的我不管，我管的是你……你还知不知道羞耻！李军气得大吼着。桂花怕李军再打如玉，赶忙把如玉拉起来，推到如玉自己的屋子里。李军对着如玉的屋子喊，你要是再敢见那臭小子，我就杀了他！我就杀了他！如玉在屋里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家里乱成一团了。
　　夜色已经很浓了，如玉也闹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李军也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告诉桂花去如玉房里睡，他怕如玉晚上会跑出去找王赫。桂花看着睡着的如玉，心虽然生气但还是心疼如玉，给她掖了一下被角。桂花叹了口气躺在了如玉身边。
　　不知道睡了多久，如玉朦胧中醒来，借着月光发现妈妈睡在自己身边，如玉知道妈妈是来看着她的。如玉望着外面幽幽的月光又开始想王赫了，没有了自己的消息，王赫会多着急啊。得想个办法告诉他一声，自己被看管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此时的如玉已经中了爱情的毒了，她不看父母为她忧愁到什么样子，只想到王赫的感受，是不是每个恋爱的女孩都这样执迷不悟呢？爱情让如玉迷失了理性，忘掉了亲情的恩典。
　　如玉想着王赫，翻了个身，手触到了妈妈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如玉不禁一阵窃喜，把手机握在手里，用被子蒙住头，把手机调到静音后开始给王赫发短信。
　　赫子，你还好吧，我被爸爸妈妈看管起来了，我手机也让爸爸摔碎了，我没法联系你，这个号是妈妈的，她睡着了，我偷拿过来的给你发信息的，赫子，我该怎么办啊？
　　很快王赫就回复了如玉，如玉别怕，我们知道会遇到麻烦的，只要我们坚持我们的爱情，父母会让步的，如果他们非得顽固不让我们在一起，我就偷偷带你走。如玉一定要坚持住。你不吃饭，他们就心疼了，就会让步。亲爱的，为了我们的爱情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如玉和王赫就这样一直发着短信，听着王赫的甜言蜜语，如玉不安的那颗心又沉醉到了爱的甜蜜里去了。在王赫的鼓励下，如玉也就更有了信心了，决定和父母抗衡到底。
　　爱情往往让人义无反顾，在爱火燃烧时常常是不怕疼痛的去抉择，不考虑对错，不考虑后果，尤其是青春的男孩和女孩，在他们心里爱情是高于一切的。还不懂爱情的如玉，对王赫的信任以高过了父母。一直到手机发没电了，如玉才悄悄把桂花的手机放回去，把头探出被子，由于紧张和天气闷热，此时的如玉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早上桂花醒了，拿起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于是桂花起床给手机充电，然后去厨房做早饭。李军也是一夜翻来覆去的做恶梦，他梦到了那个被男人抱了一下就上吊死去的姐姐——李梅，姐姐就站在他身边对他说，害我的那个男人你找到了吗？你要替我报仇，我死的冤枉！小军，你还记得我吗？姐姐我给你抓蝈蝈玩……李军突然惊醒了，身上却是一身的汗水。
　　姐姐青紫着死去的面孔又出现在他眼前。想想那个时代的姐姐为了女人的名誉和明姐含羞冤死，李军不禁一阵痛心惶恐的摇摇自己的头，头好疼好疼，唉，怎么会梦到死去的大姐呢，姐姐已经死了四十多年了，可是在梦里姐姐还是当年的模样，编着两条辫子，花布衣服，这个梦太清晰了。姐姐你是在责怪我对不？怪我没看好如玉，让如玉学坏了……姐姐我更伤心啊，我拼命的挣钱供如玉上学，就是希望她将来有出息，可以给咱们李家光宗耀祖，可是，可是……我对不住父母，对不起你啊——姐姐！你的死让李家列祖列宗脸面有光，可如玉她……我没教育好如玉啊，她竟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姐姐啊，我给孩子起名叫如玉，就是希望女儿将来也像你做个贞洁玉女啊……李军梦魇般在心里对自己死去的姐姐哭诉着，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流下来，像条苦涩的溪流，默默流淌着悲伤着。
　　桂花做好早饭来叫李军起来吃饭，看到李军还在流泪，桂花也一阵心酸。轻声说，别气坏身子，起来吃点饭吧，一会要到上班的时间了。
　　李军抹抹眼泪起床，刚站起身子突然一阵眩晕，李军扶着床又坐下了，脸色苍白。桂花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别去工地了，给工地老板打个电话请个假吧。李军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对桂花说，你把你手机给我，那里有我们老板的电话号码。
　　桂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李军说，刚充的电，没开机呢。李军打开手机，拨通了老板的电话，请了假。刚要撂下手机，发现来了一条信息，李军以为是10086服务台的信息呢，刚要删除，发现是一个手机号码发过来的，李军就打开看，“如玉别害怕，如果你父母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原来如玉和王赫正发信息的时候，这个手机没电了，而王赫发过来的信息还没传过来，刚才一开机这条信息就传过来了。
　　李军看完这个短信气得手捂着胸口，几乎要窒息了。手机落到了地上，李军颓丧的倒在了床上。像一棵苍老的树倒在了地上般的哀伤。东西或者建筑物倒塌了，人可以凭借着坚强的毅力信念再把他重新的建造起来，可是李军倒塌的不是身体，是他的精神，他没力气的不是肉体，是他的心力已经疲惫的倒下了。摧毁他的竟然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悲哀么？能不悲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