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卡间

　　八月的中旬，李军看看孩孩子快开学了，就在城里重点中学附近租好了房子。收拾一下生活用品准备去城里了。李军环视一下这个让他收拾得很干净的 小院子，往往小菜园中郁郁葱葱挂满架的豆角，红红的熟了得西红柿，紫色的茄子……李军真的有些舍不得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现在为了让如玉可以安心读好书，他就要离开这熟悉的有情感的土地了，李军心有点背井离乡的酸楚，更多的还是眷恋不舍。
如玉是没有爸爸那样的感觉的，她兴奋地雀跃着欢笑着，因为就要去她向往已久的城里了，如玉的高兴不仅仅是为了上学。她带着太多的好奇，想要探寻那个新奇的世界，吸引如玉的还有城里的那个王赫。如玉今天显得很能干，里里外外帮着爸爸妈妈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大包小包的装上车。
小花猫似乎预感到了主人要离开似的，围着如玉喵喵叫着转圈。如玉抱起小花猫不舍地用手抚摸着，对来送行的娇娇说，你帮我养着它吧，小花很乖的，说着如玉眼里闪动着泪花。这小花猫是如玉从小养大的，如玉真的舍不得。如玉是很善良纯洁的孩子，以前妈妈养的小鸡崽，生病死了，如玉都会流着泪水把小鸡崽埋掉。现在要和心爱的小花猫分开自然是舍不得。娇娇对如玉说，你放心吧，我会把它养得胖胖的。
　　往城里运东西的车是自家的农用四轮车，装好要带的东西，因为包裹太多了，桂花和如玉只能坐在后面看着车上的东西别在路上掉下车，一家三口就这样进城了。
　　三十多里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城里人家的院子，都是一家连着一家的，都是小区的户型，不象农村的院子宽敞，在农村左右邻居家都离开十几米远。城里人家的院子是，你站在自己的院子，就能看到邻居院子的东西。两家的院子，就隔着一道矮矮的院墙。这也是妈妈不让如玉把小花猫带来的原因。有些城里人爱养鸟，养鱼的，鸟笼子、鱼缸就放在院子里。真怕小花猫跳到邻居家院子抓小鸟、抓鱼。城里毕竟不象农村，邻里都熟悉，猫狗惹了祸没人计较。城里就不一样了，城里人是很较真的，弄坏了东西是要陪的。
　　把东西安顿好后，把新家收拾干净。这时天也渐渐黑了。吃过晚饭，如玉拉着爸爸妈妈要出去转转。李军和桂花虽然忙碌的有些疲倦了，见如玉这样有兴致，不好扫孩子的兴，也就带着她出去了。晚上的城里是霓红闪烁的，是色彩迷幻的。几家歌厅里放着流行歌曲，KTV的大荧屏在夜色中非常醒目，荧幕放着好看的影片，还有放映明星在唱歌的大屏幕。街道的各种娱乐场所的四周闪烁着各色的霓虹彩灯，把夜装扮的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如玉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她不时看着感叹着城里的绚丽多彩的夜晚。到处是彩灯，还有优美的音乐，竟然是这样的美好，想想农村的夜只有风声，虫鸣和青蛙的叫声，如玉在这样的夜晚陶醉了。一颗欣喜的心也如那霓虹一闪一闪的。如玉欣赏着城市美丽的夜景，有些如醉如痴了，这里多好呀，我一定要成为城市的一份子，享受这美好的一切，如玉心里这样想到。这时的如玉看到的全市城市美好的一幕，其实她还没看到街角也有臭气熏天的垃圾，小巷里也有令人作呕的脏水四溢。不止如玉是这样，很多人都这样。总是把喜欢的东西加上太多的色彩，扩大他在心中的美好，忽略了他的缺点。
　　如玉拉着妈妈的手到了休闲广场，看着好多城里人在跳一种舞，动作跟木偶似的还有点象电影里的僵尸，后来如玉知道了，那叫”僵尸舞“是城里人的一种锻炼身体的健身体操。如玉什么都觉得新鲜稀奇，觉得什么都那么的有趣。
　　在爸爸妈妈一再要求下，兴奋的如玉才同意跟他们回家睡觉。
　　躺在床上的如玉哪里睡得着呢。如玉打开的QQ和王赫聊了起来。王赫在那边笑如玉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村妮。说你看到的那是太普通的了，以后我带你去更刺激的好玩的地方。
　　这时的王赫便成了如玉想挖掘探寻的谜域。如玉好奇王赫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其实不是王赫知道得多，是单纯的如玉知道的太少了。她原来的世界，只有课本里知道的那些知识和农村里的绿树青草泥土。对于王赫讲的游戏，街舞，街头浪者的行为艺术……她真的不知道都是一些什么。如玉好想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那一定是更稀奇的世界吧。
　　如玉如白纸般的世界，在那份好奇的探寻中正在一点一点着色，世俗的颜色。
　　同样的一幅画布，不同的绘画者，绘出的图案是不同的、效果也会不同。如玉把自己的画布给了谁呢？
　　懵懂时期的如玉，王赫成了她这个画布的主宰者。而王赫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美丽的，也就注定了这幅图案是混乱没有章法可依的。一幅画没画好可以扔掉，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惜，可是如果是一个人生命的蓝图呢？这样随意让人画来会怎么样呢？天真好奇的如玉正在通过这样的一个人，来涂抹自己的未来。
　　王赫在网上对如玉说，明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如玉说，好啊。去哪里啊？
你好好睡觉吧，明天我给你发信息。王赫想给如玉一个惊喜，没有告诉如玉要去哪里。
　　好，千万别打电话，给我在网上留言就行。如玉发信息告诉王赫，她怕妈妈知道她跟男孩子出去玩，不让王赫打电话给她。
　　如玉这样告诉王赫，如玉是那样的相信王赫。女孩是不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跟父母向远呢？反之会更亲近信赖异性呢？
　　如玉早早起来，帮桂花收拾屋子。桂花看着如玉心里很欣慰，心里美滋滋的想，如玉多懂事啊，多体贴的孩子，知道帮家里做事了，知道疼爱父母了。
　　如玉用拖布擦着地板，歪着头对妈妈说，我有个同学约我出去玩，妈妈，还没开学呢，让我出去玩会吧。桂花看女儿这样懂事，就笑着同意了。
　　如玉如小鸟出笼飞出了家门，她打开QQ看到王赫的留言，如玉，我在“完美世界”等你。你要是找不到这个地方，就做出租车，司机会把你送过来，我在门口接你。
　　刚进城里的如玉真的不知道这“完美世界”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就更不知道了，如玉拦了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后，司机师傅告诉她到了。如玉付了钱下了车。看到好大的四个字的牌匾，流金的字体，很有气势的挂在那里‘“完美世界”。如玉正四处张望，王赫笑着走过来，如玉，我在这里呢。呵呵——王赫，你带我去哪里玩啊。如玉饶有兴趣地问王赫，一脸的天真。
　　王赫一指”完美世界“的门，就是这里，走，我们进去。王赫牵着如玉的手就往里走。如玉有些不习惯王赫牵她的手，想把自己的手从王赫的手里抽出来，可是王赫越发抓得紧了，如玉没办法只能任由王赫牵着自己走。一楼口处是个黑色吧台。王赫拿出钱对工作人员说，给我一个雅间。收款人员收了钱，给了王赫一张卡，然后用对讲机说。准备36号房间，有人定了。然后对王赫说去楼上吧。没等服务员说完。王赫已经牵着如玉的手走上了楼梯，显然王赫对这里相当的熟悉啊。
　　王赫牵着如玉走过大厅区，如玉只觉得有些眼晕。昏暗的灯光里，摆放着密密的电脑。每台电脑都有人在玩，有喊叫的，有大笑的，还有骂脏话的。好多人在这里玩，如玉奇怪明明是白天，这里却是昏昏的灰暗的一片。男男女女都有，大多都是像他们一样大的孩子。王赫带着如玉进去里面的雅间。这里都是单独的电脑间，里面有电脑，还有床。比大厅清静。王赫熟练的进了36号雅间，把门一带，然后把门牌挂在门外，预示请不要打扰。这里房间四周都是简易板隔开的，无论白天黑天都得开着灯照明，要不就是一片漆黑。墙是贴的壁纸，早让人画花了，上面有图案有留言，大多是某某我爱你之类的留言。如玉好奇的环视着这里的一切，问王赫，这里跟外面不一样啊？当然了，这里是网吧的雅间，清静，累了还可以休息。知道这样的网间还叫什么？还叫什么啊？如玉天真的问王赫。王赫坏坏地一笑说，还叫”情侣间“。如玉低下头说，你就瞎说什么。王赫也不理会，径自走过去打开电脑。
　　王赫开启电脑，开始教如玉怎么下载歌曲，怎么用百度搜想要找的东西，怎么进入游戏……如玉学的很认真，如玉不会用鼠标，王赫就手把手的教如玉。突然有人发视频。嘟嘟一响，瞎了如玉一跳。王赫点击一看，竟然是董超，董超身边是娇娇，很明显，画面中的娇娇是倚在董超怀里的。娇娇对如玉说，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哎，娇娇你什么意思啊，你能来，如玉为什么不能来？王赫没等如玉开口，他就替如玉说了。娇娇，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没找我玩呢，如玉问娇娇道。我昨天来的，在这里陪董超玩了，没去找你。
　　其实娇娇也是撒谎出来的，她跟家里说，来城里找如玉的，却跑去跟董超上网吧了，这样的”雅间“是他们经常过约会的好场所，有玩的电脑还可以休息。董超，我和如玉在36号间呢，你们在哪个房间，要不过来一起玩吧，王赫邀请他们过来一起玩。娇娇做了个鬼脸说，才不给你们当电灯泡呢，说完关掉视频。
　　王赫说，如玉我们看电影吧。如玉说好吧。
　　王赫搜了一个电影，然后关掉灯，拉着如玉的手说，我们坐床上看去。如玉很听话的坐在他身边。如玉的手任由王赫牵着，如玉已经没有刚才的不习惯了。电影里的男女都是搂搂抱抱的场景，在不就是接吻的镜头。王赫说，看人家外国人活的多开放，我们国家也在搞开放呢，如玉你看娇娇就挺开放的。娇娇就是很潮流的新女性，知道么，我就欣赏这样的女孩，火辣热情。如玉你得跟上时代，要不会被人耻笑说你俗气的。
　　王赫说着，手不由的抱住了如玉的腰。如玉用手推着王赫，可是却那么的无力。电影里的男人正在疯狂的脱去女人的衣服，吻着女人的胴体，女人发出一声声酥骨的呻吟。王赫也开始吻如玉，从颈部慢慢吻到了面颊。如玉推挡着王赫的吻。王赫轻轻地说，傻丫头，我是在教你怎么做女人。女孩长大了都是这样和男人在一起的。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你没看到娇娇和董超啊。说着王赫已经用唇堵住了如玉的唇。手不停地在如玉身上游走。如玉有些眩晕了，没法思考王赫说的是不是对的。
　　这时如玉的手机突然响了，如玉好像从梦中醒来，推开王赫接电话。如玉，你在哪啊，快回家吃饭，我和你爸爸等你好久了，原来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妈妈，我马上回去。如玉撂下电话对王赫说，妈妈找我，我得回家了。你就不会撒谎说有事啊。王赫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如玉说，不行，我爸爸等我呢，我得回去了。如玉说完打开雅间的门走了出去了。如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必须离开这个房间。如玉逃跑般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