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女儿回忆录】第10回：野花奇特含意

　　我随爸爸妈妈来到清辛庄两个左右月，在我十七年生平中是第一次过生日。确切的说这样生日应该定义为隆重的寒酸。隆重的理由是：我心上人在午休时跑出三里之外，找遍满山岗采集不同含义品种野花，给我打上一束花。是我十七年来，第一次收到的男孩送我的礼物。
　　可是，在那个年代属实是拿不出任何象样的记念品。这份寒酸的山野花束，象一件无价宝似的被我收藏起来。每当我思念青山时刻，我就拿过精美小盒，从可视窗中看上一阵这束野花山百合。
　　又想起当时青山向爸爸妈妈表白的那段话：“二位老师，青山不是学西方国度风俗，学生不想要那种浪漫。只是把这束野花山百合当作礼品，表达一个弟弟对姐姐一家的敬仰。表姐的生日，是您一家来的那天下午，刚见面时候。我和表姐各自自我介绍，是表姐亲口对我说的。学生对表姐敬仰才永远不会忘去，表姐的生日是她一生的头等大事。”
　　爸爸和妈妈都离开了屋子，二老理解錯了。他们想的是，特意给我和司马青山营造一个洁静空间。让我在生日夜晚，享受一下属于青年人的浪漫。
　　二老哪里知道，我和司马青山之间的纯净度，和一母同胞姐弟一样透明，连一点浑浊杂念也不参浸。
　　在爸爸妈妈走出屋子后，我在司马青山脸上深情地吻上一口说：“青山小弟，我太喜欢你给的这束花了，这是姐长到十七岁收到第一份礼品。又是这样漂亮美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花束，姐太喜欢了。而且是在我第十七个诞辰这天收到的，姐真没想到，小弟有这份心情，有如此般浪漫情怀，姐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束野花山百合花束，姐要制成干花收藏起来，让他跟随姐一辈子。姐多么希望小弟象这束花一样，陪姐一生。”
　　“青竹姐，不用收藏，青竹姐喜欢的话，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小弟都给你送一束好吗？青竹姐，我司马青山永远都是您的弟弟，当然是陪姐姐一生的弟弟。将来姐姐嫁人时候，小弟也会记住农历八月十二这一天的。只要有北山在，小弟的花束不会终断的。”
　　“青山小弟，姐永远不嫁人，永远和小弟生活在一起。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姐永远在小弟身边。”
　　“青竹姐，别说傻话了，你我注定是姐姐和弟弟关系，姐，人生要经历的，你我都不可迴避。咱都要经历你出嫁、我迎娶这一关。姐，咱俩今生在婚姻上是永远也走不到一起，除非来生了。只从我叫你第一声姐那一刻起，您在我心中就转换成真的姐弟那层理念。在这个基础上去做夫妻，小弟会痛苦一生的，姐，没有别的原因。”
　　“青山小弟，你说的是心里话吗？你心里是不是放不下欢子，或者还是有别人占据你的心呢？再就是你嫌姐不够漂亮不够美，或者没有欢子那样风度翩翩。也许是我的家庭政治面貌。”
　　“青竹姐，您别往下再说了，您说的这些都不存在。您风华正茂，如花似玉的姿色，又文采飞扬。哪个男人见到不喜欢？除非他是傻子，或者智商有问题。小弟的喜欢已经偏转了以上轴心，总觉着咱俩是一父所生，一母所养。见到两位老师，也象见到生身父母那种感觉。青竹姐，您说像我这种性格的人，怎能越雷池半歩？做夫妻能幸福吗？不单单是害了您，对小弟也够残酷的。另外，刘欢梓其人，两个多月你也看出来了。她的素质，她的品德，再美也难打动我这类人的心，连朋友都做不成。至少到现在还不是朋友，说句难听话，我喜欢竹兰，但她又是我最好朋友晨路的痴心女友。姐，您看我这点出息。”
　　“小弟，姐真心感谢你说真话，姐又深层的了解了我这位乖弟弟，真难为你能做到这些别的同龄男孩做不到的。小小年纪心理就承载着这么厚重的心事。小弟你不觉得累吗？”
　　“青竹姐，我四岁时爷爷就教我学唐宋诗篇，五岁接触的是孔孟大篇学说，六岁老子《道德经》基本理解，爷爷下世后，我也没有放弃对他们那一代人所学篇章的探讨，现在不学那些了，都是近代文学和机械、物理、力学非常感兴趣。”
　　司马青山原来是这样走过来的，难怪他和别人看似另类。
　　司马青山那天说的，都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腹之言。我很在意那束野花山百合花束，所以那天我的表现也非常兴奋。
　　高兴地接过那束让我永生难忘的野花山百合花束，並马上把它插进花瓶中，放上一些凉水加上少量的盐。
　　我对司马青山笑笑说：“姐是从心里谢谢小弟的贵重礼物，这是姐有生以来接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礼物。姐一定连同小弟刚才讲的那段肺腑之言，一同把它铭刻在心里。在乡下我度过了第一个有人给我赠品的生日，大概也是第一次的缘故。他能占据我一生记忆，久久不能忘怀。在青山将要离开我家时，我不知道捡些什么语言表达那份谢意。只是笑着说：“谢谢青山小弟，明天让妈妈帮我把这束鮮花做脫水处里。妈妈在这方面是内行，在市里每年都做一些植物标本，留在试验室里，给植物系做教材用。想不到在农村自己家里派上用场。”
　　“青竹姐，小弟再说一遍，只要有北山在，每年农历八月十二日的这束野花山百合花束，不会少下的。咱何必劳心费力制成干花去收藏呢？”
　　“青山小弟此言差矣，这是一束不寻常的花束，我是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而且又是这等珍贵，姐将让它伴我一生。以后再有的，它绝对没有这层含意。”
　　“真没想到，青竹姐是这般重情义的人，姐，您越是这样，小弟的亲情之爱就越发浓的不可化解……”
　　“小弟，姐另外想要份大礼，也是我在大队做学习辅导员以来，盟发的奇想。也是受小弟的身教，小弟在这种条件下，不影响工作，还能雷打不动般的坚持学习文学物理，真让姐好生感动。
　　所以姐想学习写作，先从清辛庄开始，把这庄子里的往事当作学习范本，我想让小弟说给我一些概况，不知道能否满足姐的要求？”
　　“姐，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去做。这些本来小弟也想说给姐姐听的。不过，原来是想在冬季时，用它去消遣漫长的黑夜的。”
　　“青山小弟，姐想把农村事详细了解一些，先从食堂兴起时说起，然后要有时间再把清辛庄的解放前后了解一下。我想写成文字投出去，我原来想小弟准能帮这个大忙的吗。”
　　“姐，我当多大事呢。从一九四七年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的。姐想知道全民食堂的诞生到现在，那太容易了。您说，是从一九五八年搞社员食堂时候起，还是从全民食堂兴建时候起？”
　　“青山小弟，食堂还有社员那部分吗？我只知道现在的全民食堂，你看那样行不行？你能记得那时候的事太好了，你找个截点断开它。分成几段，先说近的，后说以前的。小弟，你看这样行吗？”
　　“姐，人民公社成立时候，我己经参加两年劳动了。又是记工员兼现金出纳员，什么事能越过我这层啊？除非劳动不要工分的，哪有那样高风亮节的社员呢？您说从哪分都行，我都能弄得好的。”
　　“小弟，假如你不嫌累，方便的话，就以一九五八年做为分界线，先说近的，之后把远的再说说行吗？”
　　“姐，哪有不方便的呢？对小弟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吗！姐最近沒发现吗，你没看到这些天，咱屯青年得有多少上赶子和姐套近乎的呢。由此可见，姐还是有女人魅力的吗。”
　　“那还不是罗支书给肯定了团藉才有的效果吗？要都象午达子似的，从竹兰让我唱歌开始，大队长就没正脸看过我一眼。尤其在大队这一个多月里，我在午大队长身边时，总觉得不舒服，特别的别扭。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错在哪里？他做为主要领导，也不给个明确指导。”
　　“姐，午大队长这人现在是上了点年纪。以前，也就是十二年前，纯粹是个社会上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闲，不是不务正业，而是没有一点正事的人。听说他解放前有他爹管着时候，家里也很富有，老爹下世以后，他把所有财产都变卖成现金，整天去小镇那几家妓院泡妓女。所以，他对爱唱歌女人的思维，还停留在那样环境中。在他的眼睛里，还是十二年前的那些陈旧观念。女人唱歌为艺妓，艺妓是下九流中行娼。还不如妓院妓女有地位呢，妓院妓女为坐娼。他的这种观点还不止对女孩子，对爱动爱唱的人都是这样。”
　　“原来他还是这样个人。也难怪，沒文化，什么文字类的刊物都看不懂，对新中国政策他能理解多少？这样的基层干部终究要被历史给淘汰。咱不说他了，小弟，你开始说说从人民公社成立到现在的大事吧。”
　　“好吧，姐，我就从成立大会那天开始说，记不住的你可以再问。小弟保证百问不厌，百答不烦。那是一九五八年八月份，庆祝人民公社大会会场，设在山北村一处开阔地，周围是高大白杨树，主席台是木板搭起离地二尺高平台，面积四十平米多。主席台前脸用木杆绑成大门形状，用黄薅子把木杆缠成粗壮的绒形，黄褐色有一种山野风格。在那个年代的大形集会，在我的记忆中，多数是这样布置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