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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官女儿回忆录】第5回:重情重义村姑

作品名称:噬骨萦怀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4-04-07 14:40:01      字数:5284

  第一天参加劳动,便遇见同伙姑娘们中的竺兰、和她们领头的会计司马青山为我而发生口角。紧接着刘欢梓也参与其中,又阴阳怪气的把我也捎带上几句。只见司马青山抬头眺望远方天空,唱起歌来:“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凍,他不揺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岭……”
  司马青山唱这首《星星之火》歌剧插曲时候,又把我的思维带回校园,这是在两个月前,学校统一组织观看的一场歌剧,这首歌曲是由劫夫作词,劫夫和中艺共同作曲的一首歌。在校园风靡全校青年学生的流行歌曲,那时候农村没有收音机,更没有有线广播。在这荒山野岭的清辛庄,他司马青山又没进过中学学堂,他是怎么学到的呢?这地方沒听说谁家有收音机呀?他真是个怪人,本来他可以生气骂人,可他却眉头紧锁,满面愁楚的唱起歌来?
  晚上回家我把这一切和爸爸妈妈说完,爸爸说:“青竹,这是男人掩盖心中愁苦的一种手段,有那么一句俗语吗,‘男愁唱,女愁哭’说的就是这层意思。”
  啊,此刻,我才如梦方醒,难怪爸爸在离开故乡的路上,撒满一路歌声……
  第一天参加劳动,竟有如此遭遇。三天里的落差,实在让我难以适应。在学校的理想,前天的梦想,昨天的幻想。在今天实践中,一点都经不住考验,一个个象肥皂泡泡一样的破灭。参加劳动前的好奇心,兴奋劲头早已荡然无存。
  现在的心里只剩一点坚强意志,以前的那些美梦实在是得不到延续,精神支点已经倾斜在司马青山身上。当一个人到另一陌生环境中,能有一位说上心里话的朋友,那是一种依靠,也是临时的精神寄托。
  第一天参加劳动和女社员搅在一起,起初心里无比喜悦。都是同龄小女孩,又被于山队长分到司马青山一组,心情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宝田哥是队里的保管员,又是团支书,男生归他领着下田。
  男生小青年,都愿围着宝田哥转。在那火红年代里,青年人,人人求上进,当时的时髦说法叫靠近组织。十几名女社员分三组,年纪大的几人做饲养员,喂猪,打猪草。这伙人沒有干部领着,都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家庭主妇,她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青年姑娘归会计司马青山领着,这是小队干部们的分工。我被分到司马会计一组是情理中的事,因为他还是团支部文书,小姑娘整天围着他转。尤其是刘欢梓和竺兰一伙人在我在的三年多里,竺兰一直是红娘。竺兰和她的男友晨路,两相夹击对付我和司马青山。
  可是,这位司马青山和谁都不明确表态。也不伤害任何人,给出的答复合情又合理。青山总是说:“不到二十周岁,不谈论个人婚恋关系。”那天在南甸子一场初歩较量,刘欢梓姑娘初露锋芒,刺我那一句含而不露的话,是我一生中第二次遭到的打击。那一阵子我还没完全从被清除校园轰出A市的阴影中走出来。在睡梦和闭眼时候,还仍然把思维圈点在A市10805中学的女生宿舍范围中。那种气氛常魂牵梦萦。今天突然听到异地生人说:“青山哥,生气了?她怎能把你和我往一块扯呢?我是富农分子家的闺女,咱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呐。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哪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把那个右字还特别加重了语气,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没办法和她争吵和置问,人家是说自己,又没点我名。可是那一阵子我的泪水已经到了眼球周围,那一阵我尽力控制。还好,真长脸,在眼圈打转的泪珠沒落下来。
  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孩儿为了那份纯情,竟然会编出连我自己都认为是真的,不是谎言。真没想到,他的思路那么敏捷,反映的那么快。司马青山听完刘欢梓那段精彩演说后,先是脸朝远方唱了一支歌,他在唱歌时可能是在调正情绪。然后转过头看看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又看到我眼含泪花,他忽地转过身把我搂在怀里。
  掏出手绢递给我说:“姐,你自己擦擦泪吧,咱不要这样脆弱。坚强起来,谁也不能把咱怎么着。我到要看看她们想要干什么?”
  我在众目睽睽下得到意想不到的关怀,真的出呼我的意料之外。长到十七岁这么大,除爸爸抱过,司马青山又是第一个把我搂在他宽厚怀里的男人。我的脸紧贴在他那起伏的胸膛上,听到他心脏有力的咚咚跳动声,有一种受到委屈后,得到妈妈呵护的感觉。心里踏实多了,刀子剜痛的感觉消失怠尽,此刻,更觉得司马青山是自己的靠山。
  司马青山轻轻地放开我,把躲在很远的王笑梅、李跚、孙玉芝都叫到一起,他面部很严肃地说:“姐几个过来一下、我有话对大家说。今天本不想把老底抖落出来,是被竺兰和欢子给逼的!我要是不说的话,是不能让姐妹们明白!都有了,都给我听好!以前我和大家也说过,在A市我有个表舅,表舅家有个表姐。
  今天都看见了,我表舅一家是天底下最好的有文化人家。表舅妈也是有名的女中豪杰,都是大学教授。他们没有错,我表舅是在两派争斗的受害者,表舅妈和表姐是受牵连。
  我表姐叫史青竹,你们都听好,她是被牵连才落难到咱村。这是一份缘,希望大家珍惜。尤其是欢子,以后别阴阳怪气地说那些没用的。大人的事与咱有关吗?咱有选择不做他们儿女的权利吗?什么地、富、反、坏、右子女没一个好东西?指桑骂槐別当自己太聪明,连我这傻子都听得出来。竺兰是有啥说啥只是对我一个人,她还没伤到我表姐,我可以原谅她……
  刘欢梓听着,你写份检讨书交到团支部,让支书宝田哥看看,看他咋处理。我今晚和宝田哥汇报你的所做所为。请大家记住我说的话,我表姐是共青团员,觉悟高着呢,所以不和你刘欢梓分辩是非!从今以后,谁要让我表姐不舒服,我让她难受一辈子!竺兰,以后你也把你那乌鸦嘴贴上点封条,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掉。”
  那天司马青山是真发火了,他越说越来气,越说话越多。后来王笑梅姑娘接过话说:“青山大兄弟,今天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梅姐可要说你两句了。青竹姑娘今天是头一天和大家见面,你该和大家做个见面介绍才对。
  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只顾埋头做活。不至于连说句引见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吧?大兄弟,过错在你这位做弟弟身上,你就别拿兰子、欢子当出气筒了吧?你要先把青竹妹子介绍给大家,谁会不领你这份情啊?
  啊,咱妹子听了不顺耳的话你急什么?她是新来的不知道咱的各人属性,不好受,落几滴泪也就罢了,这些人谁啥样,哪个不都在你心里装着呢?还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吗?谁能让青竹妹子不舒服哇?你又让谁难受一辈子啊?个活个的人,别把话说的那么狠吗!
  青竹妹子跟咱们有仇还是有恨呢?你弄出一大堆气话,青竹妹子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难道大兄弟一包在内的,把孙玉芝李珊和我都在内的撸了一顿。那我们舒服吗?我们不舒服又有谁来给撑腰呢?原来梅姐我可就指望你了,以前你在两个队长面前护过我们,我们这十来个姑娘心里装着你,啊今天你表姐我的竹妹子听到不顺耳的,你老弟劈头盖脑的给我们姐几个来一通。本打算几个姑娘靠你罩着呢?让咱几个姑娘好心寒,从今天现实一看,没戏!心都拔凉拔凉的……”
  “笑梅姐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哇?青竹姐可来咱这三天了,全队上下二百囗子有谁不知道呢?不是我司马青山不和大家介绍,都认识过的,也都听到过我一口一声姐的叫着,有谁没听到过我叫青竹姐?我干嘛还去多嘴多舌的再去说一遍没用的话呢?
  另外,梅姐说我啥我都得听着,我只是告诉大家别欺负外来人,咱把表亲放在一旁,大家说,她是不是咱的一个阶级姐妹?细节都不用细说,也怪兄弟我火气太旺,伤着梅姐地方,请您多多担待。”
  王笑梅並没有回复司马青山的答复,只是笑着对我说:“竹妹子,別太在意这些,农村青年和你们城里不一样。你们放学在家里和大人一起吃饭聊天,在校和同学有老师领着。
  我们这些青年人除了睡觉各回各家,劳动在一起,休息在一起,吃饭也在一起。总是这样真真假假的说笑着,没什么主题。哎,司马小弟,我可以原谅你。不过,得有个条件,再给大家唱首歌。否则,到收工时,我们不干了!罢工,我看你怎么向队长交待?”
  “只要梅姐别生气,唱歌可是我的强项。”司马青山又亮开歌喉,唱起:故事片《阿里山风云》主题歌。是由张彻作词邓禹平作曲。一首在五十年代中后期,在南方沿海地区,渔民流行一时的歌:“高山青,涧水蓝,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啊……”
  这首歌我知道是上几年在台湾地区很流行,校园也有偷着唱的,他怎么会唱这首歌?对我来说,这简直就又是个谜。
  有两位大学教师的父母,是我史青竹一生的荣幸。无论我史青竹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二老的眼睛,并且能给出答案及解决问题的方法。第一天参加劳动,自己觉得身心都受到了严重伤害。第二天早晨刚起床,爸爸习惯出户外散歩,妈妈在厨房烧洗脸用水,我也准备去户外。
  妈妈细心的看看我说:“青竹,怎么哭了?能告诉妈妈为什么吗?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吧。”
  “妈妈,没有什么事,真的沒事,我也没哭。”
  “别瞒着妈妈好吗?不说就算了,妈妈也能猜出几分,可能是劳动不习惯。或者有不中听词汇入耳。头三脚难踢不单单是指官场上,民众中也是如此。只要能把头三脚让开躲过去,以下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这附和一切事物规律。你出去吧,快点回来洗脸,稍候一起去食堂吃饭。”
  从省城A市下放我们一家三口,在巴山公社清辛庄二小队住下三四天时,爸爸来到第二天便发现一个好去处。家南二里地远有一处天然湖,大约有六平方公里大面积。爸爸对这一大片水域突发奇想,一定可以大加利用!湖面长满水草,水下鱼类繁多。水鸟飞鸭大雁遮天盖地,水岸生长茂密芦苇。
  按实理分析,清辛庄有得天独厚自然资源不该受穷挨饿。湖里鱼多的撞腿,可是,食堂餐桌上并没有鱼。后来提过,差点没拿当靶子批斗。午大队长当时就给爸爸扣上一顶反对毛主席以粮为纲政策大帽子,又亏得有罗方旭支书从中斡旋,爸爸才算免受皮肉之苦。但是爸爸早起,还是被湖光水色引诱他去南瑚边散步……
  我出去并没走远,在宽敞的院子里徘徊踏步,理顺昨天的一切,从中得出结论。从心里佩服这位乡下美女刘欢梓,她的脸说变就变。昨天司马青山发脾气后,她马上给司马青山赔礼说:“青山哥,我不是有意伤害表姐,是你表姐也是我表姐吗。我可是我的干妈好闺女呀,你是我干哥吗。哥的表姐我理所当然接受哇。
  青山哥,您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有意伤害青竹姐的,沒有指桑骂槐的说表姐。也许我说话中是有口误,您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妹子一回吧?别让宝田哥知道行吗?我以后一定是青竹姐的好朋友,你看竹姐都原谅我了,你干嘛从中作耿呢?是吧青竹姐,您是说句话呀?”
  这个乡下美女真令我刮目相看,她扭捏地走到我面前,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说:“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姐,我是青山哥的干妹妹,干妈拿我从来没当外人。以后咱是好姐妹,什么都不用小妹细说了,以后看小妹的行动吧。我一定会尊照青山哥的意图,护着青竹姐”
  她把下颌放在我的耳边,象似在说悄悄话,其实她的后两句别人是听不到的,又是向我下出通谍,意思很明确。她和司马青山才是一伙的,她对我也要保护。但是,是在他青山哥的意图中……
  第一次参加劳动,手拙脚笨,那支双齿木杈子,在我的手上是那么不听使唤。不是偏左就是偏右,杈子柄在手中乱转动。还差两个小时,不到天黑收工时间。我的这双拿自来水钢笔的手,被杈子柄拧出好多血泡,一阵阵钻心刺痛。想哭又怕众人耻笑我娇气,不哭真的钻心疼。我实在是再也坚持不下去眼下的劳动,又抬起头看看太阳,大概还得一两个小时才能收工。我把杈子杵在地上看着手,被眼尖的竹兰看见了。其实这位面慈心善竺兰姑娘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身体行为及脸的表情。
  她走到我的身旁,托起我的手,大声喊起来:“哎呀我的妈呀!笑梅姐、欢子、李珊姐、玉芝姐都过来看看,还有心思打嘴仗斗气掐架呢,我说咱二队姑娘心里都他吗变态了咋的?
  都吗都过来看看,这是咱姐妹风格吗?小竺兰把我一双血糊糊的手举了起来没好气的向大家喊:光说顺溜话的司马会计,你还是人吗?青竹姐的手手都弄成这样,你是咋保护你表姐的?二队姐妹们睁开眼睛看看!我竺兰一惯是桥归桥、路归路!咱这些姐妹对外来的姐妹这样残酷无情,还有点人味没有啦?今天我提议,让青竹姐先坐一会儿,她那份活咱大伙给干出来,收工一起回家,姐几个看看行不行?
  我说司马大会计,你只顾和我发火,但我不生气,咱青竹姐以后跟在我身边,你们这些男人,只会发脾气。以后青竹姐那份活我们全给带出来,让她在休息时候给大家念故事听今天我说的话说到做到,不许让第八个人知道,谁要走漏风声,她就是婊子养的,让我知道,我掐死她!”
  竺兰说完,把我双手又一次举起来让大家看,又大嗓门儿的喊起来:“姐妹门,咱是长着心的女人,这要让外屯人知道,该笑话咱没人味儿!”
  我急忙把手抽回来说:“谢了竺兰妹子,我太没用,看见工具在你们手里使用自如,我真拿它没办法,太丢人了。”
  那天晚上我沒敢让爸爸妈妈看见手,在全民食堂吃完饭,我回到家躺在炕稍和妈妈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在想这几位农村丫头……
  这个竹兰真让人敬佩。心里有的一会儿也不多存,快嘴快心的真是好姑娘。在全民大食堂草草地对付一口晚饭,刚刚回到家坐下休息一下,看见司马青山也从大门走了进来。
  爸爸在大糞场做活,很脏很累。躺在炕上正睡着,妈妈也斜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其实妈妈並不累,她被分到饲养组,给猪添水加食,是她对环境的不适应而有些烦恼,心情郁闷。
  外房门吱嘎一声,在里屋门的门外,司马青山敲门问:“凤来叔在家吗?我是司马青山,吃完晚饭沒事做,来看看您和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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