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女儿回忆录】第3回:他性格有点怪
作品名称:噬骨萦怀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4-04-05 17:47:08 字数:3610
巴山公社、清辛庄大队。在S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大队,其中的二小队比较强一点,劳动日值仅为两角八分钱人民币。我又在回想起:送我一家的那台老牌解放汽车,刚刚停稳到生产队院子时,围在车一旁的一大群社员。他们是干嘛?看热闹吗?为什么用一种诧为奇事目光询视着我们一家三口?
我仔细看着诸位陌生面孔,各个严肃中带有鄙视目光。三十左右人中,没有一人开口讲话。对呀,我想起来了,听爸爸和妈妈与省府大院那些人常说:农村抓阶级斗争运动,还在延续着。按时间算,建国十年,应该说打土豪劣绅、斗争地主富农运动后遗症还存在余温。
农村的阶级明显,对被管制人员非常清晰,是明摆着被斗地主、富农那些人。我们一家三口是在他们眼里是坏人,是他们每天都瞪着眼睛瞅着那伙地、富、反、坏、右一块的五类人……。
莫非这些人,也把我们一家当成阶级敌人看了吗?一定是,不然的话,应该有一句问候啊?干吗要这样板着面孔看我们呢?爸爸在瞬间立刻反映过来,在我们一家没来之前,领导指定和大家说明白,今天要有一户右派分子全家,来这里接受改造。不难看出的敌对态度,我们一家是不受欢迎的人家。
爸爸果断地打开这种局面,他首先向大家拱手问候说:“诸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好。诸位久违了。史凤来携家眷投奔宝地安生,希望诸位多多关照。以后我史凤来有做的不周到地方,烦请父老乡亲指点,我史凤来给大家行礼了。”爸爸说完,向周围社员深鞠一躬。
一位投身中国解放事业四十来年的副省级干部,向他的贫下中农社员群众一躬道地。那些木纳一般的老者,仍然是那样冷冰冰的看着。
后来听说那天支部书记罗方旭和队长大队长都去巴山公社开会,只留下会计司马青山接待我们一家,他刚才动员几位家庭主妇,等我们车到后帮忙把室内布置一下。司马青山刚把人员找完,听到了汽车鸣笛声,司马青山即刻跑回生产队。他从人群中走过来,先给爸爸行个鞠躬礼,接下来他问道:“您是史凤来叔叔和阿姨吧?早听说您这两天能到家。我是这个队的会计,今天负责接待並安置咱一家住下,把车开到东院那三间房窗前,咱家在那院。”
那一阵我听到说话声音一愣,差点喊出声来志军哥。他的声音和我心里藏着的恋人、早晨送我离开学校的班长赵志军,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看到他给爸爸行个礼,我的心涌上一股暖流。又听到会计几句话,他把两句话里加上家,又加上咱,听着那么亲切,真象到家那种感觉,听着让我心里好高兴、好高兴。
刚才那股尴尬难奈的情绪,顿时自然消去,心里又是疑惑,暗自在想:啊,在这路断人稀地方,又是穷乡僻壤北大荒,怎么会有这等青年人?他,太象班长赵志军了,莫非真是他?唉,不可能的。他送我到家门囗,明明是和同学返回学校了吗?也太神奇了,两个人长相说话声音太象了,简直就是一个样。
我的两眼如放电一般,直穿入他的胸膛。真想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向他倾诉刚才没人搭理和鄙视目光的内心委屈。这时我也不觉得长途颠簸的疲劳,一切劳累于困倦,顿失九宵,被眼前这位英俊青年所吸引。
他一头重重黒发,浓浓眉毛,黑白鮮明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鼻直口方配上那张国字型的脸,给人一种严肃感觉。上身只穿挎籃背心,左上方印着优秀共青团员,下面一个大一点的奖字,不用说指定是共青团员。
发达的前胸两块胸肌从背心上方挤出了一大半,两臂肌肉如两个大球球,在随着胳膊甩动而在不断放松收缩着。
下身穿一条紧身短裤,洗的已退成浅蓝色,把青年男孩的阳刚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一身暴露在外皮肤,被紫外线灼成红褐色。一眼望去,给人无比健壮感觉,他恰似第二个班长赵志军。是我从十四岁装到心里的偶像,情感中的追求者。班长赵志军是我十六七岁两年中,心中情人。只从上初一就在一个班里,心里一直暗恋着他。他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莫非真有上帝?是上帝怕他的孩子孤寂,特派来陪伴苦命孩子的吧?好吧,有个他,再苦、再累,我史青竹也挺住了。
我正在胡乱猜测中,有一个大男人,看年龄在二十往外,长相有点象六小龄童,举止很轻薄的在人群里喊着:“哎,大家看呐,还有个漂亮妞呢。该着咱队又少个光棍汉,哎,还挺俊的呢。”他的话音沒落,被一位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青年,人人都称他宝田哥的青年人训斥说:“哎,午三儿,你他吗的什么时候能学会说句人话?滚一边去!竟丢乡下人的脸,算个什么东西?真他吗的丢人,八辈子没见过女人?赶紧滚犊子!”
我喜欢白杨林,乍眼看见清辛庄外围的杨树林时,我非常激动。初见绿树茵茵的,让我激动,我有些欣喜若狂。刚走进白杨林包裹着的清辛庄,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衰落画面。没有围墙的土砌墙低矮民宅,窗户很少有玻璃,多半是一层纸糊在窗框上。
看不到书里描写农村的图像——三间草房玻璃窗、果树下面蜂几箱、鹅叫鸭喊马嘶鸣、鸡啼狗吠谱乐章。那些文人墨客笔下的农村新面貌在哪呢?我除了看到有三十多年树龄白杨林以外,其它什么都对不上号。清辛庄一棵果树也没有哇?鹅叫鸭喊马嘶鸣都去哪了?
有人喊会计的名字,我乍听好象似叫石磨(司马)青山?。我往话音处望去,是一位美女姑娘,她太美了,我被她那华丽身段,美妙五官排列之精准给震晕了。
在省城校园,及省府住宅大院里,从来没见过这样完美姑娘。象做梦一样,在这穷乡僻壤山旮旯,有这样美女般村姑眏入我眼帘。我像似产生一个幻觉似的在静静的欣赏着,北大荒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清辛庄看不够的乡村美女……
美女姑娘她向司马会计阴阳怪气地说:“青山哥,又遇到强磁场了吧?您这是干吗呢?是被强磁场给黏住了吗?别不动地方啊?应该进屋里先看看还做些什么才对吧?看看饭菜还缺什么不的呀?”
后来才知道,其实她是找茬。是看我和司马青山会计说话心里不平衡,她,也是在吃醋、嫉妒。有意干扰司马会计对我们一家的关怀,当我面对着她看她时,她用不友好的眼神看了我几眼。我那一阵有的欣喜若狂,被她的举动又弄的浑身不舒服。看到的这位乡村美女,当时想;穷山僻壤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女孩呢?她将来会不会是我的克星呢?
刚刚缷完车,在屋里一伙女社员和几位刚找来的家庭主妇,正在帮助妈妈安放家俱时侯,把会计拽到门口外边的东房山,问起本书一开头那段话,那是一段溶入我血液中的记忆……
他是我脚踏第二故乡接触的第一个人,也是在第二故乡说话的第一人,就是这个第一印象,让我一生不能忘去。就是这个他,后来的三年中,成了我的亲弟弟一样的弟弟,是我家的精神支柱,尤其是我和妈妈遇到一些化解不开的大事小情,他总是不紧不慢地说出办法。让我的一家,顺利地过了一关又一关。一个从大都市下放到农村的下放户,能有这样人真心实意的、不要任何条件与酬劳,我们一家为之感动。
司马青山在那几年中,是爸爸妈妈的暗中得意门生,主要是妈妈,他喜欢物理,喜欢力学,文学是主页,物理力学也天天询问妈妈。这位专给大学学生讲物理课的讲师,竟然成了一位农民青年的业余补习辅导员,司马青山和我不单是朋友,确切的说,他是我一生的异性知己,用现代中青年人的说法,他是我花季少女期间结识下的蓝颜知己。用西方文学比拟,我和司马青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继承人。
到了新家之后第二天,刚刚在全民食堂用完晚餐,司马青山专程去家拜访爸爸和妈妈,并冐昧的认我爸、妈做为老师。
那天晚上的拜师,把二老弄的莫名其妙,没弄清他是为什么要拜师?因为我家下乡是司马青山接待的,并安排家里家外一切。今日拜师,真把爸爸弄糊涂了。爸爸出于礼貌,没有细追问,初次相见也有些磨不开情面,所以敷衍塞责的说几句冠冕堂皇好话搪塞过去。
那晚上可能爸爸妈妈对司马青山还不想多了解。毕竟时间太短,才一天多一点,说话也不多。二老没有更深交谈,谎称累了,两人都头朝炕里躺下,没几分钟便鼾声大作。那天晚上二位老人是累还是心烦,可是给我史青竹和司马青山一次长谈机会。是在没有任何障碍的敞开心扉,互相对友爱进行一次广泛探讨。
司马青山首先说:“青竹姐,只从叫您第一声姐姐那会儿,在我的感性中,一生都要尊敬您,您在我的称呼里,添补了空白。我在家没有姐姐,只有个妹妹叫司马晓晴,因为家里没有姐姐,在生产队里,几位比我大的姑娘,象王笑梅、李珊、孙玉芝等,我也一直不太习惯叫她们姐姐。劳动中叫名字,她们也习惯的接受我对她们的呼唤。可是,昨天的一声青竹姐,今天还改不了这第一次的称呼,您就答应我叫您一辈子姐姐吧。”
我高兴地接受了说:“哈、哈、哈,我和我爸说过,这次下乡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真想不到,我有一生叫我姐姐的小弟啦”送走司马青山走后,我一个豆蔻年华、花季少女心怀中,又容纳了另一位班长赵志军,从那以后,他的出现,在我的心里逐歩取代了赵志军。
那个晚上司马青山在我家坐到十点多,我的二老睡了一会儿,醒来见我们正聊的热火朝天,二老也坐起来。
二老听司马青山说起一段因我们一家,罗方旭支书的高谈阔论,另爸爸对农村基层干部刮目相看,有了认识的升华。
这是初次见面长谈,听司马青山和我一家在聊天时说:“我的家被公社党委定到清辛庄时,清辛庄支部书记罗方旭,召集大小队干部,商量把这户由A市下放的高级知识分子;右派分子一家安排在哪个小队,会上没人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