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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栀玄(四)

作品名称:狐栀玄      作者:谷雨茶      发布时间:2010-01-13 16:00:25      字数:6029

拾贰

时间很匆匆的就过去了。在我离开的时候,倩楠问我,你刚才谈的是什么曲子啊?

“《记忆如水》。”我答道。

“《记忆如水》,哪个名家的作品?”显然,她对音乐的理解比她弟弟要少了很多很多。

“野狐的。我想,你的弟弟会很棒的。”

“谢谢你的抬爱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习惯走的。”

“那好吧。习惯是可怕的东西。”说完,倩楠转身进了别墅。

走在回小屋的路上,我在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本来是冲着一个谜团过去的,现在,便又加了一个大大的谜团。宫玄越,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们真的有那么像吗?一路思索着,便也不感觉到累了。

路,不远。不久,便回到了小屋。

很累的感觉,躺在舒适的床上,感受着阳光遗留下来的气息,我想,我会安然入眠的。

早上的阳光很充足,一种融化在记忆里的刻骨铭心的味道在小屋里蔓延。阳光洒进这个温暖的小窝,我的眼角便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润湿。

这样的感觉,真好。

早早的出门,向着远方仰望。因为小屋在山腰,仰望便成了唯一的选择,我试图从那里寻找到一些属于记忆的蛛丝马迹。

记忆里的味道,是永远不会被磨灭的,时间,抑或其他,便只是枉然。也许是源于人们的一种敏感,他们会更在意一些细微的东西,而这些,在某些人的眼里,便是再普通平常不过的了,甚至可以说有些俗不可耐的。而我便是属于前者。

夏日的午后,很燥热。心情忽然变得如同这糟糕的天气。总是很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的心情搞乱,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什么时候开始,一如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束般。似乎出去走一走是不错的注意。然而,迈出的脚步却在一瞬间停下,没有任何的原因,就像是很多的忧郁很感伤一样,来得莫名其妙。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和可笑的动物。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知道,笑容与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至少,与我来说,它便是生活的大部。

泪水,润湿了记忆,其实,随便什么可以润湿的液体,都会在我的记忆里留下浓重的符号的。曾经,很喜欢那种棉质的衬衣,看着泪水在上面慢慢的消逝,散尽,便有一种莫名的快感。默默的有一种去亲吻的冲动,那种紧贴着皮肤的润湿,便如同一些人的怀抱般温暖,只是,如今,便已遥远。

躺在你的怀里,默默地闻着棉质衬衣的香味,直到岁月消逝,远离,留下我们拥抱的姿势,去见证一些属于记忆或者是回忆的东西吧。很喜欢这样的一句话,莫名的。曾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栀木这样对我说过这些话。

人总是在一些时刻,开始回味过去。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当你开始有回忆的时候,你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被一些东西所羁绊,然后开始在迷乱中前行。我的回忆在旅行,心,很疼。

有人说,回忆便是缘于一种对现状的不满,可是,我却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栀木,你现在在哪里?我的世界在瞬间开始坍塌。我早已经习惯了将思念深深的埋葬在心底,然后在冰冷的外表下面,看着自己的脸庞如雕刻般的笑容。

当我背着吉他离开那座山林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我会再一次的回到那个地方,可是,现在我却很想念,而一切,只是缘于那个叫做栀木的女孩。

拾叁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在我被那个老女人禁锢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再一次的听到了这个女孩子的声音。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和昆虫之间的对话,对于这样突然到来的人声,忽然觉得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名字?忽然之间,我开始莫名的恐惧起来。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个名字,也许,世界里的王者便是不需要名字的吧。而我,便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王。当时的逻辑显然有些混乱。

一阵沉默之后,她再一次的说话了,“我叫栀木,是我爸爸给我取的名字。你爸爸把没给你起名字吗?爸爸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名字的。哦,对了,外面的人说你没有爸爸的。”

她的话,触痛了我的身体。

我没有做任何的回答。

在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之前的五年,我一直是陪着母亲的。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瘦木,好不好?”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开始自以为是起来。忽然觉得她很讨厌,真的很讨厌,虽然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她却总是能轻易的触疼我的身体。

“够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能随便的给人取名字吗?”我怒吼道。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很陌生的符号而已,终将伴随着自己的消散,在某个地方留下永恒的一笔。

许久,外面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我有点发慌了,我趋近了砖墙,试图从透过砖墙的缝隙看看外面的世界。终于,什么也没见到,也许,她已经走远了吧。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灼痛着我。

我从一个架子上,蹬到了院墙的顶端。在向下看的时候,我惊呆了。原来那个女孩子便一直都在的,只是,此刻她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在啜泣。

“好的,栀木,我就叫瘦木了,你取的名字真好听。”我在上面喊道,我知道,这个消息会让她破涕为笑的。

的确,她笑了。很美丽的笑容。

“啊——”我一声叫喊,从院墙上掉了下去。

她像受惊吓了的兔子般,慌乱的跳到我的面前,看着她紧张慌乱的样子,我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傻丫头,不要哭了。你笑起来会好看的。”我在逗着她。

“疼吗?”

“不疼”

“你的手臂都流血了,还说不疼?”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了该死的臂膀,又一次的流下了深深的红,我开始讨厌起自己的手臂了,总是在一些时刻,让我记起一些似乎该去忘记的东西。

“你等着——”说完,栀木转身跑了起来。

我想这个女孩子一定是吓坏了,是的,当初,母亲的手臂在流出深深地红的时候,我也便是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

我亲吻着自己的臂膀,也许,这样会减轻疼痛的,那个老女人的药膏,早已被我扔在了屋子的一角。

不一会,栀木手里拿着些东西跑了过来。

“三瓣草,会止血的。”说着,便将那些所谓的三瓣草塞进自己的嘴里开始咀嚼起来。她拉起我的手臂,然后从自己的嘴唇里吐出一些青色的汁液,我闭上了眼睛,只是感觉到她的嘴唇很烫,很烫……

“好了。你比我还怕疼啊?”说着,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才不怕呢。这三瓣草是什么东西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三瓣草是山林里的草药。我的爸爸是守护山林深处陵墓的,每天晚上,他总是要去巡护那些睡着的人们。有一次,爸爸在巡护一个陵墓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野狐狸,咬了爸爸一口。爸爸一下子疼得不得了,就倒在陵墓旁边,不知过了多久,爸爸看到陵墓里钻出一个人来,然后就扔了些三瓣草在爸爸的伤口边,一会功夫,爸爸的伤口就好了。可是,再看的时候,那个人就不见了。”

“这么神奇?”我将信将疑的问着。山林里的世界是我所不熟知的,而那个所谓的陵墓里钻出的人和送出的三瓣草,我便更是无从得知了,只是,血,很快的便止住了。

“对了,我七岁,你几岁了?”

“我五岁。”原本想说八岁的,可是,当我面对着那个天真无邪的眼睛的时候,便不忍心去欺骗。

“哈哈,那你是我的弟弟了。”她分明有些骄傲的说着。

“不行,你是叫我小哥哥的”我还在争辩着。

结果便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做了一个七岁的小姑娘的小哥哥。我想,当时自己胡搅蛮缠的功夫一定是很了得的。

拾肆

那个老女人曾经严厉的跟我说过,不要再和栀木见面了。可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即便是有了理由,我想,我也是不会去遵守的。因为,骨子里,我是不害怕她。只是不想在栀木的记忆里留下什么不和谐的音符,于是,我们的见面便经常是在那个老女人不在的情况下。

一天,她的手中捧着一枝花,很奇妙的感觉,居然是三朵花瓣。似乎又很熟悉。虽然不懂得花卉,但是在很多的时候,花瓣的数目都是按照偶数的和谐来排列的,而此刻,我确确实实在栀木的手中,见到了三瓣的花朵。

“这是什么花?好美丽啊。”我不禁赞叹。

“这是三瓣梅花,山林里面才会有的,我专门采给你的。还记得我说过吗?你的手臂上,有一朵三瓣梅花。你看,和你的手臂像吗?”

可不是,怪不得在刚看到那一刻,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呢。仿佛,自己一下子便有了作为一名艺术家的成就感。这简直不是一件普通人可以完成的。而我明白,这仅仅是一种巧合而已。

“你的手臂上的三瓣梅花是怎么回事呢?”她显然对这些很好奇。

“不知道,只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我轻描淡写的说着,的确,这个三瓣梅花已经伴我很久很久了,我已经完全的失去了那份好奇。

“送给你!”栀木一脸的笑容。

阳光抚慰着这朵三瓣梅花,很柔和的感觉,就像是母亲的手,我扬起头,以一种固定的姿势,开始仰望星空,三瓣梅花,妈妈,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不知不觉,便已泪流满面,泪水滴在这美丽的三瓣梅花上。

似乎什么都逃不过那个老女人的眼睛,我们的见面终于被那个老女人知道了。而那些我珍藏在小屋里的三瓣梅花,也被她无情的扔在地上,还反复的踩了几脚。

“以后山林里的野东西不要乱往家里放!”她很震怒,显然,这与我来说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可理喻。

在她在踩那些三瓣梅花的时候,我没有动,因为,三瓣梅花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身体里,而这一切,是眼前这个可恶的老女人所带不走的。

对于我的举动,眼前的这个老女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了。因为,每次在她做出一些事情的时候,我的反抗和顶撞总是那么的激烈。而这一次,显然是这个老女人所不能理解的。

“姥姥。”我很违心的喊了这个词汇,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王了,因为,我在喊出那个词汇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世界完全的交付出去,一个王者的尊严。

眼前的这个老女人似乎一下子被震动了。她默默地站在那里,手指有些发颤,嘴唇颤抖了几次,想说些什么,可是终于什么也没说。

她一把将我揽进怀里,第一次,我感觉到眼前的这个老女人是那么的凄凉和可怜。默默的伸出小手,在她那刀刻的皱纹上抚摸着,此刻,这一切已经无关乎一个王者的尊严了。

如果刚才那个“姥姥”是违心叫出来的话,那我现在所做的,便是发自内心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给与我了很多很多,虽然,她的方式在某些时候会让我很不舒服,可是,我能够感觉得到,她是爱我的。

一切,在爱里,就足够了。

事情最终的结果便是我还可以继续和栀木见面,而且彻底的挣脱了那个束缚我的院子,这样我就可以向着那个我所向往的带着点神秘的山林里去了。虽然在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对山林有了另外的看法,可是,无疑在当时,我对山林,对三瓣草,对古墓里走出的人,对三瓣梅花是充满了向往和期待的。

我以为,事情已经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可是,事情却总是在一片祥和下蕴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总让我措手不及。
拾伍

“栀木,你害怕吗?你要是害怕了,就回去吧。”我说道。

“不怕,有瘦木小哥哥在身边,我不怕的。”栀木显然有些害怕了,但是她执意要跟着我,那我只能好好的带着她了。

“那你拉着我的手。别松开啊。”

周围一团漆黑,我们行走在这个古墓堆里。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栀木说过,在山林里有着三瓣草、三瓣梅花,还有不知何时能够钻出古墓的人,我非常地好奇,便想着自己到古墓里探索一番的。可是,栀木还是很固执的要跟着我。

“是这里吗?”我显然对这个林木密布的环境不是很熟悉。

“好像是,记得上次爸爸曾经带我来过这里的。看,这个墓碑。对,就是这个!上次给你找的三叶草就是从墓碑边上找到的!”

顺着栀木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墓碑。借着长明灯的弱光,我看到了一张很年轻的女人的照片,黑白的,可是,她的风韵还是能够显现出来。我想,在她生前,一定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的。

“你是说上次骆伯伯就在这里看到人从古墓里钻出来,然后送三瓣草的?”我惊异的问道。

“是的,如果爸爸没有看错的话。”栀木很认真地回答着。我感觉到了,她的手在颤抖。

“你冷吗?来,把我的衣服披上。”说着,我解下了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

“我不冷。”说这话的时候,她打了一个喷嚏,一切都暴露了。她很不好意思地接过衣服,披在了身上。

“你说,我们今晚能看到什么吗?”我有些疑惑了。

“我也不知道,来看看三瓣草也不错啊。你看这里,这里,都是三瓣草。”

我往地下一看,还真是,几乎遍地都是三瓣草。我们挪了挪脚步,尽量不去踩到那些灵草。

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难道今晚真地能碰到那个从古墓里钻出来的人吗?我有些害怕了,可是,栀木在。我是不能表达出半点害怕的。因为我害怕了,栀木便会更加的害怕。

“嘘——”我拉着栀木,开始静静的向墓碑后面挪去。

不一会儿,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在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我的手心里面全是汗,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我开始后悔今晚的决定,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呢?还要带着栀木和我一起受罪,真的,很该死。可是,现在说这些都迟了。我们只能静静的待在这里。不被来人发现,那便是我们的万幸。

这个人影在这个墓旁站定了,然后静静的蹲下身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些东西,撒在了墓碑前三瓣草的茂盛处,然后默默地在墓碑边坐了下来。

“婉芬,我又来看你了。这些三瓣草会替我在这里好好的陪伴你的。明天,我就要走了。可能有一段时间,我不能来看你了,你自己要保重啊。以前的事,我对不起你……”

我们躲在后面一声不敢吭,就那样默默地听着这段生与死的对话。我们之间的距离,便仅仅是隔着一座墓碑。我在想,如果这个男人转过墓碑,看到我们这两个鬼魅般的小孩,在他心爱的女人的“家”里做客,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呢?这样想着的时候,便不再觉得害怕了。

“栀木——瘦木——你们在哪里啊?”是骆伯伯的声音。

“孩子,姥姥在这呢。你们快出来吧。”显然,是姥姥的声音。

这两个人的声音居然能够一起传出来,我很诧异。因为,在之前,只要一提到骆伯伯,姥姥总是会很生气地。我想,当初姥姥不让我和栀木交往,在很大的程度上,便是缘于她和骆伯伯的不和。

这些大人,真的是很可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呢?而现在,他们不还是因为某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条路上。而我和栀木,便是这个共同的目标。

那个男人听到了声音,向着黑暗的方向里钻了过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在那一刻,我真地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看到一个人。呆了一会,我们确认那个人已经走远了,才默默地从墓碑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墓碑边上湿湿的痕迹,我更加确信了刚才的确是有人来过。而那个人说的一些话,却总是不能够理解。管他呢。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姥姥和骆伯伯,显然,他们已经很着急了。

“姥姥——骆伯伯,我们在这里。”说着,便拽着栀木,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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