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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受刑情亦坚

作品名称:千年之恋三部曲      作者:烟云墨雨飞      发布时间:2014-04-15 19:38:47      字数:8170

  第七章
  
  “什么?找到溪儿了?紫嫣哪,你再说一遍。真的找到溪儿了?他在哪儿?他在哪儿?他还好吗?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是不是瘦了好多好多?快快告诉我!”令狐夫人死死攥住紫嫣的手,惊喜的连连追问。
  “哎呀,姑妈耶。人家的手都快被您老人家弄断了,好痛哦!”紫嫣娇嗔的大张着小嘴,连声呼痛。
  “哦,哦哦,好紫嫣。姑妈我是太高兴了,弄疼了你吗?——快让姑妈看看,紫嫣大小姐的玉手断了没有?”令狐夫人一面检查着紫嫣的小手,一面打趣说。
  “姑妈!您看看,断了呢!”紫嫣仍是撒娇似的不依不饶。
  “你个小坏蛋,哪里就能断了呢?——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快说说,你表哥到底在哪里呢?”
  “姑妈耶,您不要急,紫嫣还有下情未禀呢!”
  “什么下情?你快说罢!想急死姑妈呀!”
  “恩,——这个吗?......”
  “哎呀!你个鬼丫头,又卖什么关子呢?”
  “嘻嘻,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一向是心直口快风风火火的。今个儿是怎么啦?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咋个就变得不够爽快了呢?”
  “表哥——”紫嫣欲言又止。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小姑奶奶,你倒是快说呀,你表哥他到底在哪里啊?他究竟怎么了?你想急死姑妈呀?”令狐夫人摇着紫嫣的臂膀,急急的问。
  “恩,他们......他们在......在一个山洞里。”紫嫣嗫嚅着回答。
  “什么?什么?山洞?哎呦呦,溪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的了这个苦呢?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哦,对了,你说的他们又是谁呢?”令狐夫人一边心疼着自己的儿子,边又是一头雾水。
  “是......是沈小姐。”紫嫣吞吞吐吐的说道。
  “哪个沈小姐?”令狐夫人又问道。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销魂楼的沈含晴呀!”
  “啊?沈、含、晴。”令狐夫人大吃一惊。
  紫嫣察看着姑妈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妈耶,我的姑母大人耶。表哥现在好惨哪,每日吃糠咽菜的,瘦了好多哦!看了叫人好不心疼咧!他说了......”
  “他说什么了?”令狐夫人急急打断紫嫣的话。
  “他说,他在外面生活好辛苦,也好想念您!可要是您老人家若是不答应他和沈小姐的婚事,他便要......”紫嫣忽然住口不说了。
  “他便要怎样?”令狐夫人一震。
  “他便要在荒山野岭扎根,永世不回城!哪怕再苦再累,他也心甘情愿,永不后悔,直到姑妈答应为止。”紫嫣狠着心肠回答。
  “啊,老天!”令狐夫人闻听此言,又气又急又心疼,一时气血攻心,昏死过去。
  “呀,姑妈姑妈,您怎么了?——快来人哪,老夫人晕过去了......”紫嫣一迭声的娇呼。
  家丁侍女们听见紫嫣的叫喊声,赶紧跑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老夫人抬到卧室,好一阵忙活,老夫人终于慢悠悠地醒转过来。
  “哎哟!我的溪儿呀!我的老天爷也!”
  “老夫人醒了,快快,拿水来。”
  “醒过来就好,真是吓死人了。”众丁叽叽喳喳着。
  “姑妈,您怎么样了?没事吧?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您说的。”紫嫣的关切溢于言表。
  老夫人疲惫地摇摇头:“老身不碍事。——紫嫣哪,我来问你,溪儿要真是娶了沈小姐,那你怎么办呢?这样岂不是害苦你了么?”
  “哎呀,我的好姑妈也,您老这是说哪里话了,紫嫣一直以来只是把表哥当亲哥哥看待。从未想过要嫁他呀,到是姑妈您老可能是误会了吧。”紫嫣笑迷迷地回道。
  “要果真如此,那也甚好。一个当哥哥,一个当妹妹,你们永远就做兄妹吧。只是我们令狐家的名声,以后可就真个的要被毁坏了......哎!——罢!罢!罢!为了溪儿,老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溪儿开心幸福就成。——紫嫣,傻丫头,还不快去召你表哥回来,就说老身已同意他俩在一起,并择良日与他们拜堂成亲完婚。”
  “真的吗?姑妈,我的好姑妈,您终于尊开金口啦,我替表哥他们先行谢谢您老人家了!呵呵......我这就去办。”紫嫣兴奋的向姑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福了一福,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砰!”过街虎猛地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杯盘被击得老高跳了起来,酒菜尽溢。
  “他娘的,令狐家那老不死的,居然言而无信,说好沈含睛归我,怎的现在又变卦了呢?敢耍我。”过街虎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叫道。
  “少爷,您莫急,莫急,先消消气,消消气,想那令狐夫人也是迫不得已吧。您想啊,她要是不这样做,那令狐溪他能回家么?我想或许这只是老夫人的缓兵之计吧。再者说,那令狐溪即便是娶了沈小姐,那又能怎样?令老夫人又是何等的刁钻?他们婆媳的关系能处好么?那这以后嘛......”管家摸着下巴嗑,卖了个关子。
  “以后怎样?干嘛吞吞吐吐?啰嗦个什么?有什么屁话就快快放。”过街虎粗声训叱了一句。
  “这以后嘛......我们可就大有文章可作啦。少爷您俯耳过来。咱们这样......这样......这样......”管家嘀咕了好一会儿,过街虎认真地听着,频频点头,最后得意的一笑。
  “咱们现在先按兵不动,待到时机成熟后,就给令狐小子演上一出绝好的戏,迫他自己休妻,岂不更妙,嘿嘿嘿!”管家奸笑着。
  “恩,好!此计甚好!就依你。待事成之后,大爷我重重有赏。哈哈哈......”过街虎点头允诺,得意而忘形地狂笑着。
  “谢谢爷,您就等着小人的好消息吧!”管家媚笑着揖首而退
  
  第八章
  
  花开花落斗转星移。
  一年后的夏天,令狐宅。
  令狐溪携爱妻——含睛,在内花园悠闲地散步。是那般的恩爱,那般的甜蜜。
  这时的天气早已是百花盛开,彩蝶纷飞。
  令狐溪深情地执着含睛的手,望着她那双迷人而又会说话的双眸,柔和的说道:“含睛,你看,老天爷还是对我们不薄吧!终于能让我们在一起了哩,今生能和你在一起,定是我令狐溪前世修来的福,我感觉好幸福好温暖。睛儿,我一定会更加地珍惜你、疼爱你!我要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绝不辜负于你。哦对了——娘对你还好吧!
  “还好!”含睛面无表情,简短的答了两个字,心中确在苦笑。是呀,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叫她怎么说呢?老夫人甚会演戏,在儿子面前,她对自己甚是亲热。可一旦背过身去,她看到那双凌厉凶巴巴的目光,就象厉刺一样深深扎在心尖上。那种感觉直叫人难以忍受。每每想到这里,含睛便不寒而栗。到不是因怕老夫人什么,而是让她深深地感到,老夫人一点也没有接受她,更没把她当儿媳看待。在她身上除了感受到寒冷以外,什么亲情和关爱,一点都体会不到。甚至有时她感觉,她在这个家里仿佛就是个多余之人。要不是溪哥哥对她这么好,可能她早就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她真担心以后漫长的岁月又该怎么的去度过?更不知老夫人以后还会怎么样的来对待她?他们间的关系究竟会处到什么样的程度?所有的这些她又能和溪哥哥说么?就算说了那又能怎样?她那么地爱溪哥哥,又怎么舍得让他为她担心和纠结?还是不让他为难罢!
  含睛默然无语,一直深情地想着,令狐溪甚感奇怪,他摇着爱妻香肩轻唤道:“含睛,含睛,在想什么?这样的投入!”
  含睛佯装无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不想让溪哥哥看出任何破绽,于是指着那欲攀院墙的花儿娇声吟道:“这岂不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么!”
  令狐溪转身望去,也不禁开怀大笑,随声咐和道:“果真如此呀?好一幅春色满园!不愧为才女,观察力甚强,且会入迷到如此境界,实在令在下佩服!佩服!”
  含睛侧转身轻捶了令狐溪一下:“你好坏,好坏咧,竟敢取笑妾身,哼!”
  令狐溪连忙揖手讨饶:“小生不敢,小生不敢,请娘子高抬贵手。”
  看着令狐溪如此滑稽又可爱的样儿,含睛甜甜地笑了,笑得那么腻意,那么春天!
  令狐溪一愣,忽然觉得自己的睛儿比以前更美更迷人了。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让自己娶了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美人,此乃人生之乐事也!想到这里,他猛地不由自主地抓住那双光滑细嫩的玉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一双俊目炯炯注视着含睛,眼睛一眨不眨:“睛儿,我的睛儿,我会让你永远快乐!永远幸福的!你笑的好甜,好美!”
  含睛象是喝了蜜汁,甜甜地靠在他肩膀上,甚感爱意浓浓。她闭上秀目,喃喃地:“溪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即使天崩地裂,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含睛永远是你的,永远......永远......”
  “恩恩,是,我知道!无论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哦对了,睛儿,为夫明天便要去恩师家祝寿,大约七日后便归。你在家好好地等着我,不过......嘻嘻......可别一个人哭鼻子哦!恩!”令狐溪做了个鬼脸。
  “你说什么呢?人家才不会哭鼻子哩,真是个坏哥哥,坏死了你啦。”含睛撒着娇,轻捶着令狐溪。“我会在家好好等着你的,你要早些回来哦!路上小心!”
  “放心吧!宝贝,我会的。等我!”
  “阿香!”
  “奴婢在!”
  “去把少夫人唤来!”
  “是!”阿香答应一声,转身走出去。
  不消片刻,阿香唤来沈含晴。
  望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令狐夫人,含晴慌忙躬身下拜:“儿媳参见婆母大人!”
  老夫人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傲慢的摆摆手:“罢了!罢了!——含晴啊......”
  “含晴在!母亲大人有何吩咐?请您老人家尽管言明!”含晴连忙躬身答道。
  令狐夫人嘴角掠过一丝嘲讽和不屑:“吩咐?沈含晴,你有溪儿百般呵护,老身如何敢吩咐于你。哼!——明白的告诉你,不要以为嫁到令狐家,便可为所欲为。不要忘了你的出身,一个脂粉青楼污秽之地。也不知对我儿子施了什么魔法,居然弄得他神魂颠倒,让他对你如此的迷恋——哼!说到底,就是一个贱人,一个娼妇!”
  沈含晴娇躯晃了两晃,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脚根,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婆母如此恶毒、劈头盖脸的一顿辱骂,让她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原来婆母一直都是这样看她的,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竟一直都是那么的低贱,那么的卑微。含睛眼里已满是被灼伤的泪花,可为了溪哥哥,她强忍着心底的悲痛,小声而平静地问道:“但不知晴儿哪里做错了?惹得母亲大人您如此生气?——若是儿媳因不懂事做错了什么,还请婆母尽管责罚。可您老人家千万要多保重,不要气坏了身子。要不溪哥哥回来,又该担心您了!”
  “哎哟,还溪哥哥呢,臭肉麻什么?还问做错了什么?你的罪可多可大了。”令狐夫人冷着一张脸,阴沉沉的。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喝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只为令狐家生了一女,便是大大的罪。此为罪一。——平日里与家丁侍女交头接耳甚是亲密,难不成你想拉拢下人,独掌令狐家大权吗?此为罪二。你即如此知书达理,却不知长幼尊卑之分。实实是败坏了令狐家门风,触犯了家法。此为罪三。——含晴,你可知罪?恩!”
  沈含晴闻听婆母一番话,心中一凛,一股凉意从后脊梁陡地升起。她清楚的很,他和婆母间的关系真的是很难相处下去了,老夫人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找茬。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我沈含睛只不过是一平凡女子,此生能得到溪哥哥如此的真爱,已是好难得。只要能和溪哥哥在一起,为了溪哥哥的这份浓情厚谊,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罢罢罢,由她去吧,随她任意处置好了。
  “含晴,含睛,你怎的不说话?难道不知罪吗?难道还有什么不服么?”令狐夫人威严的低喝道。
  沈含晴香膝跪在地上,垂首答道:“含睛自知方方面面都不及他人,含晴知罪,婆母大人教训的极是。不孝儿媳因年轻无知,冒犯了家法,理应受罚。还请母亲大人先行息怒,请予以责罚便是。”
  令狐夫人一愣,旋即威严的喝道:“沈含晴,别装出一副豁然大度、从容不迫的样子。难道老身错怪或冤枉了你不成?——好好好,你既然已知罪,甘愿领受家法。那老身就成全了你——来人,家法侍候!”
  一声令下,谁敢不从。早有两个家丁,架起沈含晴押至庭院刑架下,紧紧缚住了她的双手。
  阿香慢腾腾的取来皮鞭。
  此时,家丁搬来一把藤椅。
  令狐夫人居中而坐,满面寒霜的喝令一声“给我打!狠狠地打!”
  沈含晴平素与下人们甚是友善,家丁们实在是不忍心责打,故而迟迟不动手。
  令狐夫人见状,大声喝道:“老身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怎的还不动手?都想造反吗?咹!——阿祥......”
  “是,——小人......小人在!”阿祥吓得手有点颤,无奈的应道。
  沈含晴平静的说道:“阿祥,听夫人的话,动手吧!我能挺住!”
  “哎!”阿祥抬起头,怜惜地看着少夫人,无奈的举起皮鞭,无比同情的说道:“少夫人,小的得罪了,您若是痛,就喊出来。”
  “恩,没事,来吧。”沈含晴向阿祥微微一笑。
  “少夫人,挺住啊。我......我动手了!”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皮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扫过来。含睛闭上了眼睛,准备去迎接那钻心的鞭痛,可过了好一会儿,却仍没有丝毫的感觉。
  “阿祥,你在干什么?”
  “老夫人,我......”善良而憨厚的阿祥眼里满是泪水,他下不去手啊!平日里少夫人对他们下人是多么的好呀,可现在他却要将皮鞭无情地抽在少夫人那柔弱的躯身上,他怎能狠下心肠?他怎能舍呀!
  “难道你也想受到同样的惩罚吗?”老夫人恨恨地紧紧相逼。
  只听得‘啪’的一声,这次皮鞭真的击打在了含睛身体上,发出可怕的声音,那缕丝丝的痛楚立即涌遍了她的全身。她咬紧樱唇,低低的叫了一声“啊......”
  阿祥的手抖了一下,他难受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即刻滚落下来。他狠狠心,再一次沉重地举起了皮鞭......
  
  第九章
  
  沈含晴卧在榻上,伤痕火烧火燎的痛。
  丫鬟小兰小心翼翼的给她敷着药。
  泪水从微闭的双眸中滚落,滴在衾枕上,湿了一片。
  她不是为鞭伤而泣,只是心在隐隐作痛。
  遥想当初被鸨儿折磨,所受的刑罚远比这要狠上十倍,自己硬是没有屈服。还有恶公子的那次毒打,她更没有放在眼里。这区区鞭伤又算的了什么呢?哎!她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婆母如此痛恨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呢?真的是因为自己是青楼出来的人吗?哎!想到这里,她又叹了一口气。
  丫鬟小兰瞧见少夫人满身的伤痕,一面敷完最后一处伤口,一面不无心疼的叹道:“哎!老夫人这回下手忒狠了点。——很痛吧?少夫人。”含晴摇摇头,故作轻松的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事!过一段时日就好了。”
  “哎!”小兰无奈的摇摇头,“可怜的少夫人。”端着盛满药膏药液的托盘一路叹息着走出卧房。
  沈含晴换了一个姿势,不小心弄痛了伤口。唇角牵动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将纤手覆在胸口上,眼睛凝视着窗外摇曳的垂柳,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幻觉中,她仿佛又回到了烟雨朦朦的江南——自己的家乡。英俊潇洒的父亲,美丽端庄的母亲。记忆中,她是父母掌上明珠。小桥流水、画舫悠悠,诗词飞墨、雅韵琴音,陪伴她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期。
  十二岁那年深冬,一个料峭的冷风施虐的日子,深爱自己的母亲病逝。沈含晴抚棺痛哭,几回回伤心的晕过去。她忘不了母亲慈爱的面容和温柔的话语,还有那数不清的深深印在心里的吻痕......
  第二年烟花三月的那一天,父亲娶了当朝兵部尚书之女。从此后,含晴便陷入了苦难的深渊。只因继母歹毒无比,视她为眼中钉。寻了一个机会,瞒了父亲,将她辗转卖入青楼。
  哎!含晴在心里轻叹一声:难不成我沈含晴,命运真是如此不堪吗?还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于我?让我生来就是该被人辱骂责打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呀?上天竟如此惩罚于我,将我无情地置身于繁华尘世水深火热之中。
  ——此时此刻,要是紫嫣在,就好了,她忽然想起活泼可爱的紫嫣。可是,紫嫣早已出嫁了,嫁到了美丽的令人无限神往的大理。
  
  
  晚霞染红了天边,一抹美丽的斜阳铺在水中。
  令狐溪神采飞扬的伫立在船头凝望远方,想着娇妻美丽的倩影,英俊的脸上浮现幸福甜蜜的笑容。
  七日未见,真的是好想啊!他恨不得腋生双翅,即刻飞到爱妻身旁。他现在就用四个字最能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那便是‘归心似箭’。
  “少爷,晚饭备好了。您请用餐吧!”阿贵打断了令狐溪思绪,垂手说道。
  “哦,知道了。——阿贵,还有几个时辰就到家了!”令狐溪转身边向船舱走边说。
  “恩。是啊!——嘿嘿,少爷是想少夫人了吧?”
  “正是!想的很呢!哈哈哈!”
  .......
  令狐溪一想到快要见到爱妻了,心里高兴。晚餐多饮了几杯,他带着微微的醉意,进入了梦乡。
  这时候,只听的一声细微轻响。床前赫然多了两条人影,举着寒光闪闪的利刃静悄悄的向熟睡中令狐溪逼近。
  危险迫在眉睫。
  两把尖尖的利刃齐齐的狠狠的刺了下去。
  “咦?怎么是软软的?”二人均是一凛,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忽然感觉不妙。
  正自惊异间,蓦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请问,二位朋友,可是寻在下吗?恩?”
  “啊?——你、你、你没醉吗?”高个刺客惊讶的结结巴巴的问道。
  “哈哈哈,在下千杯不醉,——你的眼线没告诉你吗?”令狐溪又是一阵轻笑。
  “大哥,休要与他啰嗦!杀了他!”矮个的刺客凶巴巴的低喊着冲上来。
  “好啊,在下倒要看看阁下的能耐!”令狐溪右手折扇一挥,轻飘飘的看似那么一点,矮个的利刃脱手而飞,直直的钉在舱壁上,晃悠悠的颤动着。
  大惊之下,高个刺客毫不犹豫的扑过来。令狐溪轻闪虎躯,折扇‘啪’的一声沾上对方左肩井穴。只听‘当啷’一声,高个刺客只觉肩部一麻,持利刃的手一松,兵器落地。
  一招空手夺刃,漂亮潇洒,干净利落。两个刺客目瞪口呆,忽然双膝跪地,连声求饶。
  “说吧,谁指使你们来行刺在下的?”令狐溪把玩着那两柄制作精美的短刃。
  “我说,我说,是、是......啊......”高个刺客还没说完,一声惨叫倒地而亡。
  “王八蛋!你......啊......”矮个刺客刚要破口大骂,忽然惨叫一声也扑倒在地。
  令狐溪一瞧,见二人的后背上均插着一柄飞镖。
  “杀人灭口”令狐溪心里一惊,到底是谁要杀我呢?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阿贵大叫着一脸惶恐的闯进来。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不要惊慌!喊什么!”令狐溪轻斥着阿贵。
  “哦,哦。是,是。啊——我的妈呀,吓死人了!”阿贵连退几步,煞白着一张脸,指着那两具尸体惊恐道。
  “死尸有什么可怕的!阿贵呀,你是男人吗?怎的这样胆小?——快叫几个贴心之人,将尸体处理了。快去!恩!”令狐溪不满意的命令着。
  “是、是。”阿贵连忙一迭声的答应着跑出去。
  片刻功夫,阿贵找来几个心腹,将死尸抬了下去,抛进大海。紧接着冲洗好船舱。
  等大家收拾好了,船也刚好靠岸。
  令狐溪想娇妻心切,跨上岸边家丁为他备好的战马;乘着茫茫夜色一路狂奔......
  
  
  溪哥哥,你快回来吧!你怎么还不回来呀?睛儿好想念你啊!你一走就是好几天。今天的夜晚又是如此之长!溪哥哥,你还是快些回来吧!睛儿真的想死你了呀!含睛在心里一遍遍地深情呼唤着。
  朦胧中她仿佛看见令狐溪向她飞快地走来,她兴奋地飞扑过去。突然,一道黑影威严地横在了他们之间,并恶狠狠地指着她大声叫道:“好你个青楼小贱人,小娼妇,你竟敢勾引我儿子,还想企图霸占我令狐家产业。真是个不安好心又极其恶毒之人,你究竟用何妖术将我溪儿玩弄于股掌之上?老身今天就要你露出你的真面目,并将你碎身万断,解我心头之恨。以还我儿自由之身。”说完,张牙舞爪地猛扑上来......
  “啊!”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惊叫,含睛慌恐地毫无目的的狂奔着......
  “睛儿,睛儿,你醒醒,快醒醒......”模糊中她听到几声熟悉的轻唤。
  含睛蓦地张开美丽的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溪哥哥端正的俊颜。她有些疑惑,呆呆地望着令狐溪。
  “睛儿,你怎么了?是我呀,你的溪哥哥呀,我回来了,你不信吗?”令狐溪边说着边急忙拿起晴儿的手,然后放到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疼吗?睛儿?看看是你的溪哥哥回来了呀,这不是在做梦。”
  “溪哥哥!”含晴忘情的唤了一声,一头扑进令狐溪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痛哭失声。
  “晴儿,好晴儿,我的宝贝!你受苦了。看你满身都是抽伤的痕迹,我......哎......——这个该死的阿祥,下手也太重了,看我不剥了他的皮!”令狐溪一面检视着含晴的伤痕,一面恨恨的说。
  含晴哽咽着说:“溪哥哥,不关阿祥的事。他也是迫于无奈,听命而已。”
  “哎!”令狐溪长叹一声,痛苦的垂首说道:“晴儿,好晴儿,请你原谅我。我......我枉为男子汉大丈夫,眼看着心上人受苦,却不能好好地保护你。——我......我真是窝囊啊!可是......可是她是我母亲呀,我又能怎么样?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沈含晴望着令狐溪痛心疾首无可奈何的样子,甚是心疼。她止住眼泪,轻轻捧起男人的头,凝视着令狐溪的眼睛,重重的叹息一声:“溪哥哥,不要这样!我已经习惯了婆母的冷言冷语和责打,没事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爱你啊!真的好爱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就是要我的生命,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令狐溪满怀深情的望着沈含晴,眼里浸满了泪花,他感觉到娇妻在自己的心中变得更加高大起来。哦,这就是我善良忠厚、善解人意、忍辱负重、深明大义的好妻子,好晴儿!此生能拥有你,真是我令狐溪莫大的幸福啊!他一把紧紧地抱住含晴,凝视着那张美丽可爱的俏容,忽然低下头,深情地吻住了心上人湿润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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