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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二)

作品名称:回家      作者:肖吟      发布时间:2014-03-19 19:09:33      字数:4725

                 (二)

  手续办得很顺利,没有争议,屯子里的房子和县城里的房子,都归张晓晨所有,艾静只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另外,还把家里的三万多元钱,都给了张晓晨。那个男人也哆哆嗦嗦的拿出五万元钱,想交给张晓晨,被张晓晨拒绝了。离开家的时候,艾静一步三回头,留恋着居住了十多年的老屋。这里有她太多的回忆,十几年的大好时光,就消磨在这个老房子里,许多的疼,许多的爱,许多的关怀,许多的……艾静也说不出到底有多少值得她回忆的往事。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了,迎接她的,会是什么,艾静不知道,艾静只是觉得对不起张晓晨的一片心。在艾静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晓晨锁上房门,就去了三哥家。三哥就是张晓晨的朋友,很铁的朋友。在大街上,张晓晨一样和大家打招呼,一脸的笑呵呵,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来到三哥家,张晓晨一头躺在炕上,三嫂拿来枕头,放在张晓晨跟前,张晓晨感激地点下头,啥也没说,三嫂也没说啥,三哥就蹲在一边,低着头抽烟,将自己笼罩在一片烟雾里。这几天,张晓晨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表面的坚强,内心的脆弱。他没有动武力,是不想给艾静难堪,毕竟自己是那样的深爱着那个女人。不是张晓晨不给艾静机会,而是看见艾静那样从容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无法挽回艾静的心,自己也无法面对那一幕。张晓晨在心里说,我放你自由,只要你过得好,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十几年的恩爱,就这样走到头了?张晓晨在心里问自己,没有回答。
  张晓晨没有怪三哥夫妻,这样的事,作为朋友,真的是没法说。三哥一再提醒,给艾静打个电话,就是不想使自己尴尬,其实是好心。三哥能说什么呢?谁都无法说。或者三哥说了,自己也不能相信。张晓晨自认为自己了解艾静,艾静也不会背叛自己,眼前的一切,击碎了张晓晨的自信心。在外人眼里,张晓晨的麻利,也许是心太狠,也许是爷们,也许是窝囊废。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对,张晓晨只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就像刀子在剜自己的心,也像自己饱受凌迟的极刑。一刀一刀,每一刀,都会鲜血淋漓,每一刀都割在心上。三哥的沉默,三嫂的细心,都像一股暖风,吹在张晓晨的心上,张晓晨的心里暖暖的。三嫂就坐在张晓晨旁边,用手拍了一下张晓晨的头,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心里就不难受了。”
  张晓晨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滚落在枕头上,只是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三嫂下了地,招呼三哥出去,两口子鸟悄地出去了,屋里只留下张晓晨自己。张晓晨抑制了很久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四处蔓延。自己就像一叶孤舟,飘荡在汪洋碧波上,周围一片黑暗。那水,翻着浊浪,打着旋,很深很深的旋,甚至看不见底。小舟就在漩涡边,随时都会葬身在漩涡里。张晓晨只哭了一会,就起身,下地,在灶膛间打水洗脸,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坐在炕沿上,点上一支烟,只吸了一口,就拿在手上,看着袅袅的青烟升腾,飘向天花板,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晓晨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享得福中福,也能受得苦中苦。话,倒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可是,十年的感情,一旦割舍,任谁不难受?张晓晨心里针扎般难受,五脏六腑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眼前幻化的都是他和艾静在一起时的欢乐时光,又一阵伤悲袭来,张晓晨强忍着,不让眼泪决堤而出。他咬了一下嘴唇,长长出口气,将胸中的闷气吐出来,才觉得舒服些。张晓晨什么都能忍,就是无法忍受背叛,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张晓晨自己感觉对艾静好,可是,艾静偏偏离开他了,为什么?张晓晨多次在心里问自己,也许,是艾静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孤独寂寞,才会选择离开,也许是自己某一方面做的还不够,才使艾静逃离。哎,张晓晨叹息一声,索性就不去想它了。
  三哥夫妻进来的时候,张晓晨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正准备要走,被三哥拦住了。三哥说:“晓晨,拿三哥不当朋友了?明天,你爱上哪上哪,今天不行!”三哥斩钉截铁地说。
  “三哥......”
  “几哥都没用,想走是不行。”三哥实意相留,张晓晨也就不再推辞了。三嫂在外间做饭,哥两个就坐在炕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说实话,三哥是从来不喝茶的,那是去年春天,家里来人,从小卖店买来的一包茶叶,是招待贵客的,对于三哥来讲,张晓晨就是贵客。“晓晨,有啥打算?”
  张晓晨长叹一声,眼泪含着泪花,声音低沉,哀婉地说:“三哥,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待艾静这么好,没想到是现在这个结果,女人心呐,难测!”张晓晨摇了一下头,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炕桌上,甚至会看见水花四溅,甚至会听见,泪滴砸在桌面的“噼啪”声。
  三哥没有说话,低着头使劲的抽烟,烟雾在眼前升腾,缭绕。张晓晨也拿起一支烟,在手上把玩一会,拿起火柴,点上香烟,深深地吸一口,呛得他咳嗽起来,索性,掐灭香烟,又低头喝一口茶,幽幽地说:“三哥,目前还没有打算,村子里我是不能呆了,还想出去,反正现在是一个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也快过年了,回老家,看看老爹老妈,年后,再去南方溜达一圈。然后,咋干再说。”张晓晨一口气说完,心里像放下一块大石头,立刻轻松起来。
  “也好,出去散散心。”
  这时候,三嫂端菜进来了,对张晓晨说:“也没做啥,都是你爱吃的,猪肉炖粉条子,小鸡炖蘑菇。蘑菇是去年从山里捎来的,没舍得吃,要不,早没了。”说完,又拿出一瓶酒,交给丈夫。“你们哥俩喝酒,我去烙饼,一会就好。”
  “谢谢三嫂。”张晓晨心里热乎乎的,由衷地说。
  “谢啥,都是自家兄弟,再说,就见外了。”
  三嫂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嘴里不会说啥,对三哥的朋友,那是没说的,家里家外,三哥说了,就是再舍不得,也能豁出去,两口子,真的是一个吹笛,一个按眼,配合得相当默契。在村里也是大方得体,开玩笑,深一句浅一句都没说的,人缘也很好。三哥的朋友不多,最投缘的,就是张晓晨。张晓晨常年不在家,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张晓晨回来,三哥家必须去,甚至会长在三哥家,有时候三嫂就说,他们哥俩穿一条裤子,张晓晨只是一个劲的乐,其他的就啥也不说了。
  这顿饭,是张晓晨这次回家吃的最好吃的一顿,不一定是菜做得好,而是,最开心了。张晓晨现在的心情,不要说大伙都会明白,能在这种情况下,吃上自己喜欢的饭菜,那对张晓晨来讲,是最舒心的了。
  吃完饭,张晓晨就打电话,叫来出租车,三哥拦都没拦住。告别三哥夫妻,自己去了县里,在自家的门口下车,登上三楼,伸手敲响了防盗门,半天也没人应声,张晓晨知道,也许租自己楼房的租户去上班了,没在家。张晓晨看了一下手表,还不到三点,离火车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还赶趟。走到楼下,张晓晨拿出电话,给三哥打个电话,告诉三哥有时间的话,来一趟县里,和租户商议一下,自己想把房子卖掉,价钱的问题,三哥看着办。至于村子里的房子,三哥说啥也不让卖。张晓晨苦笑了一下,那就随他去吧,反正相信三哥了,三哥爱咋办就咋办。
  还算运气不错,最后一张卧铺票,虽然是上铺,凑合吧。已经是好运气了。张晓晨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一次领艾静回家,也是坐这趟火车,想买一张卧铺票,就是没有,自己倒没什么,就怕艾静单薄的身子受不了,才下决心买一张卧铺票,居然没买到,当真是丢脸。艾静知道张晓晨的心里难受,就将头靠在张晓晨的肩膀上,啥都没说,只是用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张晓晨,挑逗着张晓晨,让张晓晨心里痒痒的不得了,就先将嘴唇印在艾静的嘴唇上,艾静就将手指放在嘴边,似乎是嘘了一声。张晓晨四处看了一下,没人看见,就想大胆一下,谁知道,艾静一挺身坐起来,“咯咯”地娇笑起来,张晓晨心里更痒痒了。张晓晨在心里说:妖精。
  张晓晨是在工地上认识三哥的,没多长时间,两个人就成了莫逆之交,就是张晓晨也说不清楚,也许,是两个人的惺惺相惜吧。对于三哥的仗义,张晓晨赞不绝口,当然,张晓晨的仗义,三哥也相当的欣赏。艾静和三哥是一个村里的,比张晓晨小一岁,三哥就介绍他们认识,帮助他们结合在一起。
  艾静的母亲去世好多年了,父亲一直没找,就自己带着女儿生活,也很辛苦,只是前几年和一个寡妇相识,两个人坠入情网。艾静的继母不是善类,妖得很,艾静看不惯,继母也看不上艾静,艾静就和老爸分开另过,转眼就是几年。在村里,不知道是谁胡诌,说艾静命硬,和谁都过不长,就是一个克夫的命。这都是啥年代了,居然有人相信,再加上艾静的继母名声在外,就连媒人也是望而却步。艾静的生活圈子很小,每天下地,就侍弄自己的几亩地,其余时间就在家看看电视,平时也很少串门子。
  那是初秋的一个晚上,三哥约张晓晨去家里做客,张晓晨欣然同意,两个人就骑摩托车回到了乡下,事先,三哥就把张晓晨的情况向老婆说了,想把艾静介绍给张晓晨,就连今天回家,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有张晓晨还蒙在鼓里。到三哥家的时候,艾静也在,就给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三哥两口子出去之后,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彼此还算投机。艾静走了之后,三哥就问:“兄弟,咋样?”
  张晓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问:“啥咋样?”
  “我是问你这姑娘咋样。”
  “挺好啊。”张晓晨还没明白三哥的良苦用心。
  “你呀。”三哥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和你三嫂的意思,是想给你们介绍对象。”
  张晓晨如梦初醒,不好意思的说:“早说呀,看我都和人家瞎说了不少。”
  “哈哈.....”三哥大笑起来,说:“刚才你嫂子说了,女方同意处对象,你呢?”三哥探求的看着张晓晨,等待他的回答。
  张晓晨沉思了半天,最后说:“我也没啥意见,三哥说了算。”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两个人在一起,虽然话不是很多,爱情升温还是很快。秋收的时候,张晓晨没有回家,而是帮助艾静将庄稼都收回来了。等到初冬工程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也算确定下来了。张晓晨给家里打电话,将自己的情况,向家里做了汇报,准备过年回家。
  张晓晨在乡下呆了几天,就回到了县里,找了一份活。好在张晓晨是肯下力气的主,雇主也满意,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张晓晨就辞了工作,給艾静买了衣服皮鞋之类,四五千块就这样没了。想起来张晓晨就心疼。张晓晨想,也许自己太爱钱了,试问,哪个敢说自己不爱钱?挣钱就得花钱,把钱花在自己女人身上,就是再多,张晓晨也不心疼。艾静见了,欢喜得不得了,在张晓晨脸上,印下了自己真心的一吻。张晓晨闭上眼睛,体味着这幸福快乐的时光。
  一夜的缠绵云雨,使张晓晨精疲力尽,直到早晨八点多,才从睡梦中醒来。艾静已经不在身边了。屋里很凉,炕头却很热。张晓晨伸个懒腰,又将胳膊缩进被窝里,被窝里还残留着艾静的体香,张晓晨使劲的吸一口气,慢慢地享受着,体味着,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胸腔间激荡。这时候,艾静进屋了,见张晓晨醒来,点一下张晓晨的额头,说:“懒蛋子,快起来吃饭,太阳都照屁股了。”顺手揭开张晓晨身上的被子,见张晓晨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艾静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立刻将被子放下。张晓晨坏坏的笑,羞得艾静的脸更红了。
  “没见过?”
  张晓晨猛地一下掀开被子,顿时,春光倾泻......张晓晨的顽皮,逗得艾静“咯咯”娇笑,伸着手指,指着张晓晨说不出话来,张晓晨抓住艾静的手,将艾静一下子拉到自己跟前,倒在他的怀里、“不想?”
  “不想。”
  “再来一次?”
  “滚!”
  艾静挣脱,起身,抬起张晓晨的脑袋,说:“起来吧,快吃饭。”说完,就去外屋,收拾碗筷。张晓晨快速起身,穿衣,洗漱,然后坐在饭桌上吃饭。“艾静,明天和我回家吧,我爸我妈想看看你,也好把日子定下来。”
  “定啥日子?”艾静明知故问。
  “你傻呀,结婚呗。”
  “我还没同意嫁给你哪!”
  “没同意?”张晓晨“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呛住了,“咳咳”的咳嗽起来,艾静赶紧过去,轻轻地给张晓晨捶背。张晓晨的脸,憋得通红,艾静赶紧说:“依你。”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张晓晨和艾静就到了县里,想给家里人选一些礼物,左挑右选,一直忙乎到下午,连中午饭都没吃上。两个人大包小包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只有硬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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