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作品名称:酒泉 作者:沙枣红柳 发布时间:2014-03-27 11:59:41 字数:4231
狗来父子俩连续喝了几天的酒,晚醉早睡日子过的懒懒散散。狗来妈怨言颇大,不再给他们买酒煮肉。狗来去找文生问妈交代景淑艳的事,文生和二牙去了酒泉。陈实忙的照顾柳萍和孩子,李浮生到酒泉上班把方翠姘也带走了。闲人狗来真闲的没事可为,想去打麻将,筹码大的他接受不了,就在一旁当看客。看着手痒不解眼馋。
刘贵家一个房里摆着麻将桌,一个房子里炸金花。两屋玩牌看牌的人围得严严实实,男人抽了烟的烟气就像冬天烧煤炉子冒烟。油坊张榨完油到刘贵家收账,看着别人玩牌自己就手痒,想试试运气。麻将桌四全不缺,就去看炸金花。看了两把眼馋,自己就操刀子上阵。先前赢了两把,他大喜过望玩上了瘾,后来走霉运输了。赢了的人还想赢,输了的人不甘心想翻本。油坊张把给老婆买踏板摩托的钱都输了,向赢了钱的李浮全借,李浮全给他一句话:“没钱回家睡觉去,开着油坊不信你没钱。赌桌上往外借钱,就是借财运。不干。”
输了钱的油坊张怕老婆问,回家匆匆吃过饭就找李大爷下棋。从天黑下到快十二点一盘没赢,李大爷让他一盘,他不高兴便不再下。
回到家吃了半瓶盖六味地黄丸倒头捂着被子就睡去,老婆说话装睡着没听见。轰隆在被窝里放个响屁,老婆拿脚踢也没捋屎。
半夜起夜回来被子被老婆卷了,往老婆被窝里钻,老婆用屁股压着被子钻不进去,就做到沙发上抽闷烟。抽完烟上床硬抽过老婆被子睡下,问他要钱。油坊张假装着张瞌睡,口吃模糊说:“明天给你……”
最后一个是说,不是给,被他用哈欠声代替了。老婆不依就要,他谎说借人了。老婆追问:“借给谁了,打欠条了没?”
油坊张一时谎说不上借给了谁,他知道不管说是谁,只要老婆知道又是一晚不睡,天麻亮就窍门要借条。顿悟三秒说:“借给刘贵了。”
反正刘贵还欠他钱,而且刘贵认人认钱不买妇女帐。老婆不信就说:“是借给刘贵了,还是送到刘贵家了?你把钱拿到刘贵家给人借去来,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你就说你输了,怕我不让进门还是不让你上床睡觉。男人一辈子不嫖不赌岂不是白活了,输钱怕啥又没输人,岁月时常在明天再赢回来。”
油坊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开灯看老婆。老婆还是原来的老婆,鼻子眼睛耳朵嘴啥都没变,咋就跟换了人似的。油坊张还是不敢确信,接起老婆内衣爬胸口听心,心还是扑通扑通一声一声跳着。就问:“一场大雨把你的心洗亮,不霸道了,想做好人。”
“老了老了该不该的都明白了,还霸道啥。好好享受,等到了阎王殿再霸下啥都看不到用不上,还不是都是别人的。”老婆说。
油坊张撕下老婆内裤,爬上身去要腿叉开,老婆就岔开腿扎起靠油坊张肩上。儿媳妇亚琳到后院解手,经过窗前从窗帘缝里看见战况,卡卡卡卡出着笑声往后跑走。
油坊张用着劲伸手关了灯就说:“放下你们的事不做,偷看我们。”
亚琳回来,把在窗帘缝里看到的告诉给张风。张风听亚琳说学他爹让亚琳也把腿搭到自己肩上,还没进入状态亚琳脚抽筋就暂缓了。
二天中午,狗来到油坊张家来找张风,张风没起床和亚琳裹在被窝里两处四只脚。狗来看见心里起鸡皮疙瘩,嫉妒羡慕恨。就说:“有媳妇就是舒服,一觉能睡到十二点,我躺着都难受。”
油坊张不榨油,穿着新中山装脚踏红蚂蚁皮鞋,口袋里装着老婆给的一千三百块的水费到刘贵家翻本。出门时候看见狗来在自家院里转悠就问:“狗来,咋不进屋里,有啥事了是不是?”
狗来说:“没有,就闲的没事来看看张风在不,叫他到金塔捞鱼。他搂着媳妇正美的享受,我打搅不到。算了,让他们给你造孙子吧!”
张风在屋里听见狗来说话,大声的喊:“不去,我要睡觉。”
“下这么大雨,能抓到鱼么。你进去看,我出去了。”油坊张往门外走,挺了挺身子,神采飞扬的去了刘贵家。文生爸在路上迎见开玩笑说:“穿这么新是见亲家母去,记得一定走后门。”
油坊张笑说:“现在不进后门进前门,光明正大进出,人问理不亏。”
“啥事把你喜的,脸上长葵花了,还是穿上儿媳妇买的皮鞋了。”文生爸说:“吆呺!儿媳妇娶到家说话都不一样,做贼都正大光明。”
“让你家文生也取个媳妇回家,你也正大光明去做贼,偷着吃去。”油坊张说:“牛皮做灯笼里黑外明,谁家的拍子不打苍蝇。”
文生爸笑话油坊张说:穿上中山装就把自己弄成文化人了,给你个高帽还拿自己当博士去。惹的让亚琳笑话你胡麻油吃多了腻歪。”
“腻歪就腻歪,我乐意,马苕子不腻歪给娶回来。”油坊张反击。
文生爸开玩笑寻开心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很不乐呵,没再吭声劲直朝南到他二哥家去了。心里一直琢磨油坊张说的话和马苕子,知道被人笑话大了。思摸着赶快给文生找个对象让结了婚,打发马苕子。
油坊张到刘贵家,两个屋里都人声鼎沸,打牌赌钱说话吵闹声彼消此长。气氛甚好油坊张信心十足进到炸金花的屋里,李浮全赢了钱像放出圈的黄牛,声音高亢嘹亮的吼叫。见到油坊张穿着干净的进来,使了劲的大声喊:“老张,你不榨油又跑来输钱来了,带了多少?”
油坊张也放大声音说:“今天不榨油不输钱,来赢钱,就赢你。”
“你要能赢我,我就叫你爹,把你显供桌上。”李浮全笑声震震,带动全场人一起哄笑。嘴里叼着一根烟,烟熏的眼睛眯成缝。
油坊张也笑说:“爹不需要你叫,有儿子,你要叫我就认领了。”
李浮全大声喊叫:“说个话还欺负人,赶快上底,发牌了啊……”
油坊张拿出五块压上底,对李浮全招手说:“新人上场第一把我发,以后谁赢谁做庄,上家必须切牌,不拦庄。”
李浮全心里不乐意,脸上还笑的跟爆米花似的,把牌给过。牛吼般说话:“你是叔你说啥都行,你定的规矩公平,大家都听得明白。”
油坊张接过洗牌,嘴里念念有词:“牌有十三页洗牌十三遍,好牌自然见。金花一摞摞链子一串串炸弹三重号,二三五吃炸弹,发牌。”
大家笑油坊张,输了钱变得神神叨叨的。油坊张给大家发牌,自己的牌没看,拿茶杯压着。挨到自己他说闷,往桌上放五块钱。其他人看牌,跟的跟压的双倍压,几圈过去只剩下李浮全油坊张和刘贵小舅子赵毅。油坊张还不看牌,李浮全就和赵毅比起,赵毅赢李浮全败。到油坊张说话,油坊张加一倍闷开正好落出二三五吃了赵毅的豹子三。第一把油坊张赢了再发牌,他看不好牌扔跑,李浮全运气语气好,小小二对赢了牌。
油坊张先赢了几小把,手气开始背,一个多小时,输了近一千块。心发慌的时候,虚汗也从头顶往外冒。收本不成,反到大输。李浮全赢得兴高万丈手舞足蹈,媳妇郭美妮在一旁为他收账。钱收到一定时候就去上厕所,回来再掏口袋里的钱就只剩几张和一些零的。狗来进来看场面,知道郭美妮的习惯就故意说:“你真是糟蹋行情,把别人的钱拿到厕所出来就没了。你奢侈拿钱擦屁股,赢了钱欺负人哩散。”
郭美妮风骚着说:“就是的,你可惜啦!走,跟我到厕所看看我是咋拿钱屁股擦的。说不定还能给你口奶喝,想喝不?”
狗来被郭美妮耍笑了,不急不躁也不生气,和其他人一起笑。不怀好意说:“我吃过不吃了,你的奶不好吃,比羊奶还腥,还有汉酸。”
有人起哄说:“小郭你啥时候让狗来吃的,浮全知道不。”
李浮全手里抓着瓜子去砸狗来,狗来伸手接住吃了。李浮全说:“狗来这家伙拐弯抹角的欺负人,还啥时候都不吃亏呐!”
郭美妮未捡到便宜,涨的脸红,就说:“你吃了奶咋还不叫娘呢。”
狗来说:“要你说我喝羊奶还得叫羊娘,大家谁没喝过牛奶,按你说的大家都要找牛叫娘去。就怕牛答应不过来。”
屋子里的人满堂喝彩欢呼笑跃,有人说:“狗来越来越会说了。”
“我会说个啥,喜鹊学鹅叫,胡吼了。还没浮全吼的好听。”狗来说话,故意看着李浮全和郭美妮笑。李浮全再拿瓜子打,狗来一张嘴便吃进。嘎嘣一声吃下说:“还有股奶油味,现炒的。”
油坊张的老婆亲自来观战支援,看了两把赶油坊张下台说:“我来,不信他李浮全有多大能耐,见谁都吃。跟我朱二娘玩两把。”
李浮全轻视说:“不是我小看你婶子,你信心十足来了我不陪你玩两把显然不行,就算你有两个优点也战不盛我。何必为难我。”
朱二娘说:“我就为难,就用我两个优点战胜你一个长处。你不要不信,现在就来试试,妇女能撑半边天,我准把你弄阳痿了。”
屋里欢笑声飘到外面,被雨水冲下来。燕子听见了也凑热闹叽叽喳喳的叫,不明白人们为啥笑的那么开心,反正它们没不开心过。油坊张老婆胸有成竹稳操胜券,五把牌玩的李浮全紧张的开始心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李浮全不得要领,朱二娘从容不变面不改色心不跳。李浮全招架不住,郭美妮掏不出钱就又去上厕所。大家都笑,有人说:“李浮全老婆真厉害,有钱没钱就爱上厕所。”
朱二娘赢回了油坊张输的钱,留了一千给油坊张。说:“你来,输了就回家。我的摩托回来就行了。”
大家都奇怪朱二娘看钱比看人紧,咋今天这么豁达。平时买衣服鞋还得向她申请,居然给钱让油坊张赌博。大家哄笑质疑油坊张,问他把老婆咋收拾了。油坊张说:“秘密,我有我绝招,不给你们教。”
朱二娘到另一房间看麻将,刘贵奇怪问:“嫂子也上手了?”
她心不在焉笑着说:“上啥手,不会才来跟你学,交学费不?”
“钱从桌上赢,我不收徒弟。”刘贵笑话朱二娘,得意洋洋。
“那我就不学了呗,给你儿子教去吧。”朱二娘笑着出去,狗来也出来跟油坊张老婆一并走。刘贵媳妇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篮子菜。进门时在地上蹭鞋底上粘的泥没抬头,狗来走在前面。门一开和刘贵媳妇撞了正怀,脸也碰到一起。狗来擦了嘴上水,问刘贵媳妇:“你嘴上是口水还是雨水,啥味没有。”
“你来再吃一口偿偿就知道了,我还抹了唇膏。”刘贵媳妇说。
“你等着,吃过饭我就来了,别让别人听见。”狗来笑说。
朱二娘打趣说:“我没听见,你们约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
三个人在门外一番笑料,各回各家。刘贵家的笑声最多最热闹。油坊张老婆撕下刘贵门外过年时贴的对子,挂在靠马路边的枣树上。狗来问做啥。油坊张老婆说:“雨浇枣柳红,冲喜。”
狗来不懂,便说:“有这么说的,迷信,我不信。神马都浮云。”
朱二娘回到家反锁上门,问儿子张风要电话到后院去打电话。电话打了有一会,回来六神无主问张风:“亚琳去哪了?”
“可能上厕所去了,她闹肚子。”张风在电脑上打游戏说。
朱二娘拿着手机慌慌张张往后院去找亚琳,亚琳刚从厕所。看见喊妈。朱二娘问亚琳:“闹肚子了。刚才妈说的都听见了?”
朱二娘伸手向亚琳要手机,亚琳回答说:“没听见,我啥不知道。”
朱二娘不依不信不收手,亚琳就把手机给了。张风妈说:“没听见是假的,你娃还挺聪敏的。婆婆不是妈呀?不许告诉张风。”
回到屋,朱二娘看着张风和亚琳。张风要手机不给,奇怪问妈,亚琳挤眼睛说:“妈是怕我们打架,准备随时挡驾。”
张风说:“妈更年期出现幻觉了,一天一个样。”
朱二娘两眼盯着亚琳看,说:“眼睛那么小,挤了谁能看见。”
亚琳佯装若无其事哈哈哈的笑,张风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