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
作品名称:酒泉 作者:沙枣红柳 发布时间:2014-03-16 21:38:15 字数:5577
柳萍醒了,虚弱的没一点气力,骂陈实,陈实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又反问一遍,还听不清。陈实就哄她:“老婆我知道错了,不该喝酒。就算喝酒也不该喝那么多,喝多就罢了还睡着了,最不应该在你生孩的时候喝酒。你好好住院,等好了怎么罚我都行。”
柳萍说话没气力,拿手打陈实,陈实凑耳过去。在柳萍微弱的声音里,陈实听得出来柳萍说:“孩子呢?孩子在哪?”
“我去抱,你睡着别动。”陈实说。到病房外去找护士,护士带陈实到育婴室抱孩子。孩子抱来,柳萍看着孩子笑,一下子有了些气力说:“二牙呢?给孩子起名字没有?”
“没见,昨晚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家。”陈实说:“名字让我慢慢想,给宝宝起一个非常好听人见人爱一次就能记得住的名字,就如王小丫,蝴蝶这样的名字。”
“你昨晚几点来的?醉的那样啥时候醒的。”柳萍问。
陈实说:“噢,是今早来的,文生鼻子撞坏了,来检查。”
“你是陪文生看鼻子来的,还不是来看我的,孩子给我你走吧。文生是你亲哥,我是谁,孩子不是你的走吧。”柳萍说。
陈实转身做出不给的动作说:“是我的错,是酒惹得祸。我也是大晚上醒来不见你人,出来找你才碰上的文生他爸告诉我的,谁知道你不争气要提前生孩子。我不是不怪你,只是怪你肚子不争气。”
“我咋知道,天黑的时候肚子疼,你睡的跟死猪一样出门碰见二牙开车回去,让他送我来医院,结果在半路就生了。”柳萍说。
陈实大惊,认认真真看着柳萍问:“你把我娃生二牙车里了?”
柳萍抬头回视陈实,陈实没躲闪,柳萍反问:“嗯。咋啦?想说什么?”
陈实坐到病床边把孩子放柳萍身旁追问:“二牙把你全看了?我找他算账去,王八蛋敢看我媳妇。你是不是把裤子全脱了?”
柳萍挥手打陈实,陈实斜着身子躲闪,还是被柳萍打到身上。柳萍不负一气笑骂陈实:“咋啦?你给我穿着裤子生个孩子看?”
“我就是不服气,我都没看他媳妇,他就把我媳妇看了,凭什么。”陈实说:“你是不是还想着我应该高兴啊?”
“你去看啊。谁拦着你呢?你还吃醋了。”柳萍说。
陈实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可惜他媳妇跑了让我哪儿找去。再说,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真有贼心没贼胆,哪有我媳妇好看呢。”
“少和我套近乎,你爸妈知道不?他们没来?”柳萍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不。”陈实说:“真麻烦,还要让我当好人,去帮二牙找媳妇,那我不看了,从今往后就看你了。”
腊梅一直不与二牙好好说话,嘴上不服软,还话口上欺辱二牙。二牙鱉火,无处预发。鸡肉炖好二牙拿给腊梅吃,腊梅不吃推翻倒了。二牙火上加气,又把腊梅拴了起来,赤裸裸吊绑在院里柱子上。一盆鸡肉自己心里堵得不想吃,就想起柳萍不知道醒了没有。二牙嘟嘟囔囔骂腊梅:“你他妈啥时候能知道好人心,不吃拉倒,我眼睛瞎了娶你这么一个骚货,败了我祖宗几辈子名声。”
腊梅不服气就烂语谩骂:“你祖宗没一个人拿得出立得起,都是窝囊废。要不然怎么全是光棍,遗传基因品种问题。”
二牙不愿听更不愿被腊梅谩骂,拿胶带封了腊梅的嘴。说:“你要不想活尽管去死,明天我给你安排丧事。你死了我也好再娶,离婚太麻烦,传出不好听。杀了你我还得坐牢。”
腊梅支支呜呜反抗,二牙听不出一字辨不清一语,干脆就当没听见,装了鸡肉鸡汤给柳萍送去。走时对腊梅说:“我很不想这样,是你逼的,你自己想想清楚你要咋样,你要跟你姐走同样的路?”
有人在门外喊二牙,打断了二牙的话,二牙就没再往下说。二牙应声,问:“谁?干什么?”
“我许宝平,你家链枷拿来我打一下豌豆,门咋打外面锁着呢?”许宝平在门外喊着说,眯眼从门缝往二牙家院里看,门缝太紧只看见一束太阳光。树上掉下的一只坏梨惊的他转身。
“链枷不在,马兽医借走掉了。”二牙在院子里说:“钥匙丢了。”
许宝平说:“哦,那就算了。我去李大爷家问问。”
二牙提着装好的鸡肉汤往后院走,把鸡头扔给黑狗。黑狗看看鸡头又看看二牙,嘴里鼓鼓囊囊钻进狗窝,两只白眼睛偷看二牙。二牙就说:“给你肉还不吃,杀了它你受冤枉了。还是你有良心。”
二牙套好车座套把车开到文生家门口,喊文生爸,文生妈说文生爸早走去医院了。问二牙干什么去。文生说炖了鸡给柳萍送去,不知道醒了没。文生妈说二牙真是好人,腊梅真是不懂享福。二牙说好人能值几个铜板板,二斤苞谷面换不来一两猪肉,好人没好命啊!
路过李浮生家,方翠姘刚好抖搭的裙子从门里出来。看见是二牙的车就招手,二牙停下车问是啥事。方翠姘口齿伶俐声音甜蜜的说:“二牙哥去酒泉吗?把我也带上,稍等一下我去拿包包。”
二牙还没来得及说话放翠姘就返回屋里,片刻后换了蓝色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金属链子的米黄色皮包出来,兴高采烈上了副驾。二牙看着方翠姘想要说话,却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说。方翠姘反问二牙:“看我干嘛?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天天见面,看上我了啊!要不问问浮生他同意我改嫁不。”
“就是看上你,你也不跟我。”二牙开动汽车,说:“我说我眨眼睛快,你换衣服比我眨眼睛还快。进去就出来,耍魔术呢?”
方翠姘说:“二牙哥真会说话,从来没发现你还这么幽默。”
“我还会说什么话,傻不拉圾土包子一个,要会说话也不是今天这样子。刚才你一下子出来把我愣住了,以为嫦娥来了。”二牙说。
方翠姘惊奇的问:“你还知道嫦娥啊?你见过么?”
“没有,就在梦里梦见过。”二牙说:“我要真见过,还能认错把你当成嫦娥。我黄粱美梦也太美了,那白白不得幸福死。”
方翠姘一只手捂着嘴哈哈高兴大笑,夸赞二牙:“没想到二牙哥这么能说,还真从来没见过,你遇到啥好事了。”
“你这么漂亮我能不高兴吗,要不然就对不起社会了。”二牙说。
车行半路方翠姘熟睡过去,二牙看着方翠姘漂亮的脸庞和迷人的身材,心里发出呐喊,高兴的想哭。悄声赞叹说:“李浮生好命。”
天热的没有一点风,二牙放下车窗玻璃,吹进来的全是热空气。二牙又把车窗关的留下指头宽一个缝,怕把方翠姘让风吹黑了。北大河里干涸的石头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河床上走动着两个捡石头的人。
到酒泉城里方翠姘醒了,让二牙随便把她放下,二牙就在世博花园停了车。车刚停下,后面四路公交车鸣着喇叭拼了命的催。二牙郁闷也回复按喇叭,就说:“乡里的车进城也受排挤,马路边停车也不容许?”
方翠姘掏出十块钱给二牙,说:“别嫌少。你把车停在公交车站点上了,人家能不催你吗。”
“这是干啥,下次车空着也不拉你了。”二牙挡回方翠姘给的钱说:“哦,公交车专用啊!我以为什么车都能停呢。我的错。”
方翠姘下车走了,二牙开车去二院。还想着方翠姘的倩影灵魂出窍,思想一抛锚就闯红灯把车停在了十字路中间。前拥后堵,二牙被夹在中间。二牙敢叹;美女的魅力就是大,魂都给勾走了。左转弯就夹在十字路中间,前进后退都不得动弹。很长时间才能走动。
解除了车困,二牙从邮电街开到二院。柳萍打着吊瓶睡着了,陈实坐在板凳上打盹。二牙进去陈实醒来,陈实说二牙来了。二牙就说:“我服死你了。给,鸡肉。”
陈实接过打开闻闻说:“你炖的。真是好人,我怎么早没发现呢。”
“你能看见什么,从来不拿眼睛当眼睛,把自己脑袋顶自己脖子上就不当自己东西。眼睛里除了酒就是李浮生媳妇。”二牙说。
陈实大笑说:“你是说别人表自己吧。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能说了,会冤枉人,给人戴帽子了。”
“不承认算了,不跟你说。”二牙说:“文生咋样了我去看看。”
陈实把鸡肉放到柜子上,给二牙让了跟烟,二牙接住又退回去。正好护士来给柳萍测量体温,看见陈实手里的烟盒,劝说:“病房里不能抽烟,到卫生间去抽。孩子都在,你这父亲很没责任心。”
陈实收了烟盒,做出一副接受批评认识错误的样子。说:“接受批评,谢谢护士同志的关心,我会严格遵守医院纪律。下午给您写检讨,认识错误。”
“你这样的态度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要放在心里,拿实际行动来证明。不能只是嘴上没毛说话不牢,嘻嘻哈哈的。”护士说。
陈实说:“严格按护士同志说的做,不管有毛没毛坚决落实,即使没毛也当作有毛贯彻。把健康安全的事与毛的作用牢固链接。”
“嘘。声音小一点,吵到孩子了。”护士说。
陈实小声说:“对,我又错了,坚决改彻底改。”
护士转身对陈实和二牙翻个白眼,又笑说:“别光嘴上跟打蜡抹油似的,正事没个能用的上的,别当我说只是说了句话。”
“只要你说了话,剩下的事我来办就行,绝对保你满意。”陈实说。护士往门外走,陈实又追说:“不信等着试试。”
护士走后二牙说:“你真行,整个一个西门庆,跟谁都能搭上。”
“傻二牙,做人不能太实在,信不信她就是一道时令菜。”陈实说。
二牙捅了陈实一把,说:“柳萍醒了,我去看看文生,你陪着。”
二牙找到文生,文生在病房呆坐着,文生爸没在,文生见到二牙说:“二牙来了,我爸来了没有。”
“还没来啊!他在我前面呢啊。”二牙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说:“咋回事咋回事?晚上睡觉不安稳,是不是梦见昨天你家来的姑娘了,激动的撞墙了。”
“以为我是你啊!你咋这么会说呢?别再跟我提昨天相亲的事,晦气,要不然也不会晚上睡觉把鼻子撞成这样。”文生悲观的说。
二牙问:“怎么?还看不上姑娘,是嫌人家哪里不好?”
“没有,还没镇上的马勺花好看呢,人家是看上陈实了。”文生说。
二牙说:“你就别胡扯淡了,好好的相亲是不是被陈实和狗来搅黄了。真不明白,你相亲他们跑去喝啥酒。”
文生自己拔了吊针,流出血,二牙撕手纸,文生就用嘴吸允的吃了。说;“你不懂,陈实狗来比你了解我,他们是帮我解围的。要不然我就真束手无策了,我可不想把我的青春葬送到一个胖女人手里。固然现在我不能拥有,但也不能随意烂得。其实胖到没什么,一看就是副好吃懒做的样。”
二牙笑文生:“你还青春,还学徐志摩,挺有浪漫理想的。看看我吧!就是一个被现实折磨的精疲力竭,无形活着的理想者。谁又不是。”
“你咋啦?不就上大学有本科学历嘛?混成这样也就是被文化理想害了,不懂现实理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学陶瓷,还学的是理论,早知道不如学养殖,回来办个养殖场。”文生说。
二牙惊奇文生说“你自创哲学啊?还文化理想现实理想区分呢。”
文生爸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进病房,见二牙问:“你啥时候来的?咋不早说一起来,摩托骑到半路坏了,推到怀茂憎死人了。”
二牙说:“本来木想来的,来的时候去找你,你已经出来了。”
文生问父亲:“摩托咋坏了?”
文生爸说:“谁俅知道,估计就是掉水里咋弄的爆缸了。”
医生到病房来看文生病况,二牙第一眼看着很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医生没有正视看二牙的眼睛,二牙看医生时,医生刻意逃避着目光,二牙对医生越发疑惑。医生问文生爸:“片子取来没有?”
文生爸说:“木有,才就要去拿。”
医生看了文生的鼻子说:“估计问题不大,做个小手术,不会很麻烦的。鼻子软组织愈合的快。”
二牙仔仔细细打探医生,在脖子里发现划过的痕迹,突然明白起来。与医生说:“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吧!面熟。”
医生停顿下来,与二牙对视,说:“是吗?我怎么没印象。每天看病的人这么多,我肯定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了。”
“好像我们也不是在医院见过,应该是在晚上。”二牙恢复。
医生转身出门,不回头的说:“可能你记错了吧!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许我和你认识的人长的像吧。”
“大概也许有可能我记错了,医生慢走,不送了。”二牙说。
医生走后文生爸问二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不然他不会是那种表情。就算是生人相见也不是这样说话的。”
二牙嘿嘿得意地笑说:“他是不敢承认不敢相认,我认得他就行。”
“你又在搞什么怪,我去取片子。等等下午一起回。”文生爸说。
二牙嗯了一声,做到文生病床上说:“文生挤挤,瞌睡来了,睡会。”文生爸取来片子让医生看,医生正和给文生护理的护士说话,有说有笑很青睐。文生爸进去,护士给医生抛了一个媚眼带门出去了。医生拿过片子放在灯箱上看,对文生爸说:“问题不大,只是粉碎性骨折,做个固定手术就可以了。”
文生爸说:“费用大概得多少?”
“不多,也就一两千块钱而已。如果可以明天上午就能手术。”医生笑着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信封吹口气进去。又说:“其实,也可以不用花那么多钱。”
文生爸明白医生言语举止间表述的意思,但他明白无论经过哪种途径花的钱一样,是骆驼是羊吃的草料少不了。也掩耳浮笑说:“知道了谢谢医生,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病房里二牙熟睡呼噜打得酣畅淋漓,文生去上卫生间。文生爸前脚进来护士就紧随其后带来通知对文生爸说:“如果决定做手术,就去办住院手续,安排手术室。”
文生爸说:“嗯,知道了。”
文生进来的时候二牙也刚好醒来,二牙像被受了惊吓突然坐起。问:“什么情况,现在几点了。”
文生爸看看时间说:“刚五点。”
二牙说:“医生怎么说的,什么时候做手术。”
文生爸哀叹一气说:“安排明天手术,光手术费就得两千,还要辛苦费。社会腐败成这样了,花钱看病还得买保险,当面暗示明要。”
“就刚才进来的医生是吧?我应该认识,让他装。我找他去。”二牙下床,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自己给自己壮胆子。
二牙进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正在给病人看病,二牙就在一旁等候。等到病看完,二牙欲搭话,医生满脸和颜悦色说:“稍等等,我出去拿个东西,回来说。”
二牙信以为真等到下班,护士进来把医生工作服挂在衣架上。对二牙说:“医生下班了,我要锁门,看病得等到明天,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只是我们农村人反应慢。三百六十当,当当不一样啊!”二牙说“替我跟医生带个话,他的车是我昨天晚上砸的。”
二牙回到病房说:“人家城里人骗人都让你感动。我咋就那么笨呢!”
经过商量,文生爸给文生办了住院手续,但没住院。到妇产科住院部看柳萍,柳萍醒着,陈实打了水给擦洗。二牙说:“陈实哥啥时候变得这么贤惠温柔加体贴,会照顾人了。”
“白菜长得糟,吃起来细腻,难道不知道粗人也能干细活吗?”陈实说:“我这么好的人,竟然没人发现。也就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柳萍瞪陈实,病房里的人都笑了,文生问陈实:“我们回去,你回不?”
陈实:“你看着我能回去吗?你不住院了吗?”
“不住了,明天做手术,做个固定手术就好了。”文生说。
柳萍骂陈实:“没良心的,让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