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5
作品名称:酒泉 作者:沙枣红柳 发布时间:2014-03-16 09:56:10 字数:4890
烂酒街尽头柺往二院的十字路口,一辆轿车熄火摇晃着,看看旁边的树和路灯确定没有地震。二牙奇怪我的面包车咋不会摇晃,轿车的减震器好么。他想着就想去看看轿车里面到底装的是啥配置,怎么就会自己动弹呢。二牙凑到前挡风玻璃上往车里看,什么没看见就转到车窗玻璃上去看。看见后排座位上有一块猪肉似的东西在来回晃动,中间还有一个槽槽。细一看是人屁股,还有四条腿。慢慢听见有女人的吟叱声,声音在此时变得大了起来,啊啊呀呀。二牙恍然顿悟叫爱咋叫到车里来了,城里人就是厉害,床上的事在狭小的车厢里也能进行,还能达到高潮。二牙在医院门外昏暗的灯光下,一辆黑色轿车在晃动。二牙笑这爷们厉害,挺爷们,为男人自豪。二牙看的自己都冲动了想进去,腊梅走了快一年还没有过呢。
车里的两个人忙完事坐起打着手机用纸巾擦自己身体,二牙看着女人的身体欣喜的窃笑。男人拿手机照女人的时候二牙脸上的欣喜慢慢僵滞,女人左胸上方杏仁形状的痣二牙觉的十分熟悉。手机照到女人脸上,二牙完全失去表情,变黑了脸。那不就是腊梅的脸吗,自己女人的脸,自己多少个巴掌打过同一张毛巾擦过的脸,还能不认识吗。
二牙委屈和愤怒并出,不敢不愿再去多看一眼,蹲在地上内心挣扎。车里传出男女对话的声音,女的说:“完了就给钱吧。”
男的说:“还要钱呢?我费劲出力的把你舒服喔喔叫唤,跟报春母鸡似的。谈钱是不是有些掉价。”
女的说:“我干的就是掉价的事,我就靠这个赚钱生活。让我舒服的人又不止你一个,还得加一百。”
男的说:“为啥?说给你两百就两百,你以为你的是金X啊!”
“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吃药了,要不然一都分钟都不到。阳痿早泄。”女的说:“知道吃药对我们女人身体伤害吗?早知道就不和你来。”
男的打了女的一巴掌,说:“你赚我钱还辱骂我,伤我自尊。滚。”
“给钱。阳痿早泄男。”女的大声喊。
男的又是一巴掌,二牙在车外听的清清楚楚。男的骂:“滚下去婊子卖X货,日你都脏了我,两百拿上滚。”
女的不服就说:“阳痿男,假男人,没女人要的屌丝男。”
男的撕着女人头发,按在座位上,女人叫喊着挣扎。男人动手打,说:“臭婊子,赚我的钱还敢骂我,侮辱我,我弄死你,让你骂。”
女的针扎着连哭带叫,二牙在车外内心挣扎。二牙想逃走离开,但又于心不忍看到腊梅被欺负。就算腊梅抛弃他干着不光彩的事,还没离婚就是自己媳妇。二牙起身到马路对面建筑工地围墙外捡到一块砖,又走回来砸在汽车后玻璃窗上。女的被吓得大叫,男的气势汹汹喊骂:“谁?他妈的想找死啊。”
二牙没出声重新折回到工地围墙下,捡砖时看见一跟木棍,便扔下砖捡起木棍。木棍太长,二牙拿起折断。男的提着裤子光着脚下了车和二牙对峙,见二牙持有武器便软了语气说:“大哥你想干嘛?我和你无冤无仇既不认识,哪里惹到你了。别砸车,我给你钱。”
二牙走到男子面前说:“没惹我?我媳妇都被你弄了,还没惹我?你说惹我了没,你车里的是我媳妇知道吗?”
“我是付了钱的,她是自愿的。大哥,我真的。”男的说。
二牙怒火生生扇男的一巴掌说:“她是自愿的你就想赖帐,有免费的吗?住不起酒店在车里弄,你丢人不。”
二牙从车厢内拉出腊梅,也打了腊梅一巴掌骂:“卖X货,我以为你跑到城里绑了大款,原来卖X来了,你很值钱吗?”
腊梅发疯似的喊叫说:“我就干什么也不管你的事,卖的是我又没卖你,我乐意。”
二牙发疯似的拿木棍敲打汽车,打烂每一个车窗玻璃,又砸车顶。司机想挡又不敢挡,就骂腊梅:“你她妈是什么鸡?出来卖X还带人。你值多钱,又能值多钱,要多钱我给。这车不是我的,别砸了大哥。”
二牙听着来气,停下手怒言:“你个装B范,没钱还借车出来混社会玩女人。玩别人就算了,玩我媳妇。”
腊梅一声没语在二牙脸上打一巴掌,当是还二牙的。喊着眼泪说:“你丢人不,你媳妇出来卖X给你把人都丢尽了,还好意思口口声声在别人面前说,你恶心你龌龊不,很光容吗?”
二牙被腊梅一巴掌打懵了,骂的他痛苦不堪。愣了一愣心里痛苦起来,顿了一会站起来说:“什么社会,干什么的都有理。”
二牙把腊梅锁在自己面包车里,到医院去看柳萍。柳萍依旧没醒,问医生有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没事,醒来就好了。”
二牙开拉腊梅回家,腊梅不同意,车走开就拉开车门往下跳。二牙停下车追回来,拿绳子绑在坐位上。一路上腊梅先是又哭又闹,完了又对二牙求情下话,好言好语哄骗。二牙横着心没理会,直接把车开回了家,将腊梅拴椅子上放院子里晒月亮。自己拆了车套泡到盆里去睡觉,腊梅哭诉着求二牙。二牙端来一盆凉水从腊梅头上倒下去,问腊梅:“为什么要离开家离开我,想清楚了告诉我,我对你不好么,瞎话别编。”
腊梅要说话,二牙用胶布粘住腊梅的嘴不让说。又说:“现在瞌睡不想听,明早告诉我。”
陈实半夜醒来找不到柳萍,柳萍电话在家。去他爸妈家问,爸妈就黑脸说不知道,没见。陈实没得到任何信息,去李浮生家问方翠姘。柳萍和方翠姘关系好,而且李浮生不在家。在李浮生家开门的是李大爷,陈实问有他媳妇没。李大爷口说没有,心想到底是找你媳妇还是我儿媳妇。陈实扑了空,还被李大爷训了一顿,很是生气。就骂骂咧咧回了家。骂柳萍:“再有十天就生了,还腆大肚子乱跑夜不回家,电话也不拿。”
两只猫打架从道里跑出来,一只撞在陈实腿上,陈实吓了一跳,思路被打断。抬脚去踢猫,踢了空,用劲过猛就把自己摔倒了,屁股正好坐到一石头上,疼得他啊啊叫唤。老远看见二牙家院子里亮着灯,不知道二牙在干啥,但知道二牙还能干啥。就自言自语说:“大晚上的不睡觉胡倒腾,媳妇都倒腾跑了还不消停。二牙楞子。”
文生也酒醒了,到外面起夜。看见二牙家里的灯光,正好二牙关了灯,眼前就唬煞一闪。腊梅话只说了半句就没再说,又赶上先前撞到陈实身上的两只猫还在打架,陈实穿着白衬衫在马路上走。文生扭头朝猫叫的方向看陈实只有一块白布在空中飘走移动,树上一只早酥梨落下打在树枝上又侧斜着蹦出打在文生脸上,文生心里一哆嗦赶紧走回家。进门时候没记得上插销,走到院子中间一股顺墙风把门吹开。文生后怕,进睡屋拌在门槛上一个狗吃屎,正面趴在地上正好撞到鼻子啊一声大喊。文生爬起来打开灯,鼻子流着血,鼻骨也不高耸着。文生用手摸,鼻子就没了支架,往哪摇往哪去。文生想完了,传说中的塌鼻子就是这样的啊!
血就一直滴答滴答流着,文生拿盆子接着,两眼直窟窿吨傻傻看着。文生妈听见门响,看见文生房子灯亮着,感觉奇怪就去看。看见文生傻不愣登接自己鼻血,就问咋啦。文生掰着自己鼻子说:“刚进门拌倒了,鼻梁骨碰断了,成塌鼻子了。”
文生妈问:“疼不?咋不吭声去医院呢?”
文生说:“疼。去医院呢,妈我刚才看见鬼了。”
文生妈喊醒文生爸,要文生爸去找二牙。文生爸出门被一个人影吓了一跳,细一看是陈实。文生爸问:“大晚上不睡觉满大街跑啥呢?”
陈实说:“睡不着出来转转,你咋也不睡觉到哪去呢?”
“去找二牙,文生摔倒鼻梁骨碰坏了,送去医院。”文生爸说:“你还不知道呢吧?你媳妇把娃生下了,是二牙送到医院的。”
“还没到日子呢!至少还得十天呢。”陈实说:“我说咋不见柳萍人,到处也找不到。看我一个酒喝得把生娃给耽误了。”
“去叫二牙,送我们去医院。”文生爸给陈实交代,边穿衬衣。
陈实去叫二牙,喊了好长时间都没人应答,陈实就去了文生家給文生爸回话。文生爸说:“估计二牙是累了,睡着了,我们骑摩托去。”
陈实说:“城里摩托能过去吗?被交警抓住还不得一辆千块钱。”
“这般晚上哪来的交警,人家没老婆不睡觉,鸡都还没叫呢?”文生爸说:“酒泉我比你跑得多,拐个弯弯就绕过去了。”
陈实还是没落底,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就骑摩托走吧!不过,酒泉的交警专门在汽车道道里藏着,等你车到跟前才出来。”
鸡发出两声鸣叫,文生爸催陈实:“赶紧的,放羊的被狗吓住了。”
陈实骑着文生家的嘉陵一二五,载着文生父子往酒泉走。虽说是夏天,四更天的温度还是比较清凉。好在习以为常,出门时穿了外套。才走到怀茂,天边出现鱼肚白,天是马上要亮了。地表上飘荡着一层白白霜气,露水上来了,空气里弥漫着露水的芬芳。在离北大桥很远的地方看见桥上警灯闪烁,警车前一辆半挂货车闪烁着危险警报灯。陈实减慢了车速说:“看吧!这么早就在北大桥上查车。”
文生爸说:“骑慢点走你的,看不来是出车祸了。”
摩托车靠近了陈实才看清的确是出车祸了,一辆摩托三轮车与半挂货车刮涔。摩托车司机的头刮到了半挂车的车厢上,脑浆涂在车厢上和血掺在一起,看着让人心里十分不舒服。走过车祸现场,文生说:“好可怕啊!人脑子咋跟豆腐脑似的,白浆浆的。”
“别说了。”文生爸打断文生,又对陈实说:“骑慢点,好好骑,别害怕。看的人心里毛苏苏的,路平了车祸就多了。”
陈实骑着摩托,大声地说:“要是有个热馒头,夹着吃该多香啊!”
“你下去夹着吃去。”文生爸说:“真恶心。”
没多久,陈实和文生父子就到了二院。大厅里一个人没有,收费处值班员揉着眼睛,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鹅蛋。额额啊啊的问:“你们干嘛?哪个科室?”
陈实说:“鼻子碰了挂哪科?妇产科在哪里?”
值班员停下手,看着陈实说:“到底是挂耳鼻喉科还是妇产科?”
陈实见值班员,大声说:“他挂耳鼻喉科,我挂妇产科懂吗?懂了吗?告诉我怎么走往哪走?”
值班员没跟陈实对着喊,说话也没先前冲。张着瞌睡说:“挂号费三块。左走右拐,进去问里面的护士。”
陈实就说:“态度好一点也能说话,谁欠你三毛钱没还,有仇呐。”
文生到主治室,医生不在,和陈实一起到妇产科。柳萍还没有苏醒,孩子在育婴室。陈实看了孩子一眼立即就没有了来时兴高采烈的劲头,站着发呆,愣了片刻转身出去坐在走廊凳子上,丢魂失魄的喊护士,问:“我儿子呢?”
护士被陈实问的一时语塞,跑到育婴室去看,回来说:“里面就一个孩子,是你的就是,不是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实又问:“我媳妇咋回事?”
护士没听清楚啊了一声,陈实又问:“产妇怎么回事?”
“虚弱昏迷。送母子两来医院的不是你吧?你们到底谁是孩子父亲?”护士问。很奇怪的看着文生,文生鼻子拿手指塞着,血已经渗透。
陈实神经质的问文生父子:“我怀的是儿子,为什么生下来的是女儿呢?女儿啊!怎么可能是我的呢?”
文生鼻子疼不敢用劲吸气,鼻塞着说:“儿子和女儿有什么关系?生下来是啥就是啥。”
陈实抱着头沮丧的大叫一声,又平平静静说:“等柳萍醒来我必须问清楚,怎么就把儿子生成女儿了。九个多月了容易吗?”
文生爸说:“现在柳萍还没醒,你哭也没用。不管儿子女儿你给谁赖去,总不会给二牙赖去吧。你咋就知道是儿子呢?”
陈实说:“在医院做过检查。二牙他能行吗?自己媳妇都看不住。”
“人穷不能怪政府,命背不能怨社会。你啥品种你不知道啊。”文生说:“有媳妇能生娃多大的幸福,我没媳妇就不说了,二牙有媳妇和没媳妇一样,想要个孩子比找丈母娘还难。”
“我估计我爸我妈是不会认这孩子了,彻底绝望了。”陈实说。
文生不敢大声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问陈实:“为什么?”
“这你还不知道啊!你爸清楚不过了。”陈实说:“高中没考上,三万块钱买进去打架被开除;跟人做生意,被骗传销捐了三万;酒泉买了楼房,偷人东西发现伤人被判刑一年;回家种地,相亲三次被骗两万多;问了媳妇,三年才生孩子,还是女儿。他能高兴吗。”
文生说:“挺好的,有光荣历史的青春才是不悔人生,比我牛。能干不能干的你都干了,就差没贩卖人口了。”
“你也去学学。”文生爸说:“还有,买了辆柳州五菱,刚开出厂吃了顿饭就被人偷了,也没找到。”
“那不算,根本就不是被人偷了,我自己卖了,扎金花输了钱还账了。这事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还是没烂在肚子里。”陈实说。
文生爸问:“当初不是报案了么,警察没找到?”
“销了。”陈实说:“没过几天我就又销案了,告诉警察自己找到了。”
“还真不知道,陈实哥有这么光荣的经历奋斗史,年轻有为。太厉害了。”文生说:“咋没听队里人说过呢。”
文生爸训斥文生说:“你干去,这会没干过的都知道了。”
文生说:“还没想过呢?陈实不带头,我肯定干不了,没那胆人不行。”
陈实说:“看看柳萍醒了没,没醒了咱们吃早点去,肚子饿了。”
“我这样能吃吗?医生咋还不来,要耽误时间接不上就惨了。”文生说:“你和我爸吃去吧,我到楼下等医生。”
“要不回来给你带个豆浆。”陈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