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剑·风刀之剑》第三章《渐》（五）

　　
　　独孤西、独孤北回到龙堡后，龙飞凤和龙退已在花园等他们。
　　“消息散出去了？”龙飞凤问道。“是。”独孤西回答道。龙飞凤听到这个回答后，没说什么，只是看了龙退一眼，似无意又似有意。龙退也似是在无话找话的问了一句：“怎样散出去的。”独孤西还没回答，独孤北抢先说道：“是通过短刀帮传出去的。”说完之后独孤北很是得意，他认为这件事他们办的很漂亮，所以说的很快，他说完之后发现，独孤西似乎并不高兴，虽脸色如平常一般。独孤北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每次自己说错什么的时候的独孤西都是这样表情，反而是龙退脸上满是得意之情，龙退笑着对着独孤西说道：“办的好。”独孤西还是很平静，回道：“无所谓好坏，只是当时刚好短刀帮的路虎在哪，所以就把风残云在龙堡的出现的消息告诉他了，不过……”说到这独孤西停顿了一下，并看了看龙飞凤，龙飞凤知道独孤西还有未尽之语，问道：“不过什么？”独孤西这才说道：“不过路虎告诉我们说他打伤了南柯梦。”听到这个消息龙飞凤也是一惊，南柯梦的身手在龙堡她已见过，如果短刀帮的人能打伤他，那追杀风残云就不会那么顺利。龙飞凤看上去很平静，缓缓地问道：“你怎样还看这件事？”这句话她好像是在问独孤西，眼睛却看着龙退，龙退略加思索回答道：“这件事，半真半假。”说到这龙退停顿了一下，眼睛向独孤西看去，龙飞凤此时一直盯着龙退，她在等龙退继续说下去，龙退并没有停顿多久，继续说道：“南柯梦受伤这件事可能是真的，路虎说是自己的打伤的则可能是假的。”龙飞凤点了点头，然后向独孤西问道：“除此之外，这次还有没有听说其它的江湖变故。”“其它的……有！”独孤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大声说了出来，龙飞凤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从她认识独孤西之后，就从没见过独孤西这样失态过，问道：“什么事？”这时独孤西已恢复了常态，平稳地说道：“箫庄主的紫晶剑被盗了。”
　　听到这一消息后，龙退脸上露出了一些喜色，龙飞凤则面带忧虑，龙飞凤不再问什么，便对独孤西、独孤北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独孤西带着独孤北离开了。这时龙退问道：“小姐，紫晶剑丢失您不感到高兴吗？”龙飞凤脸上依旧是忧虑，反问道：“龙管家，你觉得紫晶剑丢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龙退不明白龙飞凤为什么这样问，他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他觉得当时箫轻雷没有尽力帮助龙堡，现在他的紫晶剑丢失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因此他回答道：“是，我认为至少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龙飞凤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管家，心中有太多感触，有些事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有些事旁观者看到的永远是不涉及实质的边缘事件，对于那些中心事件他们根本知道不多，龙退现在就是这样。于是龙飞凤问道：“龙管家，你的剑会轻易让人盗走吗？”龙退不知道龙飞凤怎么问这个问题，但她问了，他只有回答，他答道：“不会。”“你觉得从箫庄盗走一样东西容易吗？”龙飞凤继续问道。“不容易。”龙退把这个问题回答完，发现这个看似轰动江湖的消息，有很大的不真实性或者说是有很大不可能性，那把剑只有在箫轻雷手中才有用，盗走它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说是为了扬名，到现为至也没听说盗剑之人是谁，如果说是为了让箫轻雷难堪，也没听说箫轻雷在江湖上和什么人结怨，那这把剑为何会失踪呢？龙退正在想，龙飞凤的第三个问题已经来了，“这把剑在箫庄消失呢，为什么现在已变得江湖上人尽皆知。”这是龙退能想到的，却是他回答不了的，是啊，为什么，按常理，像这样的一件东西丢失了，失主总会尽力掩饰，为什么这个消息会在江湖上传开呢？箫轻雷并不像那么不小心的人。
　　龙退现在更佩服他眼前的这位龙堡主了，现在每个人看重的都是紫晶剑丢失这件事，龙飞凤看重的却是这把剑为什么会失踪？这对龙退来说也是一个学习机会，每件事如果只看的它的结果你所看到永远是表象，看的不深入，即使偶尔会有对的结论，从长远来看这只会让人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还不自觉，只有努力去想这件事为什么事发生，才能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件事。龙退明白紫晶剑的丢失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这当中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或者是不愿为人知的秘密。看到龙退回答不了，龙飞凤不再多问，她知道只要自己把问题提出，龙退会自己思考也会自己解决。龙飞凤换了话题，她问道：“你觉得独孤西、独孤北这次出去办的差事如何？”龙退很快地回答道：“很好！”龙飞凤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笑的似乎很开心又似乎带有一丁点的不信，“很好！你很少这样来评价别人，在你这里能得到一个好字就很不容易，能说很好，从你打理龙堡就没有给别人这样的评价。”龙飞凤说道。龙退并不否认，说道：“是的，我是没给别人这样评价，但给他们我觉得没错。小姐只是让他们把风残云在龙堡出现的消息散出去，他们选取由短刀帮传出去，看似在保护风残云，实际上是把风残云已在江湖重现的消息明确的告诉大家，因为只有风残云出现，短刀帮才会践行他们的诺言，而其他江湖人士就更能确定风残云具体所在。”龙飞凤很仔细的听完龙退的分析，然后说道：“是，你说的有道理，他们的确做的很好，但是……”龙飞凤停了一下，龙退不明白龙飞凤为什么要停，难道说自己的分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小姐，有什么不妥吗？”龙退问道。龙飞凤看了看龙退说道：“你的分析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我觉得独孤西、独孤北好像少说了点什么。”“少说了点什么？小姐是所说他们有所隐瞒。”“是的，关于紫晶剑，他们只说箫轻雷的紫晶剑丢失了，没有说箫庄是不是有人在找这把剑！”龙退回想了下独孤西和独孤北的回话，的确是没有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龙飞凤问道，“这样的一把剑消失了或者说被盗了，箫庄竟然没有一点动静？”龙退知道当某一件东西丢失后，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找，不管能不能找到有没有结果，找这个行为是必不可少的，可现在江湖似乎没有一点箫庄在找剑的消失，但他有自己的推测，“也许箫庄主已派人暗地在找，毕竟这样的事他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进行。”“为什么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呢”龙飞凤反问了一句，问完这一句她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留下龙退在花园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花，细细地体味着龙飞凤那句话。
　　独孤北面前的那朵花开的正浓、正艳，它旁边的那朵花虽未完全绽放，却大有超越之势。这是独孤北和独孤西的卧房窗前的一片园地，那几朵不知名的的小花正在争芳斗艳，独孤北正在观赏这些小花，有这么几朵小花在窗前独孤北觉得那种江湖漂泊的倦意便淡了一些，他说不出这是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感觉。独孤西也在看那么些，只是在看，并不是欣赏，那些花在独孤西眼中根本不值得欣赏，看着那些花独孤西突然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如果是我，我也会讨厌那朵花。”说完之后，独孤西继续盯着那些花中的某一朵花看，独孤北听到这一句话后，很努力在那些花朵中想找出一朵讨人厌，或者说是他令讨厌的花，可是没有，于是他的目光随着独孤西盯着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一奇怪的事，独孤西口中那朵令人讨厌的花在别人眼中是充满活力，充满生气的。令独孤西觉得讨厌的花不是那风光独占最艳一朵，也不是在众花中毫无特色的那朵，而是正想展示自己未来难以预料的含苞待放的那朵，也就是那朵最艳、最浓的那朵花旁边的。
　　独孤北被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搞疑惑了，那朵花真的有那么令人生厌吗？他不明白，不明白的他只好问：“那朵花为什么让人讨厌？”独孤西没有回头，仍然盯着那朵花看，他似无奈又似充满感触的说道：“因为他长得不是地方。”说完之后便离开了，留下独孤北一个人看着花，思考着这个问题，独孤北思考的最终结果是：这朵花长得是地方，因为它就长在花园里，可为什么独孤西说它长得不是地方呢？
　　说真的，独孤北有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在外人眼里是自己亲兄弟的人，他似乎有很多想法，却很少对别人说。就像那次他们一起来刺杀龙飞凤，那些方法都是独孤西想出来的，自己的一个无理要求被独孤西运用到了极点，并且差一点成功击杀了龙飞凤，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一切都像独孤西预料的那么顺利。每隔几天去龙堡骚扰一下，这是独孤西想出的方法，说实话独孤北最初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当他每次回来独孤西都要问自己和龙堡那些护院交手的情况时，独孤北终于明白独孤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在探龙堡的虚实。三个月的交手，他们基本清楚了龙堡那几个主要护院的武功特点，龙进勇猛有余而耐力不足宜以时间取胜，龙迢轻灵但不沉稳宜以力取胜，龙逃精湛的剑法中变化不足宜待其死招时取胜，龙远步法灵活剑法则弱宜以快取胜，龙遐所学庞杂宜以杀招取胜，龙退剑法高明取胜方式暂无，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行动时，独孤西给独孤北列出的一个单子，龙堡中那几个高手的优点和不足都列在上面，唯独龙退的缺点没有列出，那时独孤北才发觉三个月当中，自己从未和龙退正式交过手，只有那一次不完全的出手，出手即停，停的很活，就像那一剑就没出刺出一样，而龙进当时那把看上去杀伤力十足的剑在那一刻反而死，死的很彻底，因为剑的前面没有任何人，独孤北早已走了。独孤北当时会走，只因为在他来之前，独孤西告诉过他一句话：“如果看见龙退动，马上走，不管当时情况如何。”独孤北真的是那样做的，龙退一动，他立刻便走，因为他相信独孤西这样说和肯定有他的原因，虽然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他很相信独孤西的话，相信独孤西的判断。可今天，他竟然听不懂独孤西的话，他发现自己越不越不了解独孤西，就像那天他不明白独孤西坚持要和自己分开行动去刺杀龙飞凤。
　　那晚当他出现在龙堡时，便被龙逃、龙远、龙遐、龙迢、“龙退”包围了，因为有独孤西的指导，面对这几个人时他应对的很自如，独孤西每次回去都会找这三个招式中的破绽，然后想办法去化解，所以一开始很顺利，顺利让独孤北都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当独孤西被擒住时，独孤北才知道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原来他所面对的“龙退”不是龙退，真正的龙退一直在龙飞凤身边，刚才擒住独孤西并不是龙退，而且是一个只出手一招便很快消失的神秘人物。独孤北不明白独孤西为什么会失败，就算他不杀不了龙飞凤，他们应该是可以安全离开龙堡的，事实上没有，应该的事没有变成事实，变成事实的是他们被擒了。
　　当他们被送到龙飞凤面前时，龙飞凤问了一句让独孤北听上去很奇怪话，“你们是亲兄弟吗？”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回不回答已不重要，他们所说的任凭处置中不包括会回答任何问题，而且这也不算是处置，龙飞凤好像也没打算听他们的答案，因为她已继续说道：“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最后一晚，你们会一起行动，但我知道你们不会，因为你们不是亲兄弟，所以我知道你们仍然会各自行事，因为这样对你们行事更有利。”当龙飞凤说出这些话，独孤北开始怀疑他们行动之前，独孤西所说的话是不是被龙飞凤全听见了，要不然她怎么和独孤西说的那么相似呢？独孤北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知道，龙飞凤想怎样处置他们，于是他说道：“你想怎样处置我们。”听到这句话，龙飞凤笑了，笑的甜，甜的让独孤北几乎忘了自己是对方俘虏，“当然是留下来帮助我。”龙飞凤答道。这处置结果让独孤北很意外，他向独孤西望去，独孤西并不震惊，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你们会答应吗？”龙飞凤问道，她说是你们，其实她看的人只有独孤西。独孤西沉默了片刻，“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能。”龙飞凤很干脆地回答。“刚才一招就击倒我的人是谁？”龙飞凤迟疑了一下，但她马上做出了回答：“风残云。”这三个字咬的很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又像是很恨很恨这三个字或者说是这个人，当独孤西问完这个问题后，龙退笑着问道：“那么两位独孤，是不是愿意在龙堡帮忙呢？”这次开口的还是独孤西，他回答的很简单：“愿意。”就这样，独孤西和独孤北来到了龙堡，难道说这个地方来错了，要不然独孤西怎么会说：“那朵花长得不是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