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剑·风刀之剑》第二章　《剑》（三）

　　箫轻雷和箫晓路正在客厅谈话，他们在谈论今天的那位不速之客凌一栖。
　　“你觉得那位凌一栖怎么样？”箫轻雷问道。
　　“不知道。”这是箫晓路的回答，箫轻雷听后笑了，他很欣赏箫晓路回答问题的风格，很直接干脆，不会掩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这一点很像卓云的做事的风格。“也许是我问的太突然了吧。”箫轻雷说道。这次箫晓路的回答依然直接，“庄主问的并不突然，而是这凌一栖出现的太突然。”箫轻雷听到这句话后，很开心的笑了，箫晓路很了解的自己的心事，就像他了解箫晓路一样，所以他没有说话，他在等，等箫晓路继续说下去。果然箫晓路继续说道：“这个人以前从没听说过，现在竟然敢在庄主任武林盟主的日子里为风残云出头，光凭这份胆量就不简单。”箫轻雷同意管家的看法，凌一栖这个不简单，可他为什么要为风残云出头呢？箫轻雷不清楚，于是他把这个抛向了箫管家，这次箫管家的回答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这三个字算答案吗，在有些人眼中也许不算，但在箫轻雷眼中这就是答案，有时不知道这三个字比知道这个词更有价值。知道的也许会错，但你不知道却不会错，因为不知道我们才会倍加小心，因为不知道我们才会小心处事，因此不知道这三个字的确是答案，而且是不错的答案，箫轻雷现在就在这样想。于是他又问道：“你怎样来看短刀帮，怎样来看凌一栖说的为风残云出头的理由。”箫晓路这次没有说不知道，因为这次箫轻雷并没有问他问题，而是问他看法，问题必会有一答案，才答案往往是决定性的，而是看法则自由的多，仅供参考。箫晓咱说道：“短刀帮崛起的过快，行事也过高调，他们打的是为江湖使刀闯出一片天地的旗号，这背后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现在暂时还不明晰，要看他们的行动才知道。”“你觉得他们说的说法只是一借口，不是实言。”箫轻雷反问道。“是。”箫晓路回答道。“也许他们想法就是如此简单呢，江湖上一直以剑为尊，现在终于有一个用刀的名动江湖，让整个江湖的形势的因他而改，那些刀客便以他为尊，愿为他出头，从而一扫刀客在江湖中身份低微的局面。”箫轻雷说道，他说的很仔细，每一个字都让箫晓路听的清清楚楚，箫晓路没有认同箫轻雷的观点，“不像，至于为什么我还是不知道，只是感觉不像。事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如果事前说出来，而且那样高调地说出来，这其中肯定有其它不为人知原因存在，不会像庄主说的那么简单。”
　　关于短刀帮箫轻雷和箫晓路多是在猜，他们说了那么多，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短刀帮的出现是别有用心的，箫晓路的看法其实也就是箫轻雷的看法，箫轻雷只是想应证一下自己的看法是不是和箫晓路吻合，现在他知道箫晓路与自己想的基本一致，至于那位凌一栖，箫轻雷还有自己的看法。
　　箫轻雷隐隐觉得这个凌一栖的行事方式似乎有些操之过急，好像是在急于完成一件什么事情，而这件事的完成对整个江湖而言是好是坏，箫轻雷还不知道，但他希望短刀帮能阻止一些人，这样的江湖才会更好一些，江湖多事，唯有多事江湖才能安静，大家都忙于自己的事，不会为一集中的目标拼的你死我活。就好像是为龙飞凤、为武林盟主，当多人为同一目标做事，尔虞我诈是难免的，在这拳头大小决定事态最终结果的江湖环境中，为自己的目标置他人生命于不顾者大有人在，现在有人出来阻止，总是好的，否则只靠一个惊梦剑客是无法改变整个江湖环境的。箫轻雷忽然发现，已经好像很久没有南柯梦的消息了，这个人好像消失了，燕无尘也消失了，难道这两个人已不在问江湖是非，只逍遥游江湖，箫轻雷不确定。
　　因为想到南柯梦，箫轻雷向少林、武当两大门派送来的剑望去，在烛光下紫色依旧是那么尊贵，尊贵中带有一丝冷峻，几分庄重，也有几份高处不胜寒的寂寞。箫轻雷入神地看着这把属于武林盟主的紫晶剑，陷入沉默，箫晓路也向那把剑望去，剑就在客厅的正壁上挂着，箫晓路这把剑高贵的有些孤单，除此之外，这把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很不实用。少林、武当为什么要送一把不实用的剑给箫庄呢，箫晓路不明白，他问道：“庄主，少林、武当为什么要送这么一把剑呢？”箫轻雷反问道：“这把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做为武林盟主地位的象征，这把剑可以说很高贵了；做为一把剑来说，这把剑恐怕是最失败的了。”箫晓路如实回答道，这就是他心中的想法，箫轻雷听了箫晓路的话后，笑了，“那你觉得少林、武当的礼物会随意送吗？”箫轻雷问道，这也是箫晓路疑惑的，少林、武当的礼物不会送的随意，可这个礼物要说有什么特殊含意，箫晓路真的想不出。
　　“作为一把剑，这把紫晶剑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箫轻雷问道。箫晓路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尴尬地笑道：“这把紫晶剑，最大的特点是就是它没有剑的功用，既不能杀敌，也不能自保，与人交手一触即断。”“那你觉得少林、武当送给我的是一把剑吗？”箫轻雷问道，这个问题箫晓路没有想过，他只是觉得这把剑肯定是另有含意的，至于有什么含意他不清楚，现在让箫轻雷这么一问，他更确信自己的观点。对自己不清楚的事，箫晓路一向是愿意向别人请教的，这也是箫轻雷欣赏箫晓路的地方，只要有不懂的事他就会虚心向人求教，现在他就在向箫轻雷请教，他知道箫轻雷能这样问，肯定是想到什么了，要不然也不会也自己说这么多有点剑的话题，“那他们送的是什么。”箫晓路问道。
　　箫轻雷没回答，继续问道：“江湖人最大心愿是什么，或者说是江湖人都想要怎样的一个江湖环境。”这个问题很简单，箫庄主为什么要问自己呢，但箫庄主问了，必有自己的原因，箫晓路很认真的回答道：“江湖人最大的心愿是扬名江湖，平安无事，江湖人想要的环境是一个没有杀戮的环境。”箫轻雷问这些话时，他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把剑，悬挂在客厅正壁上的紫晶剑，那剑若有感觉的话，可能早就受不了他那眼神，箫晓路的目光也随着箫轻雷的眼光盯往一处，当他回答完问题后，他隐隐觉得自己已开始了解这把剑的特殊意义，这时箫轻雷才对箫晓路说道：“他们送的不是剑，是一请求，说的更确切是一些要求。”箫晓路不是很明白，追问道：“他们提的是什么要求。”“处理江湖事尽量少用武力。”箫轻雷意味深长地说道。箫晓路有些不明白，江湖事多是以武力解决的，为什么这两大门派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呢？“剑是用御敌和防身的，可这剑，没有这两种功能，唯一有的只是他最初的那种身份象征，武林盟主身份的象征。所以，他们提的要求是，让我好好治理江湖，让江湖少一些杀戮，多一份平静。”箫轻雷向箫晓路解释道。箫晓路开始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把剑不会像它表面那么简单，一把不实用的剑的确不像两门派的礼物，现在他明白了，这不像礼物的礼物才是今天最有价值的礼物，也是最不好处理的礼物。接下它，就要按照两大门派的要求去做，这在武力强弱决高低的江湖真的很难做到；不接，便是与公开与两大门派为敌，也会让江湖中其他人认为箫庄主过于自大。于是箫晓路问了一句：“那么这样来处理这把剑。”箫轻雷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对箫晓路说：“暂时不先不想这些问题吧，等我想到后再告诉你或者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告诉我。”箫晓路答应了。
　　箫晓路向外望去，梦儿的窗户上印着一沉思的身影，一动不动，箫晓路说道：“庄主，小姐今天好像不高兴。”虽然已是盟主了，箫轻雷还是让箫庄的人称自己为庄主而不是盟主，就算是其他江湖人士箫轻雷也是这样要求的，除过箫庄的人外，多数人还是称他为盟主。听到箫晓路问话，箫轻雷笑了，说道：“丫头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箫晓路也笑了，自己这是明知顾问，不过他也有一个问题的确不明白，他有着和梦儿一样的疑问，那就是卓云今天为什么没来？他还没有问，箫轻雷就说道：“你是不是也奇怪，卓云今天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箫庄。”箫晓路回答道：“是。”他紧接着问了一句：“难道庄主觉得不奇怪吗？心中没有一丝遗憾吗？”箫轻雷向窗外的天空望去，无云，然后才有些惆怅地说道：“不奇怪，但有遗憾。”箫晓路对这个回答有些惊奇，这个答案有些矛盾，箫轻雷似乎知道箫晓路不会对这个答案满意，继续说道：“卓云就像天上的云来去自由，没有人知道他会从哪来，也不知道他会走向何方，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的去做一些自己认为对的事，所以他若能来我会很高兴，他若不来，我也感觉很正常，因为他的处事方式本就是如此。”箫晓路更疑惑了，他听出其实庄主很希望卓云今天能出现在箫庄，而不是消息全无，于是他问道：“庄主其实很想再见到他，对吗？”箫轻雷这次的回答让箫晓路更疑惑了，“我是很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箫晓路彻底不明白了，只好直接问道：“为什么呢？”箫轻雷问道：“卓云什么是时候在箫庄来的时间最勤。”“大家注意力都在龙堡，都在龙飞凤，在风残云身上时。”箫晓路回答道。“那时的箫庄的又如何呢？”箫轻雷问道。“那时的箫庄似乎被江湖遗忘了，因为庄主那时已有很长时间没理会江湖的事，所以箫庄几乎很少有人登门了，只有卓少侠来到几次。”箫晓路回答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选那段时间来吗？”箫晓路知道箫轻雷要说什么，这是箫轻雷告诉自己的答案，他回答道：“他是来看庄主过的怎样，他怕庄主产生英雄迟暮之感，他的来到，是让庄主觉得这个江湖中还有人记得您。”箫轻雷笑了，这个管家果然了解自己的心事，也能猜到一些自己的心事，但有一点这个管家并没有说到，那就是卓云来的另一目的，其实这一点卓云自己也没说，是箫轻雷自己感觉到的。卓云来箫庄是怕自己遭遇不测，因为龙送仁倒下了，那么下一个倒下的很可能是早年与龙送仁齐名的自己，这只是是猜测，是箫轻雷的猜测也是卓云的猜测。那天卓云来拜访过箫轻雷后，要求在箫庄暂住几天时，箫轻雷便明白卓云真正的想法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对自己不利，后来龙飞凤把所有的人目光都带向了龙堡，卓云才陪着梦儿一同去了龙堡。箫轻雷这才向箫晓路解释道：“如果我身处困境，或者说是有人会到我不利时，我相信卓云会出现；当我身处顺境，他则不会，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借我的力量才有今天的江湖地位。”箫晓路听完苦笑了下，“很有个性的年轻人。宁愿雪中送炭，绝不锦上添花。”箫晓路有点佩服这个年轻人，也开始留意，以前他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行事略带随意，没有察觉到他随意中的深意，现在他知道自己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他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随意，那样的漫不经心，怪不得小姐会对他念念不忘呢？窗户上的身影依旧孤单，在烛光的跳动下偶尔会晃动一下，就像那平静身影内心的波澜。
　　箫轻雷很对箫晓路的回答很满意，笑道：“看来，你现在也开始了解这个逍遥浪子了。还有，他喜欢静，不喜欢闹，这也是他今天没有出在箫庄的一个原因，他说讨厌这种虚假的恭维。”说到这箫轻雷停了一下，他想起来这天的箫庄还少了一个人，南柯梦。于是他问箫晓路：“给惊梦剑客发邀请了没。”箫晓路有些遗憾地回答道：“发了，但是送邀请函的人没有找到他。”说着箫晓路把那张邀请函递了过来，接着说道：“这是送邀请函的人今天回来时给我的。”箫轻雷淡淡地问了一句：“这张邀请函是谁送的。”“箫慎。”箫晓路回答道。“很认真的一个人，难道说南柯梦了什么事呢？要不箫慎怎么会找不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