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剑·风刀之剑》第二章　《剑》（二）

　　今天的箫庄很是热闹，各大门派都有人来祝贺，少林、武当还派人送来盟主之剑，这可是以前盟主所没有的，崆峒、点苍、唐门、华山、泰山、青城、丐帮、天沙等，很多很多门派，很多很多人，整个箫庄一派喜庆，众人看上去都高高兴兴的，至少表面是这样。
　　梦儿看到自己往昔熟悉的箫庄，今天变得面目全非，自己的曾经熟识的义父也变的陌生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上一武林盟主去世还没多久，新的武林盟主便诞生了，这是怎样的江湖，有的只是权利、名誉，少的是真情、真心，梦儿不知道今天前来道贺的人都怀着怎样的心情，梦儿只看见那把代表武林盟主地位的紫晶剑呈现在大家面前，众人的眼神变了，有羡慕、有不满、有不屑、也有平静如初的，总之，在那一刻，梦儿觉得众人的眼神和在龙堡听到龙飞凤说素玉能给大家提供风残云信息时的眼神很像、很像，只是少了当时那种兴奋眼神，梦儿的心一震。
　　现在已是夜晚，箫庄恢复了平时的宁静，梦儿却总觉得这份宁静中少了些什么，已经变得和往日不同了。往日的宁静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舒适，今日的宁静总让人觉得好些有什么不安的因素存在，让梦儿觉得有些心慌，也有几分心烦。梦儿的心烦，不只是因为箫庄的变化，她的心绪不宁和一个有关，那个看上去懒散的逍遥浪子卓云。今天卓云并没有出现在箫庄主出任武林盟主的仪式上，这让梦儿感觉很不舒服，样重大的场合他怎么会不出现呢，平日他来的比谁都多，就连前一段时间龙堡变成人流最多最勤的地方时，他也常来这里，现在当众人都来向箫庄主贺喜的时候，他反而不在，梦儿真的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又在怎样想，当她问义父卓云会不会来时，义父的回答更让她吃惊，“有些人能雪中送炭，却不会锦上添花，卓云就是这种人，况且，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从义父的回答中，梦儿知道卓云不会出现在箫庄了，梦儿不死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梦儿开始有点挂念那个看上去懒散，对任何事好像都漠不关心，实际却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烧的那个逍遥浪子。
　　浪子注定飘泊，卓云也是如此，从龙堡回来不久，卓云便离开了箫庄，确切的说是和箫轻雷谈完话就离开了，离开时，梦儿曾问过他有什么打算，卓云笑着说：“去找风残云，捞一笔财富……”卓云是笑着在说，梦儿觉得那笑很随意，就像那话一样说的也很随意，随意中略带一些苦涩，梦儿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感觉，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现在梦儿想起卓云那天离开时的神情，话语，不由得想这个人现在身在何方，他所说的捞一笔财富，是不是包括那个龙堡堡主龙飞凤，这是梦儿那天没好意思问的，现在因情绪不佳，开始去想这些问题了，包括吗？不包括吗？这个问题在梦儿心中缠绕，很难有一明确答案。
　　如今身在江湖的逍遥浪子还会不会像那天在龙堡一样为身处困境的人解围，那天第一个站出来为素玉解围的竟然是卓云，这让梦儿太意外了，在她眼里卓云是那种就是有人在他身边打的你死我亡，他也不会管的，可那天他管了，是不是因为被困的是一女孩呢？这是从龙堡回箫庄时，梦儿问卓云的，卓云有回答只有一个字“是”，这让梦儿心里有些舒服，于是她接着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也陷入那样的困境，你会不会救我呢，这次卓云的回答不是那么简洁，很啰嗦，“看情形吧，如果姑娘自己能解决，我就不必援手；如果有其他人抢先，那我也不必做什么；再如果，姑娘一生都不陷入困境，更不必我出手了。”梦儿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她也知道卓云是在回避自己的问题，再问也没有用。
　　于是她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封我剑时，有没有想到后果。”在南柯梦的点拨下梦儿知道了卓云当时所处的危险，如果不是南柯梦出手，卓云现在是生是死还不可知的。卓云听到这个问题后，笑了，笑的很散漫，回答的很认真，“没有。”梦儿不知道卓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是真的话，他那表情显得那么不认真，是假的话，他的语气又是那么肯定。梦儿只好对卓云说，“你回答时认真点好吗。”这次卓云很听话，表情很严肃也回答的很认真，答案还是那二个字“没有”，可如此认真的回答让梦儿听着更假，因为她很少见卓云严肃，他一直就是那种懒散和无所谓的样子，他一认真梦儿反而觉得有些假了，既然他说没有就没有吧。梦儿问的认真，卓云回答的很随意，梦儿有些后怕，是自己的冲动差点让眼前的这个人消失于江湖，现在他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梦儿想到这有些生气，于是她只是沉默的赶路，卓云也不多问。
　　梦儿不喜欢沉默，她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认识风残云？和他交过手？”这是梦儿心中最大的疑惑，卓云的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给素玉姑娘解围才顺口那么一说的。这次卓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今天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多，那你猜我到底认不认识风残云。”梦儿没想到卓云会把问题给自己返回来，梦儿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要是猜的到，还用你说。”“所以，我说让你猜。”卓云依旧懒懒地说道，脸上带有一丝坏笑。梦儿真的猜不到，她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有，认识或是不认识，那一种可能性的比重更大一些，在梦儿心里是五五分，没有那一方面会压过令一方面。但她想试探一下，“你根本不认识风残云，所以你更不可能和他交手。”梦儿有些得意地说道。卓云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他知道梦儿会说这个答案一样，梦儿很失望，他本想通过卓云的表情变化来推测他认识风残云的可能性，现在看来完全失败了。看着梦儿失落表情，卓云反笑了，这次卓云给了梦儿一明确答案：“我认识风残云，并且和他交过手。”“那你们谁武功高一些。”这是梦儿最关心的问题，她希望卓云说是他自己，这次的答案也是令梦儿失望的，“他比我要高一些。”卓云说道，说的很坦荡。武功比别人低并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江湖上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总认为自己的名号很响了，所以把其它的成名人多不放在眼里，于是江湖上渐渐变得以拳头来解决问题，因为大家都觉得自己的拳头够硬。卓云平静的坦荡给梦儿带来的是不安，她不愿意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她有另一层担忧，那就是卓云给龙飞凤说的：他要自己去追杀风残云，在当时看像是一句戏言，可万一变为事实，那结果会是怎样呢，梦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今逍遥浪子何在，那把折扇只是在手中把玩，还是也会为他人解困，估计还是自己把玩的可能性在些，卓云不像是那么热心的人。可他为什么么今天不来箫庄呢，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这是梦儿最担心的事，是不是遇到风残云了，是不是已和风残云交手了。是不是……梦儿不敢往下想，她抬头向窗外望去，窗外有树枝晃动，听着树叶与树叶的轻微碰撞声，很像雨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很响，天空无云，什么云都没有，没有白云，没有乌云，没有残云，更没有卓云。
　　可卓云曾坚持说天上云从没散过，那是去龙堡前天的晚上，在客栈闲聊时，卓云对梦儿说的，那晚的天也今晚很像，除了少一个陪伴外。那晚卓云在抬头看天，看的很出神，又好像很茫然，梦儿朝着卓云望着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的天空真的很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梦儿就问：“卓少侠，你在看什么。”梦儿只是随意问问，卓云又他少有的严肃回答着：“我不是少侠，只是一浪子，我在看云。”“可是没云啊。”梦儿说道。“有的，没云怎来的天空呢。”梦儿没想到卓云会这样问，问的好像很没理，又让人说不出什么不对来。“那这样的云有什么好看的呢？”梦儿追问了一句，“有，它好看的让人一知道它好看在那，远远看上去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卓云的话，越说越离谱，梦儿越听越糊涂，好看的事物总会有它好看的原因或是特点，卓云却说那晚的云好看是因为它没什么特点。从那几句话后，卓云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梦儿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可在今晚想起这些，梦儿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一丝苦涩，那份苦涩不是她的，而是她在想起卓云说话时的神情和他的话语时才产生的，是不是他有什么心事呢，或者有什么隐衷，梦儿恨自己今晚才略有所悟，当时她只是当玩笑话听了，并没有深入去想，或者说她当时被初入江湖的的新鲜感所包围，并不在意早已在江湖已成名的浪子会有什么心事，在她眼中，卓云、南柯梦、高远飞、秋繁星等人都是江湖英豪，他们会有什么烦恼事呢，他们要做就是为别人解决烦心事，直到经历的龙堡大厅的种种变化，梦儿才发现，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更有一些是见不得人的，就像高远飞。
　　高远飞现在真的就像飞了一样，江湖中没有一点他的消息，这一点梦儿一点也不关心，她想听到一点卓云的消息。本来梦儿以为今天是箫庄主就任武林盟主的日子，卓云会出现在箫庄的，可直到曲终人散，卓云还是没有出现。当下人都忙着收拾残局时，梦儿也在帮忙，箫轻雷轻轻地走到梦儿身边，对梦儿说：“梦儿，回去吧，他不会来了，他要来，会第一个来，既然他第一个没来，我就知道他不会来了。”梦儿听到义父这样说时，心很酸，自己的苦等，到最后竟变得没有一丝意义，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呢？
　　现在梦儿看见箫庄客厅的灯还亮点，听下人说是义父和箫管家在商量什么，往日的箫庄到这个时间客厅早已暗下来，因为没有什么客人，今晚却亮着，看来武林盟主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梦儿脑海中有一个念头闪过，这个江湖需要盟主吗？江湖本就是一盘散沙，大家各有各的帮派，为什么非要有一个人站出来领导群雄呢？而盟主更是后起之人证明自己的一个最好选择，江湖需要盟主吗？梦儿想问问那个懒散的卓云，像他这样的人会承认一个盟主吗，在他眼里盟主与他无关，他也与盟主无关，这样看来武林似乎真的不需要盟主。
　　义父为什么挑这个担子，梦儿开始为义父担心，龙堡主死在风残云刀下，因为龙堡主是刀客，在用刀的人眼中风残云便成了英雄，因为他为用刀的人做了一件事，杀了当今武林中传为第一刀客的龙堡主，于是江湖便有一短刀帮为风残云喝彩，并为他阻挡那些追杀他的人，江湖变的如此现实，如此多情，多情的让梦儿心寒。既然刀客可以以龙堡主为目标，那么剑客就不会以箫庄主为目标吗，箫庄主也是当有名的剑客，那个叫南柯梦的剑客会不会向义父挑战，还有那么多的使剑之人，梦儿不敢想，梦儿知道，箫庄可能要进入多事之秋，会有什么样的事来临没有人知道，也难以预料。
　　龙堡就是一个例子，想到龙堡龙梦儿就想到了龙飞凤，想到龙飞凤今天来时带的两个人：独孤西、独孤北。这两个是扬言要杀龙飞凤的人，怎么会为龙飞凤所用呢，梦儿想不出原因，她只觉得龙飞凤太厉害了，要杀她的人也能为她所用，这手段绝不寻。龙飞凤的一句话已经让江湖很乱了，而且龙飞凤今天并没有把她的话收回去，而是重申了一次，为什么要这要，让江湖安静不是更好吗，义父也没有阻止，反而帮助龙飞凤，梦儿不明白。梦儿不明白的事，比明白事少的多，但她仍要想，她不明白龙飞凤与义父到底是敌是友，她不明白义父在和箫管家说什么，她不明白卓云今天不出现为什义父一点也不在意，箫庄现在变得让梦儿陌生，就连义父也从决定开始做武林盟主后也变得让梦儿陌生，梦儿不明白之是为什么，从前的生活怎么说走就走的，走的那样悄无声息，走的那样让人难以察觉又走的那样的干脆，就像现在仍无一点消息的卓云一样。
　　梦儿很想离开这个熟悉的陌生地，这里的一切现在都让梦儿感觉那么不舒适，可梦儿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去，天地如此之大，有时找一个容身之地很艰难。